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木须!开门!”

“还没开门吗?”噔噔噔跑上楼的萩原研二喊住正在砸门的松田阵平,向来随和的他也不禁因为目前的情况严肃起来。周围听到声音出来查看的住户,也在萩原研二举起警察证之后,听话地关上门,回到自己家里去。

“根本没有回应。”松田阵平再次砰砰砰敲打了几下房门,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今天是木须阳菜开口将带有预知能力的手机说出口的第二天,也是他们协议好手机相关事宜的隔天,短短的一晚上时间之后,在早上进行完第一次由他在侧的信息接收后,木须阳菜就断联了,怎么想都会不自觉地认为其中有什么东西正在阻止这件事情。现在要紧的已经不是事情本身了,而是木须阳菜,那部手机只能说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若是为了它把一个诚恳地为大众着想的无辜人士的性命赔进去,那才是真的损失。

“楼下的管理员每晚六点下班,半小时前他刚刚离开。按他所说,木须桑今天并没有出去过。反倒是有个人过来找过她…”没有出门,门却敲不开。有人拜访到也没什么,只是,和当下他们刚刚互通了手机信息的事情叠加起来,就让人不得不多想几分了。

“有钥匙吗?没钥匙就把门撬开。”松田阵平握拳,双眼对准了眼前的大门钥匙孔。徒手是不可能把折扇大铁门打碎的,真要撬开还是需要工具辅助,撬锁这件事他还算在行。

“…来了!来了!”捧着钥匙的大叔满头大汗地跑上来,成功在松田阵平决定搞破坏前,将钥匙孔救下。“警察先生,钥匙找到了!”在下班回家半路上的管理员愣是被喊了回来,还好中途去了一趟超市逗留了一会儿,不然的话早到家的他也没办法快速赶过来。只是,下班后再被喊回来上班,多少有些…萩原研二的警察证一放,哪还敢有什么怨言啊,赶紧去保险柜里翻钥匙,心里惴惴不安,唯恐公寓里发生什么事情,追责到他头上来。

“拿来。”松田阵平一把夺过了钥匙,塞入钥匙孔。

“可以确定木须桑今天都没有出门吗?”萩原研二再次确定。

“是的是的,木须小姐在这儿住很久了,我对她有印象,今天上午这位警察先生来过,然后午后有一位穿着十分金贵的女士来过,当时她还问了我木须小姐所在的房号是从这个楼梯上来吗…我记得很清楚!”管理员满头大汗,早上有警察找来的时候,他就该留心点了。要真出什么事,他这个放人进来的管理员真的要因为工作失误倒大霉了。“我们这里这么多年都没出事情,来的都是认识的人,所以…”也没有硬性规定必须登记才能放行…

“还记得那位女士长什么样子吗?”萩原研二继续发问。

管理员摇头,“那位女士带着帽子,大帽檐挡住了她大半张脸,没看到她长什么样子。”

有意遮挡…松田阵平开门的速度更快了,只是这门锁像是要跟他对着干一样,卡得很,扭来扭去没找到正确的开门方向。

“这个公寓有些年份了,门锁总有些个因为老旧变得不太好使的,有几户住户已经自己换掉了…”管理员伸手表示让他来。再被眼前的警察先生折腾下去,这扇本就年岁不小的门,怕是要活不过今晚了。

“让开。”松田阵平没有后退,凌厉的眼神逼退了对方,手上的动作一刻没停。

“管理员先生,这边就交给我们吧,麻烦你去楼下守着,发现任何进出的人员,都登记下来。”萩原研二开口,将管理员支走。现在还不知里头是什么情况,但总归要往最坏的结果设想,若是木须阳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萩原研二停止想象,还是先由他和松田阵平确定情况吧。

啪嗒!

钥匙扭动,松田阵平站直身体,握着门把手的手用力下压,大门和门框分离。

两人同时平复呼吸,一前一后挤进昏暗的空间。空气里弥漫着酒精的味道,透过窗帘投射进来的亮光,让他们隐隐约约可以判断眼前物品的摆放。

吧嗒!

松田阵平浑身一震,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不是鞋底踩上地板的声音,中间夹杂着液体…液体!

“是酒。”蹲下身的萩原研二闻了闻沾取了少许液体的食指。“找得到开关吗?先把灯打开。”若真的发生了什么,想必实施者也不可能还在这个空间里了。

啪嗒!

凭着早上的记忆,松田阵平迅速摸到了电灯的开关。整个屋子,被光亮充斥着。视线的前方…

松田阵平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四面八方散落的酒瓶,胡乱掉在地上的靠枕,未吃完的食物零零碎碎,走两步就有一堆。整体,可以说是凌乱至极。

“应该不是有人闯进来的。”萩原研二检查了四周,除了乱了些外没有其他异常。不管是桌上的茶杯,还是地上的酒瓶放置方向,都像是有两个人刚刚开过party的样子。

“可能只是朋友聚会,不过木须桑人呢?”

人呢?这也是松田阵平的问题,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紧闭的房门上。“我去卧室里看看。”

虽然他们两个大男人往一个女孩子的卧室里去,多少有些不礼貌,但现在事出有因,萩原研二没有阻止,既然松田阵平去了,那他就留在外面继续搜索…

卧室和房间完全是两个天地,一道房门隔绝了客厅里弥漫的酒精味和散落的杂乱。卧室里十分整洁,入门先看到摆放在地毯上的小桌板已经形状随意的懒人沙发袋,视线右移,一张一米二的床占据了小卧室的大部分区域。

床上鼓起的被窝明显有个人躺着,松田阵平放轻脚步上前,安静的环境里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所以?

蹲下身的松田阵平猛地掀开对方盖过头顶的被子,均匀的呼吸声更明显了,被窝之下,木须阳菜睡得直流口水嘎啦。

“……”捏着被角的手僵住了,松口气后,松田阵平有种想要把人拽起来的冲动,他们在外面精神紧绷,她在里头睡大觉。好好好!真的非常好啊!

想着把人拽起来,但到底没拽。带着一些怨气的手,将被角扔下去,软绵绵的被角带着一些加速度,砸在木须阳菜脑袋上。

“唔~”木须阳菜哼哼了两身,抬起的手挠了挠被砸到的脑袋,翻身往床里头拱了拱。“绫子~不行了…喝不下了…”

喝喝喝!敢情外面那些酒瓶子都是你喝的!直立在床边上的松田阵平拳头握得啪啦响。木须阳菜应该知道吧,手机接收消息是上午和晚上的七点,一天两次,既然他上午来了,那么晚上这一次怎么可能落下。原本是让萩原研二来的,只是没想到研二他提前订了餐,想着既然要来就干脆把小抠搜鬼的晚饭包了,于是乎松田阵平也被喊上了。上午的那一次没得到有用信息,松田阵平还是很乐意今天跑第二趟的。只是更没想到…

“木…”

“知道…我知道了!绫子~”

被打断的松田阵平,深吸一口气,“木须…”

“喜欢…喜欢他…”伸出被窝的双手将被子紧紧抱住,捂住自己的脸颊,闷闷地声音轻轻缓缓地流出,“松田…阵平…”说完这话,浑身像是突然放轻松了一样,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随后便没了动静。

依旧伫立在床边的松田阵平,盯着她,盯着木须阳菜背对着他的睡姿。许久,久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才有所动作。

喜欢…他?

松田阵平对自己的听力还是有些信心的,只不过参入了心理上的不确定因素后,变得难以辨别。她说了…喜欢他?

视线在落在她身上的一瞬,略带错乱,松田阵平动作麻利地将木须阳菜踢开的被子盖上,转身离开了房间。

“里面怎么样?”萩原研二已经到达房门口,松田阵平久久没有出来,想必情况不太好。“要不要联系…”

“不用。”松田阵平摁住了萩原研二拿出手机的手,“她睡着了。”

“果然是这样。”萩原研二将他找到的便利贴拿出来,“就贴在桌上。”上面写着:

【亲爱的阳菜~我有事先走了,等你醒来后拨打这个电话,会有家政来清理,已经付过款了哦muamua~爱你的绫子留。

Ps:拜托我的事情就放心交给我吧!】

“大概是我们过于紧张了。”萩原研二双手一摊,“了解清楚了,我去楼下和管理员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把食物搬上来。小阵平嘛,就麻烦你把木须桑喊起来吧。”

“你去。”松田阵平往前走,背后的卧室,他有点不想再这么快踏进去一次。

“诶诶!随意进入女孩子的卧室很失礼哦,反正小阵平已经进去过一次了,有第二次也大差不差,晚点一次性和木须桑道歉吧。”萩原研二挡住他的去路,随后立马转身溜出去。

“我…唉…”松田阵平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紧闭的房门,手重新放上了门把手,但又马上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