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心愿达成,谢玉卿就要娶薛雁为妻。可没想到赵文轩横插一脚,若赵婕妤真的求得赐婚的圣旨,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薛雁嫁给赵文轩。
他怎么不知道赵文轩竟然如此卑鄙,竟然暗中使手段,夺他妻子。
谢玉卿恼羞成怒,愤怒不已,“赵文轩,你分明知道我喜欢雁儿,我与雁儿已有婚约,你竟然卑鄙无耻,使那下做手段,夺我妻子!”
赵文轩却笑道:“有句话,我需再提醒一下谢兄,你虽与二小姐有婚约,但却并未成婚,她便不是你谢兄之妻。”
谢玉卿气得一拳打在赵文轩原本已经红肿的脸侧,
但他不会武艺,又曾受过伤,那轻飘飘的一拳,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并未有多大的力道。赵文轩也可轻巧躲过,可赵文轩却选择硬生生挨下这一拳。
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笑道:“这一拳让谢兄出了气,谢兄可觉得心里好受些了?不知赵兄可还记得我当初说过什么?”
“你说了什么!”谢玉卿正在气头上,满腔怒火无从发泄,此刻他已经失去理智,只知曾经与他相交的好友竟然背叛了他,是赵文轩对不起他。
他日夜期盼着薛凝能和薛雁换回,便能履行婚约,娶薛雁为妻。好不容易等到薛老夫人定下婚期,他还是差了一步,为什么命运便是如此捉弄人!
赵文轩是刑部尚书的长子,是赵妃的侄儿,赵婕妤去求有圣上赐婚,他要如何与赵文轩争。
他好恨。
赵文轩冷笑道:“谢兄,我曾对你说过薛家二小姐是个好姑娘,你将来错过便一定会后悔。可那时你听不进我的忠告,一门心思扑在薛凝的身上。她与宁王的赐婚,你便消沉度日,还曾一度放弃了你的理想,还曾伤害了二小姐,我说错了吗?”
谢玉卿顿时无言以对,他想起来了,在他出事之后,赵文轩的确曾上门劝过他,劝他珍惜眼前人,劝他放弃薛凝。可他却沉浸在与爱人分离的痛苦之中。
甚至为了气恼薛凝违背他们的誓言,转而赌气求娶薛雁,那时他想着薛凝要嫁别人,他便娶别人,他还要娶薛凝的亲妹妹。
他何曾不是想借此报复薛凝,报复她狠心抛弃了自己。
见谢玉卿不说话,赵文轩继续劝说道:“你既然已经主动求娶薛二小姐,便该放下过往,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可你又是如何做的?”
见谢玉卿涨红了脸色,无法反驳。
赵文轩继续说道:“你无视她对你的感情,无视她对你的付出,你在和她的定亲宴上跑去找薛凝,被重伤抬回,奄奄一息。是二小姐日夜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顾你,若非如此,你性命不保。可你却依然执迷不悟,你非但看不到她的付出,还迁怒她伤害她。”
“我,”谢玉卿怔怔望着薛雁,见她低垂着双眸,眼中似有泪光,他的心也跟着揪痛着,满是苦涩。
“不仅如此,你还在薛凝提出换亲时,竟然默许薛二小姐代替薛凝入王府。如此看来,你根本不喜欢她,也从未真心对待她,更没有像一个男人那样珍惜呵护她。”
谢玉卿用力攥紧拳头,想起往事,他追悔莫及,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记耳光。心中更是懊悔不已,“从前是我伤害了她,是我有眼无珠,总是纠结过往,沉溺过去的伤痛无可自拔,是我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会尽拼尽全力去弥补……”
“哼。”赵文轩一声冷哼,打断了谢玉的话,“谢玉卿你自恃才华出众,什么都要最好的。倘若不是谢府出事,你需要有人助你度过难关,你又如何看得起从小流落在外,养于商贾之家的薛二小姐。你一再利用她,利用她的喜欢,不过是想要薛凝后悔回头。可你发现薛凝并非你想象中的模样,你便又朝三暮四,转而去追二小姐。你不过是仗着薛雁对你的喜欢,觉得她永远不会离开你罢了。”
谢玉卿不停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错了便该去挽回去弥补,他已经发誓,以后一定会对薛雁好的。
“没有人会一直付出,即便再爱你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薛二小姐那么好,你凭什么觉得她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谢玉卿只觉得赵文轩性子沉闷,什么事都藏在心里,从不曾为任何人出头,他看向薛雁时眼神温柔,似藏着无尽的柔情。
薛雁虽然只见过赵文轩两次,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听了他的话,却莫名觉得心酸。
虽然她已经放下过往,但每每想起曾经那个努力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的自己,她也想要抱抱过去的那个自己。
她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不够好,这才不被喜欢,才不被善待。
直到现在,从赵文轩的口中说出,她才真正的明白,不是她不够好,而是谢玉卿左右摇摆,害人害已。
她甚至有些同情姐姐,姐姐执着谢玉卿,何尝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
赵文轩道:“我曾对谢兄说过,薛二小姐值得被人真正喜欢呵护。既然谢兄不去珍惜,那便会有珍惜她的人。从那时起,我便已经决定倘若我能得薛二小姐青睐,我会去用一生去珍惜她,爱护她,绝不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谢玉卿失魂落魄,喃喃道:“原来你早从谢府寿宴那天便喜欢上了雁儿,原本你从那天开始便筹谋得到她。”
“得到?赵文轩冷笑道:“看来谢玉卿你是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他人,我珍爱她都来不及,又怎会使手段,耍花招,我赵文轩有的只是一颗真心罢了。”
见谢玉卿那失魂落魄,身受打击的模样,赵文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讽笑,“以武德侯府如今的处境,就凭谢兄,真的能护她周全吗?倘若我迟来一步,她便已经被关进刑部大牢。但这些暂且不论,她若是嫁入谢府,整日后宅争斗,明枪暗箭,你真的能护住她吗?又能护她一世无虞吗?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你抓到害了你的凶手吗?”
谢玉卿哑然,赵文轩说的对,谢家危机四伏,他还未找到证据抓住凶手,即便薛雁愿意嫁给他,他又如何能护她周全。
如今武德侯府因和薛家交好被牵连,即便薛家没有出事,谢府里依然有虎视眈眈的庶母幼弟,他只知薛雁聪慧,懂谋算,只有她能处理谢家的烂摊子,却不知该如何护着她不受到伤害。
“既然如此,谢兄是选择退还婚书,还是赌上整个谢家的前途?”见谢玉卿仍然执迷不悟,赵文轩的态度也逐渐强硬。
谢玉卿看向薛雁,神色忧伤,“她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将婚书给你的。”
赵文轩嘴角的笑逐渐消失,“谢兄若是一直执迷不悟,那我便只能硬夺了。三日,我会亲自上门去取。”
谢玉卿袖中的手已经微微发抖,可他也知道只等宫里来旨意,他甚至坚持不了三天。
赵文轩说完便拉着薛雁出了薛府。
徒留谢玉卿神色落魄,一副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他在寿宴上抛下薛雁,她该有多难过,但却悔之晚矣。
薛凝见谢玉卿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上前劝道:不如二表哥便将婚书交还给妹妹吧?赵家要对付薛家,自然也不会放过曾经与薛家交好的武德侯府。赵文轩对妹妹势在必得,二表哥又拿什么去和赵家去争,难道二表哥不顾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前途了?如今秋闱考试在即,二表哥应发奋读书才是,切莫辜负太学的先生对二表哥的期许。赵家有赵婕妤,听说赵婕妤首告姑母,已经被封妃了。赵婕妤立了功,赵家的风头只怕比当年的薛家更盛,二表哥得罪赵家,得罪了赵妃,势必会祸连家族,到时候不但那张婚书留不住,谢家也会有危险。”
薛凝的一番话,谢玉卿更是愤怒不已,说话更是毫不客气,“雁儿难道不也是你的亲妹妹吗?赵文轩不问她的意愿,强行娶她为妻,而且赵家出手对付薛家,难道你便能眼睁睁看着她嫁入赵家,被人欺负吗?”
见他句句维护薛雁,薛凝更是心灰意冷,眼泪簌簌而落。“谢玉卿,当初你多讨厌我王妃的身份,如今又巴不得我换回。如今妹妹寻得一门好亲事,我为她高兴都来不及,我为什么要阻止!难道我要眼睁睁家看着我的妹妹和曾经自己爱男人成婚吗?再说妹妹嫁入赵家,至少可以替薛家人从中周旋,又有什么不好。”
如今赵文轩求圣旨赐婚,她巴不得谢玉卿和薛雁再也做不成夫妻。
“谢玉卿,你左右摇摆,瞻前顾后,到头只会什么也得不到。”
出了薛府,薛凝便乘坐马车前往宁王府,想到新婚之夜,面对宁王的恐惧,她心里紧张,将帕子捏的皱皱的。
慧儿在旁劝道:“大小姐,您如今已经入了王府,便不要再想着谢二公子了,还是想着如何得到宁王的心,能在王府立足要紧。”
薛凝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必劝我,如今薛府出事,我会知道分寸的。”
入府后才得知宁王护送林妃前往北狄,再次回府只怕是半个月后的事了。
她让管家周全送来了府里的账册,经过上次在谢府的教训后,她这才明白母亲为什么一直在府里没什么地位,处处被祖母压一头,慧儿有一句话说的对,她得想办法在宁王府站稳脚跟,这样才能想办法救出家人。
她自小高门出身,自是懂礼数受规矩,言行举止更是都挑不出错处。
按例,桂嬷嬷每日早晚安排训练,可出了凝雪院,桂嬷嬷的脸色却变了。
柳儿却并未察觉,“姑母,王妃今日的进步真快啊!您看王妃点的茶,茶汤浓郁不散,茶色均匀,点茶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王妃的动作可真好看!那般的功夫,柳儿只怕再等十年也学不会,还是姑母教的好,王妃竟然那么快便学会了。”
桂嬷嬷却抬手敲在她的头顶,“你十年都学不会,她却短短几天就学会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往日我让王妃学规矩礼仪,学点茶插花,她像在上刑一般,还总是走神,可见她的心思都不在那些事上,今日何故竟一学就会,还比学了十年的人还要做的好。”
“姑母说今日的王妃有些古怪?”
桂嬷嬷似若有所思,“古怪不古怪我不知,我只知殿下临走前嘱咐过,要留意王妃的一举一动,再说王爷喜欢王妃,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懂礼仪受规矩。”
只怕宁王正是喜欢王妃那不受约束的机灵劲儿。
柳儿越发疑惑了,便问道:“那姑母为何还要教王妃这些规矩?”
桂嬷嬷笑道:“王妃和月妃娘娘很像,娘娘从小就不喜欢学这些,也不想被那些规矩礼数约束着。娘娘曾对我说过,她觉得学这些毫无用处,还不如去学骑马射箭。月妃娘娘年轻时性子跳脱,就很咱们的那位王妃一模一样。我看到王妃就想起娘娘小时候,因为学规矩,不知挨了国公大人多少次打骂,可她仍是不改。只不过后来进了宫,她被宫规约束着,被各宫的娘娘盯着,便再也不能随心所欲,性子也收敛了许多。”
柳儿眼睛一亮,笑道:“我明白了,月妃娘娘自己不喜欢学规矩,必定也不会拘束着王妃学规矩,所以姑母也并未那般严格要求王妃学。”
“算你聪明了一回。”桂嬷嬷道:“月妃娘娘教王妃规矩,只是想着逢年节进宫时,不会被人挑着错处,有人会为难王妃罢了。”
况且月妃派她来王府,是担心宁王殿下常年在军营中,整日接触的只有男人,担心他不懂女子的心思,不会心疼女子,担心王妃会受委屈。
桂嬷嬷似想到了什么,便让柳儿去找辛荣,将这几日王府发生之事传信宁王。
柳儿问道:“嬷嬷可是怀疑什么?”
桂嬷嬷摇了摇头,“宁王此去北狄路途遥远,心中必定牵挂着王妃。对了,王府之事你不可对外人说一个字,以免被有心人听去。”
*
出了薛府,薛雁一把甩开了赵文轩的手,没想到赵文轩不顾她的意愿去求赵妃指婚,想当初她还因为赵文轩和二表哥交好,便以为他是个好人,可如今赵家请了圣旨来府中拿人,她更是不愿与赵文轩扯上关系。
“赵公子,我与你仅有一面之缘,也根本不喜欢你,更不会与你成亲。何况你们赵家如今正得势,薛家举家入狱,还有牢狱之灾。我自然高攀不上,即便是抗旨,舍了这条性命,我也绝不会嫁给你,劝赵公子死了这条心吧。”
赵文轩却笑道:“我知你不会嫁我,今日我不得已才在父亲面前谎称赐婚,未得薛二小姐的应允,事急从权,请薛二小姐见谅!”
薛雁吃惊道:“赐婚之事竟是假的?你并未让赵妃娘娘请旨。”
赵文轩认真道:“是假的。”
但姑母曾问过他可曾有心仪的姑娘,想为他做主指婚,他并未说出薛雁的名字。
“家父方才对薛家的所为,实在抱歉,但赵家之事非我所能及,但方才在下方才未曾征求薛二小姐同意便自作主张,冒犯得罪了二小姐,还请二小姐恕罪!”
他倒希望薛雁能嫁给他,但赵家针对薛家,薛雁估计已经恨死他了,他又怎会奢望她能嫁给自己。
他爱慕她,想娶她为妻,但这都需要徐缓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她烦了自己。
“方才多亏赵公子出手相救,我又怎会怪你!”
但薛雁还是怀疑赵文轩的用心,想着如今全家人都被关进刑部大牢,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赵谦此人恨薛家入骨,家人在牢中难免会受苦。
“赵公子,不知何时才能三司会审?”
赵文轩道:“薛相的案子是由刑部、大理寺和左都御史共同审案,他们会将共同审理的结果上报陛下,但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如此便只能委屈薛家人在狱中多住几日。不过薛二小姐请放心,三司共同审案也有好处,必定不会冤枉了令尊,只是如今薛三公子潜逃在外,只怕会影响了圣上对此案的判断,怕是会牵连薛家。”
他知道薛雁为家人担心,赵文轩又说道:“薛二小姐请放心,我会让人在暗中打点,尽量护住你的家人。”
三司查案对薛远有利,只是刑部大牢是赵谦的地盘,只怕他会随便寻些由头,会让父亲和几位兄长吃苦头,祖母的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好,进入深秋后,如今这天越发冷了,薛雁担心祖母会熬不住。
薛雁别无他法,只能暂时选择相信赵文轩,再想着先找到三兄,查出兰桂坊的那桩命案的真相。
“那便有劳赵公子了。”
她将一袋金珠交给赵文轩,“长兄还有伤在身,祖母病弱,若是方便的话,请赵公子替我的家人添床被子。”
眼见着快要入冬了,这京城的冬天比起卢州来得更早些,也冷得多,她希望家人在狱中能够平安无事。
赵文轩几番推辞,薛雁硬塞给他,“打点也要花银子,如今我的家人都被关进了刑部大牢,可我能做的事太少了。赵公子先请收下这些金珠,也当是我为家人尽些绵薄之力,以此求个心安罢了。令外我还有一事相求,可否请赵公子行个方便,让我找机会去探望我的家人?”
赵文轩点头道:“好,我会安排你同家人见面。若你还有需要,尽管来找我便是。”
赵文轩取下腰间的玉珏,交到薛雁的手上,“你带着这块玉珏去永夜书斋,便会有人来告知我。别担心,倘若薛相未曾参与贵妃构陷皇子一案,相信很快便会真相大白的,薛家人也会平安无事的。”
薛雁收下玉珏,对赵文轩行礼,“多谢赵公子。”
等到赵文轩走后,福宝问道:“二小姐,你觉得赵公子真的能帮我们吗?”
薛雁摇了摇头,道:“此人我也看不透,但眼下我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暂且相信他,但也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到他的身上。”
福宝神色担忧说道:“奴婢觉得这赵文轩好像对小姐不一般,若是他也跟赵家人一样卑鄙,想趁薛家出事对小姐做什么,那该如何是好?唉,若是宁王殿下在就好了。”
是啊,要是他在就好了,至少有他在,或许可暂时护住薛家人的安危。
可薛雁转念又想薛贵妃被指认曾暗中派人刺杀宁王,说不定宁王也认为薛家和薛贵妃勾结想害他性命,他不取薛家人的性命就不错了,又怎会再去相助薛家。
再说她和姐姐已经换回,她该远离宁王才是。
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兄长,再去狱中探望父亲,了解薛贵妃谋害皇子之事,父亲到底参与了多少。
*
马车离北狄百余里的东夷国境内,现下已经是深夜了。
霍钰吩咐就地休息一日,等到明日一早再启程赶路。
林妃所在的马车内又传来打骂声,随行伺候林妃的宫女传来了声声凄厉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一阵鞭打声,林妃嚣张跋扈,性子张扬,稍有不顺心,便鞭打宫女出气,算上今日的这名被打宫女,已经是第十个了。
霍钰微蹙眉头,策马上前,一把抓住了林妃的鞭子,“林妃这一路上打骂宫女出气,想尽办法拖延时间,到底意欲何为?”
林妃却大笑道:“燕国人卑鄙,妄想在本宫的熏香中下毒,欲害本宫的性命,难道本宫不该罚她吗?”
霍钰知晓林妃言语中暗含讽刺,可他归心似箭,想念王妃了,只想早点回京去,不想理会林妃。
那名宫女挪跪到宁王的面前,背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忍着伤痛不停地对霍钰磕头,“奴婢不敢,求宁王殿下为奴婢做主啊,因为林妃娘娘最喜欢的梨花香已经用完了,奴婢只是替林妃娘娘更换熏香,万不敢害娘娘啊!”
霍钰将伤药扔给那名宫女,道:“先退下吧。”
那宫女不停地对霍钰磕头,“多谢宁王殿下。”
“看来宁王殿下是要存心和本宫过不去了?”
霍钰却轻抬眼皮,冷笑道:“林妃求父皇让本王护送你回国,又故意在路上拖延,不就是想等人到齐了,再对本王动手吗?”
林妃突然脸色一变,飞身从马车上跃出,扬起手中的软鞭,怒道:“今日便取你狗命!为北狄三十万将士报仇!”
而原本那些护送她的护卫却纷纷拿起刀剑,她也很快明白了,“原来你早有准备。”
霍钰却高声道:“萧世子,你这一路上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出来吧!”
“原来宁王殿下早就发现一直有人跟着,宁王果然警觉,不过今日这青城山便是宁王的埋骨之地,你走不出这山谷。”
青城山是入北狄的必经之处,马车需进入山谷,向西经过一条河,便才算是走出了东夷国,正式进入北狄的境内。
这里是最好的设伏地点,他早已料到林妃执意要他护送,那些藏身暗处的北狄人应该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萧炎骑马从山顶现出身影,居高临下的看向宁王,“宁王料事如神,但可有料到薛家会出事?薛府上下已被打入刑部大牢,燕帝已经命三司审案,不过无论是谁查案,必定罪证确凿,薛家难逃一死!”
“不过,至于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也会成为赵文轩的女人。”
霍钰攥紧手里的缰绳,眼中已是杀气腾腾。
只听萧炎笑道:“没想到赵谦心思歹毒,却生了赵文轩那般的痴情种,不过像他那样畏手畏脚,何时才能将美人弄到手。我便出手帮他一把。不过我很好奇宁王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对他人求欢,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霍钰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炎继续补刀:“也没做什么,薛家出事后,是赵文轩陪在薛二小姐的身边,本世子实在不忍心看他满腔痴情得不到回应,想出手帮帮他而已。到时候薛雁失了清白,不愿嫁也只能嫁了。”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霍钰挽弓拉弦,一箭朝他的胸口/射过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狼狈跌落马背,这才躲过一箭,却又听得弓弦声响,他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霍钰冷笑道:“缩头乌龟!被本王一箭吓破胆了?”
萧炎狼狈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暴怒不已,“你竟敢耍我。”
原来他方才听到的那声弓弦的响声只是宁王的虚拉弓弦发出的声音。
“来人!”
山顶上的草丛中埋伏了数千人,只听得阵阵马蹄声震耳欲聋,数万人已经进入山谷,伏击宁王。
萧炎高声道:“放箭!”
霍钰将那贴身带着的银铃铛发簪取出来,握于手心里,在心中暗暗道:“本王不会食言,雁儿也不许食言,一定要等本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