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被罗一刀认出她是女子的身份,薛雁虽内心慌张,却强壮镇定,突然变脸色,怒道:“哼,罗大哥竟将我看作女子,那不知罗大哥可敢与我比拼酒量?若我胜了,罗大哥再不可再说这种话羞辱我,但若罗大哥胜了,我便在所有山寨兄弟面前穿女装,扮女人,罗大哥觉得意下如何?”
薛雁酒量不差,外出做生意时,也常常扮成男子,与男子吃饭谈生意,也如男子般热情豪爽。
便是因为她和罗一刀喝酒谈天,甚是投缘,才能和罗一刀以兄弟相称。
敢和男人比拼酒量的又怎会是个女子。
罗一刀见他举止豪迈,不拘小节,哪里是女子该有的样子,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连忙对薛雁赔礼道歉:“对不起,是大哥我糊涂了。”
因薛雁哄得秦宓签下婚书立了大功,罗一刀便将她举荐到武文才跟前得了赏赐,被准许入庆功宴,和一群海盗同桌吃饭喝酒。
宴席之上美酒佳肴,十分丰盛。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盗们都放下了手里的大刀,吃着从海里抓捕烤鱼,围着火堆,喝着最烈的酒庆祝着。
今夜是武文才的大婚之夜,他兴致最高,同众位兄弟约定今夜不醉不归。
薛雁与那些海盗喝酒、敬酒的同时,却暗暗关注着今夜的风向。
等到海上风向转为东南风时,薛雁则抱着酒坛子,踉跄着起身,说道:“众位兄弟慢慢喝,我要去如厕。”
罗一刀见他脚步踉跄,险些摔倒,顿时哈哈大笑:“瞧,莫兄弟他喝醉了,去如厕还抱着酒坛子,哈哈哈……”
薛雁借口如厕,实则趁着东南风起,绕到那海盗临时搭的几间草屋后,将酒坛中的烈酒淋在那些并排连着的草屋上,然后取出事先藏起的打火石,点燃了草屋。
此时东南风起,海风在耳畔呼呼作响,海浪随海风击打着岸边,哗啦作响,溅起了一阵洁白的浪花,东南风一吹,那淋了酒水的茅草屋很快燃烧起来,窜起熊熊火焰,因几个草屋相连,屋子很快便都烧了起来,薛雁趁乱大喊道:“不好啦!起火了,快救火啊!”
那群醉得人事不醒的海盗听到有人大喊着火,便纷纷从梦中惊醒,互相推攘,脚步踉跄起身,见眼前漫天大火,便赶紧提着水桶,跑到海边打水来浇灭大火。
可那茅草屋本就一点就着,更何况上头还淋了烈酒,那火势甚猛,如何还能浇灭,场面顿时乱成一团,但好在今夜寨子办庆功宴,海盗们都在屋外围着火堆旁喝酒,偶有被困在屋中的海盗,也被赶来救火的海盗救走。
这些海盗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薛雁放火只为造成混乱,好趁乱救走大当家屋子里的秦宓和长兄薛燃,只遗憾这大火不能烧死这些和凶狠的海盗。
她趁机溜到秦宓所在那间屋里,将人放走。
可秦宓身中迷香,使不上力气来,而薛燃则因为被打,也伤的不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薛雁只好搀扶着秦宓慢慢走出屋子。
来到海岛后,薛雁便打听到荒岛上有个十分隐蔽的洞穴,她打算藏身洞穴中,待脱离危险后再做打算,可她刚走出屋子,正要逃往那洞穴,便被一群持刀的海盗围了起来。
武文才暴怒:“原来是你小子在捣鬼。阿猛说你小子一来岛上便问东问西,让我防着你小子,没想到果然是你。”
薛雁忘了一点,这些海盗常年呆在船上,极少靠岸,这座海岛本是他们临时的歇息地。
那些草屋也是临时搭建为了躲避风雨,那些海盗真正赖以生存的是那些停靠在海岛旁的船只。故那些海盗见火势实在太大,那些草屋再也难救回来,便决定不救了。
武文才也很快反应过来这火起的实在蹊跷,意识到自己中计,便赶紧去房中寻秦宓,果然秦宓不见了,便赶紧号令岛上所有的海盗去寻人。
海盗们很快发现了薛雁的行踪。
“来人,将这小子给我丢进海里喂鲨鱼。”
起先罗一刀听阿猛说薛雁有问题,他还不信,可如今见薛雁救走了秦宓和薛燃,恼他将她当兄弟,可薛雁却背叛了他,罗一刀气愤不已,怒道:“没想到我将你当成兄弟,你竟然骗我。你还敢诱拐大当家的女人。”
不过他以为薛雁是被秦宓的美/□□惑,这才铤而走险。
眼见着那群海盗便要蜂拥而上,薛雁就要被他们捉住丢进大海里喂鲨鱼,薛燃却突然站出来挡在薛雁的面前,“你们有种便冲我来,不许伤害她。”
薛雁很惊讶,海盗们却哈哈大笑,面露讥讽神色。
“你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啊。看来是方才被打得太轻,还不长教训是吧?”
薛燃见那些海盗握紧拳头,虽流露出惧怕的神色,可一想到妹妹要被抓住,要被扔进海里喂鲨鱼,他说什么也不能退缩。
“我不怕你们,你们有本事便冲着我来。”他挺起脊背,挡在薛雁的面前,就像小时候那样护着妹妹,是妹妹最依赖的长兄。
他一直以来有个大侠梦,梦想便是行走江湖,除恶安民,他若是连自己的亲妹妹也护不住,又何谈保护百姓。
故当那些海盗朝他们冲过来,想要伤害妹妹之时,他毅然决然地站在妹妹的面前保护她。
薛燃结交了不少江湖骗子,他们为了骗钱,却并没有什么高明的武艺,只在薛燃的面前耍些无用的花招,以此迷惑他。薛燃花重金拜了那些人为师,却只学了几招花拳绣腿,在这些真正武艺高强的海盗面前,根本就过不了一招。
阿猛甚至不屑用刀,抬脚踹在薛燃的心窝处,将他踹翻在地上,顿时吐出了一口鲜血,痛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裂开,他却强撑着再次站起来,仍挡在薛雁的面前,没有丝毫退缩。
“我不怕你。你尽管冲我来。”
接着阿猛又一拳打在薛燃的脸上,顿时鲜血顺着薛燃的嘴角往下流。
这一拳打得薛燃脑中嗡嗡作响,险些一头栽下去,薛雁赶紧扶住兄长,“兄长,你快让开,再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薛燃吐出一口血沫子,却扯着嘴角,忍着痛,笑道:“我没事,我要当大侠,自当行侠仗义,为国为民,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住,还当什么大侠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容许他们伤害你。这帮海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大丈夫又怎能袖手旁观,看着家人受辱。”
薛雁用帕子拭去薛燃里脸上的血迹,见他脸色苍白若雪,那却比以往任何时候见到他时更顺眼,尤其是那双坚定明亮的眼睛,此刻的薛燃仍是那个单纯怀揣着梦想的少年,但比往日多了一份坚韧与执着。
那种纯粹的少年天真和义气,最是难能可贵。
薛雁觉得眼睛酸酸的胀胀的,虽然薛燃将她认成姐姐,可那一份即便自身遭遇危险,舍了自己的性命也要维护家人的男子气概,确实配得上“侠义”二字。
“长兄,你觉得怎么样了?”
薛燃虚弱笑道:“我还撑得住,你别怕,除非他们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他们休想伤害你。”
他悄声问薛雁,“妹妹,你既然能将我们从那屋里救出去,应该还留有后手吧!是不是宁王殿下很快就会来救咱们了?”正说着,又难受得吐出一口鲜血来,“那伙海盗太厉害了,长兄怕自己撑不了多久,担心长兄死后,他们会欺负妹妹。”
薛雁顿时红了眼圈,笑着宽慰他,“长兄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答应过祖母和母亲要将你平安带回去。”
薛雁的确留有后手,她之所以选择放火,是为了将那伙海盗引开,好救下薛燃和秦宓,更重要的是若霍钰在海上,便能看到岛上起了火,这大火便可作为求救的信号。
武文才已经耗尽了耐心,对阿猛下达最后的命令,“杀了他。”
要见着手起刀落,长兄在顷刻间就要毙命。
薛雁情急之下,拿出事先藏在袖中的匕首,将匕首抵在秦宓的脖颈处,“大当家若敢伤薛燃,我便杀了她。”
秦宓大惊失色,没想到薛雁竟然用她来威胁岛上的海盗。
为了抓住秦宓,武文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整整谋划了大半年,才将美人弄到手,更可况今晚他就要和美人洞房,到嘴边的鸭子要被人抢走,他如何肯甘心。
果然,武文才恨得咬牙切齿,示意阿猛让他先住手。
阿猛凶神恶煞瞪了薛雁一眼,收了白光闪闪的大刀,威胁道:“你小子等着。”
秦宓则不可置信地看向薛雁,“宁王妃你……”
薛雁道:“秦娘子,对不住了,事急从权,长兄命悬一线,我只能先救下兄长,委屈秦娘子。”
她又对武文才说道:“给我一只船,待我和兄长离岛,我必会放了大当家的夫人。”
见武文才仍然犹豫不决,她将那能削金断玉的匕首又逼近了秦宓的脖颈一寸,“刀剑无眼,大当家难道便要看着这般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身首异处吗?若是我手中的刀不慎在这小娘子的脸上划一道,那岂不可惜?”
薛雁粗着嗓门,学着兰桂坊的的浪荡子的轻浮模样,在秦宓的脸上摸了一把,“这般倾国倾城的美貌,倘若在这里,或是在这里划一刀,大当家当真舍得吗?”
武文才见眼前的猥琐男人摸了自己要娶的压寨夫人,气得暴跳如雷。
他干得是烧杀抢掠,强抢民女的勾当,这些年也强抢不少良家妇女,得到了便弃在一旁,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用来取乐的玩意罢了。
“既然大当家不懂怜香惜玉,我便先划了她的脸。”
可秦宓这张脸实在生得太美了,武文才朝思暮想了整整半年要得到美人,他哪里舍得。
“我答应你,你别轻举妄动,更不可伤了她的脸。”
秦宓的脸要是被划伤,让他面对一个丑八怪,看着便倒足了胃口。
薛雁笑道:“那便劳烦大当家好人做到底,派人将薛燃抬上船。”
薛燃被打成重伤,不管怎样,她得先救下兄长性命。
武文才原本让阿猛去,可薛雁却道:“有劳罗大哥帮忙。”
武文才便对罗一刀吩咐道:“你去准备一条小船。送他们出海。”
罗一刀恭敬道:“是。”
罗一刀走到薛雁的面前,道:“莫兄弟,大当家已经答应放你离去,也请你放了大当家的夫人。”
薛雁笑道:“罗大哥别急,等我平安离岛,我自会放了秦娘子。
罗一刀心中有些失落,他自小性情孤僻,并不合群,落草为寇后,因他耍的一手好刀法,寨子中的同伴惧怕他的多,却并无真心朋友。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能聊得来的朋友,没曾想薛雁却怀有异心,自是难掩心底的失落,但一想到薛雁要离开,他眼中又流露出不舍之意。
他指着岸边停靠的两只船,语气冷冰冰地道:“大当家让你自己选一只。”
薛雁见其中一只船很华丽,是全新的,而另外一只则看上去破破旧旧的,薛燃指着那只崭新的船,对薛雁道:“选这只。”
薛雁却察觉到罗一刀的神色有异,心想定是这只崭新的船被人动过手脚,于是薛雁果断选了那条又破又旧的船。
薛雁低声对薛燃说:“等上了船,我拖住罗大哥,长兄便带秦娘子离开,去苏州城的望来客栈找一名叫辛荣的护卫。”
辛荣武艺高强,没了她的拖累,相信他已经脱身了。
没想到薛燃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虽因受重伤十分虚弱,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妹妹,你是女子,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女子相救的道理,待会还是我来拖住罗一刀,妹妹带着秦娘子先离开。”
起初,秦宓见薛雁用自己来威胁飞鹰寨的大当家,还以为薛雁为求自保而对她心有怨。
又见薛雁为救自己不惜牺牲自身,秦宓又觉得心中有愧,如此也才明白那只是薛雁的脱身之计。
秦宓想起了从前的自己,男扮女装去书院,立志要成为大儒,传业授道,办书院,收女弟子。可没想到太子自刎,秦家出事后,她便消沉度日,沉迷于太之死无法自拔,又担心泄露秘密祸连家族,为保族人的平安而选择隐瞒真相。
如今受薛雁感染,才明白自己的自私和狭隘,深感羞愧的同时,也下定决心绝不苟且偷生。“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秦家的女儿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
秦家四世三公,祖辈都是文官清流,在秦家出事后,秦宓的祖父为保名节,选择维护太子而自缢身亡,这是何等的气节,她从小被祖父教养长大,最重文人风骨。
更何况方才她见到薛燃为保护妹妹,被打成重伤,甚至不惜搭上性命,便想到当初秦家入狱,兄长在狱中也曾对她百般照顾,她自是被薛燃的举动感染,也不忍看到薛燃为救她们牺牲自身。
薛燃也点头附和,“对,要死一起死。”
薛雁翻了个白眼,“对什么对!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更可况没到最后一刻,又怎能轻言放弃,倘若只要一人有活命的机会,又何必都要去死。
那薛燃和薛凝不愧是亲兄妹,一样的天真,从小养在锦玉堆里,不知当今的世道,不会明白这世上有人为了能活下来,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在我没改变主意前,秦娘子先上船,不然我就将你留在这荒岛上,就等着当武文才的压寨夫人吧。”
秦宓差点被武文才娶为压寨夫人,倘若再次落到武文才的手里,岂不是再受凌辱,那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秦宓便只好乖乖上船。
但说服了秦宓还不够,一旦武文才发现她不打算放了秦宓,必定会不顾一切将他们围杀,到时候武文才同他们撕破了脸,他们便一个都逃不出去。
她被掳上荒岛,同那些海盗在一起喝酒谈天,了解到罗一刀武艺高强,是这飞鹰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且他并非生来便是穷凶极恶,杀人如麻的大恶人。
罗一刀为了家中生计,上要照顾八十岁的瞎眼的老母亲,下要照顾只有十岁,却患了重病的妹妹,那一年遇到旱灾,家里的田地颗粒无收,眼看着母亲和妹妹就要饿死,他被迫落草为寇,因他天生力气大,刀法精湛,很快在飞鹰寨站稳脚跟,靠抢夺商船分到的财物养活老母亲,给妹妹抓药。
据薛雁的观察,此人性情豪爽,不拘小节,或可劝说他弃暗投明。
于是,薛雁对罗一刀道:“罗大哥,我见你实非自愿才当了海盗,其实以罗大哥的一身本事,大可投军报效国家,凭本事挣得俸禄供养母亲,至于令妹的病,我父亲曾在外行商,结识了几位名医,可由父亲写拜贴,介绍罗大哥去蝶谷神医为妹妹治病。”
“当真?”
若非不是为生活所逼,谁愿意去当海盗,去过那刀口舔血,被官府追捕的日子。
罗一刀原是为了老母亲,这些年他为了妹妹治病花光了所有钱财,妹妹兰儿不知用了多少昂贵药材,却未见半分好转。只因当初家里穷,没钱给兰儿治病,那病便越拖越严重。大夫断言兰儿活不过三年,尽管罗一刀知道兰儿痊愈的希望很渺茫,但他还是愿意去为妹妹请名医试一试。
薛雁笑道:“我与罗大哥一见如故,兴趣相投,罗大哥的家人便也是我的家人。我一定为兰儿妹妹寻得名医。”
罗一刀道:“谢莫兄弟仗义相助,我罗一刀能交到你这个朋友,觉得此生无憾。莫兄弟,你快上船,我替你拦住大当家。”
“可是罗大哥……”
罗一刀笑道:“放心吧,好久没像这般酣畅淋漓打过架了。”
“那罗大哥保重。”
武文才一直盯着薛雁等人,故意让罗一刀引薛雁等人登上那条崭新的船,那条船是才搭的,船舱的漆未干,还未经过最后的那道密封工序,待到他们坐船行到大海中央,才知那船漏水,便会葬身大海。
但薛雁却选择那条旧船,武文才的计划也落了空。
他远远瞧见罗一刀放薛雁等人上船离开,心中暗道不好,只怕罗一刀要叛变,情急之下,便命人拿来弓箭,挽弓搭箭对准了薛雁。
只听“嗖”的一声,利箭向薛雁袭来,眼见着那箭直逼薛雁,她便要被利箭射中。那武文才箭发高强,百发百中,从未失手,罗一刀情急之下快刀向那箭斩去。
刀刃碰到箭矢,发出“铮”的声响,那箭失了准头,偏离了原来的位置,只射下薛雁头上用来束发的男子布巾,顿时那满头及腰长发垂散在身后。
罗一刀见状呆愣在原地,虽说薛雁的脸上被刻意涂黑过,但那秀气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莫兄弟,你竟真的是女子?”
薛雁尴尬笑了笑:“事急从权,请恕小妹隐瞒了罗大哥。”
不仅罗一刀看呆了,武文才那色眯眯的小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岛上所有的海盗也全都激动不已。
武文才指挥手下,“只要捉住这娘们,便重重有赏。”
海盗们也激动得大声叫喊着,“恭喜大当家今夜可同时娶两位夫人。”
那些海盗蜂拥而上,围攻罗一刀,武文才趁乱向薛雁放箭,虽说不至取她性命,但可射伤她一条腿,令她无法再逃。
罗一刀武艺高强,一手快刀使得虎虎生威,出神入化,却也难敌海盗们的围攻,这厢他正在与阿猛缠斗,却无暇顾及武文才趁机暗箭伤人。
眼看着那支箭向薛雁腿上射去。
突然海面上火光滔天,停泊在岸边的大大小小十几只船竟全都着火了。
海盗们上岸打劫了财物,便会选择一处海岛为暂时的停靠点,他们常年在海上,赖以生存的其实是船。
每只船的附近都有人把守,防止让人靠近,那人竟然能放火烧船,那些守卫应是被悄无声息除去了。但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武文才不禁心中骇然,冷汗淋漓。
只见滔天火光中,男子手执长剑至船头飞身而下,一身白袍洁净胜雪,可他手中握着的那柄乌黑长剑的剑尖却正在滴血。
火光印照在男子的面容,矜贵不凡,丰神俊朗,一双眼却深沉如同幽深不可见底的寒潭,却眸中猩红。
男子手握长剑,一剑劈断朝薛雁射来的那只箭,“谁敢动本王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