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一掷万金

花旗银行跟王安电脑的互相试探、博弈,从最初的股价崩盘,到最后的圈定爱德华·米勒作为重整阶段CEO人选,前前后后也花了一两个月时间。

对于一家曾经市值数十亿美元的大公司,这个速度已经是很快很草率了,若非股灾期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节奏。(这波股价大跌后,王安电脑的账面总市值刚刚跌破10亿美元。但这是恐慌状态下的市值,不代表公司真实实力。真实实力的话,眼下20亿应该还是值的。)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外部变故。

首先是病体缠绵的美股市场,到了八月中旬后,整体系统性风险终于彻底爆发了出来。

华尔街曾经试图把所有信心衰退的锅,都丢给纳斯达克和科技股来背,然而这一招最后被证明是无效的。

股灾蔓延到了整个市场,道琼斯那票传统工业股和商业股全线飘红(美股绿色是涨的,红色是跌的),道琼斯指数在8月10号这个“黑色星期一”,一天内就跌掉了五百点,此后几天也是连续下跌,淅淅沥沥每天至少一百点以上,短短一周之内就做到了美股全面腰斩。

因为当时道琼斯指数的最高峰值也才2200多点,所以单日最高500多点已经是非常夸张的跌幅了,相当于一天跌掉全部市值的两成以上。

此前的纳斯达克和几个首当其冲品类的科技股,因为7月份的时候已经跌惨了,这次倒是没多少空间跟着继续跌。

但跌还是得跌的,总的趋势不会变。于是花旗银行手上的王安电脑质押股权价值,进一步从4亿多美元跌到了3点7亿美元。

而且更恐怖的是,花旗银行手上跌破质押线、无法出货的股权总规模,达到了百亿美金级别。

也就是说除了王安电脑之外,还有将近20家其他差不多数量级体量的大公司的主要股东,都存在赎回危机。只不过幸好其他公司跌幅没王安那么惨,所以就算赎回不了砸手里,至少还有当初质押警戒线账面价值的五六成乃至七八成。

除了花旗银行之外,其他大型美国传统商业银行,也多少面临了同样的问题。

这还只是搞股权质押为主的商业银行。

如果是摩根士丹利或者高盛这些投行,那就更惨了。投行的路子本来就比商业银行更野,风险偏好方面更激进,此时已经输得找不着北了。

大规模的质权砸在手里,一时间让华尔街那些深受金融家信任的财务重整型职业经理人,也出现了供不应求。

举个通俗的例子,就像是爱德华·米勒这种善于财务降本操作的职业经理人人选,原本和平年代在花旗银行手上或许也就三五个备胎。

那些大商业银行或者投行,都是指着手下股权质押或者投资的企业出现来不及脱手的问题时,让这些职业经理人过去监视重整一下。因为需求量不大,每家公司的任职期间也不会太久,所以华尔街也不会养太多这样的人。

现在一下子手上有20家公司需要重整的话,能力和信任度都足够的高级人才,就不够用了,必然面临取舍,得把大部分出现危机公司的质押股权再找机会割肉割掉,集中力量只重整其中少数几家。

花旗银行就在这种焦头烂额的时候,等到了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份要约。

……

大洋彼岸笼罩在腥风血雨中的这一两个月时间里,顾骜显得非常置身事外,恬淡宁静。

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怜香惜玉、照顾自己的女人上。

美股那边纳斯达克指数和科技股最初出现崩盘迹象的时候,米娜怀上才刚刚两周。此后三周,顾骜让人悉心调养、他自己也每日关心,像宅男一样窝在山顶白加道的顾园,根本不出门。

米娜有什么需要陪伴的时候,他都随叫随到。

有钱人的庄园府邸,完全撑得起这样的生活方式。

顾骜坐拥白加道山顶最豪最宽阔的豪宅,提前就装修了副楼整整一层的房间,按照养和医院的最高级养护病房规格布置,还从那儿请了最权威的私立专家医生坐镇,算下来最初几周的花费就达到了数百万港币。

因为在1987年,人类胚胎分割移植这些,还算是比较新颖的技术,前期的准备、看护和监测,也都是很费钱的。

顾骜又要追求好中最好,花钱如流水自然不可避免了。

如果只是按照香江普通富豪要做试管或者胚胎分割移植,省一点花的话,当时也就几十万港币可以搞定。

一切保密工作都做得很好,顶级私立医院和医护人员的素质与职业道德也非常值得称道。顾骜的要求就是不许张扬,直到最终确定成功率和操作方式之前,什么都不许外泄。

同样是8月10日前后,米娜五个半星期的时候,各类准备工作和提前调节都万全妥当,顾骜最终排了他的防弹车队,把米娜送去了养和的住院部。

顾骜隔着手术间的单透光玻璃,看到里面的医生用粗针管在米娜腹部穿了个小孔,顾骜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80年代的医疗技术,不容易呀。取出胚胎,还要靠这种直接在肚子上扎个小孔来实现。顾骜还一直以为可以通过正常的腔道来吸呢——可能是眼下的柔性内窥摄像头都不成熟吧,指望机器人来进行柔性的精细操作不太现实。

一两个小时的焦急等待后,有医护人员来给出初步的好消息:

“提前处理很成功,那个月是左右双侧同期排出的,而且都受惊了,预分裂促进剂药效也很好。我们稍作简单的分割处理,就得到了双卵总计四胚胎。我们会在体外试管环境进行48小时的稳定培养和必要脱敏处理、确认胚胎状态后,植入新的代替母体。”

“谢谢,辛苦大家了。”顾骜礼貌地说。

当天他就在养和隔壁住了下来,并且让米娜身边的女护士确保有问题随时电话喊他。

为了今天这事儿,他还提前吩咐了女秘书,在养和隔壁挑了个最干净的社区,买了一座别墅,用于以后在医院陪护的这些日子住。

作为香江最顶级的私立医院,养和是开在富人云集的湾仔区的。

湾仔在岛的核心地带,是一个凹进去的山谷盆地,距离山顶和半山那些超级富豪庄园,直线距离其实并不算远,到白加道顾园直线距离也就两三公里。只不过因为盘山公路的原因,没法直上直下(除非坐直升飞机),所以才不太方便。

湾仔跑马道附近的别墅,80年代后期那也是要好几千港币一平尺的(大约11平尺等于内地一平方米)。不过对于顾骜这种超级土豪,当然是随手一挥,就拿下了一座八千尺的别墅。

同时,白加道的顾园,当初在贝聿铭大师设计的时候,就是预留了直升机停机坪的。

考虑到最近这段时间需求迫切,顾骜也就直接打电话给罗宾·索斯维尔,随手甩了三千万法郎,买了一架空中客车公司的最新款EC系列涵道尾桨静音直升机。

空客毕竟是法国公司,所以产品目前的计价当然是按照法郎计价。三千万法郎按照如今的汇率,也就六百万美元出头。

空客家的普通中小型民用直升机,本来远不至于卖得那么贵。

不过顾骜要的是空客全系列里最高端豪华的款式,同时追求涵道尾桨的静音技术。这东西在80年代还很先进,自然要为科技发烧买点单,所以加起来才花了相当于六百万美金。(对涵道尾桨结构不了解的,看一下美军最新一代的武直“科曼奇”那个尾部结构,就知道了。与此相对的,老一代的“阿帕奇”就是传统尾桨)

能为了一点安静和舒适,就多花这么多额外的钱,顾骜豪爽的程度,也着实让供应商有了新的认识。

原先大家也都知道顾骜很成功,但顾骜给人的更多是比较理性克制的印象,在消费上不够张扬,不够浪费。

空客公司的COO罗宾·索斯维尔,也是前年12月份,在波尔多的格里马尔蒂家族城堡,参加摩纳哥王室举办的圣诞晚宴酒会上,认识的顾骜。

当时他还跟顾骜开玩笑,说以后买专机一定要照顾空客的生意,没想到一年半之后还真兑现了,只不过顾骜很克制地只是先买了一架高档直升机。

这次,趁着这波交易的契机,罗宾·索斯维尔趁机给顾骜推销了一波空客公司的新式豪华客机,最后好说歹说,顾骜答应捧场,订购一架还没下生产线的最新款A320,让空客在生产的时候就做好内舱改造,按照私人专机的模式造。

“我跟UTC的独董、黑格前国务卿那也是哥们儿,黑格叔当年是我导师的副官,而且这几年中美关系那么好,按说我原本是要给黑格叔一个面子,要买专机也是买波音的。这次我就当是卖凯莉王妃和卡洛琳公主一个面子,照顾照顾你们法国人的生意。”答应下单的时候,顾骜还在电话里这样敲打罗宾·索斯维尔。

黑格虽然是UTC的独立董事,不是波音公司,但UTC和波音本来就是当年一脉拆分出来的,一直是波音的主要引擎供应商,所以顾骜陈述的人情,也不算是吹嘘。

“那必须的,作为A320全球首位私人购买者,我给你折扣和独享定制。明年3月份准时交货,而且是直接按照私人专机内装。”罗宾·索斯维尔答应得很是干脆。

历史上,空客A320全球首商用运营,是1988年4月份,不过现在既然是供应给私人客户,很多手续可以从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