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家三口在家, 小崽子还睡了的夜晚适合开发点新场所。
四五十分钟后,祝安安又回到了浴室里,里面她洗澡时的雾气早就散去, 但很快又充满着热气。
等再出来时,又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两人身上湿漉漉的,睡着前祝安安下意识想, 前一个澡真是白洗了。
第二天,不用上课上班。
祝安安难得犯懒, 早上起晚了点。
一睁眼就发现小船也醒了, 趴在枕头旁边, 在数她的睫毛。
祝安安把人捞进怀里,“生日快乐呀,我的宝贝!”
小船害羞回应,“妈妈、妈妈也是我的宝贝~”
祝安安逗小孩儿, “那爸爸呢?爸爸不是?”
小船有点记仇,想起昨天晚上爸爸让他一个人睡的事情,哼哼几声后, 才说道:“爸爸算是、算是……二宝贝。”
虽然爸爸想让他一个人睡, 但是爸爸也会跟他玩举高高扔飞飞, 给他做好多好多玩具。
别的小伙伴都没有他玩具多, 他还是很喜欢爸爸的, 比妈妈少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所以是二宝贝。
祝安安笑着挼了挼崽子,怕痒的小孩儿立马笑出鸡叫, 母子俩化身三岁小孩儿, 你挠我一下, 我挠一下, 闹了好几分钟。
因为之前说好了要给小崽子做蛋糕,祝安安到底没在床上赖很久。
当然,大夏天的早上也压根就不适合睡懒觉。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阮新燕带着果果回来了,大孙子生日,当奶奶的自然要在场。
石头小然他们四个倒是没回来,几个少年少女钻钱眼子里去了。
又不是整岁生日,人齐不齐的不重要。
本来也齐不了,秦双还在上课呢。
小船也不在意舅舅姨姨们在不在,满脑子都是他的大蛋糕,上午直接化身成了跟屁虫,祝安安在哪他在哪。
眼巴巴地盯着祝安安忙活,连阮新燕带回来的礼物都没看,里面有石头小然四人凑出来的生日红包。
小船拿起来就交给了自己妈妈,可谓是相当自觉了,跟过年上交压岁钱一样一样儿的。
在小寿星的殷殷期盼中,午饭时终于吃上了大蛋糕。
兄妹们俩一人捧着一个小碟子,吃得满嘴奶油。
果果也还处在很爱吃甜食的阶段,连自己爸爸想跟她亲香亲香,都毫不犹豫被推开了。
可怜老曹心碎一地。
媳妇儿没放假,闺女有蛋糕就忘爹,日子过得跟个空巢老人似的。
下午阮新燕又带着果果回市里了。
后面祝安安倒是过了两天清闲日子,没事儿就找邻居聊聊天或者在家里教小船看看书。
小孩儿四岁了,或多或少可以教一点。
关键是孩子自己很喜欢,随着小船一天天长大,看绘本已经不满足于只看图画了。
得连文字带图一边念一边讲解,新出厂的脑袋非常好用,念过几遍后,小孩儿还真认了一些字。
除了绘本外,加减法小船也很喜欢,有段时间时不时就拉着祝安安跟秦岙说……
“妈妈你快问我一加一等于几?”
“爸爸你怎么不问我二减一等于几?”
问完答完,还得给他表扬表扬。
一套流程下来,小崽子俨然成了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崽,觉得自己很能耐。
这天,小船又兴致勃勃地学起了加减法。
小小年纪已经不满足于十以内了,开始挑战十位数以上,但是手指头又不够用。
于是,祝安安一早上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妈妈把你手指头借我用用嘛,我的太少了,都不够数。”
说这话的时候,小眉头还皱在一起,好像真的在为自己手指头太少而感到苦恼。
祝安安就,“………………”
无言以对,真要长多了,就该轮到她苦恼了。
闵梅英路过时被小船的话吸引,站在门口看了看感慨道:“怪不得你们一大家子成绩都好,这么小就开始教啊?”
现在天气热,门基本都不关,敞着能通风。
祝安安:“也没刻意教,孩子问到了就讲讲。”
话落又招呼人,“闵姐这有凳子,坐会儿吧。”
闵梅英这会儿确实闲得没事,凑过去坐到小船旁边看着本子上虽然不咋好看,但是都写对了的数字,又是一阵感慨。
“我们家那几个都定型了,想出个好学的,只能指望下一辈。”
祝安安挑挑眉,“小武子相成了?”
闵梅英话还没说出口,表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笑得那叫一个开心。
“成了,秀禾她姐家也满意,让两人先处着。”
祝安安附和,“处得好毕业就可以直接结婚了。”
闵梅英点头,“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这俩孩子以后能分配到哪?要是离得近,我还能帮忙带带孩子,远了可有得折腾。”
作为大学生的祝安安对工作分配知道的也不多,她还没有经历到,十年前的参考价值也不大,但有一点肯定是不变的。
“成绩好的话,应该能分得好一点。”
闵梅英手拍着大腿,“还不知道我们家英武成绩啥样呢,成绩单我也没见着。”
一说起孩子成绩的话题,闵梅英话就有点刹不住,从老大说到老幺。
期间小船可能是觉得又不想学了,跑出去跟院儿的其他小孩儿在不远处玩。
院儿里安全得很,见人没跑远,祝安安也没管。
小孩儿成堆叽叽喳喳,滚着铁环跑来跑去,一跑后面跟一群,大的带着小的,有些还是一家子,兄弟姐妹好几个。
跑到六栋底下时,祝安安看了眼自家崽子,闵梅英跟着望去,想起了点什么,于是问道:“你跟秦团长没打算再要一个?”
祝安安:“要也得再等两年,这两年太忙了。”
闵梅英不知道祝安安要申请提前毕业的事儿,不理解道:“不是说怀了可以先休学?又没啥影响。”
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事情,祝安安就实话实说了。
闵梅英没见过这种操作,听得咋舌,嘴巴张了张又合上。
心里只觉得秦团长家的真是个能耐人,怪不得是院儿里状元呢,跟别人就是不一样。
院儿里好些人大学的门槛还没见到,正在准备第二次高考呢,秦团长家的已经在考虑怎么提前学完大学的课程了。
祝安安不知道闵梅英心里在想啥,等人走后,她站在窗边看了看小孩儿堆里的小船。
其实要不要二胎这件事情,她跟秦岙讨论过很多次,也问过小船,小船懵懵懂懂的,每次问都是想要弟弟妹妹。
祝安安打心里觉得,这小崽子可能只是觉得小孩儿多了好玩儿。
她其实也是偏向要的,就是什么时候要是个问题,等再过几年想要也要不了。
好几年前就已经开始喊计划生育了,建议晚婚晚育,到现在也没有强制执行。
但这是早晚的事,她记得好像是八几年的时候,开始管得特别严。
市里职工家庭一旦被发现,工作就不保了,不是职工的,要交不少的罚款。
乡下更是奇招百出,为了躲避计生办的人啥事都干得出来,躲亲戚家生,躲山里生,怕交罚款好些人户口都不敢给孩子上。
不过距离现在到底还有三四年的时间,说着急其实也不用太着急。
眼下,拿成绩单的时间到了。
祝安安带着小船回了市里,几天时间不见,秦双黑眼圈又重了一点,一看就是加班加点的在复习。
秦双一见到祝安安,人就扑了过来,嚷嚷着大学真的是一点都不轻松,说她们班有同学天天晚上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复习。
还有没钱买手电筒就蹲厕所里蹭电灯的,搞得她休息一下都觉得有点罪过,都快赶上高考前复习那阵儿了。
说得祝安安也有点紧张,去学校前还在想,她不会没考到前面的名次吧?
她们班挑灯夜读的人也不少。
好在,是她多虑了。
上午九点多的时候,祝安安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成绩单和试卷,排名后面写着一,试卷上也几乎没有红叉。
庄雅云没一起来,这会儿办公室就只有班主任和祝安安还有别的不太熟悉的老师。
见祝安安拿着成绩单没打算走,尹建义了然地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来一张申请表。
祝安安也不意外班主任为啥知道她想申请提前毕业,其实在刚开学一个月的时候,候老就建议她申请了。
他老人家的原话是,“大一大二的课本你要是还没掌握透,卫生所几年白待了。”
祝安安汗颜,掌握透是掌握透了,她就是不想一上来把自己搞得那么忙而已。
申请表提交上去后,祝安安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
还没等她走到校门口,便被从后面追上来的武露叫住了,说侯老师找她们过去。
祝安安疑惑,“你这是从哪跑来的?”
她前面都没看到人。
武露朝求知楼指了指,“辅导员办公室,我刚从窗户看到你了。”
哦对,武露假期在帮辅导员做事,勤工俭学来着。
马上九月初又是一波新生要来,学校事情不少,这个假期好些老师都不得闲。
祝安安跟在后面,“候老有说啥事吗?”
武露摇头。
祝安安便没再问,反正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祝安安一路设想过挺多可能,比如他老家人终于见不得她闲,要拉她去医院陪诊啦。
再比如新到了药材要处理啦,这玩意一个炮制不好就废了,药性了解不通透的人没法做。
只是没想到,都不是,候老居然是要带她们出差。
严格来说,也不算出差,是候老的私人行程,有个病人需要他走一趟。
祝安安跟武露对视了一眼,会带着她们就说明,病症复杂,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可能是她们在医院坐几年也碰不到的案例。
武露先表了态,说有时间,勤工俭学不差这一会儿,学习的机会错过就错过了。
祝安安当然也是没问题的。
侯兴德瞥了两人一眼,呵了一声道:“也不问问去哪?不怕我把你俩卖了?”
武露不是那种会跟人开玩笑的人,站在那没说话。
祝安安顺着问,“所以老师我们这趟去哪?车票您报销吗?”
侯兴德瞪眼,“怎么?你缺两张车票钱?秦家那小子把你私房钱没收了?”
祝安安一本正经,“可不是,我补贴连他工资零头都没到,在家没话语权……”
侯兴德一脸懒得听鬼话的表情,挥着手让人赶紧走。
祝安安话没说话,跟着武露后面麻溜地走了。
走之前,他老人家说要去的地方叫莲方市。
一听到名字祝安安心念一动,这地方离鹏城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