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薛雁赶到城墙之时,只见月妃躺在地上,心口还插着剑,已没了气息,身体已经冰冷没了一丝温度。
而霍钰手里还掐着苏衡的脖子不松手。
他扔了苏衡,手中的长剑直指着陆枭,“现在轮到你了。”
那尸体被撞在墙壁之上,发出一阵可怕沉闷的声响,陆枭心中惊骇非常,心想如今月妃死了,霍钰再无顾忌,是他下令将月妃吊到城墙之上,也是他射了方才那两箭。
而苏越和苏衡都已经死在了宁王的手里,宁王好像比之前更强了,他根本就不是宁王的对手,只怕命都会葬送在宁王的手里,于是在宁王持剑袭来之时,他一把抓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赵妃往宁王抛去。
宁王一掌打在赵妃的身上,赵妃身子便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晕了过去。
陆枭则嫌薛凝大着肚子逃跑不方便,便哄她道:“凝儿,这薛二娘子是你的亲妹妹,你是她的家人,她一定不会为难于你。”
他命令死士拦着韩世昭和霍钰,打算撤离皇宫,只要他沿着出宫的密道到了宫外,那里还有五千人接应,只要他能逃出宫去,便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若连命都没了,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见陆枭丢下谢玄要逃出宫去,薛凝却道:“宫外还有五千人接应,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薛雁冲薛凝点了点头,赶紧对韩世昭道:“请韩将军带兵追击。”
薛凝告知了韩将军关于那地道所在,赶紧带兵去追,如今韩世昭已经带兵控制了整个皇宫,陆枭插翅难飞。
“多谢姐姐此前替我们传递消息。”
若非薛凝传信说北狄的援兵已经入了大燕,只怕宁王这一仗没那么容易取胜。
慧儿不明所以,问道:“王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凝笑道:“妹妹助我看清了陆枭的真面目,我从前受他蛊惑,做了许多错事,如此我也希望能将功补过,去弥补赎罪。”
薛雁道:“既然姐姐能改过自新,父亲母亲和兄长永远都欢迎你回家。这个孩子也与陆枭无关,今后就姓薛。”薛雁轻抚着薛凝隆起的小腹,笑道:“小侄子,姑母和舅舅们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这个孩子本来就和那姓陆的没有关系,那姓陆的早就没了生育能力,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薛雁震惊了,“那这个孩子的父亲呢?”
薛凝神秘一笑,“去父留子,这个孩子是我的,将来我自己便会将他抚养长大,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根本就不重要。”
姐妹相视一笑,薛雁看着姐姐,见她目光柔和慈爱,想必是因为有了身孕的缘故,她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和善,薛雁由衷夸赞道:“姐姐好美。”
薛凝骄傲地抬头,“你忘了吗?我薛凝是闻名京城的第一才女,曾经活成了全京城女子最羡慕的模样。”
薛雁又添上了一句,“现在也是。”
突然,紫宸宫的长空笼罩着一阵浓烟,太监高声喊道:“走水啦!紫宸宫走水啦!”
可却只看到浓烟密布,却并未见火光,那烟好似从内殿飘出来的。
燕帝大惊失色,“是地宫着了火,阿姐还在地宫。”
他焦急从地上爬起身来,急忙赶去地宫,查看阿姐的遗体是否安好,可那把诡异的黑剑却指向了他的胸口。
霍钰手执长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燕帝,“你们都得死。”
他眼里一片血红看上去格外骇人,恐怖如地狱中的修罗恶鬼。
长剑正要往前递送,薛雁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王爷,皇上是你的父亲,你不能弑父,更何况他不值得你动手…”她不想让背负这弑父的骂名,不想让全天下人觉得他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可却被霍钰用力甩开,她的身体便摔了出去。
华裳赶紧上前扶着薛雁,“怎么样,没摔疼吧?”
薛雁摇了摇头,她的手掌擦破了气,思渗出了血珠子,怔怔地看着霍钰道:“王爷好像有些不对劲。”
方才他好似没听到,也不理会,就像是被困在了梦魇之中,听不到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也无法唤醒他。
“他好像失去了神志,那天他得知了皇太子被人害死后,他也是如此反应,那日他发狂咬伤了我,可今日似乎比那天更严重。”
只见霍钰一步步靠近,燕帝跌坐在地上,看着那还在滴血的剑尖,惊骇非常,“大胆,你要弑君,要弑父吗?”
霍钰只是看着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布满血丝,“你们都得死。”
眼见着他手中的长剑就要要刺进燕帝的胸膛,刺穿了燕帝的心脏,薛雁却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他,“王爷,你快醒醒,王爷,你不能杀他。”
霍钰低头看向那环在自己腰侧的双手,用力地掰开,可那知薛雁却突然松开,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亲吻在他的唇上。
若是声音不能唤醒他,那属于她的气味呢?还有他们曾经做过的亲密之事呢?
“王爷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雁儿,是你要娶的王妃。”
她紧紧地拥着他,想要唤醒他的记忆。
突然,霍钰烦躁地皱起了眉头,一把掐住了薛雁的脖子,“滚开!”
见霍钰竟然掐住了薛雁的脖子,华裳震惊不已,对辛荣道:“王爷这是怎么了?竟然六亲不认,他这是不认识王妃了?”
他那般的样子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辛荣也惊骇非常,人都快吓死,这是失魂草的毒发作了,华神医给的两颗药丸已经吃完了,还曾说过的若是那毒药再次发作,便彻底失去神志,会发狂伤人,甚至到最后还会成为没有意识的傀儡。
“王爷已经认不出王妃了。他会伤了她的,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让王爷松手。”辛荣想起了以前霍钰的嘱咐,若是他发狂,便用铁链将他锁住,不许他在发狂时伤人。
于是辛荣对华裳小声说了几句。
“你说什么?王爷发疯是因为他中毒发狂,那薛娘子岂不是很危险。”
辛荣焦急道:“所以请华裳娘子赶紧用银针,射中王爷之后,他便会昏迷,就会放开薛娘子。”
华裳看了辛荣一眼,“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偷袭殿下,我看你就是跟言观那个奸商学坏了。你怕打军棍,就怂恿我去吗?”
辛荣被拆穿了心思,赶紧羞愧地低下头,“你怎会如此想我…”
华裳连连冷笑。
眼看着那掐住薛雁的手加重了力道,再耽搁下去,怕是薛雁便会窒息了。
辛荣赶紧催促道:“快。不能再耽搁了。”
华裳急于想救薛雁的性命,赶紧射出银针。可被霍钰手里的长剑一挥,那些银针便尽数被挡了回去。
那十根银针差点就被反弹回来,华裳侧身躲过,那十根银针从她身侧擦身而过。差一点就她的身上,她抚着胸口,深深呼出一口气,“好险,这银针差一点就刺中了自己,这毒差点害了自己。”
又对辛荣说道:“你有没有发现,王爷的武艺是不是比之前更厉害了。”
他竟如此警觉,将随手用剑一挡,那银针便被尽数逼了回来。
辛荣点头,“这失魂草之毒果然厉害,殿下中毒之后,好似不怕疼,还特别能打。”
话音未落,霍钰被偷袭,便松开薛雁,一剑便华裳袭来。华裳闪避不及,却被嗜血剑刺中手臂,顿时右臂被利刃割开了一条大口子。
她狼狈地倒在地上,按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喘息了一口气,“从前我明明能在殿下的剑下过几招,可没想到,如今竟然连一招也接不住。”
“谁说不是。”辛荣狼狈应对,艰难接了几招之后,便已经招架不住了,当初殿下说将他打晕,还说要将他用铁链锁起来,辛荣自嘲一笑,可他打不过怎么办?
这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紫宸宫起火了,谢玄带着燕帝往地宫去了。”
霍钰回头见燕帝不见了踪影,他脑中闪过无数次月妃死前看向燕帝的那伤感痛苦的眼神。
他头疼欲裂。一把将辛荣提了起来,再扔了出去,执剑赶往紫宸给宫。
薛雁从地上爬起身来,赶紧将华裳从地上扶起来,“华裳娘子没事吧?”
华裳按着正在流血的伤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我没事,薛娘子可有受伤?”
薛雁摇了摇头。
华裳方才明明见到宁王用力掐住了薛雁的脖子,可好似只是在她的颈侧轻嗅了几下,便卸了手上的力道。
而薛雁只是觉得起初有些疼,后来并未感到疼痛,他好像只是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脖,却并未再用力。“我感觉王爷似对我手下留了情。”
华裳心情郁闷,伤口剧痛难忍,却翻了翻白眼,撇了撇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真大,殿下对薛娘子手下留情,对我可是毫不留情,我的手臂差点断了呢!”
华裳越想越气,越气伤口便越疼,她刚松开按着伤口的手,却见伤口血流如注,伤口深可见骨。
而一旁的辛荣的情况也不好,被猛地丢了出去,头撞到了城墙,磕得头破血流。
华裳赶紧去扶辛荣起身,“没想到殿下便是中毒了竟也如此偏心。看来他的症状只对不关紧要的人发作,对薛娘子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若不是见到那毒药发作,掐断了苏越脖子的可怕模样,华裳差点以为那毒药在薛雁的面前便失了药效。
薛雁赶紧为华裳和辛荣包扎伤口,她方才见华裳和辛荣突然对霍钰出手,却着实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明白她们是为了防止他发狂,想将他打晕了之后,再用铁链将他锁起来。
可没想到还未碰到霍钰的一片衣角,就被打伤成这样。
华裳无奈叹道:“要不咱们回去慢慢想办法,依我看谢玄和陛下碰见王爷会更倒霉。”
辛容抱着被撞得晕乎乎的头,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以王爷如今的战力,捏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容易。但比起阻止殿下杀人,用刀架在史官的脖子上让他改写史书的难度更小一些。”
他们惆怅地看了看彼此,最后都看向薛雁,笑道:“还是请薛娘子拿主意罢?”
薛雁看着霍钰去往紫宸宫的背影,“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罢。”
于是华裳和辛荣挣扎着起身,搀扶着彼此,和薛雁一并来到紫宸宫。
刚进入地宫,便见到眼前浓烟滚滚,根本无法分辨方向,只听一直女子尖锐的笑声传来。
听到那先生,薛雁便猜到了那是谁?那便是柔妃的声音。
她竟然被人从慎刑司的地牢中被放了出来。恐怕方才的那场大火,便是她所为。
方才燕帝见地宫着火,心急如焚,说什么阿姐在地宫。薛雁很快就明白了,不知燕帝用了什么办法让长公主的遗体一直保存至今,如今地宫着了火。定是柔妃那个疯子,放了一把火烧了长公主的遗体。
燕帝这才急得快发疯。
柔妃瞎了眼睛。眼睛用白绫蒙着,而搀扶着她,为她指引方向的便是方才那混在死士中,拿刀行刺燕帝的萧世子萧炎。
定是萧炎为了替柔妃报仇,想趁乱刺杀燕帝,可没想到月妃替燕帝挡了刀,最后酿成惨剧。
见萧炎带着柔妃消失在浓烟之中。
薛雁对辛荣道:“请辛将军带人抓住她,之前那苗疆女子凝香便是替柔妃做事,那失魂草之毒也是她算计王爷,只有将她抓住,逼问出解药,才能救王爷。”
“是,”辛荣赶紧去追萧炎和柔妃。
薛雁则顺着那浓烟中透出的火光的方向往里走,被眼前的那一幕震惊了。
火光是从一口石棺中透出的。
燕帝的发冠不知遗落在了何处,他的头发散乱,垂散在身后,整个人要往火堆扑去。
“阿姐不要离开阿绍,阿姐不要再丢下阿绍!”
与那冷傲威风,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截然不同。眼前的燕帝偏执而疯狂,他的手被烫出了满手的泡,掌心也是灼烧得血肉模糊。
他想将那具尸体从火里抢出来,可尸体上被浇了火油,已经被烧了焦炭,他非但不能将长公主的遗体抢出来,还反而弄伤了自己。
“阿姐,”他重重地捶打在地上,满手的鲜血,与方才亲眼目睹月妃之死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
可尽管如此,谢玄却拿刀死死拽住他的后颈,不许他往前靠近那石棺一步,
怒吼出声“我你不许再碰她!你不但害死了她,如今却害得她死不全尸,你活该被千刀万剐,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谢玄红了眼眶,已是满脸泪痕。他曾经让人挖过皇陵,以为那具已经腐烂认不出面容的女尸是长公主,可没想到真正的长公主被藏在地宫里,一藏便是十五年。而这十五年来,燕帝竟然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仍然到死也不肯放过她。
他一刀刺进了燕帝的尸体,却避开了要害,恶狠狠地说道:“你就这样死了,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将你夺臣妻,害臣子,谋害臣子满门的罪行公布天下!”
而燕帝却倒在地上,看着那石棺中的火光渐渐燃烧殆尽,他眼神空洞,眼中失去了神采,火灭了,只剩下灰烬,阿姐没了,他最后的一丝念想没了。
他放弃了挣扎,任凭身体里的血不断地往外流。
谢玄看到他这般痛苦的模样,觉得他活着应该比死了更痛苦。他一把扔了刀子。在看着跪在地上痛苦后悔的燕帝,大笑不止。
“是朕的错,当初她得知你还活着的消息,和朕大吵了一架,说什么也要去见你。朕一怒之下便将她关在这里。想着若她仍然想去见你,朕便是关也要关她一辈子。而那时又逢北狄人带兵来犯,朕便亲自带兵御驾亲征。这些年朕一直退让,她竟然如此固执执拗,总也忘不了你。朕便打算给她一点教训,想让她主动服软。”
燕帝只是跌跪在地上,痛苦流泪不止。沉浸在悲痛之中,回忆着往事,神色时而痛苦时而甜蜜。
诉说着自己和长公主的过往。
“没想到,朕半个月得胜归来,她竟然盯死了闯子,锁了门,还放了一把火,用烧死自己来报复朕。”
燕帝望着石棺,眼神凄厉又痛苦,“阿姐,若当初朕知道你存了必死的决心,朕定会主动服软,便是跪下来求你又有何妨。”
谢玄听到他说的一桩桩,一件件,心又似被凌迟了一般。
“当朕匆匆赶到之时,阿姐已经吸入了太多的浓烟。再也救不活了。”
长公主的手腕处和额头上还下了烧伤。“她那天将自己锁在房中,打翻了灯烛,点燃了纱帐…”
他得知她要寻死的消息,拼尽全力赶回宫,可没想到,他顾不得大火灼烫,浑身的肌肤像是燃烧了起来。
他拼命踹开门,想进去救人,可那被烧断的梁木断裂,他什么都顾不得了,便用后背去挡那梁木,那梁木砸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后背烫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伤疤,至今那丑陋的疤痕还留他的背上,永远都无法去掉。
而阿姐已经倒在地上,手中还握着一张湿帕子。
他吓坏了,吓哭了。
抱着阿姐去找太医,可却被告知阿姐已经吸入了太多的浓烟,窒息而亡,已经救不活了。
“朕如此竟连她的遗体也保不住,是朕无用!“多年前,他亲眼目睹心上人死在他的面前,如今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灰飞烟灭,
连她的遗体都保不住。
终于击垮了他,他痛哭流涕,悔恨至极。
从前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变成如今这般痛失所爱,犹如一具躯壳,如行尸走肉一般。
薛雁却道:“她并非是窒息身亡,而是死于中毒。”
燕帝心中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长公主死前将所有的窗户全都钉的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倘若真是如此,那她便是一心求死。
可在这之前她已经得知谢玄还活着,她如此深爱着谢玄,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又多年都未见到他,应该会想方设法地和谢玄见一面,可她却放火烧死自己。
这不合理。
只有一个解释,便是她也中了毒,中了和霍钰一样的毒,行为被人控制,是身不由己。
而那下毒之人,薛雁看向被五花大绑,捆缚而来的萧世子和柔妃。
高声道:“是她!是她对长公主下毒,她才是害死长公主的罪魁祸首。”
当年清泱是北狄暗探之首,霍钰带兵去地下赌坊抓人,是萧世子替她遮掩逃走,后来她被长公主所救。
她便成了长公主的婢女,而她在鹿鸣别院中见到了皇上,为了寻一个藏身之处,也为了潜进宫中,她便对长公主起了杀心,在长公主的日常饮食和熏香中下了失魂草之毒。
身中失魂草之毒者不能受刺激,受了刺激便会毒发甚至会发狂。
若她猜的没错,是柔妃告诉了长公主关于谢家满门被灭,谢玄被用了宫刑的消息。
长公主知道后大受刺激,又因复发以致发狂,如此便能解释,为何性情温和的长公主性情大变,同燕帝大吵了一架,还坚持要见谢玄。
薛雁冷笑道:“你们一个为了复仇与害死长公主的仇人勾结,一个宠爱杀害长公主的仇人十多年。让她享受着尊位和荣华。你们不觉得很讽刺吗?”
薛雁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们都自诩深情,但你们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和私欲。长公主生性善良,曾经因为旱灾,湖广一带颗粒无收,到处都是饿死的灾民和流民,她捐钱捐粮,为百姓建避难之所。甚至为了替宅民求雨祈福,她竟然每日都去白龙寺跪求祈福,无论风雨从不曾歇过。而谢先生为了报仇,随意屠杀百姓,搅弄风云,发动战争。伤害长公主最珍视,最在乎的百姓。”
薛雁眼含愤怒,高声斥责,“至于皇帝,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一桩桩,一件件,都应该被载入史书,被后世唾骂!”
谢玄突然仰天长笑,拔剑自刎。最后倒在地上。
燕帝则看着谢玄,大笑着:“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却被谢玄的尸体绊倒,身体不受控地倒了下去,撞在霍钰手中的剑上,被剑刺中身亡。
死在了谢玄的身边。
他们两人都死在了长公主的石棺前,纠缠了半生的三个人,最后又到了一处。
突然,薛雁怒目看向被辛荣制住的柔妃,拾起地上带血的匕首,一刀刺进了柔妃的身体里,“说,失魂草的解药到底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