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姜梨写满不敢置信的眼神,祁容敛大方承认。
姜梨这下连东西都不想收拾了。
她站起身来,狠狠地踩他一脚。
她终于意识到,这男人早就知道她和苏可柚认识。
在酒吧的开业那天,她之所以会碰见祁容敛,是因为他根本就是去那里抓苏可柚的,结果抓一送一,连带着把她也给抓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迷信,你又骗我!”她叉起腰,摆出判官审讯的架势,“说吧,从实招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祁容敛抬手将她揽进怀里,反过去和她算账。
“这怎么算是骗?你从来都没问过我。还有你当时搬房子怎么不和我说,是不是想偷偷搬家?”
姜梨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反咬一口,她十分不满,“你当时可还在我的观察期,我和你说做什么。”
“为了争取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我就只能迷信了。”他说。
“诡计多端。那你怎么还管上人家酒吧里的表演人员的服装了,祁总,您这么有闲心的吗?”
“你想去那边玩,我管不了,但我想到你会看到别的男人的身.体,我就——”他托长了语调,“嫉、妒。”
“我只看看,我又不摸。”她理直气壮。
“不行,你男朋友小肚鸡肠。”
姜梨眯起眼,终于反应过来,“所以我第一次去那酒吧时,你才一直挡在我面前,你真的好小气哦!”
她还是觉得不满,低头去咬他的肩膀,留下了一个椭圆的牙印,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顺势地将她压在沙发上。姜梨咬着他的唇,从单纯的泄愤到渐渐变了质,情正浓时,她突然来了一句,“我这里没有小雨伞,你那有吗。”
祁容敛沉默半响,暗声道:“没有。”
他身边从未有过女伴,因而在添置日用品时,助理从不会准备这些。
被迫停车熄火,姜梨凑到他旁边,试探着戳了戳他的手臂,“不解决的话,是不是对身体不好?”
“嗯。”他站起身,拿起被丢在沙发上的衣服,“我去洗澡。”
目送他进到浴室,半分钟后,姜梨一连严肃地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前,敲响门。
他将门打开一条缝,问她怎么了。
她趁机推开门挤进浴室,跃跃欲试地说:“我来。”
他摩挲着她绵软的手,垂眸压下浓重的欲.色,“不必,快出去吧。”
她不乐意,坐到了盥洗台冰冷的大理石上,手环住他的脖颈,扬起头去细细地吻他,吻他的鼻梁,鼻尖,他那宽大的手捧起了她的脸,深灰的眸几乎要望进她心底。
才洗过澡,身上的香气又重了几分,像陷入了一片粉紫的二月兰海,二月兰这种花只有四片花瓣,这种花的茎秆偏偏又比常见的花要高,如果有风吹过,会簌簌地响,枝干被风刮得颤抖,若是再来一场大风,那便是一片随风翻腾的紫海,风起又落。
姜梨没什么耐心,她后悔了,轻轻地去踢他的腿,明明是她先提出来的,到头来却还埋怨着怪他,“怎么还没好啊,我累了。”
他温柔地吻她,嗓音微哑地安慰,“再忍忍。”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拉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挤着一手的泡沫洗手液,细致地洗着她的手,从手背到手缝,以及已经泛红的手心。
时间已经到了快十一点,她打着哈欠,干脆让他帮她涂上护手精油,祁容敛没拒绝,给她两只手都涂遍,再给她手心手背按摩,用掌心的温度促进精油的吸收。
他这服务太周到,姜梨困意直达天灵盖,靠着他的肩,眼皮不受控制地闭上,睡着了。
等再醒来,她除了手部肌肉有些酸涩,没有什么别的不适。
今天的工作不算太忙,她早了一些下班,和祁容敛去东郡花园接帕克到新家。
帕克独自一狗在东郡待着,虽然宠托师会定时定点陪他,祁容敛也偶尔来看它,但它还是寂寞得很。
终于见着姜梨,帕克高兴得尾巴直摇,扑在她腿上,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儿,俨然把祁容敛这个真正的主人忘了。
姜梨和帕克玩着抛球游戏,忽然想起件事,问他道:“我的那个唱片机是不是在你这?”
她得把这台唱片一起搬过去,舍不得放在这边落灰。
说到这个,祁容敛抬起了略薄的眼皮,“还没问你呢,当时想的什么,把唱片机还了过来。”
此时帕克叼着球回来,姜梨继续把球抛远,这才回答他。
“我当时一看到这东西就想起你骗我,我不想睹物思骗子,所以就还给你了。”
他收回眼神,没说什么,趁帕克还没过来,牵起她的手去到楼上。
过了会,帕克兴冲冲地叼着球回来,看到空无一人的草坪,小小的狗眼透着大大的疑惑。
以为是草坪吃人了,它爪子往草坪上刨了起来,着急得要命,还冲着草坪吠叫几声,仰天长啸。
另一边,祁容敛带着姜梨到他卧室,指着放在柜子上的那台唱片机。
姜梨走过去,忽然发现上面有张唱片没取下来,唱针被往上抬去一点,正好卡在声槽的中间段部分,看上去像是前不久才使用过的。
姜梨打开机子,将唱针往下放,乐声再度从音响中流出。
只是我最后一个奢求的可能/只求你有快乐人生
只求命运带你去一段全新的旅程/往幸福的天涯飞奔
别回头就往前飞奔/请忘了我还一个人
听清歌词,她愣住一下,转头问祁容敛道:“你之前不会一个人躲在这里,偷偷听伤感的情歌吧?”
他才想说话,她就蓦地踮起脚去亲他,蜻蜓点水的一吻。
“你才不是一个人呢。”她说,过了会反应到这话有歧义,又补充道,“我不是在骂你哦,我只是字面意思。”
“我知道。”他俯下身子去亲她,这次的吻来得热烈,空气的热度好像也要被他们点燃。
她喘着气,房间的门还开着,不知道怎么地传来狗叫声,姜梨回过神来一听,是帕克在一楼叫,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推开祁容敛,没看到他暗了不少的神色,担忧地去到一楼。
帕克瞧见她,终于不仰天长啸了,朝着她委屈地嘤咛。
吓死狗了,狗还以为你们被草坪吃了!
姜梨蹲下身子摸着它安慰,祁容敛让人把唱片机打包好放进车里,把帕克也放到车后座,开着车去到新居。
出东郡花园时,姜梨看到了谭家的那栋别墅,比起往日的热闹,似乎安静上不少。
她问道:“我听说谭家最近爆出了不少负面新闻,不会是你做的吧?”
“是的。”他没否认。
她“哦”了一声,手机进来个电话,本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没想到是来自她请的私家侦探。
侦探说,已经说服保姆回国,明日,她就会过来配合姜梨揭穿真相。
当年保姆工作失误,被谭明海辞退,还被针对到怎么也找不到工作。
后来她移民去了东南亚那块,只是日子也过得很拮据,听侦探说会给酬劳,还包来回机票,当然是立刻答应。
姜梨应好,挂断电话。
车子还在往前开着,她和祁容敛说起电话里的事情。
“我找人查了我当年的事情,我三岁的时候,负责照顾我的保姆受谭明海指示,把我抱走,想单独带去外面养。”
“只是后来出了岔子,保姆没有看好我,被真正的人贩子钻了空子,我就这样走丢了,后来警察抓到了那个人贩子,因为找不到我的父母,把我送去了孤儿院,然后我就被现在的爸妈领养。”
祁容敛眼神不解地问她:“谭明海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姜梨摇摇头,猜测着说。
“我有一点小时候的记忆,我记得当时谭明海总和我母亲吵架,母亲掌握了他出轨的证据,要求离婚,要我的抚养权,还要抚养费,谭明海不愿孩子被她带走,也不想出钱,但又打不过官司,就想了这个方法。”
谭明海计划得很好,等到时候离婚,他娶了新的妻子,就以收养的名义把姜梨带回家,这样来他什么都没有失去。
只是中间出了岔子,叶一欣也因此一蹶不振,终日食不下咽,最终过世。
谭明海是间接害死她的凶手。
“还有就是,我请的那位侦探,在坊间问话的过程中,发现了点不一样的事情。”姜梨冷笑一声,“谭明海当初装成单身汉,欺骗他现在的妻子邓曼如,还哄着人未婚给他生孩子。”
只是后来叶一欣离世,邓曼如知道真相,还是被富贵蛊惑,原谅谭明海并嫁给了他,这点姜梨不予置评。
“我打算明天找娱记来,让那个保姆过去谭家闹事,借她的口揭穿谭明海的面目。”
既然谭明海很喜欢利用舆论造势,那她就把这招还到他身上。
祁容敛目光沉静地轻笑一声,“不够。”
姜梨:“嗯?”
“关注娱记的用户群体并不大,如今很流行直播综艺,可以把场地租借给需要的节目拍摄,再让导演不经意拍摄进去。”
综艺有明星参与,自带粉丝流量,现在的网友又很热衷各种吃瓜,更别提还是谭明海这种有知名食品产业的,就算不知道他自己,也多少知道他家的品牌,分分钟上热搜。
要的就是让他身败名裂。
姜梨大为震撼,要论起狠来,还是他更狠。
当天说完,姜梨很快收到了刘特助发来的综艺备选,和对方商量好定下时间,对拍摄装备做了一些隐蔽性的优化,就等着好戏开场了。
一个如常的早上,当年的保姆戴上口罩,联系到谭明海,说她正在他家门口,要和他要封口费,除非他给钱,要不然她就把这件事闹大。
谭明海从焦头烂额的工作中抽身,赶回东郡花园。
他赶得急,节目组的设备相对隐蔽,谭明海压根没注意到附近有节目组在直播,直接和保姆在门口吵起来。
发现画面里有吵架,网友们发弹幕立马要求嘉宾停下来看热闹。
保姆一个料跟着一个料地抖,先是说穿了谭明海身份,而后再是当年的事情,谭明海气极了,当即要抬手打她,她立马在地上撒泼,说打人了打人了。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网友们上蹿下跳地跟着吃瓜,有人“适时”地在此时放出关于谭明海的数据,把他过去坏事几乎扒了个干净,谭家食品股价大跌,颓势更明显。
姜梨没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她忙中抽闲去到警局,说自己曾经被父亲逼婚软禁,并把证据提交给警方,冷静地配合做笔录。
那场闹剧还真上了热搜,由于姜梨要求,谭诗月和谭博两个孩子在这件事情上面彻底隐身,就连邓曼如也没怎么被提到。
谭明海犯的错,姜梨不想牵扯上别人,只是他们仰仗着谭明海过到的富贵生活,也就此结束了。
从警局出来后,姜梨接到来自谭诗月的电话。
“事情是你做的吧。”谭诗月哑着声说,“谢谢你,没有把我和妈妈弟弟牵扯进去。”
谭诗月知道,当初姜梨被迫要求和祁三联姻,少不了她和她妈妈推波助澜,她们做的也都是坏事,姜梨如今能这样做,已经对她们很手下留情了。
姜梨沉默半响,“你应该很恨我吧。”
如果不是她,谭诗月的富贵日子不会结束,仍旧是那个在宠爱中长大的富家小姐。
谭诗月摇着头,带着些哭腔。
“我当然恨,但恨的不是你。”
她恨自己父亲的血肉里熔铸的都是臭水,恨自己在锦衣玉食中失了心智,助纣为虐,唯独恨不了姜梨。
姜梨也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她最终还是放缓声音,“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谭诗月声色皆是迷茫,低声道:“我不知道,应该会搬去别的地方生活。”
到一个远离是非之地的地方,重新生活。
姜梨沉沉地叹,千言万语都道不出口,最后就只是化成一句,祝你顺利。
谭诗月“嗯”了一声,过了会也说,祝你顺利。
通话挂断,只剩下一声短促的嘟声——
她们大概不会再相见了。
挂断电话,姜梨带着糕点和蓝色花束,去到叶一欣墓前。
“妈妈,我给我们讨回公道了。”
“也谢谢您,我会努力生活的,您也一定要好好的。”
她在那里一直待到快天黑,这才起身离开,在已经昏暗的天光下,见到打着明黄车灯的车,以及在车外站着的男人。
姜梨快步小跑过去抱住他。
“回家吗。”他问。
“嗯,回家。”
解决这么一件心头大事,姜梨没来得及感慨,更来不及意志消沉,她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融资路演已经开始,她准备了又准备,对所有东西都滚瓜烂熟,约见了几个小一点的投资经理,只可惜他们机构由于本身的限制,给的价低,达不上姜梨的预期,但她也没立刻回绝。
姜梨在等最重要的那名投资人,她是君泰风投的合伙人,只可惜她最近在国外有业务,说归期不定,具体的约面时间还要再考虑。
一家公司要想持续发展壮大,必须要不停地融资。
融资会有很多轮,最开始的是种子轮或者天使轮,这种一般都是初创公司,再往后的是A轮、B轮、C轮等等,越往后,公司体系越成熟,融资的金额也越巨大。
如果能在天使轮的阶段就得到君泰的投资,就相当于打好融资的地基,在后面的融资会有很明显的优势。
她几乎是抱着一定要拿到融资的念头在做事,但姜梨也很清楚,有些时候越是期待,越有可能落空。
等了两天还没等到消息,姜梨发现自己的神经太过于紧绷了。
正好今天也没什么事,她决定提早一点下班,做点放松心情的事情。
姜梨发消息问祁容敛今晚和明早有空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立刻开始行动。
下午四点,姜梨回到她和祁容敛的住处,开着一辆沉稳的SUV,去商场采购物品放到后座,而后联系到了刘特助,戴上墨镜开到君祁大厦停车场。
想到这里认识她的人很多,姜梨戴上口罩,刘特助领着她上到顶层。
她包裹得严实,即使有员工好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
等到祁容敛的办公室,她总算得以摘下闷热的口罩,望向坐在宽大办公桌前的男人。
姜梨走到他桌子前,和他面对面,表情严肃地盘问,“查岗,你工作做完了没有?”
祁容敛配合地回答:“没有。”
姜梨想找椅子坐下再说话,结果只瞧见边上的沙发,她懒得走那么几步路,继续站着问他:“你不好奇我来找你做什么吗?”
“做什么?”
“我来怂恿你翘班。”她将墨镜别到头上,“但前提是不能耽误你必要的工作。”
祁容敛也没问为什么,只是和她说:“给我半小时。”
姜梨应着好,终于挪着步子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刘特助端着茶点进来,姜梨谢过他,边吃着茶点边看手机上的资料。
安静地忙完半个小时,祁容敛被姜梨怂恿成功,破天荒下班了。
刘特助震惊极了地目送两人下班,一边觉得好磕,又一边地深刻意识到问题——
祁总,好像,是个恋爱脑。
这么久以来,祁总第一次提前翘班,居然是为了姜梨。
刘特助嗑到露出了大内总管的笑,很想在论坛上叫大家一起来吃瓜,却只能硬生生地忍住。
吃瓜虽好,工作最重要。
君祁的停车场,姜梨拉着祁容敛到她开来的车子前,她自己坐上驾驶座,祁容敛则是到了副驾驶。
姜梨对要去的路挺熟的,她没开导航,一个劲地往前开,附近的景色也越来越郊区。
到一个红灯很久的十字路口,姜梨说起话来。
“你居然都不问我要去哪的吗,老实和你说,我是别人派来的间谍,我现在正在对你实施绑架,祁容敛,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帮你的!”
他神态自若极了,应她说:“破喉咙。”
姜梨愣住。
【?不是,怎么还有人在玩这个世纪烂梗的】
【不对!这个男人可是祁容敛,他居然会玩梗!】
想到这,姜梨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此时刚好到绿灯,她重新专注开车,没再说话了。
她这一路开得很顺利,中途到一家店停下来吃一顿晚饭,后面碰上的几乎都是绿灯,畅通无阻地到了青真山脚下。
青真山位于A市郊外,这里半山腰有家道观,姜梨当时来过这里求签,还爬过这边的山。
说起来,她当时抽到的签是什么来着。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现在想想,前句说的是祁容敛,后句说的是她爸妈,当时她还说这签文莫名其妙呢,没想到居然都说在了点子上。
这里有家出名的道观,来去的人挺多,还有人露营过夜,所以有人在山脚下搭建了车棚,可以付费停车过夜。
姜梨拉着祁容敛下车,和他说:“现在是五点,我查了攻略,这里很适合露营看日出,运气好碰上没有云的晴天,还能看到星空,我们现在上去的话,能在天黑前到山顶。”
她从后座拿出搭建露营的东西,和他一同上山。
在前阵子,姜梨就很想露营了,她还问过祁容敛想不想一起,毕竟他对住处要求那么严苛,说不定无法接受这种度假形式。
结果他当时说的是,如果是和她一起,做什么都能接受。
姜梨被他这句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当即赏了他一个吻,随后两人继续亲热,只可惜没有更进一步,因为那个时候在她的生理期。
姜梨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既然他不介意,她说做就做,一得空就拉着他上山。
祁容敛常年有健身的习惯,提着露营工具也不会觉得累,姜梨也有健身,只是这阵子非常懈怠,但基本的体力还是在线的。
抵达山顶时天还没黑,来之前姜梨看过搭建帐篷的视频,趁着还看得清,跟祁容敛一起迅速地支起帐篷,再往里头放上可充气折迭的垫子,还有保暖薄被。
搭建好后躺在里头,别有一番滋味。
她没忘露营最重要的驱蚊工作,喷上驱蚊水,挂上驱蚊包,再往帐篷旁边撒上防虫的药粉,能抵上一夜的蚊虫侵扰。
忙完这些,天渐渐沉黑。
山顶夜里冷,更何况现在都十一月了。
出发之前,姜梨特地从衣柜拿了保暖效果一流的外套,给祁容敛也带了一件,免得在山里冻着。
她等着星星出现,和他小声聊着天。
“我之前一直想问你的来着,祁骁说你爱干净是有原因的,但没告诉我,这事我能知道吗?”
“小骁怎么和你说起了这件事。”
“他以为我对你哪里不满,让我对你宽容点。你这侄子真的对你很尽心了。”
祁容敛缓声应:“他是这个热心性子,从小就这样,没怎么改过。”
她笑了起来,“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每次看见祁骁,我老想起帕克。”
他握起她有些冰凉的手,揉捏她手心软乎乎的肉,漫不经心的模样。
“母亲生下我后的第五年,又怀上了一胎,也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我当时很期待,因为能有人和我做伴了。”
“后来有天,我和她出门去度假,喝的水里被人故意掺了东西,她流产了。”
下药的人是祁家的仇家,祁老爷子认识到自己无法永远护着何烟,对祁容敛要求更严苛。
他没说的是,亲眼见到何烟面白如纸地捂着肚子时,他也才五岁。
那是他第一次那般慌乱,急忙去喊人帮忙,只是还是没来得及,何烟没有保住孩子,还因此伤到根本,调养了很久。
也是那个时候起,每到那孩子农历七月八的忌日时,何烟会去到青真山的道观,给那孩子祈福烧香,再烧些专门做给孩子的纸扎,如此做了二十四年,没有一年落下。
那次之后,祁容敛不愿去碰经过别人手的食物或者东西,被祁老爷子逼着纠正过,却也还是落下了个与洁癖相似的强迫症,他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姜梨专注地听这些过去的故事,抱住他的腰,闷闷地说:“抱歉。”
“嗯?”
“其实我以前还嫌弃你事儿多。”她蹭着他,声音有些低,“现在很想抱住五岁的祁容敛。”
祁容敛轻笑一声。
“很可惜,你应该抱不到了,二十五年前的你连胚胎都不是。”
姜梨不满地捏着他的手臂,“你这人懂不懂什么叫做浪漫。”
温度渐冷了,夜色也转深,她窝在他的怀里,去看那黑蒙蒙的天。
今天的天气有些一般,天空找不到星星,姜梨有点失望地发着呆。
果然,要想看星星还是得去再偏远一点的地方看,这边的光污染和大气污染还是严重了些。
过了会,她忽地眯起眼,仰起头来认真辨认,抬起手来激动地道:“看星星,最亮的那颗。”
他跟着望去。
“是金星。”他说。
在占星学家看来,金星是一颗象征美好的行星,意为宁静、和谐,同时掌管着爱情。
很快,不远处又亮起了一颗星,是木星,意为成长、希望,以及富裕。
姜梨发现祁容敛懂的不少,她拉着他一颗星星一颗星星地数着,问他那颗是什么,另外一颗又是什么,直到把他问得哑口无言了,她才笑着罢休。
由于笑得太过于得意,她被祁容敛堵住了嘴,倒在帐篷里的垫子上,小小的空间升着温,她被亲困了,早早地就拉着他睡觉,明早他们还要赶着夜色起来,看日出。
第一次在这么差的环境下睡觉,祁容敛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
可怀抱里的姜梨太叫人安心,闻着她那二月花的香,他出乎平静,与她一同在夜色中阖了眼,一直到晓色即出,他被激动的姜梨喊了起来,拉开帐篷去看天。
此时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有了亮意,整个天都是橙色调的,姜梨一眼都不敢眨地盯着东边,屏住呼吸,一直到那一轮耀眼的日从山后露出了半边,她仰头看着,大概是被这日色刺了眼,眼睛、泛起热意。
她自言自语地道:“这么好的氛围,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他扣住了她的手,蓦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她眼里那点晶莹不知怎么就落到了眼尾,那颗泪里像是藏了个太阳。
【祁容敛,听到了吗】
【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嗯。
他听到了。
不知道有没有宝贝发现没怎么出现心声啦,因为姜梨梨现在在祁总面前,基本是想什么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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