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神明中也有阵营和敌对关系后，云奚对这一趟的帝国之旅升起了几分担忧。
古神教曾经就想污染亚特斯……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止一个。除了亚特斯之外，会不会有其他神明早已被污染？
云奚看向亚特斯，“你的仇敌有哪些神？”
神圣帝国中神眷者数量最多，集结在一起也是一股不菲的力量。她需要搞清楚情况，免得碰上了敌人都不自知。
亚特斯亮起森白的獠牙，瑰丽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个温驯纯粹却又带着异样森冷的微笑，嗓音低沉，“尤克希尔。”
那股森寒的杀意，几乎毫不遮掩了。
云奚，“……”
她狠狠拍了拍祂的脸。
亚特斯不以为耻，反而就着她手掌用脸颊黏糊糊地蹭来蹭去。
祂不仅感受不到她的不满，反而很享受。
云奚无语地看向这条蛇，“尤克希尔不算。有没有其他神？像风神修斯特一样曾经背叛你的？”
云奚只能给这只漂漂亮亮没有脑袋的羽蛇将情况掰碎了讲。如果亚特斯有很多仇敌的话，来到帝国后，他们可能对上昔日宿敌。
帝国代行者太多了，遇到神降的概率比在联邦搞多了。
“奚奚是在关心我吗？”亚特斯歪过脑袋，眼瞳晶亮，羞怯地微垂下眼睛。
云奚面无表情，“我是担心自己。”
她不想一进帝国，就面对有无数敌人的尴尬境况。
“没关系。”亚特斯尾巴羞答答绕住云奚，那张剔透美丽的脸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今天吃午饭了吗，“想伤害你的，吞了不就好了？”
说话时，蛇牙尖微微探出，锋利得如刀刃。
不是在开玩笑。云奚是真的感受到了，亚特斯就是这么想的。
祂将其他神祇视为——‘食物’。
就像石多多说的，许多低位阶神祇互相战斗，胜利后会吞噬对方权柄。这在神明中，似乎并不少见。
云奚抓着亚特斯耳提面命一遍，终于知道了祂为什么半天顾左右而言它了。
祂也没弄清有哪些从神暗算了自己。祂向来对自己以下的低位从神并不关注。
确定有个修斯特，还是刚好对方信徒偷取暴风宝珠被云奚看到了。
一般而言，上位神祇天然对低位神祇有压制。尤其是同序列的神祇，因为权柄类型相同，压制效果更加明显，下位神天然畏惧上位神，就像溪流畏惧汪洋。
如果不是有僭越之心，风神根本不会胆子大到去撬亚特斯的权杖。
亚特斯跃跃欲试，打算直接去找从神的信徒拿回自己权杖上的宝石献给爱人。
下一秒，就被云奚拦了下来。
让亚特斯这样大张旗鼓地飞出去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接下来到帝国那一路都不会安生了。
云奚让亚特斯变成小蛇，缠在自己手腕上，然后去打探情报。
她找上乘务员，说有事想询问风神信徒。
在神圣帝国文化里，同信仰或者同阵营信仰的人交流十分正常，并不会让人起疑。
而且穿着教会神袍的人本来就肩负传教的任务，乘务员不疑有他。
乘务员摇了摇头，面带微笑，“他们已经提前下船了。”
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多透露给云奚一些消息。
“再过七日就是海神祭。风神教会在搜寻海神祭敬献给风神的供品。他们是今年收集祭品的队伍，非常繁忙。如果你只是想找风神信徒，可以等到帝星后去风暴教廷。”
所有风暴序列的神祇都供奉在风暴教廷，以风暴之主为首，从神依次排列。
“海神祭？”
云奚又和对方打听了一下海神祭的内容。
神圣帝国每过十年便会举办一次海神祭祭祀风暴之主。这一天所有风暴序列神祇和神眷者都会得到强化，不管是召唤神明降临接受神谕还是得到赐福都会变得更容易，所以狂风、雷霆等下位神祇的信徒也会在这一天祭祀神祇。
虽然名为海神祭，但却是整个风暴序列的狂欢。
云奚看见的那支队伍，就是为风神准备祭祀的队伍。
临走之前，云奚又被乘务员问了一遍要不要加入风暴会？
如果第一次只是例行询问，那第二次就显得奇怪了。
虽然神圣帝国鼓励传播教义，帝轮号也是蓝家的星船，但是作为乘务员，在被乘客拒绝后又锲而不舍提出第二次，怎么都显得冒犯了。
云奚漆黑的眼睛注视她，流露出几分审视。
就在乘务员在那清透幽深的目光下筷撑不下完美的微笑时，耳麦里传来一道年轻的电子音。
“不用再刻意邀请了。太热情反而让人起疑。”
乘务员心中松了一口气，对云奚露出完美的八齿微笑。
“抱歉，没兴趣。”
云奚抚了抚衣袖里冰冰凉凉的蛇，摇头拒绝，然后又逛到自助餐厅拿了大堆免费零食水果离开。
同一时间，帝星蓝家。
俊美的蓝发少年一身精致挺拔的军装礼服，裁剪得当，袖口上甚至点缀着细碎的蓝色宝石，看起来优雅又华贵。
“爷爷。”蓝修面无表情地和蓝家家主进行通讯，“两次邀请都被拒绝了。”
“我觉得我们情报有误。从联邦那得到的情报应该只是巧合。”成熟稳重的少年俊秀的眉梢皱起，“如果她是风暴之主的代行者就不会拒绝加入风暴教会。”
一名代行者，对自己供奉的神明应该是无比虔诚的。而风暴教会，算是风暴之主官方的信仰组织了。
就算联邦和帝国之间关系敏感，至少作为风暴之主的信徒，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而且联邦那边信仰自由，也并不禁止公民加入教会。
老家主也对自己的情报升起怀疑。
“当时在星网上和你联络的账号呢？有探查结果了吗？和云奚有关联吗？”
一提到这个，少年俊美白皙的脸就情不自禁地扭曲了一瞬。
他到现在依然觉得爷爷失心疯了。不然怎么会至今还相信那个让他们代付‘让女伴满意的36种姿势’的‘小钱钱真滴很香’是风暴之主。
“‘小钱钱真滴很香’用的是联邦军用级光脑。”蓝修摇了摇头，“根本无法调查。而且之后拉黑了我，再也没给过我回复。对方星网论坛私信拒绝了所有陌生信息，无法联系。”
“后来我试图询问过参加海神权杖的帝国人关于云奚的信息，但他们捂得很严。”蓝修说到这，顿了一下。
哪怕云奚和风暴之主没有关联，他此时也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联邦新星升起了一股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牧彦他们那么一致地维护。
蓝家家主沉默了一会。
“这事不急。现在小钱钱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海神祭。
云奚应该快到帝国了。到时候可以让蓝萧去和她交个朋友吧，再探查她和小钱钱的关系。”
老爷子眼中闪着精烁的光芒，“既然冕下已经再次出现。这次海神祭，是我们沟通冕下最好的机会。”
蓝家已经有上百年无法联系风暴之主了。
如果能在海神祭沟通神明，那么小钱钱到底是不是风暴之主也无所谓。
……
云奚刚回到房间，一只银白色的小蛇从她袖口探了出来。
“怎么了？”云奚点向祂脑袋。因为亚特斯身上还剩50%的污染，祂留在现实反倒没有尤克希尔限制大。
精致漂亮的蛇头上，银白色的耳羽往后收拢，一双阴冷的蛇瞳看向云奚，明明是冷血动物的竖瞳，偏偏看起来有种黏腻撒娇的委屈。
冰凉的尾巴尖勾住她的手指，娇娇蛇眼瞳收缩成一条竖线，发泄似的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云奚的手臂。
“奚奚，为什么不愿意加入风暴教会？”
云奚看了眼手腕，别说破皮了，连印子都没有留。
她看向手上缠绕的羽蛇，想了会，“因为我不会信仰神，所以不想加入教会。”
云奚唇角噙起一抹笑弧，指尖挠了挠小蛇的尾巴尖，看着祂敏感地缩回去，银白色的鳞片上泛起红晕。
不过亚特斯只是羞涩了几秒，又将尾巴缠在她指尖，好似催促她继续。
亚特斯清磁优雅的声音十分阴郁，“但是，所有人类都知道你是尤克希尔的代行者。”
蛇尾开始在云奚掌心不满地拍得啪啪作响。
祂倒并不在意风暴教会。
仅仅只是嫉妒心在作祟
一想到全世界都知道云奚是尤克希尔的代行者，云奚却拒绝加入祂的教会，亚特斯就十分不满。
那在那些人类眼中，她岂不是放弃了祂选择了那棵树？
云奚：“……”
她万万没有想到亚特斯的侧重点是这个。
那颗银白的脑袋不甘地蹭着云奚掌心，黏糊糊地撒娇，
“奚奚，成为我的代行者好不好？”
【您获得了风暴之主亚特斯的眷顾】
【是否成为风暴之主的代行者】
云奚思索了一下。
之前答应成为尤克希尔代行者，是因为她需要为屡次出现的世界树寻找一个合理的身份。
但是亚特斯这边却并不需要。虽然现在网上也有少数认为她是双神代行者的猜测，但是大多数人觉得双神代行者过于离谱，更倾向于她是本来觉醒了雷系异能。
如果双神代行者这个身份爆出去，毫无疑问，她之后会收获大量目光。
甚至她会成为全宇宙独一无二的一朵奇葩，因为此前从未出现过双神代行者。
“奚奚？”察觉到云奚的犹豫，小蛇脑袋贴着她手心眼巴巴望着她。
玻璃蛇瞳泛起一层泪汪汪的雾气，冲淡了阴冷，漂亮得像是两颗紫水晶宝石，十分惹人恋爱。
看起来像是路边捡的被抛弃的小宠物，而非阴郁可怕的风暴之主。
只是尾巴在轻微地得意摇晃。
祂现在差不多摸清了云奚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威胁不一定有用，但撒娇……她十有八九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