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半,韩盈总算是来到了军营。
她没有穿能够凸显女性身段的曲裾,只是将过往颜色沉闷,偏向于稳重的衣衫换成了枣红色。
后世的穿搭学中,引入了绘画的颜色理论,即相同色彩中,明度(色彩的明亮程度)重的,会将明度轻的衬托的更为鲜亮,也就是肤色暖黄的人,穿饱和度(色彩的鲜艳程度)低颜色,会更显白,衬的人更好看一些。
而在寒冷的冬天,黑褐色的枯槁,灰土,一簇一簇的白霜太多,浓郁的红色不仅更加夺目,还会让人在潜意识里联想到春夏生机盎然的景色,会让人心情更加愉悦。
接下来的宴会是以商议,谈判为主,鉴于她是谈判的弱势方,使用一些能增加对方好感,提升谈判成功的装扮,属于再正常不过的手段,后世重要面试,无论男女都会洗漱打扮,换上一套更加正式的西服呢。
不过,她也不需要太细致,比如仿照长安,或者边郡贵女整个全妆,眉毛敷粉腮红口脂全都上,以她的肤色,画完和那些娇养出来的贵女太丑不说,她又不是真的要搞□□!
稍微收拾一下,给外人,也就是蒋师造成些误解就可以了,这位边疆情报头子的直系上司是陈寿,她从未拉拢过对方,那等回去之后,肯定会如实上报整个过程,那以他视角旁观的情况,肯定也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没办法,谁让她没证据,做不到直接除掉幕后主使呢,只能演一演受害者,这个过程是要骗皇帝的,别说汉武帝多不多疑,任何领导在知道下属告状…认罪的时候,都不可能只听这个下属的一面之言,必然会用自己的人脉去寻找真相。
在这种时候,倘若他听到的真相太过于一致,那就有串通的嫌疑,所以,韩盈到底是在看到琥珀珠链后主动且特别高兴去的,还是沉思过后不得不收拾好再去的行为,便是用来增大此事可信度的‘罗生门’。
毕竟,对于做错事的人来说,只说出对自己有利的部分,在不利的地方含糊其词,或者更改变成对自己有利的说法,是人性趋利避害本能,而在此事中较为尴尬的一方,也会去试图掩盖些令他羞耻的真相,再加上旁观者的视角,三分细节完全不同的口供,反而会有极大的真实性。
这也是遇上的是汉武帝罢了,他是真不在意臣子之间有点儿什么,不然这招用了还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再想想她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韩盈眼中多了一抹杀意。
必须得把这些人骨灰都给扬了,再顺带着把这种事情弄一个合理的规范出来!
听闻传报,卫青从帐中走了出来。
远处韩盈飘红的身影,有些像血,带着几分锐利,可临近了,看她笑的爽朗,原本暗沉的血色不知为何又成了暖意,让卫青今日的忧心也散去了不少。
“韩刺史,你今日可是来迟了!”
“家中有事,实在是脱不开身,让将军久等,该罚,我先自饮三杯恕罪如何?我还带了好酒过来呢!”
韩盈从马上下来,将绑在马上的酒壶拿了下来,一旁的燕武沉默接过缰绳,跟随卫青的亲卫前去安置马匹。
看着韩盈眼笑眉舒的模样,卫青总觉着她应该还不知道那玛瑙珠链的事情,想到一会儿提到此事后,对方此刻赴宴的开心消失,转为愁容满面,满腹忧心的模样,卫青原本消失的忧虑又开始浮了上来,他心中长叹,没有破坏对方此刻的好心情,只道:
“这么一小壶,也就能有七八杯酒而已,罚你三杯,我还喝什么?还是算了吧。”
二人边说,边一同往帐里走。
古时的机械工艺并不低,秦始皇时期就已经有了能够开合、自锁的铜伞,而放置它的安车,其组件零件高达三千多个。
这种工艺,显然不会只存在车上,营帐中也有许多‘黑科技’,就像韩盈走进来的营帐,外形和屋子一样,单间长五米,宽四米,上方有着复杂的机械支撑结构,外面是用多层厚麻布以及稻草木栅阻隔,防风保暖效果极好,屋内点上火,甚至有温暖如春之感,更妙的是,这并不只是一顶营帐,而是多顶相连,以布为帘,可以直接在帐内自由穿梭。
这样,不同的营帐就可以承担不同的功能,而韩盈进来的较大,显然是用做议事,或者宴请。
环顾了一圈营帐,听卫青这么说的韩盈随口问道:
“难道将军没备酒?”
“嗯。”
葛胜一开始是想备来着,但卫青想了想,觉着不太合适,所以还是把酒给撤了,只备了好菜,可为什么不合适,他没有说,只道:
“军营禁酒,以你我的交情,也不会因没酒而消散,索性便不违反军规了。”
闻言,韩盈不由得顿了顿。
酒中含有酒精,它能够促进人体分泌多巴胺和内啡肽,人终究是激素控制的动物,所以前者会让人‘凭空’产生满足和愉悦,而后者是一种内源性阿片类物质,能够提升人的正向情绪,还能减轻疼痛,缓解压力、提高自信心,也就是壮胆,鉴于这些作用,军营中人很难离开酒水,就算不每日酗酒,有能力的经常喝也不在少数。
而军营禁酒,和一军之主的大将军有什么关系?
卫青只要想,他不会缺酒,这宴没酒,只会是一种可能,他特地将酒去掉了。
如今酒的度数都不高,权贵之中,无论男女,都能喝上几杯,甚至还有敢说自己千杯不醉的女人,哪怕卫青进了军营真以身作则,一点儿都不沾,也不至于连宴请的酒都不摆上一坛,除非——
坐下的韩盈抬头,眺望着外面的天色。
沉到西边太阳已经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金黄,边缘泛起来红橘的色调,一看,便知时候已经不早了。
这种时候,哪里能再喝酒助兴,延长宴时?
韩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正在意,不想损伤她名节的人,不用她多说,就已经悄然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还把安排说成自己的缘故,以免她生出愧来,可……唉!
“这么说,我这好酒可真是带的多余了,要不,就不喝了?”
“此宴应让你尽兴而归,都带来了,饮又如何?”
一小壶酒而已,难不成还能喝醉了?反倒是喝上一些,更有助于他接下来提及陷害之事时,缓解那沉重的气氛。
这么想着,卫青对跟进来的亲卫道:
“去拿酒具过来。”
虽然还没有到天寒地冻的时节,可食物和水一旦离开火源,用不了多久就要变得冰冷,酒水也是同样的情况,在没有后世诸多御寒手段下,喝起来真·透心凉,所以想要喝酒,得先用火烧热,这可不是只有酒杯就够了。
温酒的斝,饮酒的觥,以及其处理好的小块木炭和装它的铜盆等零散器物都拿了过来,东西很齐全,可放置的时候,亲卫开始犯了难。
西汉正式场合实行分餐制,葛胜布置的时候也是按照过往的习惯来的,所以帐中的案几一个正对着帐门,另一个在左边,按照过往,温酒也应该放在中间,若是有人服侍,来回取酒的情况下,这样没有任何问题,但将军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前吩咐了他们都要离开,没有人服侍的情况下,卫青和韩盈只能自己取,这就很不方便,更不雅观了。
不止亲卫犯难,卫青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有些头疼要如何安排,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到这幕的韩盈微微皱眉,紧接着,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道:
“既然是私宴,若将军不嫌弃我身份低微,就把案几并起来吧?”
分餐终究是正式场合会做的事情,在物资匮乏的古代,普通人家是备不起那么多案几的,围着一个矮些的方桌跪坐,或者直接坐矮榻(类似于小板凳),甚至更加放飞一些的才是主流。
刘邦出身低微,自然也会带上来一些民间的风气,有些习惯并不会被鄙夷,私下里,两三个知己好友相聚,又或者亲人之间合坐极为正常。
只是,这样的坐法,显然比分桌更为亲密,放在他们身上,就有些不合适,毕竟合桌只不过是为了更方便取酒,在有人服侍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这样,而若是并桌,就是要让这两个亲卫都出去了。
什么情况下,会让记得男女大防的卫青,想让这两个亲卫都出去,和她独处呢?
肯定是他也知道了琥珀珠链的事情。
而当韩盈这么提议,卫青显然也意识到了她也在试图创造独处的机会。
他看了过来,眼中多了些许探究,韩盈回望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明悟过来的卫青立刻吩咐道:“就这么做吧。”
亲卫很快将案几摆好,点上木炭温酒,见无其它吩咐,便都退了出去,坐在韩盈对面的卫青有些尴尬,他停顿了片刻,问道:
“你……看到那串玛瑙珠链了?”
“是。”
韩盈应了一声,面上浮现了些许疑惑:“不知将军是什么知道的?”
“是公孙敖。”
正需要构建信任的时候,卫青也没有隐瞒,他将昨天公孙敖和葛胜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又道:
“此事是我手下疏忽,我想,既然你即将回长安,不若拿着这玛瑙珠链,直接面见陛下,言我有失,求保自身,也算是解了这幕后之人的陷害。”
和公孙敖他们聊完到现在见面,怎么也有七八个小时,这段时间,卫青并没有闲着,一直在思索到底怎么才能破解此局,显然,这便是他给出的答复,也就是韩盈装作,或者说猜测卫青对她有意和有人陷害两种可能,不敢接手此事,而是交给皇帝处理。
这样做,自然会在皇帝心里留个疑点,他很大可能会直接派人去查,又或者私底下查,等着幕后人出手,立马砍断他的爪子,基本上不会韩盈造成名誉上的损害。
但这是最理想化的情况,而且还会留有隐患。
毕竟,幕后之人出手的时候,肯定要让一些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的小喽啰先上,一旦出事,他们会迅速意识到有人已经察觉到了算计,立马会再次潜伏起来,那除掉他们的可能就会大幅度降低,又或者,陛下在顺着情况思索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这里面有后妃和少翁参与,所以只处理底下跳出来的那些小喽啰,对他们就是警告了事。
而除此之外,还有可能出现陛下愤怒于他们的行为,但又不太确定是不是真是他们所为,所以还是要钓鱼执法,等他们全跳出来之后,再一口气除掉。
但不管怎么说,这样做的办法,在最好的情况下,是不会不影响韩盈和她手下女官的。
韩盈很快想明白这点,不知道是因为案几上的火焰,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她觉得自己因为赶路而变得僵硬的四肢,都开始被暖意包裹起来,连带着不属于身体的部分,仿佛也被什么填满了。
这很舒适,舒适的想让人放松的靠在凭几上,不再犯愁面前的一切风雨。
有人愿意放弃自己一部分利益,替她挡掉那些危险,这怎么能不让人觉着温暖,放松呢?
从卫青说完这话开始,韩盈的目光就没有离开,两人的视线交接着,良久,她叹道:
“将军这办法,竟不知道让我该怎么开口了。”
“因我而起之事,如何再让你为难?”
天寒地冻,菜久放就会变凉,葛胜准备的是暖锅,也就是每道菜下面都有一个小平炉,之前韩盈还没来时,都封上了风口,刚刚亲卫打开了它,让氧气得以进入,木炭开始充分燃烧,连上方的食物也开始重新炙烤起来,这让菜肴中的煎鱼发出轻微的,被油煎而产生的滋拉声。
这声音提醒了卫青,他伸手在斝上感受下温度,确定酒已温的很热后,用勺子舀进了觥杯中,一边递给韩盈,一边道:
“也是我疏忽,若是等回去你大婚的时候再送些厚礼,那便没这些事情了。”
“不一定。”
韩盈接过觥杯,微饮,随即又摇了摇头道:
“将军也应该能猜到这些人是谁,今日之事不成,明日也还是会动手的,此次反倒是你我更为幸运,提前发现,不然,等日后交际更多,有些地方真解释不清楚,那才麻烦。”
卫青放回酒勺的动作顿了顿。
其实,今日就算公孙敖不给他扯话,他也是明白什么叫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毕竟他身上也不是没有更加难听的谣言,只是过往他都没有当回事儿,更没有放在心上,一时间忘了而已。
而今回忆起来这些旧事,再想想公孙敖说的话,卫青就明白,这些人只要想,肯定会瞅准时机,再次造谣,而他们是根本防不住的。
天长日久,总会有松懈的时候,到那时……
卫青不免多了些许愤怒:“一群小人,苍天竟留此等杂碎存世,当真是可恨!”
“无外乎有利可图罢了。”
韩盈并不想接受卫青的办法,正如她说的那样,躲得了这一次,躲不了下一次,总得做点什么,让世人知道这种事情对她,对女官无用。
组织着语言,韩盈试探着开口道:“若是能除了这些宵小,震慑住其余人等,日后基本上就不会有人敢这么做了。”
“喔?”
卫青收敛了情绪:“你有办法处理此事?”
“是有。”韩盈有些迟疑:“只是……算是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主意,于将军您也有些不好。”
这是什么办法?
卫青有些疑惑:“说来听听?”
“无外乎在所有人都指责这种无关国法的罪状时,提前把此罪做实,再去向陛下请罪,等幕后之人出手,除了他们,再提如何立法修律,杜绝此事罢了。”
韩盈说完,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
“于山阳郡时,我身边并不缺情人,无外乎来长安时间太短,未曾备上,方才会受此影响,让旁人觉着我与将军若有首尾,必不一般,可等我回去备上十七八个,那这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罢了,就是将军会受些污名,毕竟……我可不是窈窕淑女。”
卫青微微皱眉,思索片刻,总算明白了韩盈的意思。
一些更加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卫青双唇瞬间抿紧,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少有强硬的拒绝道:
“不可!”
韩盈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他不同意这戏还怎么演?卫青过往对自己的名誉也没那么在意啊?她以前还听到过有人恶意诋毁他们姐弟两个一同侍奉皇帝的话呢,也没见他出来处理过,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尽力稳住焦急的心态,韩盈放缓语气,温和的询问:“将军是觉着于您……”
“不是我,是你!”
卫青直接打断了韩盈的询问,还未饮酒,他的面孔就已经开始变得泛红,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将自己置于何等险地?”
嗯?
韩盈怔了怔,她不太确定卫青表达的意思,试探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不过是多备一些骂名,再‘得罪’将军,短时间受些排挤罢了。”
“你——”
韩盈不这么说,卫青还没有那么生气,可听她如此单纯的言论,他反而更气起来,甚至还直接拿手拍了一下案几:
“你是真不知!这样做,遭遇的根本不止这些,是,是……你……唉!”
那太过于糟糕,面对身为女性的韩盈,卫青两度未曾开口直言,气的甚至开始叹气,好一会儿,才收拾起来突然起来的情绪,看对方还是不曾改变意图,道:
“你把男人想的太好了。”
是吗?
经历过现代和古代双重洗礼韩盈,从不会高估人性,更不会高估两性上的危险,从卫青反应的刹那,过往所知的,一些更加恶心的东西,就已经开始浮上心头,只是刚才她还不太确定,卫青会因为她有可能遭遇这种事情而愤怒到这种程度,而现在,她大约确定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见韩盈垂眸,不与他对视,更不开口,卫青无奈的咬了咬牙。
不把事实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那她肯定要和倔牛一样,非得继续撞上去才会停下,可那时那还有反悔的余地?
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卫青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以前的那些情人,都是些,玩物,是不能与我等相提并论的,你可以理解为,朝中人将你视作男人,可一旦与我有什么牵扯,那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你原来是个女人,尤其是你还想这样随便……这简直是告诉所有人,他们都可以找你!而你,是没有办法全部拒绝的。”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公用的鸡呗。
韩盈心中多了几分寒意。
她怎么会不明白呢,村里那些失了丈夫的寡妇,为什么要立马改嫁?不是她耕不了地,只要孩子没那么多,她是能养活一家人的,可周围的男人不让啊,传些谣言都是轻的,出门,会被揩油,在家里不出门,照样会遇上白日踹门,夜晚翻墙强迫的事情,而她作为受害者,反而会被反污一口是她主动卖的!
如果父家的兄弟,夫家的兄弟都不能庇佑,以及半大的儿子无法护住她,她还不想做村妓,那就只能赶紧给自己找个新主人,又或者找一个或者几个固定的人,抵御全村男人的觊觎。想一个人硬抗的话,不好意思,那这些人照样一边上,一边说她是鸡,还不如承认了,至少还能收点钱呢!
官场,或许更加‘文明’一些,没有那么多暴力,但当她不在官场‘守贞’,那周围人对她的态度必然和对寡妇一样甚至比寡妇更加糟糕因为她是主动表示‘开放’的。
反正那么随便那为什么不能和他们玩玩?
她当然不够好看不符合主流的女性审美可她也没有丑到到让人提不起来兴致更不要说还有征服列卿的快感男人在这方面总会有无数自信恐怕三十不四十岁以下的男人都敢找她约。
她拥有权势的确能拒绝极大一部分人甚至还可以挑选一下找几个年龄相仿外形也说得过去的男人但这些人也必然都已经有了家室也很难保证干净由于男女生殖构造的差异性病怀孕的风险都将由她承担更不要说这种混乱的关系带来的一系列麻烦!
“我知道。”
韩盈总算是抬起了头她没有了伪装的温和但依旧平静:“我从一介黔首走至今日什么没见过?”
原以为刚才那话能让她冷静下来放弃这个主意可没想到韩盈竟然说她知道这让卫青更气了:
“你知道怎么还不听劝?”
韩盈看着他眸中的异样更多了。
卫青出身奴仆那种环境不会比村里好多少甚至会更糟糕因为村里至少大家都是民哪怕女人是二等公民真急了她还可以去告亭长甚至跑到县里乃至拿一把刀将敢动手的人给杀了别管她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难过
在法律上她算是无罪。
但对于奴仆尤其是女仆来说她们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
当然在朝不保夕苦役和鞭子太多的境地这种事情也算不上什么伤害很多女仆会主动的利用此事来依附能保护自己带来利益的人甚至会很高兴自己有这样的魅力。
很难说卫青的母亲姊妹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自愿亦或者环境洗脑的自愿与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卫青看到这些不奇怪可他竟然会如此激烈的劝告她说明他能理解明白这不是谄媚不是‘爱’这个男人不是女人觉着自己有魅力而是伤害是弱者无力自保下的无奈选择这就很不可思议了!
一个目前还没有‘烂掉’的男人实在是让人很有好感再加上他的身份和成就……
坏了她有些想把演戏变成真的了。
反正都要挨骂她真吃到嘴里明显比凭空挨骂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