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清朝出没+秦朝离婚法◎
林菱不知道自己随口发散的话题竟然毫无预兆地将四爷在康熙朝的马甲给掀了,不断有人上车以后,林菱也觉得直播拍到别人好像不太好,就又下播了,想着还是到了西安再直播吧。
于是自己也戴上眼罩睡了过去。
睡了会儿起来,又不知道到哪个站了,林菱侧头望去,列车正穿越一大片宁静的田野,天色碧蓝,葱茏的绿野和着浓烈的阳光,就这样没有预兆地落入眼眸。
五叔爷爷也起来了,他正撅着屁股看窗外的风景,因年老而显得浑浊的眼睛里却透着遇见更广阔天地的光亮。
“阿菱,你看,那么多鸭子呢。”
有的站台是露天的,只有一个钢架顶棚和平台,因此能看到站台外头的水田里放养的鸭群在稻穗里穿梭,时不时扎进水里找东西吃,林菱望着五叔爷爷看什么都新奇的模样,也弯起眼笑了。
动车的车门滴滴滴地打开,带上了外面夏日燥热的风,但此时此刻,林菱在家人身边,却只觉安宁。
比起林菱所在时空的风清气朗。
清,康熙四十七年。
整个紫禁城却是乌云压顶、风雨欲来。
天气骤变,黑云翻涌,眼见又有一场大雨,雍郡王胤禛奉急召进宫,在宫门前却正好遇见了为生母荣妃请完安出宫的诚郡王胤祉。
“呦,老四,这什么时辰了,怎么这时候进宫?”
胤祉掀开轿帘子探出脑袋。
“见过三哥,皇阿玛传旨召见,我也一头雾水。”胤禛十分镇定,他与老三关系不好不坏,相互见过了礼,料定胤祉并不能独自看仙迹,今日进宫也没有得到康熙召见,因此不知发生了什么。
见老四一副坦诚的模样,胤祉也不说什么,笑了笑:“既是皇阿玛的话,那你可快去吧,可不敢耽误你差事。”
胤祉命赶车的太监给胤禛退开让路,但却没有着急走,只见胤禛沉稳的拱了拱手,也坐回轿子里,似乎真是一点也瞧不出来,胤祉就这样目送打着雍郡王府灯笼的马车进了宫门,很快就消失在朱红宫门的后头。
但他心中的警惕疑虑却没有解开。
大哥、二哥倒了,如今就属他最年长,可兄弟们明争暗斗,都快撕扯到皇阿玛面前了,谁也不愿意让谁。
这会儿皇阿玛突然召见老四,真让人起疑。
会是什么事儿呢?
皇阿玛是不是从仙迹那儿听到了什么?
真是急人,怎么偏偏今儿皇阿玛没让他们兄弟几个进宫呢?
不止是胤祉好奇,很快这消息不仅传遍了宫闱,也随着各阿哥在宫中的势力,长了翅膀飞出了紫禁城。
而胤禛进了宫门,才微微松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他面上沉静,心中却也打鼓。
到了乾清宫外头,早有望眼欲穿的太监候在殿外,见了他好悬没哭出声来:“给四爷请安,您可算来了,万岁爷在里头发脾气呢!这么一转眼都问了您两三趟了,您快进去吧!”
胤禛下意识往向天空,仙迹已经熄灭了,那巨眼中漆黑一片,林姑娘说到了西安再跟大伙儿直播,那少说还得过六个时辰,看来这必将是漫长的一日——皇阿玛显然能腾出手来料理他了。
但他早已经想好对策,因此深吸了一口气,便大步迈了进去。
结果左脚刚迈进康熙起居的南偏殿,一只茶碗就砸了过来,带着滚烫的茶水稀里哗啦的碎在他脚边。
“混账东西!打量朕永远不会知道?竟敢如此欺瞒朕!”
胤禛没有二话,直接跪倒下去,哽咽道:“求皇阿玛明鉴,儿子绝无欺君之心!皇阿玛,先前仙迹并未说明,儿子虽能独自瞧见仙迹,却也不敢如此张狂!二哥待儿子不薄,儿子向来处处以皇阿玛、二哥为先,只盼做个贤王,只敢沾沾自喜猜想儿子日后是否做出了一番事业才叫仙迹额外眷顾,如何敢有非分之想?”
他重重地叩头:“求皇阿玛明鉴!”
康熙没被几句话就糊弄,而是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好啊,好!那你告诉朕,你若无非分之想,非嫡非长,日后又是如何登临帝位的?”
胤禛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刻了,他红着眼抬起头,颤声问道:“儿子不知后事,就像儿子如今也不明白,二哥乃中宫嫡出,为何落得如此下场!儿子先前听闻皇阿玛处置了一些刁奴,想到二哥在咸安宫中竟遭奴才慢待便心如刀绞,恭桶一月不倒,夏日不给冰,人都熬得形销骨立……儿子自知不如二哥,二哥尚且被害得如此,儿子又如何敢多想、多做?不瞒皇阿玛,儿子一心只盼做一本分闲人,能够安生度日也就是了……”
他不讲理,不明辩,只与康熙谈父子亲情,而想要唤醒康熙的父子情,只能用废太子。
其他的兄弟们看不明白,但跟在太子身边鞍前马后几十年的胤禛却很清楚。
他们二十几个兄弟全须全尾加起来,都不如二哥在皇阿玛心中分量重。
太子废了,此时心生悔意的恐怕是康熙本人。
胤禛身在户部,蛰伏多年,他早已渐渐看出了皇阿玛想要复立太子的心。
他在此时为自己分辨,不论如何也必须将自己放在二哥之后!
方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康熙相信了胤禛的辩解吗?没有,在他眼中这不过都是鬼话。
其实在老四进宫之前,康熙早已经冷静了下来。
即便他恨不得杀了此时的老四,可这对大清又有什么益处?
保成已经毁了,他再也没有第二个成年成器的嫡子了。
那么多儿子里,谁能当一个明君?
之前康熙只觉眼前满是迷雾,如今却像被人吹开了一条缝。
至少老四在仙迹提及他之时,没有厌恶之情,反倒还称其“勤政”,想必老四继位后,干得倒是不大差,没有毁了他大清江山。
可要让他就此放弃保成吗?
他心中犹豫:保成也是叫人巫咒,才会疯疯癫癫。
因此康熙做出盛怒的模样,不过是为了看看他这个儿子情急之下会如何应对,如今看来,倒还有点城府……
先留着老四,待日后仙迹再说起那“雍正”如何登基,再做打算。康熙心底疑云未完全散去,他即便得知日后是老四继位,都没完全动心要传位给老四,他心中一是还是放不下悉心培养了数十年的保成……二是他太知晓那些勋贵宗室的德行了!那群人在背后骂老四“活阎王”,八旗勋贵若会心甘情愿推举老四继位,康熙能把自个名字倒过来写!
这里头定然还有隐情!
“起来。”康熙冷冷地道,“日后再有欺瞒,朕绝不容你。”
“谢皇阿玛宽宥。”胤禛松了口气叩头谢恩,这才感到后背都湿了。
而其他时空,大多与林菱一般平静,大部分皇帝抓紧处理政事,皇帝身边的大臣也都抓紧时间办事,其他人……诸葛亮和沈括已经捣腾起水车和引水工程;徐霞客受到后人鼓舞,不再自暴自弃,继续编写自己游记的同时,开始努力延医问药,只盼着日后还能走遍大江南北;被贬的苏轼在惠州愉快地寄情山水、狂吃荔枝到痔疮都犯了,甚至由于好吃的太多,他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爱上了惠州,已想在此地终老……
北宋末年,追着活似装了飞毛腿似的皇帝赵构流亡到杭州的李清照,也难得地暂时抛却了家国悲辛伤痛,学着林菱,给自己做了碗热腾腾的鱼丝面,如今国家虽已穷途末路,但她却不再感到孤苦无依。
还有邻人悄悄告诉她,监诸军审计司有一小吏,名曰张汝舟,生得样貌端庄,家有余才,为人又算妥帖,正有意再娶……
言下之意,便想为二人做媒。
张汝舟其人,李清照流亡途中也见过几面,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对她一路照料,但她听闻邻人的话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摇摇头。
仙迹出现之前,她居无定所、身心憔悴,的确感到绝望又痛苦,那时她也的确萌生过有所依靠、过上安定日子的念头。
但仙迹出现后,她忽然看到了天地之大、江海之广,也看到了女子在后世即便不必依附男人也能活得那么自在!
“我虽一人孤苦伶仃,先前也想过再嫁,但如今,我不愿再随意处置我的下半辈子,我想向仙迹所言的那些女子一般,好好做一番事业。”
李清照婉拒了邻人,她关上门,如今虽身居陋室,财帛藏书失散大半,她却下定了决心,她要捉笔为刀,准备以诗文向天下揭露金人蹂躏大宋百姓乃至皇帝、奸臣等弃百姓不顾的滔天罪行!
她想唤醒有志之士抗争的意志,就像仙迹所说的那样。
她也宁愿匍匐在地,也盼望有一日,能擦干家国之耻辱!
还有很多很多人,因林菱展示的美好生活,因那句我们曾与你们一同仰望同一片天际,从颓唐中重新燃起了新的希望。
秦朝,被“墨子”卫星激励的墨家子弟,造车没有头绪,但在蜂窝煤的研制中却超过了日夜与煤炭打交道的火匠,率先为嬴政制出来大秦的第一批蜂窝煤生胚!
嬴政听说这个消息,也连忙移驾前往晒煤饼的露天煤仓。
一个个刚从模具中脱出来、圆柱形带孔洞的煤饼整齐划一的摆在日头底下,看着与林小娘子家的蜂窝煤几乎一模一样,嬴政格外欣喜,召来做煤饼做得满脸漆黑的墨家弟子,喜说:“赏!”
随后又嘱咐道:“待蜂窝煤晒好,分三个炉,与寻常煤块、木炭一同点燃,看看这蜂窝煤能节省多少煤炭、木炭,又能多烧多长时间。”
墨家弟子欣喜地躬身:“喏。”
林菱不知蝴蝶的翅膀已开始煽动,她与两个爷爷每逢大站停靠便下车到站台上活动活动手脚,呼吸呼吸外头的空气,然后一起聊天吃水果、和后座的大叔一块儿打了两圈扑克牌,终于熬到了西安。
但林菱坐车实在太累了,而且天也很晚了,就没有开直播,带着两个爷爷找到提前订好的酒店就直接休息了。
第二天,三人又起了个大早,林菱和爷爷先打车送五叔爷爷去军区医院探望堂姑,因医院不是普通医院,林菱不敢在里面乱直播,而且还要登记安检,有点麻烦,林菱想了想就没和爷爷进去,而是坐在医院对面的奶茶店里,一边开直播一边做旅行攻略一边等五叔爷爷。
【各位朋友早上好呦,我们已经到西安了,昨天实在太累就没有播了,不好意思,今天要去玩啦,求推荐求推荐,除了秦始皇陵,还有哪儿好玩的?再推荐点好吃的?】
嬴政收到了开播通知,正批奏疏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那青铜鼎,虽然已经知道自己的陵墓没有被打开,但听到林菱那么期待地要去他看他的陵墓,还是有点不自在,而不自在之外竟然也生出了一点好奇。
他的陵墓……两千多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时,林爷爷忽然插了一句:“妹妹啊,别的爷爷不知道,但看完兵马俑,一定要带爷爷去一趟陕西历史博物馆,听说那儿有许多秦简在展播。”
【秦始皇在逃兵马俑:推荐的话……别的都可以不去,西安著名景点兵马俑主题酒店一定要去体验一下。(认真脸)】
林菱把头摇得好似拨浪鼓:“谢了谢了,这个著名景点真的体验不了一点,真体验不了一点!”
【嘟哩:主播早,大爷早,陕博有很多好看的啊!秦简也好看,就是看不懂哈哈。不过我之前刷视频刷到好多播主都说秦朝法律是很先进很平等的,而且还很尊重女性,真有这回事么?】
林爷爷笑道:
【个人认为啊,秦法先进这个说法啊,应当基于当时的社会制度来看,如果它是符合秦朝社会国情的,它就是先进的。而对于我们来说,秦法的某些部分是不是先进,我认为应该说这是一种观念的巧合,秦法中的某些条例,对于我们现代法制来说,是有借鉴意义的,比如在女子权益的保障上面,会比后续一些封建朝代更加开明,这也是因为在秦朝,儒家与后面的儒学并不是一回事,而且居于统治地位的是法家的原因。】
【我尿床怎么了:求讲解!】
林菱正愁在这儿干等不知道聊些什么,立刻拍板:
“那爷爷,您给说说秦法。”
秦朝,嬴政不由放下了手中的刀笔,他向来以秦法为傲,却不知后人会如何评说?先前林老夫子还说秦法严苛,让他不由耿耿于怀。
林爷爷对此也无有不可,他清了清嗓子道:
【大家应该都知道,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之后,便奉行以法治国,那么秦法究竟是怎样的法律呢?是不是和这位朋友说的一样,是一部先进、公平、尊重女性的法律呢?】
林爷爷学着林菱喝了口奶茶,【想要回答这个问题,那我们可以从与女性相关的秦法讲起。】
秦法先进?
“先进”对古人们也是个新鲜词,但望文生义领会其含义还是很简单的,甚至古人们也开始学着用这些新词。
不过,这话一出来,秦以后的朝代头一反应都是不服气。
尤其刘邦!
他扭过头,与萧何、吕雉气愤地道:“秦法若是先进,乃公何至于受关东氏族掣肘?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乃公难道不想‘一用汉法’?可大汉不能当孤秦,因此不得不尽收孤秦之弊,逆取顺守!”
秦虽吞并六国,但短短十四年的统治没来得及融合各国风俗民情,秦法还未生根发芽便已被胡亥折腾得分崩离析,而且强硬地“一用秦法”,没做到因地制宜地调整,也始终无法尽收六国人心。
尤其风俗与秦国全然不同的关东之地,因推行秦法所引发的仇怨几乎沸腾,而这一怒火甚至烧到了刘邦这个缔造汉王朝的开国之君身上,他不得不妥协,在奉行郡县制的情况下,依旧在关东之地大肆封异性王,稳定当时关东形势。
分封诸侯必将造成尾大不掉之势,刘邦一清二楚,但当时的他没有选择。
“陛下不必愤懑,我想后世所言秦法先进,并非一概而论。秦国变法后日渐强盛,秦法必然也有可取之处,我大汉虽也不再一味推崇法家,却也承袭了诸多秦法,这是不争的事实。”吕雉头一回没有怼自己这个便宜夫君,只是耐心宽慰。
她是个极为聪明也极有政治天赋的女人,刘邦所做的每一个看似残酷、无奈或软弱的决定,她都能猜出背后原因。当初大汉立国,不得不妥协分封,除却关东风俗不同难以管理,也是为了裂土拉拢各地军头,诸如韩信、英布、张耳等人,给了好处,人家才会举旗反楚,将全家脑袋绑在腰上跟着刘邦结盟灭项,否则楚汉之争只怕没有那么快分出胜负……
“秦之律法已距后世两千年,竟然还能被后世怀念吗?”
三国,又被刘禅盛情邀请召进宫一同用膳的诸葛亮微微蹙眉,望着面前烹饪得香气扑鼻的蜀江鱼沉思着。
他难免生出了一些对后世律法的担忧,但这点担忧还未吐露出口,他就看到举着一大条鱼大口大口嚼肉的刘禅突然被鱼刺卡喉,像个团团转的小猴,捂着喉咙狂咳不止。
“快救陛下!”
两边侯立的宫人们从四周冲上高台,手忙脚乱地上前解救自家皇帝,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诸葛亮:“……”
罢了罢了,他还是先担忧担忧蜀汉的未来吧……
【秦朝有些法律其实很有意思,我们也可以从中窥探出秦汉时期的一些文化风俗,尤其有关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以及夫妻关系中的定位。比如《睡虎地秦简墓简牍》中就记载“弃妻不书,赀二甲。其弃妻依当论不当,赀二甲。”
这条法律规定的意思就是,在秦朝,夫妻双方要离婚的时候,应当要去官府登记,办理离婚文书,否则要罚款。
大家看看,这个规定和咱们现代是不是有点相似?
而且这条律法中规定了,夫妻二人都要去官府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不书”,夫妻二人都要罚款。这就是秦律法在婚姻上较为平等的一点:秦朝将女子视为婚姻中平等的主体,法律尊重男女的意愿,离婚不是男人一人说的算,也不是女人一人说的算,要双方都同意。
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一条好像有一点我们现代律法平等公正的味道?
当然,往后数好几百年的宋元明清这几个朝代,这一点点平等都已经消失。自南宋程朱理学兴起,女子的地位也一而再再而三被打压,到了理学盛行的明清,女子已彻底沦为男人的附庸,连能够平等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
秦汉两朝的君王听了都茫然四顾:这等事不是很正常么?
若不这般规定,男子无故休妻、抛妻弃子,或是女子无故与他人苟合私通,抛弃丈夫怎么办?
这婚姻大事,自然男女意愿都得兼顾啊!
很奇怪吗?
难道不是全天下都这样吗?
宋朝,赵匡胤不明所以,他这时候还没听说过什么程朱理学啊!
“这是什么学说?”他问赵普。
赵普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程朱二字应当为人名,理学……理学……自古以来臣未曾听闻过理学之名,但学子中有义理之学,是为经学,不知是否同源?”
谁也无法得到答案。赵匡胤只得先按下不提。
后人毁了大宋名声,他也无能为力啊!
明,洪武年间。
今日,朱元璋专门腾出了个偏殿来观看仙迹,提前备好了记录的翰林院学士、指派了数十名专门候在门外准备传召指定官员的太监,还发善心给这几个龟儿们都安排了桌椅茶点,他与并肩马皇后坐在上首,下首是太子朱标,其他儿子依排行而坐。
听说今儿仙迹要讲秦朝有关女子的法律,马皇后也很有兴致,因此特意前来与朱元璋一起观看。谁知这刚一起头,他的大明便被点了名。朱元璋很不自在地搔搔面皮,心虚地想辩解什么,但瞥见今儿也坐在他身旁,听得津津有味、隐隐有些赞同的马皇后,又把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咳,咱又不是犟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律法也是人写的,有些不好的地方,往后叫官员改改不就得了!
清,康熙年间。
今儿观看仙迹的地方放在了南书房,今儿,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将排行十四以上的诸位年长的皇阿哥、领侍卫内大臣叫来旁听,听到仙迹说清朝的不是,立刻便有大臣出言辩驳:“仙迹此言差矣!我满人姑奶奶素来尊贵,在家里头说一不二,当爷们的没有不敬重的,怎会如此低三下四?”
男女之别乃纲常!当场的翰林院侍读正要出言反驳,就听那大臣挑起眉头道:“敢问李侍读,你家小女可有缠足?”
那人顿时哑了声。
“当初太皇太后、万岁爷下了几次旨意禁止缠足,你们这群自诩清高之辈可都充耳不闻,缠足之风在汉人中屡禁不止,还好意思开腔?”那大臣冷哼一声,却将朝堂上党派之争暴露无遗。
骂完,就见康熙眼神警告地扫了过来,他连忙拱手不再争执。
【此外,咱们从秦汉诸多史料记载中也能看出,在秦朝时期,女子若是在夫家过得不如意,想要离婚,她是完全能够主动“休夫”的!
《史记·张耳陈余列传》就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外黄富人女甚美,嫁庸奴,亡其夫,去抵父客。父客素知张耳,乃谓女曰:‘必欲求贤夫,从张耳。’女听,乃卒为请决。”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呢?】
呦,张耳也有传啊?
刘邦对这事儿门清,直接插嘴:“后人怎么如此浅显语句都看不懂么?这司马迁是说,张耳的妻子原本是外黄县一个富户家的女儿,那女子生得貌美如花,却嫁给了个平庸无能的丈夫,她不堪忍受回了娘家投奔父亲,其父有个宾客知晓张耳的才能,于是对那女子说你若是想嫁给有才能的大丈夫,就嫁给张耳。于是那女子便请官吏裁决,与原来那丈夫和离,嫁给了张耳。”
林爷爷对着直播间,也是如此解释了一番。
林菱则在一旁心有戚戚。
她想起了以前读书时做文言文阅读题时字认识她她不认识字的痛苦。谁能想到,她有个当历史老师的爷爷,但她学得很不咋地啊!
【由此可见,秦汉时期的女子啊,她们的婚姻相对来说是自由的,甚至比我们现在的某些地区还要自由一点。
这点自由主要体现在没什么舆论压力方面。
秦汉的女子看不惯丈夫,有权利主动提起离婚,她们有向官府“请决”的权利,而官府也从不会偏向男子而做裁决,之前已经说过了,在秦汉时期,男女在婚姻上是相对平等的;孩子们别小看这一点点权利,这意味着她们离婚后再嫁不会受到社会和家人的任何责难,因这在秦汉是极为稀松平常、受法律许可的事情,秦汉时期不仅女子能二嫁,娇惯些的大户人家,女子三嫁、四嫁,乃至四嫁、五嫁,也没人说什么。对于男人来说也是如此,不论是男再娶,还是女再嫁都很自由。
这也是当时秦朝特殊的国情所导致的,秦朝是在几乎不间断的征战中诞生的王朝,他们需要很多的人口、壮丁和士卒。基于此,秦朝女子不仅被法律允许再嫁,也被社会全然包容,因为几乎秦朝男丁都在服各种各样的兵役、徭役,这也导致不论是孝顺父母、抚养子女、耕田织布几乎都是女人一肩扛起,我们在看到秦法的自由与先进的同时,不能忽视当时女人艰难过活的社会国情。】
说到这儿,林菱心有感慨,不禁对着直播间小声嘀咕:
【不知道直播间有没有姐妹,就像我们现在常调侃说:“凑合过呗,还能离咋滴?”,或者为了孩子就忍气吞声一辈子,但大家想想,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女子这么艰难的活着,她们都有这样的决心不用凑合,不合心意就离,我们为什么不能?
俗话说得好,下一个更好!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及时止损,不管日后嫁不嫁人,只管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有时候真的觉得,我们总说古代人封建,可真正被糟糕的封建礼教束缚了几百年还没解脱的,或许却是我们已麻木的灵魂……】
【人理守护协会特派员:哎,可是我们现在也弄了个冷静期了,有时候也不是人家不想离……】
【智慧女孩不秃头:说到底,我们现在的社会风气为什么还有点封建?也是数百年来被某思想带偏的锅,女人地位从南宋开始急剧下降不如问问程朱理学那群鼻孔朝天的人?
不过程朱理学会盛行的原因也和当皇帝的利用这玩意儿麻痹天下百姓有关系,自元朝开始,这玩意儿就被确立为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那时候的学子自幼接触的便是程朱,到了学官里学的还是程朱,这些害人的思想就刻在了他们脑子里、骨髓里!
尤其是明清的文人,他们的脑子根本不用创新,只要学程朱学出花、八股文写得好就能入仕为官,所以一代传一代,代代都封建。这玩意儿说得好听是什么哲学,说得难听就是个愚民工具!钳制民众思考,让人人都被束缚在教义里变得麻木不仁,这天下不就稳固了?
只不过程朱对男人还只是思想禁锢,对女人就是身心都禁锢,缠足不就是朱熹那对女人有偏见的人发明的?我呸!】
南宋,绍熙二年,朱熹长子朱塾突然病逝,朱熹惊闻噩耗回去为儿子办身后事,并迁居建阳,在那儿的竹林中建造了一间“竹林精舍”,广收门徒,潜心著书立说,时常免费为当地学子讲学。
他今日刚刚送走学生,正准备关起门来将自己一生对二程理学领悟和创新解读继续完善、记述下来,但没想到仙迹却忽而出现了一大段留言,对他破口大骂。
朱熹握在手中的笔摔落在地,面色忽而白忽而青,好长时间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立即颤抖着声音说:“缠足并非老夫发明!缠足早在南唐便已有风闻……不是老夫!不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仙迹又冒出来一句话:
【智慧女孩不秃头:打错字了,输入法误我!缠足是朱熹那对女人有偏见的人发扬光大的,他是头一个颁布法令强硬要求女子缠足的千古罪人,第二个是要求内命妇缠足做表率的朱元璋!朱八八啊朱八八,你这个皇帝本来当得挺好,结果叫人诟病的两点都与女子有关,怪不得现在的人都骂他小农思想!一个殉葬一个缠足,把他皇帝排名都拉低了!】
千古罪人!
这评价犹如天雷轰顶,让朱熹浑浑噩噩地跌坐到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那个……应该没有人……粉朱熹的……吧?
如果有的话……对不起,请不要生气!!(滑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