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肃王听到自己被点名,赶紧翻身下马,跌跌撞撞前来,吓得一跤跌在雪地里,跪在燕帝的面前苦苦哀求,“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请父皇明鉴,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他挪跪在燕帝的面前,抓住父皇的衣摆,抱住燕帝的腿,顿时一阵痛哭流涕。
燕帝皱了皱眉,眼底满是厌恶神色。“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站起来!”
肃王骄傲地抬头,他知父皇的性子,父皇疑心甚重,从不喜被人逼迫,薛雁拦了马车告御状,冲撞了父皇,冒犯了皇家威仪,她也活不了。
见父皇对起了杀心,肃王只盼着父皇雷霆一怒,杀了薛雁。
可当他见到面色不善,怒目而视的宁王,他感到一阵凉意传遍全身,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心想霍钰素来胆大包天,什么都不怕,那薛家二小姐又是他的心头好,他又生怕说错了话惹怒霍钰,宁王不顾父皇在场对他下手,毕竟宁王一向行事肆无忌惮,狂悖大胆,什么做的出来。
他只敢求饶喊冤,却不敢提宁王。
薛雁毫不畏惧地抬头,朗声道:“民女不怕死,民女只是想为家人伸冤,为那些受尽折磨,却无处伸冤枉死的女子伸冤。请陛下依法处置肃王,严惩赵谦!以正国法!”
燕帝冷笑道:“好一个以正国法!你悖逆大胆,胆敢触怒天颜,来人,将她拖下去!杖杀!”
“陛下请慢!”
霍钰想上前阻拦,却被月及时拉住阻止,
月妃走向前去,指向不远处的雪地里,只见数百人正相互搀扶着冒着疾风前行,那些人中有年纪老迈,蹒跚前行的老人,也有穿着艳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
霍钰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薛雁早已有了万全之策,想到利用民心民怨来给父皇施压,逼得父皇不得不审肃王和赵谦。
原来,今日一早出宫,薛雁便挨家挨拜访了那些被肃王迫害的女子的家人,游说他们为自己被宁王折磨玩弄致死的女儿申冤。
燕帝可杀一人,却不能杀进天下百姓,堵住悠悠众口。
月妃低声道:“我儿好眼光,竟然挑了这样一位聪慧果敢的王妃,只等将薛家人救出,本宫便可着手筹备你们的婚事。我知你担心她,但你放心,本宫定会想办法护她周全。”
霍钰用满是欣赏的眼光看向薛雁,“她从来都是那般好,这世间无人能及。”只是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不该如此辛苦。她需要有人分担,需有人在她快要扛不住时,为她撑起一片天。
又对辛荣吩咐道:“是时候让肃王的事传到父皇的耳中了。去准备吧!务必要证据齐全,让肃王再无翻身的余地。”
“是。”
此刻风雪太大,疾风呼啸,百姓们相互搀扶着彼此,他们面色凄然,深情悲苦,像是遭受了莫大的苦难。
“来者何人!”锦衣卫韩世昭带着下属,吩咐道:“锦衣卫护驾,拦住那些人!”
锦衣卫快速上前,拔刀拦截那些百姓。
来的都是被害女子的苦主,他们是父母亲人和相好的姐妹,还有不少被欺辱的女子。他们惧怕锦衣卫手中的刀不敢上前,但却纷纷跪在地上,叩首恳求,“求皇上为民做主,求皇上严惩肃王!”
“求皇上为民做主,求皇上严惩肃王!”
风雪甚急,此地又甚是空旷,雪地里传来一阵阵回音,
数十人齐声请愿,只为那些死去的女子讨回公道。
起初这些百姓听说要告御状,都不敢前去,但薛家找到了那些被肃王折磨的青楼女子,说出她们的遭遇,他们便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儿。
那些将女儿卖到青楼的,除了极少数没有良心,将女儿卖去还债的之外,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家,他们走投无路了,为了不让孩子活活饿死,不得已将女儿卖去了那种地方,只是挣扎着求一条生路罢了。
告御状不但需要勇气,还随时会面对失败后丢掉性命的危险,薛雁原也没几分把握那些百姓会来,可今日前来伸冤的百姓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了。
除了被肃王迫害的那些女子的家人以外,与那些女子相好的姐妹也都来了。
肃王爱逛青楼,他不仅对那些女子用药,以求房事上的刺激,让那些沦【看小说公众号:这本小说也太好看了】落风尘的可怜女子的身心都受到了伤害,甚至还闹出了人命。
人命如草芥,更何况是那些薄命的青楼女子。
霍钰看向那些跪在地上的凄苦百姓,对肃王道:“是时候让父皇知道我那好三哥平日里都做了些什么!”
闹出了人命,激起民怨,加之他在百花阁出丑,当街脱衣之事已经传开了。霍钰使了些手段,必定已经满城皆知。
事关皇家的脸面,肃王必死。
只见吴公公迈着小碎步上前,在燕帝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燕帝的脸色骤变。
他看了看薛雁,见她虽然生的一副柔弱模样,性子倒是坚韧不屈。
“你倒是聪慧,懂得为自己造势,朕杀你一人容易,可却杀不尽这天下百姓,对吗?”
燕帝一把捏住薛雁的下颌,“有勇有谋,模样也好,可惜太聪明之人,通常都活不长久!”
薛雁眼神坚定,毫不退缩,“为了家人,为了世间的公道,民女自己的命不算什么!若拿民女一人之命换百姓的公道安宁,避免让更多的可怜女子无辜受害丢了性命,便是舍了性命,也很划算。”
她拜伏在地,重重叩首,“民女呈上肃王亲手所写的供词,恳请陛下还薛家清白,还百姓一个公道。圣上是千古明君,律法在前,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恳请陛下决断!”
跪在雪地里的百姓也纷纷磕头请愿,齐声道:“圣上千古明君,请陛下为我等百姓做主啊!抓捕真凶,以正国法!”
燕帝冷笑道:“好一个抓捕真凶,以正国法!”
他看了肃王一眼,对吴公公道:“将供词呈上来。”
燕帝看了肃王亲手所写的证词,看向肃王,冷声道:“可是你亲笔?”
肃王战战兢兢,爬到燕帝的跟前,心中忐忑不安,他有些揣摩不透父皇的意思,这供词上有他的私印,也是他亲笔所写,他抵赖不得,但父皇还来问他,应该是想听他解释的,或许父皇是想保他的。
可他还未为自己辩解,可燕帝冷声道:“朕只需找人比对笔迹便可知是真是假,你若有一句虚言,朕诛了你!”
肃王吓得满头冷汗,两股战战,抖若筛糠,连声音也颤抖不已,颤声道:“父皇,儿臣是被逼的!对,儿臣是被逼服用了月夜合欢,不得已才写下供词。
燕帝冷冷道:“你被何人所逼?”
“这……”肃王看向宁王,他怕又被打一顿,吓得赶紧低头,“儿臣不敢说。”
燕帝顺着肃王那惧怕的眼神看到了霍钰,便什么都明白了。
看来,今日是霍钰搭台唱戏,串通这薛二娘子欲取老三的性命。
可惜老三实在太蠢,燕帝按着拇指上的白玉扳子,心下权衡,已有了决断。
“陷害贵妃,构陷薛家也是被逼的?朕要听真话。”燕帝一把抓住肃王的领口,冷笑道:“若有一句假话,朕便割了你的舌头,叫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肃王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曾知道父皇下令将皇太子押入诏狱审问的无情和心狠,父皇现在的眼神就跟那时一模一样,他这是要舍弃了自己。
“儿臣……儿臣……”肃王心灰意冷。
“来人!”
肃王吓得赶紧哭求道:“是儿臣鬼迷心窍,受人蛊惑,陷害薛贵妃,构陷薛相,儿臣罪该万死!”
燕帝冷冷看了一眼肃王,冷笑道:“终于肯说实话了?”顺势一脚将肃王踹进了雪地里。
一记窝心脚踹来,肃王觉得五内俱伤,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燕帝起身走到薛雁的面前,摩挲着她的下颌,笑道:“你想朕杀了自己的儿子?”
薛雁心头一惊,“民女只是请求陛下按律法处置。”
“好一个按律法处置。”
肃王已经吓得哭了,他闹出了人命,还不止一条人命,按律法当处以极刑。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父皇不要杀儿臣,儿臣错了,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燕帝突然抓着供词,往他脸上一扬,“就你这德性还敢肖想皇太子之位,是觉得朕眼瞎了,该是老糊涂了!皇子竟然去逛青楼,还当街逮人便要发情,你是人,不是随时发情的禽兽!使龌龊手段,残害无辜女子,霍殇,你真能耐啊!”
那些屈辱之事再次被提及,肃王的脸也臊得发烫,他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他也明白父皇最看重的便是皇家的脸面,那日,他被迫服下月夜合欢之后,当街发情,甚至还当街脱衣,最后还人报案还押送京兆府,这是他一生都不愿提及的污点,更是打了父皇的脸。
他挪跪上前,抱着燕帝的腿,不停地求饶,“儿臣知道自己错了,求父皇不要杀儿臣。”
燕帝烦躁得再次一脚踹开肃王。看向跪在雪地里为父伸冤的薛雁,又看向冒着风雪,跪在地上请命的百姓,
“肃王废为庶人,终生幽禁。”
历来皇子被终生幽禁的最后结局便是赐毒酒了结了此生。
肃王被拖了下去。
肃王全都招供,薛远得以沉冤得雪,终于能还父亲清白,而那些被害死的无辜女子也终于可以瞑目了,薛雁终于松了一口气,跪伏在地,重重叩首,“多谢陛下,陛下圣明!”
而跪雪地里的百姓纷纷叩拜,高呼万岁,“陛下真是明君啊!陛下为我们这些贫苦百姓撑腰了,苍天啊,我可怜的女儿终于能在九泉之下安歇了!”
百姓们纷纷叩首,涕泪横流,“老天爷站在我们老百姓这边。多谢老天爷啊!多谢陛下!”
韩世昭策马上前,劝说那些百姓离开。
他看向跪在雪地里的女子,虽看上去柔弱,但却倔强不屈,这般勇敢的女子,真是了不起。肃王被幽禁,薛家人洗清冤屈,很快从刑部大牢中放出,他也真心为薛雁感到高兴。
有位白发苍苍老人突然跪下,紧接着人群中所有人都纷纷跪下。对薛雁磕响,“多亏了二小姐,我的雪儿终于能死而瞑目了。”
那位老人面带悲痛,高声喊道:“但愿我的雪儿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再无苦难,再无痛苦的人家吧!但愿她下辈子不要再当我的女儿。”
说完,那老人便倒在了地上。
韩世昭上前去探那老人的鼻息,发现那位老人已经断了气,心想那位老人应是早就老迈病弱,强撑着一口气为女儿告御状,如此终于见到杀人凶手被处置,那口气也散了,人自然也撑不住了。
他便让两个锦衣卫将老人抬下去,吩咐厚葬了。老人唯一的女儿卖入青楼,如今老人自己也不在了,当今天下还有许多像这位老人一样,被生活所逼,被迫卖儿卖女,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众人看到了那位死去的老人,也像是看到了将来的自己。他们目送那老人被抬手。纷纷跪在地上,对薛雁磕头。
薛雁也对那些百姓磕头回礼,目送他们离开。
韩世昭看向薛雁,见她一身素衣跪在雪地里,不惧皇权,像是一朵洁白坚韧的茉莉,脸颊冻得通红,唇也冻得乌紫,整个人几乎冻僵了,脸上似有泪痕,是为世道不公而流泪,为苦苦挣扎在最底层的百姓流泪。
她只盼着她们不要像那个被害的女子一样,希望天下太平,希望河清海晏,希望世道公平,希望再无百姓受苦。
韩世昭走到薛雁的面前,劝说道:“既然霍殇已被圈禁,相信刑部也会很快将令尊和兄长释放,二小姐和家人很快就能团聚了。如今外面天寒,二小姐还是请快快回府,喝碗姜汤暖暖身子,再请个郎中瞧瞧,再跪下去可要伤了膝盖,会留下病根。”
“多谢韩大人。”
但薛雁觉得不对劲啊。
她看着锦衣卫将霍殇拖走,可燕帝却并未答应还薛家人清白,并未答应放了父亲和三位兄长。
薛雁并未起身,“民女恳请陛下严惩刑部尚书赵谦,恳请陛下还薛家清白,恳请陛下旨放民女的家人归家。”
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只见凝香搀扶着柔妃出了马车,她刚出马车便打了一个寒战,她畏寒怕冷,赶紧裹紧身上的雪狐毛的披风,轻唤道:“陛下。”
“柔儿怎的下来了。外面冷,别冻坏了身子,还是先去马车上避避。”
柔妃轻咳了几声,看向跪在雪里的薛雁,笑道:“臣妾是被薛娘子打动,想来看看这般为了家人,不顾自身的安危,至诚至性之人到底生得是何模样?想当初臣妾还邀请薛家二小姐和宁王妃一起到本宫的小坐,见薛家二小姐的模样生得极好,便打算请陛下为二小姐指婚,不过今日看来,二小姐有了更好的归宿,有了更好的造化。”
薛雁皱眉看向柔妃,不明白柔妃说的更好的归宿是什么。
可霍钰听到柔妃的话,面色骤变,瞬间如临大敌。这女人兴风作浪,便是个祸害。
柔妃又咳嗽了几声,眼中似有点点泪光,更是妩媚动人,“臣妾没想到贵妃姐姐被他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臣妾与贵妃姐姐交好,又怎能看着贵妃姐姐和她的家人被人如此冤枉。”
燕帝握住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柔儿一向心善,总是替他人着想。“贵妃既然是被冤枉的,那便从冷宫放出,让人小心看顾着,不许出长春宫一步。”
想起薛贵妃疯疯癫癫的模样,燕帝便直皱眉头。
柔妃福身行礼,“多谢陛下。不过赵尚书也是国之肱骨,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既然陛下已经饶过贵妃姐姐,也希望陛下能饶了薛家人,希望陛下看在赵姐姐的份上,对赵尚书能网开一面。”
说完,她便剧烈咳嗽起来,燕帝赶紧扶她起身,“柔儿便是太善良了,总是见不得他人受苦。”
又紧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传赵谦!”
薛雁不禁皱起眉头,柔妃看上去柔弱,实则最是表里不一之人,她若是善良便不会利用薛凝对宁王下毒。这柔妃好生厉害,看似为薛家求情,实则是想保住赵家。
往丽嫔的寝房中放毒药的是她,想害宁王,想害薛家的也是她,可惜这些事都是柔妃背后推波助澜,利用肃王,利用赵家。
只可惜她做事不留痕迹,没有证据。
赵谦被带到,得知肃王出事,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跪在燕帝的面前,觑向柔妃。柔妃示意他别慌。
燕帝道:“赵谦,你勾结皇子,残害忠良,你可知罪!”
赵谦吓得连连磕头,有证词为证,肃王也被废,他如何能逃脱罪责,正打算请罪,只盼着能求得陛下宽恕,饶他性命,不要牵连赵家。
而吴公公小跑着上前,对燕帝回禀道:“陛下,赵尚宫求见。”
果然,这边柔妃演完戏,赵文婕便出现配合,心想原来早已拍了一场戏,在皇帝面前演戏。
燕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宣!”
赵文婕见跪在地上的父亲,却是不慌不忙,似有心里很有把握,她跪在燕帝的面前,伏地叩首,“回禀陛下,赵家固然有错,但薛家也未必无辜,下官状告薛家与薛贵妃勾结,构陷皇太子!”
是柔妃告诉她,肃王伏法,只有状告薛家,赵家戴罪立功,她便能出手保全赵家。
提及已故的皇太子,燕帝不禁皱了皱眉头,当初是他亲自下旨将皇太子关进诏狱,如今时隔三年,竟然还有人为皇太子翻案,赵家想拉薛家下水,竟然又提起了这桩旧案。
燕帝瞬间变了脸色,怒道:“来人,将赵文婕拉下去,杖三十。”
赵文婕面不改色,强装镇定,不停的磕头,“下官恳请将薛家构陷皇太子的证据呈上。请陛下明鉴!”
“拉走!”
锦衣卫得令上前,将赵文婕拖走了,将她按在地上,行刑的锦衣卫手执刑杖,重重责打在赵文婕的后背之上。
赵文婕咬着牙忍耐着杖刑,很快她的后背见了血,衣衫破烂,鲜血淋漓。
眼泪和着汗水沿着脸颊往下滴落。
赵谦见宝贝女儿被打,不忍再看了,不禁老泪纵横,赶紧挪跪上前,苦苦求饶,“陛下,婕儿她素来娇贵,她的身子经受不住这三十刑杖,若是再打下去,她会被活活打死的,剩下的刑杖恳请陛下让老臣代她受过。”
见燕帝不为所动,赵谦又爬到赵文婕的身边,替她挡住那道道杖责。
一杖落下,赵谦那把老骨头差点被打散架了。
赵文婕忍着痛,咬牙慢慢从唇齿间挤出声音,“父亲已经年迈,经不起责打,女儿……女儿再挨过这剩下的十杖便算是熬过去了。女儿一定要救赵家。”
原来昨晚在摘星楼,柔妃对她说过肃王出事,赵家必然受牵连,要想救赵家,便只有一个办法,便是状告薛家与太子一案有所牵扯,但皇太子是燕帝的逆鳞,若是冒然提及,必定会触怒龙颜,她必定会受到折罚。
只等挨过责打,才能救赵家。
“陛下,妾身实在不忍再看了,妾身和赵尚宫同为女子,实在不忍看着她被活活责打至死。”柔妃适时开口为赵文婕求情。
见柔妃泪眼盈盈的模样,燕帝疼惜地将她揽入怀中安抚,“既然有柔儿为她求情,朕便暂且饶她一命。”
柔妃又道:“赵尚宫冒死状告,或许当年太子之事真有隐情,陛下不妨先看她能不能拿出证据,如若不能,陛下再严惩她也不迟!”
赵文婕咬着牙,强忍着疼,不让自己晕死过去,但已经痛得站不起来了,她一步步往前爬,虚弱的说道:“回禀陛下,先太子谋逆一案有隐情,下官查到先太子曾送太子妃的大婚之礼,那珍贵的南珠头面曾出现在薛家的珍宝阁铺子中,关于此案,下官已有证据,恳请陛下准许下官将证据呈上。”
说完,赵文婕便晕了过去。
燕帝下令让太医将人弄醒,太医给赵文婕含了参片,掐了她的人中,赵文婕这才转醒。
赵文婕虚弱的说道:“谢陛下。”
“倘若你找不出证据,朕绝不轻饶,赵家也会被你连累,你可想清楚了!”
赵文婕重重点头,“是……”
“来人,传证人证物。再给赵尚宫赐座。”
而柔妃也看着跪在雪地里的薛雁,“请陛下薛家妹妹起来。只怕妹妹快要熬不住了。”
燕帝冷笑道:“让她先跪着!”
霍钰怕她受不住,见她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便不顾月妃的阻拦,大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