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
文家天台。
漫天烟花下, 楚之遥半开玩笑地说出她的开年祝福语:
“祝太子殿下,新的一年,能早日和我公开恋情。”
她并不着急, 就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要不然, 总觉得自己像个性转版的“渣男”。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顶级“田螺姑娘”和“男妈妈”结合体的待遇, 在外面还要各种避嫌。
楚之遥希望给太子殿下一个名分。
当然,她也理解太子殿下的顾虑。
傅益恒大部分时候, 有点过于替她着想了。
他总是很担心,公开恋情会对女明星的事业有影响,也担心粉丝会因为他暂时的“无业游民”状态,说一些很难听的话。
实际上,楚之遥并不在乎舆论怎么评价自己的感情。
她现在欣然接受太子殿下的建议, 是为了让他安心。
两个体贴、互相为对方着想的人谈恋爱, 互相都能精准的get到对方的想法。
在外人觉得, 可能有点客气, 但对他们两人而言, 都是舒服切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
傅益恒听她这么说, 只是温柔地笑着, 把人搂在怀里, 轻声承诺:“我努力。”
他一直认为,自己需要“配得上”楚之遥,才值得她公开恋情。
这里的“配得上”并不是经济层面, 傅益恒不缺钱, 如果他愿意, 云隐寺母亲留下的别院里, 随意拿出任意一样小玩意儿,就能在拍卖会上拍出天价。
来到现代, 虽然他因为古人的身份有一定劣势,但傅益恒依旧坚持自己要拥有一份事业。
长久的感情,两个人在情感上要互相依赖,在生活中互相照应,也会百分百的支持对方在自己的领域有好的发展。
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势均力敌,也是太子殿下坚持的感情观。
只是目前,太子殿下擅长的领域,还需要一张“入场券”才能发挥出来。
考研,就是那枚“入场券”。
楚之遥靠在他胸前,额头蹭来蹭去,嘟嘟囔囔地小声说:“我没说现在,我是心疼那一小批一直跟着我的‘摇一摇’cp粉,他们磕的cp都成真了,还天天在老旧综艺里拿着放大镜磕糖,怪可怜的。”
傅益恒给她整理了一下蹭乱的额发,笑着说:“今年的拜年短视频,不是已经给他们发过糖了?”
“啊......”
楚之遥没想到因为自己疏忽,拜年视频入镜了他写的对联和福字让网友“抓包”这件事,还真被太子殿下发现了。
“考研成绩二月底就出了,接下来就是面试和复式......”傅益恒说着,像安抚小朋友似的揉揉她的发顶,落下一个吻:“很快了。”
“到时候和公司谈解约,我提前和双双说一下,她可以带着我们的法律顾问帮你谈。”
楚之遥想得更远,已经开始喜滋滋地规划太子担心的退圈生活。
傅益恒好脾气地说:“好,我先谈,国家有明文规定,艺人在考上公务员、研究生,或者去当兵的前提下,公司都不允许赔解约金。”
楚之遥显然不同意这个看法,她扬起下巴:“话虽这么说,道理大家也都明白,但是按照经验来看,你这一年的消极怠工已经让经纪公司很不爽了,肯定会想办法卡一下。”
“那听你的,我提前和顾双双联系。”傅益恒不在坚持。
无论大事小事,他都愿意听她的。
楚之遥双手搂住他的腰:“嗯,这才乖嘛~”
“冷了吗,进屋吧?”傅益恒问,随手替她拉高衣领。
烟火看得差不多。
守岁也成功守岁。
明儿一早,有好几拨亲戚要来拜年。
虽说作为接待主力,“压力”大部分是给到小羽毛这里,他们两个大人也不能完全靠小朋友撑场面。
楚之遥点头:“嗯,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傅益恒背身抱住她,挡住扑面而来的冷风,在楚之遥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遥遥。”
回到现代的每一天,他都感受到无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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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新年,楚之遥他们过得很忙,活动排得满满的。
这要是她从记事起,过得最开心、充实的一个年。
所有她爱的,爱她的人都在身边,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儿了吗?
有,那就是爱她、她爱的人都平安健康。
大年初五的时候,傅益恒开车,带着她和小羽毛又回了一次避暑行宫。
两大人,一个小孩,进行了一次短暂的两天一夜小旅行。
这也是他们还未“持证上岗”的一家三口,第一次旅行。
避暑行宫湖心岛,两年前他们录节目的几个小院儿,被园区重新规划,做成可以体验式居住的官方民宿。
民宿限时开放,每一批预定的客人只能居住一晚。
最近这几个月,小羽毛的睡前故事都是太子殿下讲的。
小羽毛的睡前故事,楚之遥在家的时候都是给他讲小家伙喜欢的绘本,现在晚上哄睡的人变成了师父以后,小人精的要求也变多了。
那些听了几百遍,耳朵都听出茧子来的绘本,小羽毛早就听腻了,抱着阿被被靠在傅益恒身上,撒娇央求师父给他讲点新鲜的故事。
傅益恒想了想,他之前虽然没哄过小朋友。
但是新鲜的故事,确实是有一些。
于是,太子殿下开始给小羽毛讲关于大周的历史小故事和风土民情。
当然,大部分都是根据他的自身经历,再稍稍润色加工后讲给小羽毛听。
谁知道,这特别的睡前故事一讲,就一发不可收拾。
小羽毛之前看过《大周王朝》和各种古装剧,本来对各个朝代的中华古代史就非常感兴趣。
经过师父这么绘声绘色的讲述,小家伙简直爱死了大周的一切,甚至变成了周仁君的死忠粉,对周仁君无论是太子时期还是登基后的重要历史事件都了如指掌。
周仁君,成了小羽毛最崇拜的人!
对于周仁君小时候在避暑行宫的那段经历,小羽毛也很向往,那都是他没经历过的。
周仁君还是小太子的时候,有几年生活的避暑行宫。
那里没有人大人管,没有宫里那么多规矩和束缚,每天下学后,日子过得像探险小说一样精彩。
春夏秋冬,都可以感受到自然的变化。
春天,小太子会在一片草长莺飞的田野里放风筝,好奇地看着侍卫和会识辨野菜、草药的小太监们挖各种各样的野菜,做成咸味、甜味的野菜团子。
口味远远比不上宫里的餐□□致,但吃起来也别有一番乡野风味。
夏天,小太子的记忆里是午后在树荫下竹凉床的小憩,是带着苏伽齐偷偷玩水的快乐,是窗外无休无止的蝉鸣声。
秋天,避暑行宫的银杏叶满眼金黄,园子里满树的果子吃都吃不完,小太子看着嬷嬷和宫女们在额娘的指挥下,有的晒成果干,有的做成甜丝丝的蜜饯。
冬天,湖心岛的湖水冻成结结实实的冰面,小太子会和侍卫、小太监们穿着自制的冰鞋,在冰面上玩掣旗滑冰、冰上射箭、冰上蹴球,苏侍卫还做了一个简易的扒犁,让看院子的太监养的大花狗拉着扒犁跑。
那一小段日子,小太子过得不比宫里奢华,却快乐,无拘无束。
这些在几百年前的春夏秋天,特殊时节玩得朴素游戏,反而让小羽毛打心底里憧憬。
小羽毛作为作为一零后的小朋友,完全被师父讲的这些“故事”迷住了。
城市里长大的小崽崽,对周仁君儿时的经历羡慕不已,这些都是他没玩过的。
小羽毛上的幼儿园,是学费高昂,在京城排名前三的国际学校。
按理说,小羽毛所在的学校在解放儿童天性、让孩子们接触自然这方面已经做得很好了。
但不和远的比,就和十几年前的幼儿园相比,实际上还是差得远。
十几年前,那时候的老师会带着孩子们秋游、踩落叶、野炊、玩雪、堆雪人等等户外活动,小朋友不小心摔到擦伤,简单处理包扎一下就继续玩耍,家长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只觉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现在,大环境所致,家里的小朋友的金贵的不行,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摸,擦破个皮就要去医院拍X光让学校老师负责任道歉的,接触自然的户外活动逐渐减少。
看着小羽毛渴望的眼神,傅益恒不希望小家伙的童年有那么多遗憾。
小朋友嘛,还不到六岁。
就算放到大周,也是尚未开蒙的年纪,应该放开了玩的年纪。
天天在淘气堡、游乐场泡着,搁家待着看Ipad,还不如多出来感受感受大自然。
冬天了,小羽毛一直嚷嚷着想学小太子,在避暑行宫冻得邦邦硬的湖面坐扒犁滑冰。
这个要求,傅益恒觉得,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之后,他和楚之遥商量了一下,就定下了这次旅行。
一个月前,避暑行宫刚开放网上预约民宿时,傅益恒卡着表,秒预定了他和楚之遥拍摄节目时的住的松风园。
作为早鸟预订的行程福利,景区还赠送了园区的套票和餐饮抵用券。
订完房间,傅益恒的邮箱接着收到预定邮件。
点开看着带二维码的门票,太子殿下心头微微有些惆怅,自嘲地笑笑。
什么时候他回自己家,也要花钱预定,还要买门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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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
避暑行宫也算是楚之遥和傅益恒两人的定情之地。
这里,也有着小羽毛和他们两个人的美好记忆。
故地重游,既感慨又甜蜜。
避暑行宫所在的H市冬天比京城要冷不少,三人穿得都很厚实。
避暑行宫的人工湖已经冻得结结实实。
冰面上,有不少H市的市民,参加完附近的庙会之后就来这里玩扒犁、滑冰,或者单纯打出溜滑。
小朋友有专门的滑冰教练,楚之遥给小羽毛报了名。
本来,小羽毛满心期待着师父教他。
可是傅益恒毕竟只有一个人,楚之遥和小羽毛都不会滑冰。
让他一次性教两个人也不现实。
二选一的情况下,太子殿下当然是选了他来教楚之遥,给小羽毛报了儿童滑冰体验课。
课程安排有一个教练,一个助教,一次课程有五个小朋友学员。
刚好还可以让小羽毛和同龄小朋友一起玩。
只是,一开始,小羽毛并不是很乐意。
对这个安排,小家伙也不满意。
“不公平嘛,人家也想和师父一起学!羽毛不想让教练教......”小羽毛抱着傅益恒大腿,死活不松开。
这半年来,傅益恒在娱乐圈的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空闲时间除了准备考研和做一些古籍校译工作,在楚之遥在外拍戏的时候,他都在全天候的照顾小羽毛。
早上送小家伙去幼儿园,下午接回来,准备营养可口的儿童餐晚餐,洗澡哄睡。
幼儿园所有的亲子活动,他都准时参加,没有一次缺席迟到。
楚之遥不在家的日子,小羽毛干脆就不回楼上的自己家了,直接住在楼下的师父家。
小家伙对傅益恒越来越依赖,虽然还是习惯性地叫他“师父”。
其实,在小羽毛心底里,傅益恒早就是爸爸一样的存在,甚至比他心目中的爸爸还要完美一百倍、一万倍。
小家伙也尝试过几次,想开口叫傅益恒爸爸,在节目里,他也只和其他小朋友跟着一起叫他“傅爸爸”。
只是,好像总差一个契机似的,敏感的小羽毛有点怕师父不愿意自己叫他爸爸。
即便,傅益恒从来没这么想过,反而对小羽毛叫他爸爸求之不得。
他当然想成为小羽毛的父亲,像一棵大树一样替他遮风挡雨,助他健康成长,护他一生周全平安。
一样,傅益恒正因为知道小羽毛是个很敏感的崽崽,才一直从未主动提过这件事。
他怕小羽毛暂时不能接受叫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爸爸,反而“师父”一直叫着顺口,那就先让小家伙叫着,不着急改。
什么时候小羽毛自己想开了,再改口。
这爷俩儿关系好得,让楚之遥都忍不住吃点小醋。
看着撒娇的小羽毛,傅益恒蹲下身,好脾气地和崽崽讲道理:“羽毛,你告诉师父,家里谁最大?”
“妈妈最大。”
小羽毛不假思索地回答。
傅益恒接着问:“那羽毛想一想,平时,师父是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羽毛呢?”
小羽毛认真想了一下,点点头:“唔,妈妈拍戏好辛苦,不能回家的时候,都是师父陪着我。”
“师父爱你,也爱妈妈。”傅益恒唇角上扬,揉揉小羽毛的脸蛋,柔声继续说:“平时师父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羽毛,但是我们都知道,妈妈是家里的老大。现在是假期,难得妈妈休息一下,可以让师父也陪一陪妈妈吗?”
这么一想,小羽毛就想通了。
妈妈的工作好辛苦好辛苦,也好累,这一年瘦了好多。
师父也没再像之前一样,和妈妈一起拍戏,都是留在家里照顾他。
一家人嘛,要相亲相爱,互相照顾,不能只想着自己。
小羽毛扭过头,拉住楚之遥的手认真地说:“师父应该陪妈妈,一个家里,只有妈妈开心了,全家人才会开心。而且师父是不是好久没和妈妈约会了耶,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约会一下?”
“从哪儿学的,还知道约会?”
楚之遥哭笑不得,弯腰搂住胖娃娃。
“双......”小羽毛刚忙捂住嘴,琥珀色的大眼睛透着慌乱,立马改口:“没,没和谁学的。”
楚之遥指尖点了一下小羽毛的眉心:“行,你这小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双双姨姨也不教你点儿好,是不是又给你听什么都市情感电台了?”
“没......”小羽毛心虚地缩缩脖子,犹犹豫豫地说:“就是看了点《缘来不晚》......”
???
楚之遥要被顾双双气笑了。
天天给孩子看这种老年相亲综艺是咋回事?!
小羽毛看楚之遥脸色不对,很识相地开溜。
“好啦,妈妈和师父你们要好好约会喔,那边教练要集合啦。”
说完,小家伙jiojio和踩了风火轮似的,一路小跑朝着岸边的卡通小房子跑去。
那里,是儿童滑冰课的课程中心。
只留下楚之遥和傅益恒面面相觑。
楚之遥扶额。
她家的大活宝,还不到六岁就这么难搞,以后青春期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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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
小羽毛穿着一身柠檬黄的连体滑雪服,脚上踩着同色系的滑雪靴,毛线帽子上坠了一颗硕大的白色毛绒球球,双手张开,在冰面上尝试着打出溜滑。
教练一开始没让小朋友们穿冰鞋,先在冰面上感受一下,找找平衡。
“妈妈!师父!!!”小羽毛鼻尖冻得红红的,脸颊也红彤彤的,好容易掌握平衡滑出两米远,兴奋地朝两人大喊:“快看我!我学会啦!我出溜滑打得老好啦!”
楚之遥没滑过冰,刚穿上冰鞋,正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挪动。
傅益恒也换上冰鞋,跟在她旁边寸步不离。
他没有直接抬手护着,而是在她快要摔到的时候再伸手。
听到崽崽叫她,楚之遥赶忙回过头给小家伙竖了个大拇指:“棒!崽崽真棒!”
得到妈妈的夸奖,小羽毛显然觉得不够。
毕竟妈妈不会滑冰,也不会打出溜滑,这两样玩得溜的是师父。
“师父师父!我这种水平,能参加大周的冰嬉比赛吗?”
小羽毛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叉腰站在冰面上大咧咧地问。
“噗......”傅益恒被逗乐了,眼神没离开楚之遥,反手也给了小羽毛个“赞”,鼓励他道:“有潜力,羽毛好好练习肯定行。”
对待孩子,还是要鼓励式教育。
甭管行不行,都要大声称赞。
得到了赞赏的小羽毛信心足足的,一遍一遍练习着教练教的动作。
楚之遥穿了一件低调的长款羽绒服,带着和小羽毛同款的毛线帽,只不过坠着的毛球球是黑色的,口罩墨镜也是全副武装,身边没带熟悉的助理,一般人也认不出来。
傅益恒没带墨镜,但是带了一个很大的口罩。
他几乎处于半退圈状态,火了以后,接着又冷下来。
再加上火的的戏是古装剧,本身人的古装、现代装扮差别就很大,一般人也很少会认出他来。
太子殿下穿回来之后,除了搬家到她家楼下,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楚之遥工作也不能懈怠,对赌协议赢了以后,她在公司的地位和之前大不一样,自己的工作室也要上心,还要带新人,忙起来更是连轴转。
傅益恒也忙,除了日常照顾小羽毛,备考研究生也付出了许多精力。
就算之前现代的傅益恒帮他学了一部分考研知识储存在脑子里,但他并不习惯“窥探”别人的记忆,还是自己重新学了一遍。
再加上感情没有公开,两人的约会时间少得可怜。
大部分都是在家里,等小羽毛睡了,他给她做宵夜。
做好以后,傅益恒一边刷考研黄皮书,一边陪着她吃,吃完两人再小小的腻歪一会儿。
剩下的“约会”就是一些家庭聚会的形式,类似单独出门这种,像普通小情侣一样约会几乎没有。
在远离京城、狗仔和营销号的H市,这场看起来简单的约会,确实很难得。
楚之遥运动细胞不错,在傅益恒的指导下,很快掌握了滑冰的基本技巧。
于是,他牵着她的手,在她可以接受的速度范围,在冰面上慢慢滑行。
两人滑到几乎没什么人的地方。
夕阳懒懒地挂着,给冰面和冰上的人儿都镀上一层浅浅的柔光。
楚之遥嫌有点闷,偷偷把口罩拉下来一点,用鼻子呼吸几口。
“小羽毛和我说,小太子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溜冰,大周叫冰嬉。”
她微微偏头,笑着问。
“被你发现了?”傅益恒也笑了,拉下口罩,说话的时候能哈出一团白色的雾气:“我把自己小时候的经历,编成故事讲给小羽毛了。”
楚之遥:“我知道,他现在成了个彻彻底底的大周迷了,还是周仁君的头号粉丝。”
傅益恒低头笑笑,无奈地说:“我也没想到大周的那些事儿,对小羽毛的吸引力这么大。”
他停顿一下,想了想说道:“等小羽毛再大一点,你稍微不那么忙的时候,我想办法,带你们回大周看看。”
带着楚之遥和小羽毛一起穿回去,傅益恒不是没考虑过。
只要解决一点,让他们在穿越时,身体感受不到痛苦。
这一点的解决方案,他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还要再去几趟云隐寺母亲留下的别院查阅一些资料,最终实一下才能确认。
其实,太子殿下希望再回一次大周,是有私心的。
他研究了许久现代社会的婚礼婚庆和订婚仪式,大部分都是西式或者半中半西式的婚礼,纯正的中式婚礼几乎没有。
许是几百年过去,大家对传统文化慢慢淡忘,也不愿意再去考虑那么多“繁文缛节”。
可对傅益恒来说,现代的婚礼,远不如古代的更有仪式感,更能体现出他对遥遥的重视。
他想给她最好的,最隆重的求婚和婚礼。
在现代,按照太子殿下的标准,实现起来确实有很大难度。
但是,如若实在大周,那一切都好办许多......
“你一说回大周,我可就不困了......”
楚之遥乐极生悲,一不留神,脚下节奏没掌握好:“啊啊啊......”
她整个人朝前栽去。
傅益恒绕了半圈,稳稳地扶住她。
因为惯性,楚之遥直接扑到他怀里。
“还好吗?怎么这么激动?”傅益恒关切地问,安抚地拍拍她后背:“不怕,回程的时候我速度再慢一点带你。”
“我不怕,就是刚刚不小心走神了,哪儿这么弱啊。”楚之遥摇摇头,接着话茬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大周?”
傅益恒:“今年秋天的时候?先暂定为国庆节假期?”
“这么快吗?”楚之遥本来只是开玩笑问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在规划。
傅益恒点头说道:“本来是想安排在暑假,但是暑假小羽毛有幼小衔接班要上,还有和皓皓他们的夏令营,我怕时间安排不过来。而且,暑假的档期太近了,你六月就要进组,保守估计八月才能结束,时间太紧张。
还有一个原因,暑假的时候天太热了,大周没有空调,我怕你们热得受不了。秋天这个季节就比较好,不冷不热,也不需要空调和暖气。”
“也是,不过我们也走不了几天吧?”楚之遥问。
傅益恒回答:“去不了几天,最多一周左右,时间久了肯定不行。”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希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时间稍微久一些。
毕竟大婚仪式,也需要给下面的人时间去准备。
“到时候看看,我可以给小羽毛请几天假,我们就当度个小长假好了。”
楚之遥声音满是期待,已经开始构思美好的蓝图。
其实,就算两个人公开了恋情,也很难像正常小情侣一样毫无顾忌地出入许多公共场合。
她并不怕被网友、粉丝拍到,主要怕在公共场合引起一些没必要的围观和聚众,扰乱公共安全和秩序,给别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如果可以穿到大周,就没这个问题了。
古代人可没人知道她是明星,到时候可以不用带口罩、帽子、墨镜,开开心心逛街出去玩。
“想想就很期待!”楚之遥高举双手,欢呼一声。
“不会让你失望的。”傅益恒怕她摔到,把人圈住。
“既然是约会,那还是应该做点约会必须做的事情......”
楚之遥趁机双手抱住他的腰,前后左右仔细看看,见没有人,仰头轻声说道:“我忽然间想到,我们还没有在冰天雪地里接过吻......”
“小心,会被人看......”
傅益恒的声音,被她直接堵在口中。
楚之遥揪住他脖子上的围巾,拉低脖颈,仰头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外侧是冰冰凉的触感,舌尖是温热的,她紧紧地拉住他的围巾,迷恋地吮吸他唇齿间的软肉。
傅益恒睫毛发颤,耳尖瞬间红成樱桃。
又怕有人过来看到,又要回应这个突如其来的“冰火”吻。
他干脆把围巾解了下来,用宽厚的围巾把楚之遥裹在怀里亲。
这样无论谁路过,也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怀里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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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太阳下的很快。
晚餐,楚之遥选了园区内的送餐服务,没让太子殿下再忙活。
松风园虽然有小厨房,但这么冷的冬天,小厨房没有暖气,又是烧火的土灶,总归是不方便。
白天大家活动量都巨大,早上又是一大早起来赶路,这会儿都有点累了。
冬天只要人躺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对吃什么已经不那么挑了,能吃饱就行。
景区的饭不难吃,菜色也还可以,当然和太子殿下亲自下厨做的菜没有可比性。
吃过晚饭,白天放电一天的小羽毛已经哈气连天。
傅益恒带他洗澡换好衣服,小家伙穿着小恐龙的连体睡衣,乖乖爬到额外加的小床上睡觉。
临睡前,因为屋里温度太高,楚之遥拿了一杯水让小家伙喝点。
小羽毛又记起了自己在这个房间的“黑历史”,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不喝一口,生怕自己再画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
楚之遥这会儿吃撑了,在屋里待不住,特想到后花园散散步。
H市虽然温度低,这几天晚上风不大,晚上穿厚一点遛遛弯也不是不行。
等小羽毛睡熟了,他们把房间的灯调暗,两人穿戴整齐去后花园散步消消食。
关上门,傅益恒发现,楚之遥手里还拎了个环保袋。
“拿袋子要装什么东西吗?”傅益恒伸手接过袋子。
他不习惯看她手里提什么东西,就算是没任何重量的环保袋也不舒服。
“走,带你寻宝去?”楚之遥眨眨眼睛,神秘兮兮地说。
她提出去后花园散步,并不只是单纯的想消化食儿。
而是另有目的。
“寻宝?”
傅益恒笑了,跟着她穿过连廊,前往后花园的八角凉亭。
楚之遥从大衣口袋里拿了一把不锋利的餐刀,蹲下身,从凉亭立柱旁边的一块砖往下数了六块,又往左边数了八块,
抬手敲敲两侧的赚,再敲敲中间那块砖,有轻微空心的声音。
楚之遥仰头笑眯眯地说:“太子殿下,这里面肯定还有宝贝吧?”
傅益恒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脸颊有些泛红:“你还记得这里......”
“你不是说过,但是在大周没找到回来的办法,就尝试着在玉石板上刻字,留在云隐寺的小院,也在松风园的八角亭暗格里放了一些。太子殿下给我留的信,我要全部都带走的。”
楚之遥说着,抬手就要撬转头。
“我来吧,终归是不放心你拿刀......”傅益恒拿起餐刀,用巧劲儿撬开青砖。
他是真不放心她拿刀。
甭管是不是锋利的刀具,见她拿过一次,就再也不敢让她碰了。
刮掉砖旁边的陈年泥土,一块完整的青砖被傅益恒取了出来。
楚之遥打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
果然,小洞里多了许多和云隐寺同样类型的盒子。
只是这里因为气候原因,比起云隐寺的盒子,这里的盒子腐朽的很厉害。
楚之遥打开环保袋,把小盒子一只一只都装进袋子里,装得满当当的。
“我要拿回去慢慢看,总归是太子殿下写给我的情书,我可舍不得放在这儿吃灰。”
楚之遥地活着,掂了一下环保袋的重量。
嚯!真的挺重,背起来像“偷大米”似的。
“我帮你拿......”傅益恒从小洞里拿出最后一只盒子,伸过去的左手僵在半空中。
他仔细看了看这个盒子,微微蹙眉。
这不是他放进去的盒子。
刚刚从洞里拿出来的盒子有六七个,都是巴掌大小漆盒,上面都刻着【遥遥亲启】。
而这只盒子,比另外几只都要大一些,盒面上没有【遥遥亲启】的刻字。
反而刻着:【To:楚之遥】
字体也不是太子殿下的字体。
这么看,这盒子,只有可能是一个人放进去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留信在这里,而且信是留给遥遥的。
怎么,在大周朝当皇帝都满足不了他了吗?
太子殿下心头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
那种被谁惹怒了,又硬要憋屈着,千万不能被楚之遥发现的情绪。
这情绪似,曾相识?
好像上一次出现,是在综艺节目里。
当时,太子殿下不知文北宸是遥遥亲哥哥,看着他们用国外的礼仪拥抱时的情绪和现在有些类似。
“怎么了?”
楚之遥探头过来,手电的光打在盒子上:“咦?这个盒子和我包包里的盒子都不一样,怎么还刻着我的全名?这里面装得什么呀?”
傅益恒抬头看她,嗓音低压:“这不是我放进来的盒子,字也不是我刻的。”
“蛤?”楚之遥愣了一瞬,接着淡定地说:“那我们打开来看看吧。”
“你想......”傅益恒停顿一下,下颚线甭得硬挺,犹豫地问:“我们一起开吗?这上面,只写了你的名字。”
这是别人单独给她的信,不能因为是自己发现的,而且两人有这层恋爱的关系,就随意侵犯遥遥的隐私。
如果她不想让他看,太子殿下完全能接受,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楚之遥耸耸肩,不以为然:“当然,我们一起看呗。”
说完,她放下沉甸甸的环保袋,靠近一些,帮他照亮一些。
见太子殿下还是没动作,楚之遥大眼睛眨了眨,偏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喂,你将来可是要当我老公的人,一起看个信怎么了?”
一句话,让傅益恒瞬间清醒。
胸口郁结的那股莫名的闷气,好似被一双柔软微凉的手拂过。
他为自己的小气和吃味儿自嘲地笑笑。
也因为遥遥那句“要当我老公的人”,在寒冷的冬夜,他躲在围巾里的耳根变得滚烫。
“那我开了?”太子殿下又最终确认了一下。
“开。”楚之遥点点头。
傅益恒把盒子放在石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一下盒子的金属搭扣。
“吧嗒”一声。
铜制的搭扣打开。
他掀开盒子的盖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太子殿下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