“我也不知道,永叔猜测是飞儿在国外有受过一些名师指点,有些奇遇也说不定”,顾彩英有些忐忑地道:“邵华,你……你不介意我提飞儿吧?”
王邵华温柔地笑着道:“你怎么会问这种傻问题,彩英,你难道觉得我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么?林飞是你的亲生骨肉,我知道当年你丢下他,后来又失去了他,是你这十多年来最大的心病……哪有母亲不想认儿子的。
既然老天爷帮忙,他现在回来了,你想挽回母子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我们都是当父母的,我只会支持你,怎么会介意?你愿意把紫晴当亲女儿一般,我自然也愿意像当年的大友那样,把林飞看作亲儿子一般,只要他愿意就好。
毕竟,现在不比当年了,就算林飞与你母子相认,那些人也不能再将你们分开。”
顾彩英笑着落泪,情难自已地抱住了王邵华,不停地喃喃:“谢谢……谢谢……”
正当夫妻俩感受彼此温情的时刻,王邵华的手机响了起来。
男人赶紧去接过手机,一看是警方的来电,立刻接起:“喂!是白局长吗?”
“是的,王副省长”,白欣研声音也有几分疲倦,一天一夜没睡觉,劳心找人不说,还被上级不停地骂和催,她也累了。
“我们找到王小姐了,不过需要把她先送到医院,她情况不太好”,白欣研道。
“医院?我女儿怎么了!?”王邵华紧张地问,一旁的顾彩英也心跳到了嗓子眼。
白欣研宽慰道:“放心,不是特别大的问题。王小姐受了惊,而且昨晚似乎被丢在了北头峰上,荒郊野外地徒步,非常艰难,造成她身上很多擦伤,足部的伤势比较严重。
因为地段荒僻,她走了很久找到了一个好心的正要上班去的市民,借了电话报警,我们才找到她。
只是她现在很虚弱,跟我们见到后没说多少话,就已经昏迷了,但只要经过治疗,应该很快能恢复”。
“谢天谢地……”
王邵华舒了口气,挂了电话后,跟顾彩英说明了情况。
顾彩英二话不说,立马让人去备车,要第一时间赶去医院里。
与此同时,青蜂堂内。
吴钦等人也是一夜没睡,他们及时地派人到达北头峰接头地点,发现的却是一堆死状凄惨的尸体,包括山上已经没了脑袋的另一名无垢者。
至于王紫晴,早就已经走到了别的地方,并没撞见,那群寻找的人见到无垢者的死状,早吓得魂不守舍,哪有闲心去深山老林找女孩,也算是王紫晴的一丝幸运帮了她。
吴钦听到手下那些人的死状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很有可能又是林飞下的杀手,他实在想不出临安还有什么人会用这样的手法杀人。
吴钦恨得火冒三丈,可却是无可奈何。
他想不通林飞为何总坏他的事,此次两名无垢者都被林飞杀死了,他除了收拾烂摊子,处理尸体,把快艇破坏掉沉入水底外,任务却是一团糟!
黑龙会内,肯定立马就会下最后通牒。
所有青蜂堂的主干们,都不敢这时候待在吴钦身边,会议室内,只剩下吴钦和花袭二人。
安静得可怕。
看到吴钦脸色阴沉,手甚至在发抖,陪伴在侧的花袭满眼的心疼。
“亲爱的,不要太担心,这并不是你能掌控的,那个林飞实在太难琢磨,放谁来办这样的事,碰到这么一个变数也难以成功的。我让我弟弟和家族长辈帮你求求情,我想会长跟其他会内元老,都会理解的”,花袭劝慰道。
吴钦伸手抓住女人细腻的手掌,勉强苦涩地一笑,“袭儿,不必了……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因为我,已经在家族里举步艰难了,这么三番两次地替我出面,实在是难为你了。
其实,我吴钦并不怕失去青蜂堂,也不怕丢了命,但我放不下的是,我还亏欠你这么多,怎么可以就这么倒下……”
花袭眼眶湿润着,笑着摇头,“你什么都不欠我……这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袭儿……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我今天必须要说出来,不然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
吴钦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当年,我自己没用,听我爸的,不敢高攀你们花家,没坚持跟你在一起……可你也不恨我,还为了我不肯出嫁。
东锦的妈去世得早,你纡尊降贵地到我青蜂堂来,为我打点,还顶着家族的压力,跟我在一起……
我没用,不敢娶你,不敢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可你也从来没跟我提起半个字,还把东锦当自己亲生的一般护着,我都看在眼里,感激在心里。
袭儿,我吴钦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什么有才之人,一个青蜂堂,也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何德何能……要让你这般对我。
此生,我恐怕无力给你一个好的交待,但若是有来生,我必当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垂青……”
花袭早已泣不成声,不断地摇头,“亲爱的……钦哥……你别做傻事……你干嘛跟我说这些……我不要你报答……我不要……”
吴钦粗糙的手摸着女人光滑却湿润了的脸庞,“我自己心里有数,其他人也其实明白,他们都出去了,不敢面对我,其实说白了,就是知道,我挨不过这一次了。
跟圣殿骑士合作的毒品渠道断送了,血鸦损失四个,无垢者又接连损了两个,一桩事都没办成,还让金主马家对我不满……
呵呵……我要是会长,我也不会继续再要这样一个部下,青蜂堂的主人,是该换人了……”
“你……你要……”花袭想到了什么,满眼恐慌。
吴钦深吸一口气,道:“不错,我要去会里,负荆请罪,若会长开恩给我机会,那是最好,若真要灭我吴钦,那也是我罪有应得……
袭儿,我只希望,你能保下我老吴家香火,别让在澳洲的东锦也遭了秧……”
花袭还想说什么,但吴钦却是用手指噤声,摇头,示意不需要再说,他心意已决。
花袭也明白,这次确实没办法这么拖过去了,只好痛苦地点头,“我知道了……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东锦受伤害的……”
吴钦欣慰地温柔一笑,将女人紧紧抱住。
幽暗冰冷的会议厅里,只有这对时过二十多年的老恋人,温暖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