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能够信守诺言!”
略显昏暗的走廊里, 落进来的月光将袁如妍的脸照得惨白,她盯着林薇,那目光仿佛要将人凌迟一般。
林薇含笑道:“我相信袁小姐是个一言九鼎之人, 我虽然比不上, 但是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
袁如妍咬着牙道:“你最好是!不然……”
“阿妍……”
一声呼唤打断了站在走廊上对峙的两人。
只见傅文帆出现在走廊的一头,他一脸忧心不已的表情, 看到袁如妍的瞬间,才松了口气,一副吓到了的模样。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傅文帆快步走过来, 眼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我没事, 就是出来透透气。”
傅文帆一把抓住她的手, 紧紧握住:“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们母女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让我怎么办?”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啊?”袁如妍看着他紧张的模样, 心下松快起来,傅文帆的表现,让她将刚才生起的一丝犹豫消灭殆尽, “还有怎么就母女了, 难不成我生个儿子你就不喜欢了?”
“都喜欢, 不过我还是希望有个长得和你一样的女儿。”
继女是混血, 自然无法完全继承袁如妍的长相,傅文帆这么说倒也没什么问题。
袁如妍脸上的甜蜜都快溢出来了。
林薇全程看着这一对恩爱的夫妻,神色越发地复杂。
傅文帆转过身,看向林薇,脸上的笑容消失:“不好意思林小姐, 我妻子现在身子重,我们之间的恩怨, 最好不要牵连到家人,有什么你可以冲着我来,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一个做丈夫的心情。”
听着他的话,林薇微愣了一下,而后低下头,拳头抵在鼻尖掩住嘴角的笑意:“那傅先生可要盯紧了,你这次来得及时,下次可就说不好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何必这么紧……”
“你闭嘴!”袁如妍厉声打断林薇,“你不用挑拨,你说的每个字我都不会相信,还是歇了你的心思吧。”
林薇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消失:“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袁如妍冷嗤一声,然后拉着傅文帆往回走。
脱离林薇的视线之后,傅文帆看向妻子,问道:“她都和你说什么了?”
“能有什么,还不是一些你的坏话?”袁如妍深深地吐了口气,“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她亲自给你道歉的。”
傅文帆停下来,他抓着袁如妍的手:“我不需要这些,阿妍,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根本不是你这样单纯的女孩子能对付的,你这样,我真的会很担心。”
袁如妍看着他,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你放心吧,她不敢把我怎么样的。”袁如妍毫不在意。
傅文帆闭上眼,压抑着深吸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他看向袁如妍,柔声说道:“阿妍……我是真的很担心,你也体谅我第一次做父亲的心情,我真的不能承担失去你们的这个后果,我好不容易才重新有了一个家,我实在太害怕失去了。”他说的情真意切,满眼真挚。
袁如妍看着他的模样,心疼不已:“好了好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答应你,以后不见她就是了。”
“看这小两口,感情简直不要太好,每次看见都是这么黏黏糊糊的。”旁边有人打趣。
袁如妍闻言立时挽住傅文帆的手臂,看向说话的人:“不然呢,夫妻夫妻,如胶似漆,不然算什么夫妻?”
哈哈……
那人笑了起来:“没错,傅太太果然是个妙人。”
林薇远远地看着他们。
“也不能完全怪她,这个傅文帆也确实太会蛊惑人了。”吴铭评价道。
林薇摇摇头,“没人怪她,”她目光变淡,轻声道,“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直遇到的都是好人呢?”
如果上辈子宋晔像傅文帆一样骗她,她怕也是一样的结局。
她到死都认为宋晔是爱她的,是她不识好歹,反而去喜欢一个渣男。
或许应该感谢那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不值得宋晔的“喜欢”,不然她和袁如妍又有什么区别?
蠢得一比,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
上辈子的事情,是林薇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时不时地都会冒出来刺她一下。
林薇下意识地在宴会上去搜寻宋晔的身影,结果一转头就对上他的视线。
宋晔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托得身姿愈发的英俊挺.拔,敞开的领口让他整个人显得有那么一点不羁。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林薇喜欢的这个调调,斯文中带着那么一点不正经。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她似乎也不比袁如妍强,让人迷得找不着北。
林薇朝着他走过去,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礼服,迤逦至地的不规则裙摆,恰到好处地露出前面的小腿,走动间裙摆后面的透明蓝纱轻轻地蹭过落着花瓣的地面。
宋晔朝她露出温文如斯的笑容。
只是行至一半,她就让人截住了去路。
陈恒西一脸怒色地出现在她面前。
他头发有些散乱,领带都是歪的,好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什么变故,双眼发红,直直地看着林薇。
“你什么意思?”他咬着牙问道。
“你指什么?”林薇看着他,淡淡地微笑。
“不要装傻,明明你答应会宽限一些日子的,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说着他拿着法院的传票扔到了林薇的头上。
林薇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纸张,然后抬起头,笑着道:“你说这个啊,我也是公事公办而已,一切按照合同行事,有什么不对吗?”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朝着他们看过来。
陈恒西怒不可遏,扬手指着林薇的鼻尖,恨声道:“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挖个坑给我跳,你早就盯上华人行了,从始至终你都在利用我,给我华人行的设计图,借钱给我,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来对付父亲!”
林薇轻轻地抱起胸,看着他道:“我这么做有什么问题吗?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先算计我的,占便宜的时候不吱声,这会儿叫声倒是大了,你还真的挺自以为是啊。”
“你……” 陈恒西的脸色非常难看,他深深地吐了口气,“之前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你生气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该利用我去骗父亲,我不好容易才……”
说到此处,他哽了一下,看着林薇,眉间是隐现的怒气:“你为了达到目的,实在是太不择手段了。”
“陈公子严重了,”林薇目光漫然地看着他,“在商言商,你这个模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可怜。”
陈恒西冷冷地看着她:“你说谁可怜?”
林薇侧过头看他,露出笑容:“越不受重视的孩子,越想向父母证明自己,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有种病态的执着,然后再自虐式的自我感动,总是试图去在他们身上找一些爱的痕迹,即使事实摆在眼前,也死活都不愿意承认父母不爱自己,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她看着陈恒西越发铁青的脸色,慢慢地说道:“这叫缺爱,也叫……犯贱!”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朝着林薇挥了下去。
“你干什么?”
吴铭和安保冲出来将陈恒西控制住。
宋晔脸色一变,脚步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最后却是停下来,没有再动。
周围惊呼声一片,他们不敢相信,众目睽睽之下,林首富竟然被人扇了一耳光。
这可真是闹大了,不知道明天新闻要怎么说呢。
陈恒西拼命地挣扎,朝着林薇叫嚣道:“林薇,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你没事儿吧?”吴铭关切地问道。
林薇扶着半边肿起来的脸,抬起头看向对面让安保按在地上不停挣扎的陈恒西。
她慢慢地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缺爱的孩子确实是你这样的,不愿意别人说自己的父母半点不好,即使他们是垃圾,也要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当有一天发现,他们从始至终都没爱过你,这真的是一件非常让人伤心的事情呢。”
陈恒西愤怒地去抓林薇,却让林薇一脚踢开,蓝色的水钻高跟鞋,锥子一样的鞋尖刺得手掌发麻。
林薇笑着道:“你猜,没了华人行,褚爱东会怎么对你?人就不该肖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可怜虫!”
说罢,林薇转过身离开,轻纱一般的裙摆扫过陈恒西的脸颊,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脸上,他看着女人迈着稳健的步子,慢慢走远。
“你没事儿吧?”方佳慧赶过来,“这下了多大的手劲儿,都肿了。”
林薇轻轻地碰了一下,差点没骂脏话。
“去楼上吧,我给你处理一下,这叫什么事儿啊。”方佳慧带着林薇去上楼。
陈恒西也被带出去了,留下了一群还未散去的宾客,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俩人怎么还打起来了?”
“刚才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华人行,那个摩天大楼让林薇搞到手了。”
“真的假的,他们舍得?”
“看样子是没办法了。”
麦克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薇离开的方向:“还是让她得手了,那栋楼就在地铁物业大厦的对面,一旦地铁开通,最大的赢家就是她。”
将要开发的地铁商业大楼,政府规定只能卖不能租,所以赚的算是一笔快钱,一锤子买卖,华人行这个摩天大厦就不一样了,位置得天独厚,身价立时翻倍,吃租金就能吃到撑啊。
傅文帆皱起眉:“赶在这个当口,她拿到了华人行,只能说她的运气是真的太好了。”
华人行因为地铁的事情身价大涨,她就从东方实业手中抢过来了。
“所以我们努力了半年多,也没能阻止她拿到中环地产,”说着麦克看向傅文帆,“我现在对你的计划持怀疑态度。”
“这确实是我的疏忽,”傅文帆立时说道,“没人知道褚永杰和林薇私下里有这样的交易,褚爱东怕是都不清楚,但请您相信,和记黄埔不一样,只要我们盯紧了,她就不可能有机会染指半分。”
她只要动作,他们就有两种方案对她,首选是和她竞价,如果失败,就转而扶持和记黄埔,给和记黄埔贷款支持,那么林薇便什么都拿不到。
但如果林薇不动,那么和记黄埔就要被汇丰托管,反正不管怎么样,林薇都不可能吃下和记黄埔。
麦克看着他,过了一会儿,说道:“希望你不会成为刚才那位年轻人。”
他还记得不久之前,褚爱东和他说褚永杰是他最优秀的孩子,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模样。
现在看,可真是有点讽刺。
傅文帆笑着道:“褚永杰现在怕是杀了林薇的心都有了。”
……
在宴会上大闹了一场,陈恒西一个人在外面晃荡到深夜才回去。
褚爱东睡得早,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下了,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便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一股脑地让他扔进箱子里。
住得太久,衣服太多,他心烦意乱地全部又扔了出去。
最后只捡了抽屉里的东西,然后拎着箱子准备离开。
结果一转身,对上门口拄着手杖的褚爱东。
“你要去哪儿?”褚爱东问道。
陈恒西低下头,握着箱子的手指慢慢收紧:“……对不起,我……太想做出成绩给您看了。”
褚爱东叹息一声:“一句对不起就想要逃脱自己的责任吗?”
“不是……”陈恒西立时道,“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华人行拿回来的,您相信我,只是……在这之前,我没脸见您。”
“是吗?”褚爱东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是想一走了之,我在想我最看好的儿子,应该不至于这么没有担当。”
“当然不是!”陈恒西连忙上前,说道,“明天我会在董事会做情况说明,该是我的责任我会一力承担。”他是东方实业总经理,做了错误的决策,是要遭受处罚的。
“年轻人不怕犯错误,”褚爱东拍了拍他肩,“怕的是没有承担的臂膀,一点打击就一蹶不振。”
“我不会的,”陈恒西目光紧紧地盯着褚爱东,“可是,您真的不怪我吗?我……”
他可是丢了华人行,这是褚爱东奋斗半生,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事已至此,埋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褚爱东慢慢地转身,“你要做的是好好总结这次的失败,下次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陈恒西立时走上前,扶着褚爱东:“我会的……”
“听说你去宴会上闹了?”褚爱东问。
陈恒西神色一顿,垂下眼:“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是没想到你也有这种冲动的时候,比起阿豪你一向沉稳不少,你这次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
“不一样,我……”陈恒西哽了一下,欲言又止,仿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你喜欢那位林小姐,对吗?”褚爱东说道。
陈恒西抬起头,看向父亲:“我……”
“年轻人,难免受情爱所累,就当是吃个教训吧,原本只是想让你接近她,”说着褚爱东忍不住叹息一声,“结果你自己倒是陷进去了。”
陈恒西低下头,一副落寞至极的模样,满眼失意。
褚爱东看了他一眼,便转过头,眼中却迸发出丝丝冷意,眼神阴鸷至极。
翌日,林首富拿到华人行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港城的大街小巷,原本这事儿的影响力没有这么大,主要是和这个消息一起的还有宴会风波。
林首富挨了一巴掌。
一巴掌换华人行肯定是值的,只是这事儿太丢面子了。
堂堂首富,竟然被人当众扇耳光,这个消息不可谓不爆炸。
大家也都是议论纷纷。
人们都是很同情弱者的,陈恒西失了华人行,很多人认为他气急之下,这么做是情有可原的。
林薇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把老实人逼得动手了。
这话要是让林薇听见,怕是要冷呵一声,陈恒西是老实人?
不过,林薇身为首富是自带一批拥趸的,早前她被褚家算计,这次只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反倒是恼羞成怒动手这件事,落了下乘,毕竟当初林薇也没有气急败坏去扇人耳光。
商场如战场,利益得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到陈恒西这里就要上演全武斗呢?
报纸上分为两派,对此展开了讨论。
关于林薇怎么给陈恒西挖的坑,众人也大致根据传闻中的消息整理一下。
林薇先是贷款给陈恒西,陈恒西以东方实业总经理的身份和林薇签订合同,用华人行做抵押,贷款3亿元,一年后要连本带息地还款,逾期不还,华人行就会被林薇收入囊中。
结果这一年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股市跌到了150点,69年前的水平,但实际上比69年还要惨,因为物价已经翻了一倍。东方实业别说还钱了,又欠下了不少钱,而陈恒西是背着东方实业动作的,他是经理有决策权,这事儿也不需要经过董事会,所以一直瞒着。
可时间到了,他还不上钱,又不好和褚爱东说,就找到林薇说宽限一些日子,结果林薇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过了合同时间,就直接将摩天大厦抢过来了,直接让法院强制执行了,一点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林薇太狠了,陈恒西这一遭真是有点惨啊。
这下子要怎么和公司交代?褚爱东怕是要撤了他这个总经理的职位吧。
不管报纸上怎么吵,浩鑫地产的股票却是上涨了一波。
股民们是很现实的,这是绝对的利好消息,拿到华人行的浩鑫地产如虎添翼,更进一步。
库曼对此酸得不行:“我承认你是一个好的领导者,但你不应该区别对待,当初你就应该用九龙航业的名义给东方实业提供贷款。”那样的话,现在华人行就是九龙航业的。
林薇揉着太阳穴,每次都是这样。
“九龙航业的资产还不够多吗?你还是把精力用在怎么开发手上的地皮吧,浩鑫就是一个收租的,和九龙行业是两码事儿,你不要一直盯着它啊?”
库曼抱着胸,说道:“要我说你身边也没什么有用的人,怎么还能让人得手呢?就这么让人打了,竟然就没有一个人提前阻止?”
林薇拿起一份资料,没接他这个话茬,说起公事:“不是说天星小轮要淘汰一批吗,还没清点好吗,为什么我在船厂没有看到订单?”
库曼看着林薇:“我发现了,你对九龙航业确实是最不上心,资源优先浩鑫,然后还让我们给船厂输血,游轮还不够,天星小轮也要在你的船厂定。”
“你不要像个怨夫一样,你要觉得海鲜舫是给船厂输血,那我可以转给浩鑫……”
“凭什么?”库曼立时拒绝道,“我们废了那么多工夫打造好的海鲜舫,凭什么让他们坐享其成?”
“坐享其成……”林薇点点头,“你这个成语倒是用对了,所以游轮方面准备的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营业?”
“都差不多了,只要亮相,一定会震惊那些乡巴佬的。”库曼信心满满。
林薇点头:“那我等着看了。”
“就是……”
林薇整理着文件,随口问道:“怎么了?”
库曼说:“我听说有个米其林大厨想要在香江开餐馆,我想把人找过来。”
“那很好啊,”林薇赞同道,“这个想法不错。”船上要是开了一家米其林餐厅,到时候慕名而来的客人肯定很多,海鲜舫的口碑和品质也会抬一抬。
“但是对方拒绝了我。”
库曼有点完美主义,明明能够更好,差那么一点就感觉不舒服。
之前让人抢了先,他想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让人看看正品和仿品的区别。
“为对方提供免费的场地呢?”林薇说道。
米其林餐厅和普通餐馆不一样,虽然价格死贵,但实际上并不怎么赢利,为了保证每一餐的品质,他们在食材和服务上投入的太多,人力物力的投入巨大,却不会开太多桌,要提前很久预定,为的就是保证品质,给食客提供最好的用餐享受。
高级海鲜舫其实是很适合米其林餐厅的,海上的环境很好,体验感更佳,还能减免租金,可以让他们少一些开支。
“我说了,但还是被拒绝了,”库曼眉头紧锁,一副很是不甘心的模样,“那是个守旧派,他讨厌太商业的场所,打算把餐厅开在僻静一点的地方。”
“这样啊……”林薇用笔拄着下巴,“那你就和他说,你认识一个比他更厉害的厨师,但人家就没他这么……mean,商业不代表就流水线,也一样能给客户最好的体验,而不是让人走街串巷,满头大汗地去找餐厅,最后要满身臭汗,饥饿难耐地去享受一餐,那时候就是一个烤土豆也能吃出风味来。”这是林薇的亲身经历,当初为了吃一家米其林餐厅,差点没迷路了。
“比他更厉害?”库曼看着她道,“你说谁,我认识吗?”
“就在你面前啊,”林薇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摊开手,说道,“就是你聪慧过人,天生丽质的老板,我啊。”
库曼一脸迷惘地看着她,努力地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懂厨艺?”
林薇点头。
“不是,”库曼摇头道,“不是会做饭就代表厨艺高超,普通人是没办法和米其林的大厨比较的,这其中的差距很大。”
“这我知道,”林薇说道,“但这不代表我不能赢他。”
她上辈子见过不少米其林的大师,你要想全方位胜过对方,当然是不容易,但是个别菜就不一样了。
做厨子的,谁还没有个独门绝技啊?
“我没懂,你靠什么赢他?”库曼越发迷惑了。
林薇摆摆手:“你安排个时间,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说着话,吴铭突然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林薇看向他。
一般这个时候,吴铭都是有重要事情要说。
“和记黄埔资不抵债,准备交由汇丰托管。”吴铭看着她说道。
如果落到汇丰手里,九龙的黄埔船坞还有中环的希尔顿酒店,这些资产就再和林薇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