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她师姐的渣男对象不是齐珏吗？
顾清歌此人，白桃只有所耳闻，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毕竟魔界这么多城池，城主们又老是“意外”身亡，一波波换得像走马灯一样。
她又仔细观察了下顾清歌，发现他和齐珏虽然眉眼大不一样，但都走的温润如玉风格，是那种一见就让人生不出恶感的男人。
看来宁雪柔的眼光从始到终都很一致，也很……烂。
顾清歌叹气道：“雪柔，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几句话。”
宁雪柔苍白的面容上浮出罕见的怒色。
她道：“滚！如果知道约我的是你，我根本不会来！”
言毕，她一甩手，扭头就走。顾清歌赶忙追过去，拉住她，“雪柔……”
宁雪柔转头，冷冰冰道：“你再碰我一下，我就叫巡逻弟子过来。”
顾清歌立马飞快地抽回了手。
“雪柔，我知道我骗你不对。”他道，“但你听我解释，我对云纱罗没感情，和云纱罗成婚是有苦衷的……”
没想到今天晚上如此精彩，泡完温泉还能看到狗血八点档三角恋现场版。
……如果云纱罗和顾清歌真的能算是“恋”的话。
顾清歌继续道：“雪柔，我听说你中了毒，除了解药之外，还需要镜花城的净骨花做药引。”
“所以我才要和云纱罗成婚，她是镜花城城主的妹妹，成婚后我就能拿到净骨花。”
白桃：？
这人，啊不，这魔族在这胡说八道什么，欺负她师姐不知道魔族的关系网吗？
和日落月恒镜不同，净骨花一直待在镜花城城主的私库里，想拿到它，除非当上城主才行。
顾清歌不会觉得，自己能像在逍遥城一样顺利吧？那他可就要美梦破灭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宁雪柔却丝毫没有动容。
“第一，你已订婚，不论是不是联姻，都不该再来找我。第二，当年你入魔也是有苦衷？”
顾清歌微微叹气，“雪柔，你不懂一个男人的痛苦。”
他凝视宁雪柔的脸，道：“当年你已突破出窍，俨然成为万剑山剑道第二人，仅在谢冕之下。”
“而我卡在化神，数十年未得寸进。你可知万剑山天天怎么说我？”
宁雪柔道：“你的意思是，你修为不得寸进，是我的过错？”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太过优秀了，我得承认，当时给我带来很大的压力。”
顾清歌继续柔声道，“对不起，我那时一直觉得配不上你，所以就……”
宁雪柔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的白桃听不下去了。
宁雪柔的眼光真的急需改善，上哪儿找的那么多野心勃勃pua男？
她从树后面转出来，清咳了一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宁雪柔道：“小师妹？”
顾清歌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向白桃礼节性地点头，“原来是白仙子。”
“小师妹，这么晚了，你不该还在外面玩。”宁雪柔走过来，拉住白桃的手，“我送你回寝居。”
白桃忍不住笑了，“师姐，我可不是贪玩的小女孩，我是在灵池修炼呢。”
宁雪柔身体不好，弱不禁风，白桃能感觉到从她拉着自己的手上传来的凉意。
宁雪柔也察觉到了这点，她想抽回手，反被白桃握住。
白桃转向顾清歌，道：“这位使者，代圣女知道你假借你未婚妻的名义，把我师姐骗来此地吗？”
顾清歌刚要说话，白桃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连珠炮般地发问：“代圣女知道吗？云纱罗知道吗？你这么做，是在给魔界找麻烦，懂不懂？”
顾清歌：“……”
他心里暗叹一声，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好不容易把宁雪柔约出来一次，没被代圣女发现，反而被当卧底的圣女抓住了。
势比人强，顾清歌垂下头，“抱歉。”
“你应该向需要道歉的人道歉。”
顾清歌转向宁雪柔，“抱歉，雪柔，是我太想见你，才用这种方法。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白桃：……
道歉也不忘pua，这就是天分吗？
宁雪柔也不理睬他，对白桃道：“走吧，师妹。”
临走前，白桃扫了一眼顾清歌，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见白桃回头，顾清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摇了摇头。
白桃心中盘算，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逍遥城地处边陲，又是小城，远离权力中心，按理说是不知道的。
但看他刚刚的反应，又像是知道。
不管他，反正根据她的推断，系统说宁雪柔“被骗感情，心魔滋生，血洗心上人的婚礼现场”，杀的估计不是齐珏，而是顾清歌。
当然，那时候顾清歌都死了，齐珏估计也跑不掉。
白桃的手被宁雪柔牵着，两人一路，踏着月光慢慢走回别院。
宁雪柔一直沉默，似乎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她问白桃，“师妹，你怎么不说话？”
在她心里，白桃一直都很活泼，好奇心也很重，见到她和魔族私会，居然这么长时间都不开口问问题。
不会是被她私会魔族吓到了吧？
白桃眨眨眼睛，“师姐不说话，我不敢说。”
宁雪柔失笑，“我只是在想事情。”
白桃：“想顾清歌？”
面对这样直白的问句，宁雪柔沉默了一瞬，轻轻叹了口气。
叹气等于默认，白桃问：“师姐，你还喜欢他吗？”
宁雪柔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难过。”
她和顾清歌也算是青梅竹马。
一同进入万剑山，一同修炼，从同门变成恋人。这样一段人人称羡的感情，是如何变成今天这样的？
或许她当初真的应该听师父说的话，斩断尘缘，潜心修炼。但是现在……
以白桃的眼光来看，像顾清歌这种爱pua的狗东西，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尤其是那句“太优秀让我有压力”，换成白桃早把他的脑袋拧掉，让他永久性地消除压力了。
但宁雪柔和她不同。她出身正道，从小接受真善美教育，养成了奉献式人格，遇事首先反思自己。
反思是个好习惯，但太爱反思可不是。
白桃道：“师姐，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顾清歌就是个废物。”
“他这点修为，换算成修士也只是合体期，靠做赘婿才当上城主。”
“说太优秀会给他压力，那看到魔君和代圣女这些高手不得羞愧自尽？”
听到白桃对顾清歌的评价，宁雪柔有几分惊讶，这些评价犀利甚至有些刻薄，和白桃平时的形象不太相符。
不过，白桃话语里很明显在维护自己，这让她心中浮起一丝暖意，点点头，“嗯。”
说着说着，就到了别院门口，宁雪柔抬头看了看别院的门匾，对白桃道：“师妹，你也该给住的地方起个名字了。”
深夜了，白桃有些困，打了个哈欠，“想不起来。要不……师姐帮帮我？”
“这是你的寝居，应该你自己起。”
“听不见。师姐起就好，我都听师姐的。”
“……”宁雪柔神情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浮出一丝笑意，“好。”
既然人已经送到，宁雪柔也准备离开了。
她走了几步，突然听到背后白桃的声音。
“师姐。”
宁雪柔回头，“师妹？”
明亮的月色给白桃镀上了一层柔光，她站在那里，定定地望着宁雪柔。
明明只是筑基期，宁雪柔却恍惚感受到了白桃身上那种高阶修士才有的威慑力。
白桃道：“师姐，我一定会帮你拿到解药的。”
毒是阴弃研制的，解药也只有他有，宁雪柔心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对着笃定的小师妹，她还是露出一个微笑，轻声道：“好。”
◇
说到做到，白桃每日早起练剑，晚上在灵池修习术法，终于赶在两族比武之前突破了金丹。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首先来道贺的居然是谈烬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