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薛雁从方才见到王念云同姐姐一同回府,便知要坏事。以王念云的性子,挑破离间,是非颠倒,姐姐解除了她的禁足,她必定会闹事。
只听谢玉卿道:“其实薛家兄长出走,是因谢家而起。”
薛雁困惑不解地问道:“难道姐姐找母亲借了三千两银子是与谢府有关?”
谢玉卿惊讶薛雁竟然如此聪慧,竟能猜到是这个缘故,深觉错过薛雁感到很遗憾的同时,更恼恨自己不识珠玉,不禁苦涩一笑:“凝儿想学做生意,却因缺乏经验,亏了银子,只好求助薛家。”
薛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怎会突然想做生意,开铺子。”
谢玉卿自责不已:“这一切都怪我。”
原来自从薛凝进了谢家,便也接过薛雁手中关于谢府的管家权,可薛凝只擅长吟诗作画,哪里懂得管家算账。
她向来同王念云十分要好,入谢府的第一件事便解除了王念云的禁足,王念云便以谢玉琦还赌债为借口,接二连三地找薛凝支取银子。
府中负责采买的下人见薛凝好糊弄,也纷纷有样学样,借口添置日常所需用品,入府当天竟将原来府中一个月的月银都支用出去。
那日账房先生拿着账本来找谢玉卿,他才知道薛凝才入府一日,竟然支取了六七百两银子,为了填补被支用的银子,勉强维系府中日常的开销,他只得拿出自己的积蓄,并让府中人等先节衣缩食度过这一个月。
为了能维系府中老小的生活所需,他让账房先生将每一笔府中支取的银子先报他知晓。
秋闱科考在即,他常常温书到了深夜,还要跟着账房先生学算账管家,自是疲累不堪,苦不堪言,每每苦闷劳苦之时,便总会念起薛雁的好来,想着倘若薛雁还在,必将府中日常琐事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便可心无旁骛去温书。
他原也并未说什么,只是太过劳累,加之科考在即,难免对薛凝有所疏忽,每每薛凝邀他赏月赏花,十次他便拒绝七次,只因他实在抽不出时间去陪薛凝,薛凝心思细腻敏感,自是察觉到二表哥最近沉默寡言,也不同自己聊诗文了,便以为谢玉卿冷落了自己。
又觉得自己帮不上忙,觉得愧对谢家,便想着极力挽回,她听了王念云的话,“薛雁能做生意,你身为薛家嫡长女,难道还比那薛雁差。”
薛凝本不屑于去学那商贾之家做生意,可她一心想要为二表哥分担,将那支取出去的银子挣回来,想挣更多的银子证明自己,便拿了一部分嫁妆换了银子,选了一间绸缎铺子,打算开一间成衣铺。
可她哪里懂得做生意,更不懂得如何进货经营,这时王念云便自告奋勇说这一切全都包在她的身上。
锦绣坊开业后,薛凝也去看了铺子里售卖的成衣,她虽然不懂做生意,但从小锦衣玉食,身上穿的都是锦衣华服,自然也懂得分辨布料的好坏,见铺子里都是一些质量低劣的粗糙的布料,她担心卖不出去。
但王念云却说做生意之事就包在她的身上,薛凝只管等着收银子便是。
头两日,每天都有将近五百两银子进账,薛凝便也放心将铺子交给王念云经营。
可就在开门做生意的第三天,兰桂坊的歌姬林纾却找上门来,那林纾长得貌美,是王念云的兄长王念宗在兰桂坊的相好如卿的小姐妹。
原来替薛凝经营铺子的正是王念宗,自从珍宝阁出事后,他和母亲余氏因以次等珠宝高价卖出赚取差价,母亲余氏被薛家报官,如今人还关在京兆府的大牢中,他也因此每天闲在家中,无事可做。
他也想出人头地,好好经营这间成衣铺子,于是自己花银子买了几件衣裳送给了如卿,让如卿拿去送给几个相好的小姐妹。只说这间锦绣阁的铺子是薛家大小姐所有,青楼歌姬仰慕薛家大小姐的才华和才艺,争相来锦缎阁买衣裳。
最近兰桂坊来了一位贵客,李妈妈便让花魁娘子林纾去伺候。
林纾虽不知那贵客的身份,可李妈妈再三交代那贵客身份尊贵,兰桂坊中人都得罪不起,让她小心伺候着,林纾见那贵客生得仪表堂堂,英武贵气,她便对那恩客一见倾心,一心想着将那贵客伺候满意了,得了贵人的喜爱,借机脱离兰桂坊,嫁给那贵人作妾。
但自从穿了从锦绣阁买的衣裳之后,她的身上便起了红疹。起初,只手臂上长了几个,可当天夜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可怕红疹一直蔓延至脖颈处,半夜觉得奇痒无比,第二天早上从那贵人的床上醒来,那贵人见她全身布满红疹,吓得差点滚下床去,大吼着让她滚出去。
林纾气得大哭一场,找上门来大哭大闹,情绪激动之下竟然与王念宗动起手来,推搡之间,林纾竟一头撞在梁柱之上,当场便撞死了。
锦绣坊出了人命案,自然只能关门大吉,不但囤积在铺子里的布料全卖不出去,薛凝还赔了大笔银子给林纾的母亲,倒霉事一桩接着一件,但原本这件事是个意外,薛凝也赔了钱,了结了此事。可突然有一天,林纾的母亲找上门来,说林纾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死于中毒。
还说林纾是被人蓄意谋害,还嚷着要去报官。
最后是董菀出面将那老妇人劝了回去,但条件是让薛凝给三千两银子。
薛凝的嫁妆已经随她出嫁被送到了宁王府,又卖了贵重首饰盘下这间锦绣坊,剩下的银子都交给王念云拿去进货,哪里还能拿得出三千两银子,只好回府去找母亲余氏借银子。可余氏为了将长子留在府中,平日靠变卖了嫁妆,已经贴了不少银子给了长子。
但见女儿有难又怎能见死不救,这才将手头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长女,又变卖了不少首饰和珍宝,终于凑齐了三千两银子给了薛凝。
薛燃见再也要不到银子,便又开始闹离家出走,但这次却再也要不到银子。
这一日,同往常一样,那些行走江湖,特地来投奔他的几个游侠邀他去酒楼宴饮,他手里没银子,便只能拒绝。那些游侠便找他借盘缠,他自然也拿不出银子。此番因为银子让他在外丢了面子,薛燃气得偷了父亲的字画卖了,换了银子送给了好友,然后干脆卷了剩下的银子跑了。
这便是薛燃离家出走的起因。
自从薛雁走后,谢玉卿才知原来谢府的事千头万绪,需要处理的关系错综复杂,她需要应付那个消沉在外欠了赌债的兄长,需要面对时时想要骗取银子的长嫂,还有心思狡诈恶毒的庶母董菀,薛雁需防着董菀害他,还要照顾生病的自己,原来她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而薛凝根本就无法应对谢府的复杂局面。
直到她离开谢府,谢玉卿才明白薛雁有多难。
薛雁让他小心董菀,可有几次,他的书童清竹竟然撞见董姨娘院中的婢女出现在他的书房,像是在翻找些什么。
那日,薛凝为他熬药,不小心打翻了药碗,被钻进清辉院的野猫舔了几口,那野猫便当场口吐白沫死了。
可就因为董菀出主意替薛凝善后,替她解了围,薛凝很信任董菀,说什么都不信在汤药中下毒之事与董菀有关,还去劝谢母将管家权交给董菀,谢母气得病情加重。
谢玉卿担心母亲的病情,便多问了几句,还说若是雁儿还在,一定会有办法。
薛凝委屈得直掉眼泪,和他争执了几句,这是他们第一次起了争执。
那个在他最艰难的时刻,陪在他的身边,护着他的少女。
此时,谢玉卿才更知薛雁的珍贵,才真切明白了母亲让他无论如何也只让薛雁当儿媳的缘故。
谢玉卿突然感到很后悔,他差点丢了最珍贵的宝贝。
好在这一切还来得及,如今薛雁就在他的眼前,他庆幸自己并未将婚书退还,她便还是他的未婚妻子。
“雁儿,我知换亲并非是你的本意,也知你从前受了很多委屈,但今后,我会尽量去弥补你。”
若是之前薛雁听到谢玉卿的这番话,她必定欣喜若狂,可当她彻底放下对谢玉卿的感情,心中再无波澜。
也知谢玉卿也并非是真正喜欢她这个人,只是因为她走后,谢府乱成一团,他这才念起了她的好来,他需要自己替他料理谢府的琐事。
故薛雁淡然说道:“二表哥放心,我将福宝留给姐姐,便是为了帮姐姐打理日常事务。福宝从小跟着我,她也精通算账管家,有她在姐姐身边辅佐,谢府之事,姐姐必定能应付,再说姐姐是高门贵女,颇有才能,只是她的长处不在此处罢了。”
“二表哥不正是因为姐姐富有才情,能与你一道谈论诗词歌赋,懂你曲中深意,因她单纯善良,才喜欢姐姐的吗?”
谢玉卿突然急切道:“雁儿,我的意思是你若是在王府里不习惯,谢府随时欢迎你......”
薛雁漠然打断了谢玉卿的话,正色说道:“希望二表哥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待十日一到,便将婚书退还,解除婚约。”
只等七日后,她便能顺利离开王府,到那时,她拿回婚书,与谢玉卿退了婚,回到卢州去看义父,经营义父留给她的几间铺子。
薛雁福身道:“夜深了,我如今的身份是宁王妃,与表哥共处一室,实在不太妥当,现下当务之急是寻回长兄要紧。”
薛雁正要离开,谢玉卿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腕,“我后悔了。”
不管是当初因为自己的执念伤害了薛雁,还是答应让薛雁入王府,他都后悔了。
他不想退婚,更不想错过薛雁。
他已经错过一次,他身受重伤,命悬一线,经历了断指之痛,他也想通这一切,也渐渐接受了薛凝已经成为宁王妃的事实,他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他不想再错过薛雁。
突然,一道冷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放开本王的王妃。”
薛雁诧异回头,霍钰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门外,只见他面色阴沉,周身笼着一股浓重的戾气。
薛雁突然挣脱了谢玉卿的束缚,见霍钰黑着脸,就好像她当场与人幽会被抓住,不禁感到一阵心虚,“妾身正要去寻王爷,想问问王爷可有兄长的消息了?”
霍钰并未说话,紧拧着的眉头表明他必定是怒了。
薛雁上前轻轻拉着他衣袖,学着姐姐柔弱的模样同他撒娇,“王爷,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她那似喜含嗔的模样,眸光流转间更是娇俏迷人,霍钰像是被她拿捏了七寸,顿时气也消了一半,他俯身弯着她的双腿,将她横抱在怀中,“本王这便带王妃去见兄长。”
薛雁惊得抱住他的脖子,红着脸小声道:“还有外人在,王爷快放我下来。”
霍钰并不理会,直接将她扛在肩头,径直走出王府。
谢玉卿脸色苍白,紧跟着追了出去,却因伤在腿上,跛足难行,哪能追得上脚步轻快的宁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谢玉卿孤零零地站在门外,心头泛起了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楚。
直到薛凝带着哽咽的哭腔从身后传来,“原来二表哥当真喜欢上了妹妹。”
她想起同谢玉卿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想起他们虽然无法无时无刻相见,但谢玉卿却每日都会写派人送信。
虽不能时时见面,但彼此心意相通,他心中有自己,他们视彼此为知音,为知已,他们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切都变了。
薛凝哭着跑了出去。
谢玉卿也急着追了出去,可毕竟腿上的伤尚未痊愈,并未追上薛凝,又不知她去了何处,便只得先回谢府。
刚到侯府门前,却见董菀亲自送一个人出府,那人虽带着兜帽看不清相貌,但从那人腰间悬挂的玉牌,谢玉卿便知那人来自皇宫。
他竟不知董姨娘竟与宫中之人有了来往,不禁心中生疑,对车夫道:“快,悄悄跟上前面的马车。”
那辆马车驶入巷道,有个醉汉跌跌撞撞从红袖坊出来,差点撞上了谢玉卿的马车,车夫为了躲避行人,突然停下。谢玉卿打起车帘往外望去,但见那醉汉的右边的眉心有一道疤痕。
谢玉卿的心猛地一震,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感到一阵阵发冷。
那人的眉眼甚是熟悉,谢玉卿猛然想起来,此人便是当初在玉龙寺袭击他的贼人。虽然那人蒙着面,但那人的眉心上那道疤痕他记得真切,那人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
他曾在苏醒后画了一张那蒙面贼人的画像交给了京兆府。但已经过去了整整半月,京兆府却并无头绪,并未发现贼人的线索。
如今那贼人突然出现,谢玉卿恨得咬紧牙关,恨不得将那害他的贼人千刀万剐。
是那人害得他断了一截小指,害得他不能再抚琴,还害他落下残疾,彻底毁了他。
谢玉卿命令车夫,“追上那人。”
那贼人好似察觉有人跟着他,往深巷中跑去,只听嗖嗖几声,几只利箭将那贼人穿透,将他射成了筛子。
谢玉卿赶紧下去查看,发现那人早已经断了气。
与此同时,从谢府出去的宫女乘坐马车入了皇宫。便径直前往摘星楼,待登上楼顶,便可以看到星云密布,可以看到夜空中华美绝伦的群星。
而那看上去有些纤细柔弱美人正凭栏看向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背影清瘦,裙琚飞扬,飘飘然似要飞入那九天宫阙。
宫女摘下兜帽,恭敬跪下回禀,将近日来谢府发生之事说与主人知晓,“董姨娘觉得那薛二姑娘似有古怪,像是换了一个人。”
“哦?宁王妃换人?倒是有趣。”
美人身上的素色宫裙迎风飞舞,只见天空出现了一只猎鹰,女子笑着对那侍卫吩咐:“喂阿衡吃肉。”
嗓音温柔好听,像是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得不照做。
侍卫用刀割了大块肉抛在空中,那猎鹰瞬间俯身飞下,快如闪电般将那肉衔在嘴里,将整块肉都吞了下去。
那猎鹰生得雄壮威武,闻到血腥气,朝侍卫冲了过来,鹰扑向侍卫,瞬间便啄下了那侍卫一双眼睛,听到那凄惨的叫声,女子用丝帕五捂着嘴角,咯咯笑起来,微微咳嗽。
美人生得柔弱,平日也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而那宫女知道在这柔弱的面具下,藏着的是怎样的一副蛇蝎心肠。
宫女低下头,不敢再多看主人一眼,生怕下一个喂猎鹰的是她。
而那护卫尖叫着挣扎了几下便从十层高的摘星楼坠下,瞬间,连半点声响也无。
美人学着猎鹰发出几声鸟叫声,从猎鹰的嘴里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那猎鹰吃饱后,便飞上高空,在天空盘旋了一阵,便消失在天空中。
“宁王连夜出京,前往苏州。”
原来那美人懂鸟兽之语。
那宫女道:“上一次在兰桂坊咱们的人失了手,但好在薛贵妃替咱们灭了口,宁王并未怀疑到娘娘的头上,这一次可要派人沿路伏击?”
美人将手搭在宫女的身上,缓缓走下台阶,“既然薛贵妃也想要宁王的命,本宫便可坐山观虎斗,助她一臂之力才是。”
她迎风咳嗽了几声,笑道:“皇位只有一个,先太子死后,皇上还有六位皇子,甚至无需本宫出手,他们自己便会争得你死我活。”
女子抿嘴笑了笑,拢了拢身上的绣着梅花的披风,才刚入秋,她便觉得浑身冰凉,她向来畏寒怕冷,天气变凉,她便觉得难熬。
尤其是腰上的那处旧伤,天气变冷,她的伤便疼得彻骨。
她扶着腰身,已经疼出了一身冷汗。
身边的宫女察觉到女子的不对劲,“娘娘可是觉得腰又疼了?今夜圣上翻了您的牌子,但您腰疼犯了,不如让奴婢去回绝了圣上。”
圣上每次来梅香苑都让娘娘在梅林献舞,可娘娘腰疼的毛病又犯了,跳一支舞,没个七八日,她的腰伤好不了。
美人咬牙忍着疼,“不,替我梳妆,我要去见圣上。”
那宫女抱怨道:“若不是当初您中了宁王一箭,也不会落下这病根。”
那女子的眼神突然冷了下来,“跟你说过了多少次,此为机密,不可让人发现了本宫的身份。去领罚罢!”
宫女恭敬道:“是。”
“另外,让董菀盯紧薛家女,将来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
那宫女受了鞭刑,拖着一身的伤,连夜派人去谢府传消息。
*
霍钰一路抱着薛雁出府,将她扛在肩头,上了马车,将她放在绒毯上,去吻她的唇。
薛雁侧过脸去,他的指腹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去迎合他的吻,薛雁不停地往后躲,但她每往后躲一步,他便更近一步,最后他干脆单手将她捉住,抱坐在他的腿上,撩起了她的衣裙。
那浓重的气息在她的耳侧,马车上的空间本就不大,在这般逼仄的空间里,她无处可逃。
仿佛被那炙热的气息包裹着,大掌抚过的肌肤更是像着了火,那深沉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说:“本王不想再忍了。”
他是他的王妃,他想做的事是作为夫君的正当权利,他想要她。
他虽和她每日宿在一个房中,但却只能看不能碰,但今日他看到谢玉卿,看到谢玉卿看她的眼神,他疯狂嫉妒,快要发狂,他忍了许多天,也不想再忍了。
那吻贴在她的耳侧,轻轻含吻。
薛雁被吻得软了身子,轻轻喘息,“王爷不要......”
大掌在那柔软的腰侧摩挲着,突然她的莹白如玉的耳垂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那带着喘息的声音不满地说道:“唤夫君。”
薛雁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仿佛她正处在一张大网之中,被他拢在怀中,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霍钰看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猎物的眼神,她甚至绝望的想,今日她小命休矣。
“夫君,今日不行。”
她挣扎着从霍钰的腿上下去,可又被那大掌环住侧腰,将她捞回在他的腿上坐好。
“嗯,说说你的理由。”
霍钰虽然像是在听她说,但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那伸进裙底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
薛雁快要哭了,“长兄一日未找到,我便寝食难安,夜不能寐,更何况祖母还病着,请王爷体恤妾身。”
霍钰那正在解衣带的手一顿,心想的确是他思虑不周,未考虑到她此刻的心里的担心和忧虑。
薛雁将被脱下的外裙穿上,硬着头皮靠近,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这是对夫君的补偿,请夫君今夜就饶了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