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到底怎么了?”
他身上烫得吓人,将自己的全部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上,薛雁想要推开他,他抓紧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交握在一处,不许她挣扎,更不由她反抗。
那深沉的黑眸被欲念覆盖,冰冷似寒潭,眼中却布满了血丝,像是染了血色一般。
大掌抚过腰间,粗粝的指腹磨得她的肌肤生疼。
平日里与她亲密时,他也不曾这般,还是很尊重她的感受。
但今日这般疯狂的模样,让她感到害怕,他的眼眸也越来越红,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薛雁刚要张嘴说话,却被他含住了唇瓣,抵住她的舌,予取予夺,不容她抗拒。
马车不堪重负,不停的发出嘎吱的声响,薛雁更是惊慌失措。
父亲和兄长都在后面的那辆马车上,弄出那般大的声响,只怕会被人听见了。
薛雁感受他身子灼烫无比,此刻的霍钰已经失去了理智,愤怒而疯狂,他好似笼中兽,随时会挣脱束缚,彻底爆发。
“唔……不要在这里。”她艰难从唇齿间挤出这几个字,语调带着嗔,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喘息,那声声含糊不清的娇吟,不听的在他的耳边刺激着他,让霍钰越发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他的身子重重压下,将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她用力咬在他的肩头,“霍钰,你清醒一点,你弄疼我了。”
直到他的肩上被咬出了血,她的唇齿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咬得她牙齿发酸,她才松开。
她用了全力,他的肩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牙印,还出了血。
疼痛终于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他的动作终于停了。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闻到那股熟悉香气,他身上的燥郁之气终于慢慢退去。他的心也慢慢开始变得平静。
薛雁感受到他停下下来,终于挣脱了他的束缚,用力将他推开,他狠狠地撞在马车上,头像针刺一样疼。
霍钰终于清醒,“对不起。本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方才竟然有那么一瞬控制不住自己。
只见她身上的外裙已经被撕开。只剩了一件可堪堪遮挡着身体的小衣,只见她那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颈侧都留下了不少极深的吻痕,她的唇脂晕开,唇上红肿不堪,还留下了一些清晰的齿印,渗出点点血迹。
见她抱膝缩在墙角的模样,霍钰感到头部一阵剧痛袭来,心也跟着抽痛着。
“方才本王竟伤了雁儿?”
他想伸手去碰她的脸颊,想要替她擦去唇上的血迹,薛雁却拂开他的手,用力推开了他。
薛雁点了点头,瞳孔微缩,显然是在惧怕了他。
但见他眼中的血色渐渐退去,便知他应是已经恢复了理智,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她便赶紧去抓地上的衣裳,可衣裳已经被撕烂,不能再穿了。
霍钰解开玉扣,脱下身上的月白锦袍。
薛雁惊呼道:“王爷,你还要做什么?”
难道他又像方才那般,又要发狂吗?
霍钰将衣袍递给薛雁,“你的衣裳已经不能再穿了,还是穿本王的吧。”
没有其他的办法,只有先穿他的衣裳。毕竟也不能光着出去。薛雁换上了霍钰的衣裳。
宁王身高八尺,比她高了许多,是以衣裳穿在她的身上又宽又大,于是她将衣袖卷起来,露出纤细的手臂,见到玉臂之上的那些吻痕,霍钰的眸色又深了几许。
薛雁见状,赶紧将衣裳放了下来。
衣裳虽然不合身,但这衣裳上还残留着那股熟悉的冷香,留有他的体温,就像是被他轻抚过那般,薛雁不禁红了脸。
“雁儿穿比本王穿着更好看。”
霍钰觉得她穿着自己的衣裳,就像是在温泉池中与他相贴。
想起在温泉池中缠绵时,大掌抚过的那若丝缎般细腻的肌肤,他的眼中便出现了一抹浓重的欲色。
薛雁太熟悉他这般的眼神了。无论是在明月宫的清宵殿,还是在温泉行宫的温泉池中,他便是这般的眼神。
不过今日她可不想来累的下不了马车,不想闹出动静引来了父兄。
关键是方才他们在马车中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只怕已经惊动了马车外的人。
她不禁往一侧挪去,尽量坐的离霍钰远些。
霍钰却凑了过来,那无处安放的大长腿随意伸向远处。他轻声哄她,在她的耳边一遍一遍软语道啊:“对不起啊,本王不该那般不知轻重,更不该那般用力伤了你。”
薛雁惊讶地看着他,他说的话怎的如此让人浮想联翩呢。
她抗拒般的往后退,霍钰却将她圈在怀中,只是用唇去蹭她的额头,去吻她的眼睛,即便只是轻轻碰了她,他也觉得内心的邪火乱窜。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娶回家,成为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雁儿你打我,你咬我,只要你出了气,你想对本王做什么都可以。”
薛雁瞪着他,突然笑了,“不咬了,牙酸。”她看向他肩上的伤,他褪下外袍后,牙印上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了里衣。
在里衣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牙印,薛雁问道:“疼吗?”
霍钰摇头,“不疼。”
他身上满是伤痕,随处一处刀伤,都远比这小小的咬伤要重得多。
“本王甘之如饴。”他不但没觉得疼,倒是觉得很喜欢也很享受,心想这便是闺房之乐吧。
他身上再多几道咬痕也没什么。
可薛雁却似红了眼,亲吻在牙印上。
虽说是隔着衣衫,那种温润的触感迅速传遍全身,他的身体为之一震。
霍钰动情地将她拥入怀中,亲了一下她的唇,却只敢亲一下,生怕他像方才那般失去了控制,更怕他失去理智伤了她。
“雁儿这般亲本王,本王会控制不住,就忍不住想……”
“不许想。”
他为何总对房事如此热衷,青天白日,也不知道稍微收敛克制一点。
“连想也不准想吗?那本王看到心爱之人却无半点想法,那岂不是与玉龙寺的那些和尚无疑?”
提起玉龙寺,薛雁的脸更是红透了,闭嘴不答他那些不正经的话。
“可若是……”
薛雁好奇问道:“若是什么?”
其实霍钰是想说“若是成婚后也不行吗?”可却总觉得在此处说显得过于轻浮孟浪,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正式求娶她为正妃。
“雁儿,明日便是上元夜了。明晚在仙缘桥,雁儿可一定要来。”
“我再考虑考虑。”
霍钰不满的道:“还要考虑啊!”
他凑近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方才本王弄疼雁儿哪里了?”
薛雁低着头,红着脸说道:“也就那几处。”
脖颈处,胸脯还有大腿内侧,应该都红了,可这些都是私密部位,她羞于启齿。
“那本王亲亲就不痛了。”
“想得美。”
薛雁气鼓鼓的起身,“王爷,告辞!”
却被霍钰从身后抱住,“雁儿就打算这样下马车吗?是想让所有人都该知道你进马车时穿着自己的衣裙,可出了马车却穿着本王的衣裳,怕是想要暗示他们你在马车里与本王发生了什么吗?”
经过霍钰一提醒,薛雁气鼓鼓的坐下,“都怪你。你得赔我衣裳。”
“赔,本王必须得赔。”
不只一件,便是十件大婚的吉服,他全都赔了。
霍钰出了马车,对辛荣吩咐道:“你去一趟成衣铺。去选一件王妃穿的衣裳来。”
辛荣却疑惑道:“王妃?”宁王不是已经和离了吗?哪来的王妃。
霍钰不禁皱了皱眉头,“就是薛二小姐。”
他有些嫌弃的看向辛荣,在他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怎的他总是有一股呆傻气,连个这点眼力见也没有,心想辛荣呆呆的傻傻的,只怕他也不知道王妃的尺寸,又如何能指望他去买到合适的衣裳。
不过雁儿的尺寸他是清楚的。
他想起在温泉池中,他托举着她的后臀,与她紧贴在一处,自然对王妃的尺寸了如指掌。
于是他又将辛荣给叫了回来,“罢了,你还是去将通知织锦坊,让他们这几日不开门做生意,还有赶紧将华裳从扬州叫回来。”
辛荣不解道:“可江南的织锦坊离不开华裳姑娘。”
华裳是江南最好的绣娘,她的绣品千金难求,只要经她手的绣品,通常在市面上一抢而空,织锦坊是宁王的产业,霍钰将江南的织锦坊都交给华裳打理,华裳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刺绣了,可大婚的喜服,只有交给华裳,他才能放心。
若将华裳叫了回来,江南那边的织锦坊便要关门歇业了。
辛荣小声嘀咕道:“关了织锦坊,一天可要损失几千两银子呢!那便是王府三个月的开支啊,这多不划算啊!言观说的真对,王府没有女主人就是不行,王爷也太不会勤俭持家了。”
霍钰不禁皱眉道:“让你平时少和言观来往,身上沾染了奸商习气。”
辛荣连自己也没意识到开口闭口将“银子”“持家”和“开支”之类的词挂在了嘴边,便是天天听言观念叨,不自觉便已经被他影响了。
不过他也觉得言观说的没错,毕竟要赚银子不易,花银子可太容易了。
“好了,快去吧!”霍钰抬手扶额,觉得头有点疼。
“所以殿下为何要关了织锦坊?”
毕竟王爷名下的所有产业都是由言观在打理,倘若言观知道最赚钱的织锦坊关门,断了他财路,他只怕会一怒之下冲进王府找宁王殿下理论不可。
霍钰没好气道:“为王府找个女主人,这下行了吧?快滚。”
辛荣还是一知半解,不过他看宁王动了怒,便赶紧开溜,打算去问言观。
织锦坊关门和王府的女主人有什么关系。
“回来!”
辛荣刚打算离开,却又被叫了回来。
霍钰想起自己方才突然失控,还伤了薛雁,他后悔极了。但后怕的是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发狂。
“将杜郎中请到府里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怎的突然便要找郎中了?
辛荣焦急问道:“可是殿下哪里觉得不适吗?”
“没什么,一点小事罢了。对了,请杜郎中之事绝不可泄露出去分毫,尤其不能让王妃知道。”
辛荣拱手道:“属下领命。”
霍钰再次推门进了马车,见他手中空空如也,薛雁问道:“王爷赔给我的衣裳呢!”
霍钰笑道:“辛荣不知你的尺寸,这差事交给他定要办砸。而且本王觉得雁儿出了马车无故换了身衣裳更显得是在欲盖弥彰,本王还是觉得换与不换并无区别。”
“那现在该怎么办?”薛雁甚感苦恼,换衣裳惹人怀疑,不换也不行。
前面便是薛府,马车缓缓停在薛府的门前。
霍钰将薛雁横抱在怀中,笑道:“本王亲自将雁儿抱回薛府。若是雁儿觉害羞呢,便尽管将脸藏在本王的怀里,雁儿放心,有本王替你挡着。”
“挡着脸有什么用,父兄都知道是我。”
霍钰大笑了一声,道:“若是薛相和几位薛公子问起,那本王便说舍不得雁儿多走一步路,硬要抱雁儿入府。雁儿便尽管将责任推到本王身上便是。”
这算起什么解释嘛。
霍钰执意要将薛雁抱回王府,薛家父子知道宁王对薛雁用情至深,只盼着他们的好事能成,也盼着薛雁能找到好归宿。
薛府上下都为薛雁感到高兴,唯独一个人例外,那人便是薛雁的母亲余氏。
正当霍钰抱着薛雁回府之时,翠果正搀扶着夫人余氏走出屋子,得知夫君和儿子们归家,余氏的病也好了,便特地来迎接,可当她看到宁王和自己的小女儿如此亲密,脸色骤然变了,她取下头上的簪子捏手中,恨得全身发抖。
翠果见余夫人捏着簪子,浑身都在发抖,见她那般愤怒凶狠的眼神,翠果也吓得不轻。
“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余氏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簪子,赶紧将簪插回发间。回过神来,便赶紧去迎接夫君归府。对翠果吩咐道:“赶紧去准备火盆和艾草,为夫君和三位公子去了晦气。”
她也要去去晦气,祈求上苍保佑自己的小女儿不要再被宁王这个煞星缠上。
她因为这个煞星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薛雁了。
薛家人跨过火盆,余氏熏艾驱散了霉运和晦气,薛家人便坐在一起用了晚饭。
到了入睡之时,一辆马车飞快在夜色中穿行,停下了薛府门前,只见一位男子下了马车,他将自己裹得严实,用兜帽遮挡着面容,仅露出一双眼睛。
他一遍遍的叩门。
薛管家三更半夜便被那一声声急促的叩门声惊醒,小声咒骂了几声,打着呵欠去开门。
见到那人,他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参见八皇子殿下。”
没想到八皇子深夜来访,还如此焦急。
薛管家不禁心中忐忑,薛家刚摆脱了厄运,可不要再被缠上了才好。
霍铮急切问道:“舅父呢!有人要杀我,我要见舅父。”
见八皇子惊惶不安,薛管家也吓得不轻,赶紧将霍铮引进了书房。
霍铮吓坏了,只是不停的对薛远说他感觉到有人要杀他。
薛远安抚了霍铮,柔妃已经被关进了慎刑司的地牢中,八皇子的也被解除了禁足,他目前的处境是安全的,只是可惜薛贵妃在冷宫已经疯了。
薛远亲自将霍铮送进入宫的马车。
就在霍铮入宫后,更鼓敲响了三声。
三更天已过,慎刑司的地牢中却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叫声。
清泱被铁链缚住了手脚,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中,虽然环境还算干净,但整夜回荡的凄惨的叫声惹得她心烦。
这里关押着犯了事的宫人,日日夜夜都有人鞭打着她们。
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那人走到清泱所在的牢房前,轻轻揭下披风的兜帽。
清泱无论见到那张俊美的容颜多少次,都会觉得惋惜,那般绝美的容颜真是世间少有,可唯有右颊上刺了字,真是白玉有瑕,令人觉得遗憾,觉得惋惜。
“谢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人叹道:“是啊!已经整整五年都没见了。没想到再次见面,你竟落得如此下场。”
清泱笑道:“既然谢先生能出现在皇宫,只怕这京城怕是要天翻地覆了吧!哈哈哈……”
“若是宁王知道太子之死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为谢先生鸣不平,只怕他们宁王便会生反目成仇,谢先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真正杀了太子其实是燕帝,燕帝因太子为这位谢先生鸣不平,燕帝这才动了杀心。
清泱看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男人,他的名字便是燕帝陛下永远的禁忌。
——谢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