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医院门口, 孟思期踏上台阶,走向住院部,和护士站交流后, 她来到了八号病房, 病房内非常嘈杂,大约有五六个床位,家属也在病房里活动, 显得极其拥挤。
孟思期一眼就看到一个老人,大概六七十岁, 穿着病号服, 坐在床边, 一手放在床上,一手放在膝盖上, 手指在不断颤动, 像是帕金森病,头微低着, 满头白发,眼睛无光看向前方。
这个床位很孤独, 没有家属看护, 孟思期走到他身前,问道:“你是郭照鸿?”
其实孟思期大概认出了他, 郭照鸿就是孟辉委托遗嘱继承的律师, 也是孟辉战友的儿子,当初她还记得两人在孟辉办公室见过面,她还叫了他一声照鸿哥。
郭照鸿缓缓抬起头, 满脸的皱纹,已经老得没有人形, 眼睛窝着,眼黑也不大,在确认孟思期是谁?他像是想了很久,忽然想起来了,脸皮收紧,眉宇皱起,没有光亮的眼睛缩了缩,那是一种老态的惊讶。
“是你?”郭照鸿声音苍老嘶哑,好像正经历着病痛。
“你还记得我。我能和你聊聊吗?外面找个地方。”孟思期的语气几乎是心平气和。
“你以前不是找过我吗?”郭照鸿低了低头。
“你的病是不是时日不多了。”孟思期问,“有些话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
郭照鸿沉默了会,双手慢慢扶住床板,呼吸加重,他想站起来。孟思期拉了他一把,慢慢地把他扶到门口,门口不远处正好有个草坪,树荫下有条木椅,孟思期将他搀扶了过去。
郭照鸿坐下,气喘吁吁,好像花了很大力气。
孟思期待他平静了些问:“这些年过得好吗?”
郭照鸿嘴唇动了动,一言不发。
孟思期望向他,看着他的脸,阅读他的表情,“三十年前,你受我爸委托办理遗嘱继承的事情,当时我们在办公室见过面,我爸说,想把商场股份继承给我,你还记得吗?”
沉默了会儿,郭照鸿缓缓点了点头,“记得。”
“为什么后来变了?为什么全部股份给了孟庭哲。”
郭照鸿嘴巴动了动,但没说话,他望着远方的行人,开始发呆。
“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孟思期追问。
郭照鸿慢吞吞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缓慢,几乎是一字一字地说:“我记得和你说过,当时,孟叔是有意把股份转让给你,但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孟思期蹙起眉,她不相信孟辉会改变主意。
郭照鸿叙述缓慢:“孟叔说,商场兹事体大,需要交给有经济学识、有商海经验的人打理,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哥哥。”
孟思期冷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孟叔在遗嘱中还提到,孟庭哲继承遗产,但需要照顾妹妹的生活,也许,孟叔觉得这样做更为稳妥。”
孟思期冷哼一声:“郭照鸿,你没有说实话!我看你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你有一个儿子,还有一对孙子孙女,儿子也不怎么孝顺你,所以,你最大的顾及还是两个孙辈吧。”
郭照鸿抬了抬黯淡无光的眼,望向她,似乎想探视她眼中的想法。孟思期说:“二十五年前,汤勇就死了,他是你事务所同事,也是我父亲遗嘱的另一名担保律师,他的死你不觉得有些蹊跷?”
“你,你在说什么?”郭照鸿的语气忽地慌张了几分。
“我的话你还不明白吗,”孟思期斩钉截铁地说,“你和汤勇伪造了遗嘱,是不是孟庭哲给了你好处。汤勇是被灭口的?”
郭照鸿的身体忽地发抖,嘴唇打颤,半晌才说:“遗嘱是有法律效应的,需要你爸签字画押,我怎么伪造。你这是捏造事实!”
“在那个年代,如果你真想这么做,你觉得难吗?”孟思期几乎是呵斥他。
郭照鸿除了身体抖动,再不发一言,孟思期厉声说:“郭照鸿,孟庭哲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汤勇死了,你却苟活到了今天?”
郭照鸿一直在发抖,他好像老得随时会病故,颤抖的双手忽地扒住椅子,他想站起来,他想离开,他口中嗫嚅:“是什么样的势力!是何等大人物!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眼中渐渐惊恐,如同面临厉鬼。
孟思期恍然明白,他所说的大人物是谁,她最近了解过,孟庭哲现在是今阳市的首富,而且名下几百家产业,包括娱乐、酒业、商场,甚至教育等等,可谓是笼罩今阳市的半壁江山。
郭照鸿颤颤巍巍走回自己的病房,那背影孤单而绝望,但是他就算知道什么秘密,也不会告诉别人;就算他时限不多,就算儿子不孝顺,他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家人。
孟思期跟着他走回病房,郭照鸿似乎意识到她要跟过来,从床头下慢慢地抽出了一份文件,一份被压折过无数次的发黄文件,转过身,想要递给她。
孟思期上前一步接过,她没有问什么,直接打开了文件夹,抽出里面的纸张,这是一份遗嘱,有孟辉的签字和手印,遗嘱的内容大致是孟思期继承孟家老宅,也就是那栋两层别墅。
孟辉将全部股份继承给了孟庭哲,唯独留下一栋冷清的住宅给了她。
实际上,孟辉和叶秀慧死后,这栋住宅孟思期基本没有回去住过,当年因为遗嘱问题,孟思期拒绝了郭照鸿的遗嘱文件,所以今天郭照鸿打算再次交给她。
“我一直盼你来,请你带回去。”郭照鸿恳切道。
孟思期带着遗嘱文件离开了医院,不管如何这也是孟辉留给她的唯一遗产。
下午,孟思期打车到了今阳市最豪华的大酒店门口,这是二十多层的豪华五星酒店,门口豪车停泊,据说今天这里会召开时代文旅城开发的发布会,孟庭哲作为主投资方一定会参加。
而这家酒店也正是孟庭哲名下的资产,想必他平时很可能频繁在此活动。
门口的黑色制服保安组长拦住了她,“不好意思,你找谁?”
她今天穿着一身警服,想必对方不会为难她,她问道:“孟庭哲在不在?”
保安组长皱起眉,似乎对她直呼孟庭哲其名感到不可思议,他强硬道:“孟总今天有个重要会议,没有时间。”
“请你们转告一下,我是他的妹妹,我想见他。”
保安组长似乎并不太相信,“你是孟总的妹妹?”
“你觉得谁敢冒充他的妹妹。”
他犹豫地吩咐下属去进行转告,然后说:“那你稍等等,今天这里都是贵宾,如果孟总想见你,你再进去。”
“好,我就在外面等他的消息。”孟思期特意找了一个亭子,这是酒店外的露天休憩区,里面有石椅,孟思期坐下安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酒店大门涌出一批人,孟思期猜测那应该是今天参会的贵宾,但是又等了两个小时,她还没有收到孟庭哲的回复,她再三询问保安组长,对方只说让她等,孟总在忙。她口干舌燥,浑身热汗,眼看着这个下午就过去了。
忽然保安组长向她招了招手,孟思期站起,走了过去。走进酒店,里面的空调冷气让她出汗的身子产生一阵寒噤。
她跟着一个陌生西装男子一直上了六楼,走过几道金碧辉煌的过道,走到一扇大门前,门口的西装男子推开大门,说道:“孟总就在里面,你进去就能看见他。”
孟思期进门,发现这里是一座大型游泳池,面积开阔,碧绿的池水里空荡荡的,水波粼粼,她朝远处望了望,池子边果然有个人影。
她快步走过去,越走越近,发现是一个穿着比基尼服的妙龄男子,正恭敬地站在池边,池边有一张矮圆桌,还有一把躺椅,躺椅里躺着一人,因为躺椅背面向她,她没有看清。
她转过去,躺在躺椅里的人终于露出了面目,她一眼就认出了他,五十多岁的男人,就是年轻的孟庭哲,加了胡须,舔了皱纹,但容光焕发,他披着一身白色浴袍,黑头发还有些湿漉,额前头发稀少了一块,看起来是老了许多。
他应该是刚刚在这里游泳完,躺着休息了会,闭目养神,桌上有不少果盘,还有烟灰缸,以及半杯冷饮。还有一只金边的眼镜。
“坐吧。”孟庭哲闭着眼,语气漫不经心,“怎么有空过来。”
圆桌旁还有另一把椅子,孟思期坐下,“孟总很忙吧。”
孟庭哲缓缓睁开了眼,像是在她一身警服上打量了下,“是不是穷得没衣服穿。”
“今天就是顺路来看看你。”
孟庭哲又瞟了她一眼,“你的病好了?”
他从躺椅里直起身子,伸出手,比基尼男子连忙将桌上的眼镜递给他,孟庭哲拿在手上。
她望了望池水,这足有两三米深的池水,孟庭哲却喜欢在里面畅游,那说明他根本没有对于当初跳江逃生差点殒命的应急障碍反应,说不定那次跳江在他眼里是一次杰作。
也许今天的孟庭哲会告诉她一些细节呢?她问道:“三十年前,1994年8月13日傍晚……”
“妹妹,以前的事还提做什么?”孟庭哲打断她的话说,“你老了,趁这次过来我叫两个金牌技师给你做个全身按摩……”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你想知道什么?”孟庭哲挥了挥手,比基尼男子会意,走开了,他面色微暗,“当年的事不是已经定案了吗?你是不是又发病了?”
“你不愿意和我解释一下吗?”
“我和你解释什么?”孟庭哲把两只脚交叉搭在桌上,满脸威严,“你一个小小档案室保管员,我有什么好和你解释的?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说市里,省里许多大人物也得给我面子。”
孟思期一改强硬的语气:“我不管你是谁?那也是我的父母,我要知道当年事情发生的所有细节。”
“所有的一切我都和警局说过了,你有必要跑来我这里废话?你是不是心里不甘心?觉得孟辉没有留给你一分钱?我曾经就告诉过你,孟思期,孟家没把你当回事,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回事。”
他笑道:“你看看我今天的商业帝国,你看看,那是孟辉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他把所有的财产留给我,说明他眼光起码是对的,如果给了你,那和给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你看看你,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三十年,我都后悔有你这样的妹妹。你这辈子连个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吧,你就是孟家的一个笑话,当初我给你介绍对象你不要,我还以为你能找到好的,结果呢……如果想要男人,我可以给你安排!”
孟思期嘴唇动了动,没再回话,因为这三十年,这个世界的孟思期过得真的很辛苦。
孟庭哲笑道:“我承认我是孟家人,孟辉的遗嘱我也没有忘记,他让我照顾你,可你不领情啊。今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在三亚有套房,赠送给你,你过去养老,老老实实呆在那里,过完自己的余生,这样也算是我对孟家的一点回报。”
孟思期牙齿微颤,冷笑道:“孟庭哲,我承认你很有商业头脑,在今阳市,甚至在海江省,你也是许多人一生无法企及的高度,但是你真的光明磊落吗?你这些发家的钱真的都是清白的吗?父亲有没有把所有股份留给你,你心里没有数吗?”
孟庭哲笑笑:“你看看你,可悲可怜!你病得不轻了。该去医院瞧瞧了,精神病得治疗!”
孟思期大声说:“孟庭哲,三十年前,是你制造了那场灯塔事故,是你害死了我父母,还有常姨。你威胁郭照鸿和汤勇伪造了我父亲的遗嘱。二十五年前,汤勇被你灭口了,郭照鸿因为某种原因,苟活到了今天!”
孟庭哲嘴角忽地痉挛,又冷嘲热讽地笑道:“一个精神病人的臆想!你还真以为孟辉会给你遗产?三十年前,你就是孟家的弃儿,现在也一样,我知道你很不甘心,但有什么办法呢?你注定这辈子都被我踩在脚底,病殃殃的废物!孟家的可怜虫!”
“高晗你还记得吗?”孟思期冷不丁地问。
那一刻孟庭哲的笑脸渐渐地像被什么固定住,红润的皮肤如同敷上一层冰霜,慢慢灰暗。
孟思期回到这个世界后发现,高晗三十年前就失踪了,已经变成了一桩失踪悬案,他的命运和赵语婷一样,在这个世界也改变了。
即便赵雷霆告诉她孟庭哲没有红妆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但是孟思期总是一个喜欢充满怀疑的人,因为路鹤曾经告诉她红妆连环杀人案是两名凶手,所以她认为很有可能孟庭哲指使了另一名凶手犯罪。
在调查过程中她发现,三十年前,也就是1994年7月16日晚上,孟庭哲的“男朋友”高晗彻底失踪了。
高晗失踪的那天正好是赵语婷被害的那天,结合她的经历,赵语婷那晚被红妆案凶手劫持,而高晗却是和孟庭哲在一起。
她清楚记得,高晗隔两天后报警声称孟庭哲欲要杀他,不过当时孟庭哲反称是和高晗玩SM游戏导致误会,致使那件报警没有成立。
但这个世界结局不一样了,高晗失踪了,很可能已经死了。
她必须通过孟庭哲来试探那天晚上高晗是不是死了,正如高晗报警所说的那样,孟庭哲想要杀他,且在这个世界孟庭哲成功了。
但是孟庭哲和高晗的交往很神秘,几乎无人知晓,他应该也细心处理了杀人现场,这导致三十年来警方从来没有将他的失踪和孟庭哲联系起来。
今天孟思期突然提起高晗,孟庭哲的表情忽然变色,这足以说明这个世界他不但结识高晗,而且和高晗的死有关。
在孟思期提出高晗的名字后,孟庭哲久久没有言语,他瞪着孟思期的眼睛,眼底是狐疑和不可置信,因为那件事除了他,别人不可能知道。
孟思期说:“孟总,你真的没有印象吗?”
孟庭哲嘴角痉挛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好好想一下。”
孟庭哲笑了笑,但笑得很干:“妹妹,我想一定是你记错了。”他从躺椅里直起上半身,按了下桌上的按钮,“稍等,我给你叫点吃的。”
几分钟后一个年轻女服务员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她跪在地上,将盘子里的物品一件件放在桌上,盘子里很丰盛,有水果和饮料,还有高档香烟和零食,女服务做事小心,面带微笑,但是在拿饮料的时候她的手抖了一下,几滴饮料跌落在孟思期的鞋面上。
孟思期轻轻将鞋子收回,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呼地一声,桌上的物品和瓶子突然被一只粗壮的手臂挥开,葡萄、芒果、各色瓜果顿时甩在女服务的脸上,她受到了巨大惊吓,趴在地上喊“老板息怒老板息怒”。
孟思期根本没有见过这般凌辱的行为,她刚想阻止,孟庭哲霍地站起,大步上前,抓起女服务员的头发,提起她的头,在桌上撞了起来,愤怒的脸上怒吼着:“没长眼是吧?不知道她是我妹妹?”
“邦邦”两声,女孩的脸上血花四溅,孟思期猛地抓起孟庭哲的小臂,呵斥道:“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打人!”
孟庭哲一用力推开她,孟思期才发现自己老了,就这样被推倒在地,她拼命爬起来,抓起地上的烟灰缸,朝孟庭哲的后脑勺砸去。
“邦!”
孟庭哲摇晃了一下,他终于松开了惊恐哭泣的女孩,慢慢用手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发现手上没有血,孟思期的力气已经没那么大。
孟庭哲吐了一口唾沫,转过头,“妹妹,我在为你打抱不平,你竟然打我?”
“孟庭哲,”孟思期厉声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警察面前打人,你犯了故意伤害罪,我现在依法将你逮捕!”
“逮捕?”孟庭哲笑了笑,“逮回你们警局喝杯茶?你怎么这么可爱,你问问她,我打了她吗?”
孟庭哲踢了脚蜷在地上的女孩,“问你呢?”
“没有,没有。”女孩打着哆嗦哭着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
“你听见没有!我没有打她。”孟庭哲笑了笑,躺回椅子里。
孟庭哲点起一支烟,又按了下按钮,很快两个西装男子走过来,孟庭哲说:“拖走,不能死在这里。”
很快,女孩被两个男子带走,孟思期久久没有平复,可能身体的原因,她的双手在微颤,整个人都在轻微抖动,她意识到,孟庭哲是在警告她,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她就是这样的结局。
“孟庭哲,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她厉声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做任何犯法的事情,否则我会第一个逮捕你,我们孟家,是不允许出现败类的!”
孟庭哲狠狠地掐灭烟头,笑道:“那就等着瞧!看看你这个精神病人能对我怎么样?”
孟思期头也不回,起身向门口走去。
待她离开,孟庭哲又点了一支烟,忽然他抬起脚,发狂地猛力踢向孟思期刚刚坐过的椅子,他又站起,狠狠地踩,直到踩得稀巴烂。
*
市局走入两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位五十岁左右,一位三十岁左右,两人步履矫健,精神矍铄。
他们的手臂里都夹着厚厚的文件夹,走路带风,如同有一桩紧急事情即将发生。
赵雷霆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接见了两人,邀请二位坐进沙发,送上茶水后,他郑重道:“欢迎调查组同志莅临今阳市指导工作,陈组长,热烈欢迎。”
陈组长严肃道:“老赵同志,这次过来,我们的目标是今阳市最大的涉黑团伙,以孟庭哲的大庭集团为首的黑恶势力。”
赵雷霆肃了肃神情说:“请陈组长指示。”
“我们收到了多份举报,大庭集团涉黑严重,但是调查了三个月,没有找到任何孟庭哲犯罪的线索,我们踢在了一块铁板上。我们怀疑他的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在今阳市乃至海江省,都有盘综错节的关系和保护伞,如要铲除,必须从孟庭哲的内部入手。”
“陈组长既然到了市局,将这些重要机密告知赵某,我相信陈组长一定有你的计划。”
“对,我们发现市局的孟思期同志是孟庭哲的妹妹,我想能不能由孟思期同志这个点找到突破口,以点概面,撕破防线。”
赵雷霆犹豫了下,担忧说:“其实孟思期并不是孟庭哲的亲妹妹,他们应该说二三十年没有怎么来往,孟思期很清贫,她没有接受孟庭哲一分钱的恩惠,估计她给不了太大的帮助。”
“老赵同志,这就是我们坚定选择她的原因!”陈组长语气铿锵,“接下来,我们调查组依然会深入调查,我想你能不能找孟思期同志谈谈话,让她想一想孟庭哲发迹的这三十年,他到底有什么弱点,当然如有必要,我们也会亲自找她谈话。”
赵雷霆缓缓点了点头,“陈组长,这件事我应下了,我会和孟思期同志谈一谈,你放心,我们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交谈了一阵,陈组长起身,主动握手道:“老赵同志,辛苦了。还有事,不久留了,后会有期。”
“陈组长,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