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葭回京港后很快办好了留学的手续。
离开之前跟实验室的几个朋友还有蒋楠江心颜他们都一块吃了个饭。
薄聿特地从新加坡回来，跟她一起在京港飞伦敦。
其实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楚葭的行李并不多，也没有什么需要两个人一起才能带过去的，直接在伦敦碰面会更好。
但薄聿还是提前一天飞了回来。
落地的时候是晚上，楚葭刚刚跟学校实验室的几个学长学姐吃完饭准备回家。
薄聿开车过来接她。
晚上十点多的街角大排档门口，黑色大g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但好在来聚餐的都是平常关系不错的学长学姐也都知道她跟薄聿的事情，调侃了几句就让她赶紧过去了。
楚葭拉开副驾驶车门上去，低头系安全带的时候薄聿伸手横过来，很不经意地用左手帮她系上。
带着戒指的无名指在有些暗的车厢里很难不显得惹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吃饭的时候喝了酒，楚葭感觉自己脸有些烫。
“喝酒了？”
靠的很近，车厢没开窗，味道还是挺明显的。
楚葭嗯了声，
“喝了一点。”
“哦。”薄聿语调散漫，把安全带系好，伸手拉了下带子，戒指又不经意地在跟前晃了晃。
送戒指的时候楚葭其实也没想太多。
但此刻看见他戴着戒指在自己跟前晃来晃去的，莫名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机票订好了吗？”
薄聿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开口问，似乎也没打算提戒指的事情。
“还没，打算晚上回去一起订。”
楚葭说话的时候发现自己也没办法把视线从他握着方向盘的那只手上移开。
到家后已经有些晚，楚葭在车上没有问戒指的事情，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进门公主就晃着尾巴跑过来楚葭跟前撒娇要摸，楚葭弯腰抱着公主去沙发那边。
薄聿站在岛台边上倒了杯温水，走过来放到茶几上。
“行李收拾好了吗？”
“嗯。”
楚葭点头，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顺着公主蓬松的毛发。
他们这次过去待的时间会很久，所以打算把公主也一起带过去，之前已经办理好了宠物托运的事情。
薄聿坐过来，低头打开手机，开始订明天的机票。
灯光下戒指更加不易忽视，楚葭侧头看了眼，顿了顿开口道，
“你戴上都不告诉我一声吗？”
薄聿像是没听见，过了有半分钟才握着手机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说，
“告诉你什么？”
楚葭看着他手上的戒指，抿了下唇角，
“你说呢？”
“哦，”薄聿订好机票，把手机放下来，慢腾腾伸出左手无名指看她，
“这个啊。”
楚葭不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口袋里的，大小尺寸刚刚好，就戴上了。”
薄聿语气一本正经，又看她，
“宝宝你人这么好，一定不会吃醋的吧？”
“……”
楚葭沉默了两秒，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没有说话，只把公主从腿上抱下来，起身要从沙发这边离开。
“不会吧，吃醋了？”
薄聿抬腿挡住她的路，仰靠在沙发上笑着看她。
“我人这么好，当然不会醋。”楚葭语气挺平静的，“戒指挺好看的，你戴着也合适，谁送的不重要。”
薄聿没绷住笑出声，伸手一把将人拽到自己的腿上坐下。
“啧，稀奇。”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让人面对着自己，
“还是第一次见我老婆生气呢。”
楚葭蹙眉，拍掉他的手，
“谁是你老婆。”
“还动手了？”
薄聿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看着她，挺认真地说，
“家暴犯法的。”
楚葭被他上下其手的按住，也动不了，索性不再管。
“怎么不说话了？”
薄聿掌心揉捏着她的后颈，是戴着戒指的那只左手，无名指上的金属冰凉质地摁在颈后有点凉。
楚葭缩了下脖颈，
“说什么？”
“你问我啊？”薄聿看着她，
“你跟我求婚都不带求婚词的？”
“谁跟你求婚了？”
楚葭反驳。
“戒指都带上了，现在反驳是不是晚了点？”
薄聿把手递过来给她看。
“你不是说不知道谁送的吗？”楚葭闷声道。
“随便说说你还信了？”
薄聿把人往怀里抱紧了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我是那种不守夫道的人吗？谁往我兜里塞个戒指就戴上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
楚葭被他的形容词说的有些噎住。
“老婆，都求婚了，这种时候就别害羞了。”
薄聿亲了亲她的下巴，把自己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在她跟前晃了晃，又问，
“你的戒指呢？快给我看看。”
楚葭抿唇，想了下，在他腿上换了个姿势，面对面地坐在他跟前看他，把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拽出来，
“这里。”
银白色的项链上除了一只坠着一块白色珠光琥珀，还有一只跟他手上戒指一模一样的女戒。
“戒指还偷偷摸摸戴？”
薄聿有些不满，伸手拽了拽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觉得有点眼熟，
“这项链你不是嫌不好看不戴吗？”
这是那年暑假那会儿他最开始送给她的那条项链，一次也没见她戴过，他还以为楚葭是嫌弃不好看。
“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不好看？”
楚葭低头看串在上面的戒指，解释说，
“平常做实验，手上不方便戴东西。”
“好吧。”
薄聿语气有点惋惜，又搂着人靠近了点问，
“不过求婚都求了，什么时候真的给我个名分？”
楚葭低头看他，把他从跟前拉起来点，
“你想结婚吗？”
“做梦都想。”薄聿很坦然地说。
“那你为什么买了空戒指盒？”
薄聿沉默两秒，仰着脑袋看她，
“怕你没准备好。”
如果不是楚葭捡到了戒指盒，他可能根本不会让她知道自己有求婚的打算。
其实很多时候他觉得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反正他这辈子除了她不可能有其他人。
楚葭想了想，如实道，
“我是没准备好。”
她不觉得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需要用法律关系来起任何绑定作用。
“什么意思？”
薄聿脸色瞬间黑了黑，挑起眉毛把人抱紧了点，箍着腰的力气很大，
“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点？”
“你抱的太紧了。”楚葭推了推他。
薄聿拧紧眉毛，还是不太愿意撒手的意思，
“我又不跑。”
楚葭手撑在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
“我们现在跟结婚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啊。”
“你当然是这样说。”
薄聿语气很凶，但表情却有点低落的样子，
“毕竟你又不是很需要我。”
楚葭微怔，
“你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不是吗？”
薄聿看着她，箍着人的胳膊松了点，但却把脸埋到她跟前，声音也闷闷地从她月凶口传过来，
“我们之间不就是这样吗，一直都是我更爱你，更需要你。”
楚葭愣住，把人从跟前拉起来。
有点没拉动。
月凶前好像有点温热的潮湿感。
沙发边上公主蹲在那儿仰着头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又走过去扒拉薄聿的裤脚，难得的没有被瞪开。
楚葭怔了怔，意识到点什么，没有再拉他，只轻声叫他的名字，
“薄聿。”
“好了，你不用说了。”
薄聿语气闷闷的，有点冷酷，
“不结就不结，反正我还年轻。”
“等得起。”
“你先起来。”
楚葭拉他。
“我不。”
薄聿紧紧箍着她的腰不撒手，
“现在是抱都不让抱了吗？”
“你……”
楚葭有些无奈，起身去拿手机。
才动了一下，手机又被抢走。
“干什么？”
她低头去看人。
薄聿抓着她的手机，眼睛有点红，表情完全一副受到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冷冰冰道，
“你现在是哄都不哄了是吗？”
“你不是不给哄吗？”
楚葭口吻理所当然，听起来特别渣。
“所以你就看手机？还在这种时候看手机？”
薄聿感觉自己已经被气到有些胡言乱语了。
楚葭沉默了两秒，点头，
“嗯，不能看手机吗？”
“当然不行！”
薄聿眼睛红红的，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变成狗血电视剧里那种被渣伤害了要歇斯底里的可怜男人。
“好吧。”
楚葭低头，捧着他的脸颊，亲了亲他。
“别以为一个吻就能哄好。”薄聿冷酷地说。
“嗯，那把我手机还给我。”
楚葭伸手去拿手机。
“不给。”薄聿把手机丢到沙发上，手掌扣着她的后颈恶狠狠地亲上去。
沙发这边空间狭窄，楚葭被他带着一块倒在地毯边上，公主吓得一下子跳起来跑开。
薄聿把人抱在自己腿上，动作很利落很熟稔地。
“不行。”
楚葭伸手去推人，在被剥开之前。
薄聿呼吸有些重，胳膊碰到身后的茶几上，刚才倒的那杯水倒下来，泼到地毯上。
“你没事吧？”
楚葭低头去看他。
薄聿没再动作，只垂着脖颈任由他捧着自己的脸。
“疼不疼？”
楚葭去看他的手。
“让我疼死算了。”
他自暴自弃地说，“你现在连我身体都腻了。”
“我哪有……”
楚葭脸有点红，看见他很委屈的样子，心里有些酸酸软软的，又讨好的亲了亲他，
“我喜欢你啊。”
薄聿靠着沙发，看她跟亲什么小猫小狗一样亲自己，冷冷的说，
“你还喜欢它。”
他指了指边上蹲着的公主。
楚葭顿了下，
“我最喜欢你。”
“我不信。”
薄聿心如死灰，麻木地任由她亲自己哄自己，丝毫没有任何感觉，即使已经y邦邦。
戒指都送了还不愿意跟他结婚，即使她现在主动up他他也不会再相信了。
楚葭顿了顿，起身撑着他的肩膀拿过来自己的手机，递给他看，
“你要不要看看我在用它做什么？”
薄聿别过头，
“不想看。”
楚葭把他脑袋正过来，将手机怼到他跟前。
“民、政、局、几点……”
他不情不愿地慢慢念出来上面地字，一瞬间立刻反应过来，
“民政局几点开门？！”
楚葭握着手机，点头，
“嗯，现在想看了吗？”
“你不早说！”
薄聿把人抱起来放在一边，起身去拿自己的手机，
“应该是早上八点开门，我们飞机订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领完证刚好可以去机场。”
“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要带？刚刚登记完可以去境外吗？”
楚葭坐在地毯上，看他的反应没忍住笑了下，拿起桌上的纸巾盒子丢了他一下，正色道，
“你是不是变脸太快了点？刚刚不是还挺伤心的吗？”
薄聿低头在看去民政局领证还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抽空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战术性求婚，我这不得抓紧时间，免得你睡一觉醒来就后悔。”
‘……’
“哦对。”
他忽然想到点什么，又打开投影，找出了一部游戏，把遥控器丢给她，
“今晚不准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民政局。”
“……”楚葭低头看了眼被塞到手上的遥控器，“十几个小时的航班，你确定不休息？”
“飞机上可以睡觉。”
薄聿语气不容置疑，已经飞快做好领证的功课，截图保存，还搜了下距离这边最近的民政局位置，就差明早直接出发。
“我想睡觉。”
楚葭把游戏关掉，遥控器丢到一边，起身抱着枕头要去卧室。
“不许睡。”
薄聿一把拽着人的胳膊把她拉回来，
“不想玩游戏我们做点别的也行。”
他把手机丢到边上，直接抱起人。
“你够了……”
楚葭推了他一把，
“能不能想点正常健康的。”
“哪里不正常不健康了？”薄聿神色一本正经，“抱你上楼玩手游也不行？”
“……”
“你把我放下来，我要去洗澡睡觉。”
楚葭推他。
薄聿不撒手，依旧抱着人，
“我抱你去浴室，帮你洗。”
“你……”楚葭抬眼看他，“你怎么这么黏人。”
“你第一天发现？黏人怎么了，你刚才还说最喜欢我！”
薄聿不管不顾，抱着她去浴室。
“……放我下来。”
楚葭被他磨的实在没办法。
薄聿打开热水，把浴室门关了，抱着人放到洗手台上，给她挤牙膏。
“……我自己来。”
热气氤氲着，镜子都有些雾蒙蒙的。
薄聿把牙膏挤好放在边上，从正面蹭着人，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你干嘛？”
楚葭被他的眼神看的有点受不了，抬腿轻轻踢了他一下，
“不是刷牙吗？”
“等会儿再弄。”
薄聿抓着她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下。
楚葭没太反应过来，跟着打了他一下，有点懵，
“你疯了？”
她想抽回手，没抽开。
“嗯，是有点。”
薄聿很近的贴着她，拽着她的手腕，
“快高兴疯了。”
“老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要跟我领证？”
楚葭低眸看他，手在他头发上作乱的抓了抓，推了下人故意板着脸说，
“嗯，你在做梦。”
“老婆，”薄聿看着她，捉住她的手亲了亲她手掌心，“你都会开玩笑了。”
“……”
“还是觉得好不真实。”
薄聿拽着她的手又往自己脸上拍了拍，
“你再打我一下。”
楚葭低眸看着他，伸出手，像是要打他的样子，但落下来却是很轻的，在他脸上碰了下，又低头亲了亲他额头，
“这样还像做梦吗？”
薄聿顿了下，点头，脸上神色很正经，“更像了，快化掉了。”
楚葭没忍住笑了下，
“什么化掉？”
薄聿仰头看着她，把她的手往下，慢慢放在自己的心脏位置，说，
“这里。”
手掌心被扣着贴在他心脏位置的地方，能感觉到隔着骨肉组织一下一下很有力跳动的声音。
楚葭停顿了下，低眸认真地看着他说，
“我早就化掉了。”
这里曾经像冰川，在遇到他之前。
所以即使她对婚姻没有任何幻想和期待，也从来不觉得这种关系能够对他们之间现有的样子起到任何作用。
但她还是愿意试一试。
如果小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