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已经神志不清了。
一边欲|火焚身一边鬼嚎:“明天要上头条了呜呜呜——”
“标题就叫,#x姓顶流与豪门夫人公侧play,剧烈运动下某处惨遭断裂#”
“朝姐一定会把我剁碎了喂狗……”
燕折面无表情地缩在角落。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萧玖胡乱揣测着,“你是不是我的私生饭?还是黑粉?”
燕折冷笑:“叫,继续叫,把外面的狗仔都叫来。”
“……”
萧玖彻底没了力气,瘫在角落,浑身都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往下掉。
燥热到极点,他开始扯裤腰。
扯了半天也就露了个胯,还一不小心磕到了隔间的手机架,疼痛让他理智回归了些,凄凄凉凉地说:“秦烨那个狗东西不守夫道,我可不能……”
燕折给他浇了一盆凉水:“人家说不定都已经和燕颢开房去了。”
萧玖表情扭曲了一瞬。
随后他就苦笑了声:“你就这么喜欢我,不惜诋毁秦烨也要和睡我?”
燕折:“……”
萧玖苦心劝解:“万一被白总发现,他会杀了你的!”
腿蹲麻了,燕折拍拍屁股起身,刚想说“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萧玖又被吓到了,捂着裤腰哀嚎:“我是个零儿,没法给你幸福,说不定半路就萎了——”
“……”
燕折忍得够久了,他按捺住想拍死萧玖的冲动,微微一笑:“没关系,虽然你是零,但我是1啊。”
“!!”
萧玖瞳孔地震,捂裤腰的手无力地瘫在身侧,震惊的情绪溢于言表。
燕折狰狞一笑:“来,我帮你——”
萧玖惊恐道:“不要,你不要过来啊!!!”
白涧宗到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声惨叫。
俞书杰走过来,低声道:“老板,周围的狗仔已经请走了。”
白涧宗“嗯”了声。
俞书杰看了眼面前的公侧,没吭声,他安静地站在轮椅后面,白涧宗不发话,他便也不动。
“问问,秦烨什么时候到。”
“是。”
俞书杰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过了会儿,那边回复道:“秦总的电话打不通。”
白涧宗冷着脸,示意其他人不要跟,自己独自操控轮椅顺着斜坡进了公侧。
哪怕这里的卫生环境其实不错,他还是皱起眉头,用手帕捂住口鼻,冷声道:“滚出来!”
最里面的隔间里,萧玖连滚带爬的出来了,一点顶流的包袱都没有。
白涧宗冷冷地看着他:“没叫你滚出来。”
萧玖哽咽了下,又灰溜溜地滚了回去,刚刚打电话时的嚣张姿态全然不见。
老实说,燕折也有点腿软。
虽然今天这事不是他的错吧,但万一等会儿萧玖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通,他都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跟萧玖到公侧里。
他眼一闭,直接冲了出去,委委屈屈地搂住白涧宗:“您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嗯……搂到了空气。
他忘了,白涧宗坐着轮椅,他得弯腰才行。
白涧宗看他衣衫还算整洁,眼底的阴郁散了些,但还是皱着眉头说:“滚开点。”
燕折立刻意识到,白涧宗是嫌弃自己在公侧待了这么久,有味。
他自己感觉还好,但也不想触霉头,便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白先生,我真的好怕,差点就是我喝了那瓶水……”
里间的萧玖:啊对对,你没喝,你给我喝了。
白涧宗没理燕折,调转轮椅就要离开。
燕折一懵,表情都忘了管理:“萧玖……不管了?”
白涧宗冷漠道:“他金主都不管,我管什么?”
萧玖闻言,表情一片凄凉。
燕折犹豫了下,试探道:“我能把他带回去吗?”
“理由?”
“他是喝了我递的水才这样的……”
白涧宗没回答,消失在门口。
燕折估摸着,白涧宗应该是默认了。
他道:“走吧,别emo了。”
萧玖脸上的潮红都退了很多,被白涧宗那句“他金主都不管我管什么”伤得够呛。
他知道白涧宗一定联系过秦烨,明明秦烨就在明日俱乐部附近,却都不愿意来接他,是不想耽误约会吗……
也许,这段关系该结束了。
腿被踢了一脚,萧玖痛得一嚎:“连你也欺负我!”
“……”燕折无语,“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萧玖气若游丝:“没力气。”
燕折张口:“张三——”
张三很快进来,扛起萧玖搬进他开来的车里,燕折想跟白涧宗好好解释下事情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但白涧宗坐的另一辆车,并拒绝他上车。
燕折:“白先生……”
白涧宗冷冷地看着他:“你脏了。”
燕折手足无措道:“我……我没有被人碰,您相信我……我很干净的。”
白涧宗嗤笑了声。
“除了您,我不想要被任何人碰……”燕折一副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姿态,“我、我能待在您身边吗?”
“不能。”白涧宗拿起手帕,捂住口鼻,面无表情道,“你熏到我了。”
燕折失落地低头,一转身,就面无表情地唾弃:矫情!
他掏出手机,给白涧宗增加了备注的长度——
【浪荡且矫情的狗东西。】
回到自己的那辆车,燕折没管后座的萧玖,而是询问张三:“刚刚周围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张三低声道:“确实有几个混混姿态的人在附近徘徊。”
燕折心里一紧。
在公侧等白涧宗的时候,他就让张三去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既然想害他,总不可能下完药就没后续了。
可当时教练递来了两瓶水……下药的人要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拿到有问题的那瓶水呢?
燕折回忆了下当时的情况,那个枪击教练确实有递水的动作,但是他接过第一瓶水后又立刻抢了第二瓶水……
嘶。
他记不清自己递给萧玖的是哪一瓶了。
到底是谁想坑他?
连接太阳穴的某根神经抽了一下,头又开始痛了。
燕颢嫌疑最大毋庸置疑,燕驰明想和白家联姻从而壮大燕家,但因他而破坏,必然也不会轻言放弃。
还有一些隐性人物,在书里杀死原身的姜天云,那个在商场卫生间与燕颢play的神秘角色,教他射击的白成柏,乃至白涧宗父亲杨岁安、杨家那边的人都有可能。
燕折很想仰天长啸一声:总有刁民想害朕!
“那几个混混抓到了吗?”
张三含蓄道:“已经报告给老板了。”
燕折唔了声,放下了心。
如果白涧宗都查不出来,自己估计也不行。
折腾了一天,燕折也累了。
他闭上眼睛小憩,听到张三和白涧宗通了个电话,他努力睁开眼睛想偷听,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不出意外又做梦了,只是这次的梦很清晰。
工地裹挟在浓稠到化不开的夜色中,姜天云站在碎砖乱瓦中,吐出一道道烟圈。
对面站着一个隐藏在夜色中的人,看不清脸。
“解决燕折,我能有什么好处?”
“解决他,颢颢就是你的。”
“……他那么多情,会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
对面的声音也像蒙了雾,很朦胧:“我自有办法让他会心甘情愿。”
姜天云吸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扔在脚下,慢慢碾灭:“你怎么确保燕折一定会来赴约?”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他一定会来……”
姜天云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转身,看向远方朝工地奔赴而来的单薄身影。身后的指使者也慢慢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消失不见。
画面一转,燕折脱离了旁观者视角,他正被姜天云按着肩膀,背硌在生硬的钢铁上,无力地挣扎着。
一道惊雷划破天空,暴雨倾斜而下,砸得他都睁不开眼睛,豆大的雨珠浸透了衣服,流进口鼻,划入脖颈。
姜天云更兴奋了:“看来我这眼光也不行,你这身段分明不比燕颢差,还是白总眼光好啊……”
“你不是喜欢燕颢吗,为什么……”
“喜欢他就要为他守身如玉?他可不知道背着我睡多少男人了……”姜天云试图撕开湿透的衣服,“你乖点,就可以少受点罪……”
燕折隐隐知道这是梦,可还是因为过于真实的场景而大脑空白,下意识做了和原身一样的选择,挣扎、拳打脚踢,最终彻底惹怒吃痛的姜天云。
愤怒使他红了眼,他顶着暴雨,死死掐住燕折的脖子。
窒息感席卷而来,燕折的双手逐渐无力垂下,梦里的结局并没有改变,他在尚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姜天云拖拽着扔进还未凝固的楼房地基中。
混凝土逐渐淹没他的身体,灌入口鼻,无法呼吸,也挣扎不能。
暴雨浇灌着空无一人的工地,没有人知道,他在撕裂的痛苦中窒息而亡。
……
燕折猛得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
刚刚梦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真实得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不由产生一股后怕。
这个梦怎么回事……
在书里指使姜天云杀原身的人难道不是燕颢吗?
原书里,姜天云只跟燕颢最亲近,燕折之前便先入为主地以为姜天云受燕颢指使。
难道造成原身后期死亡的幕后人是燕驰明?
燕折不由想到上次在燕家的梦,燕驰明掐着他的脖子说,“你真该死啊,我的好儿子!”
怎么一个个都喜欢掐他脖子?
燕折摸摸脖颈,瑟缩了下:“什么癖好……”
旁观传来一道嗤笑:“胆小如鼠,做个梦也能被吓到。”
燕折一怔,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床上。而白涧宗坐在轮椅上,身后是浓稠的夜色与都市繁华璀璨的霓虹灯。
这明显不是静水山庄。
“我……”燕折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脑袋也又晕又胀。
“你什么?”
燕折哀切道:“我梦到喝下那瓶水的人不是萧玖,而是我,然后……”
白涧宗冷笑着帮他补充:“然后跟十个腹肌大汉睡了?”
燕折一哽:“……”
他真怀疑白涧宗暗恋自己,不然怎么把他这么久前的口嗨记得一清二楚?
他试图下床,结果刚走几步就摔倒了,朝着白涧宗径直撞去。
白涧宗没什么反应。
燕折大起胆子,撑着白涧宗的腿站起来,结果手臂又是一软,彻底倒进了白涧宗怀里,像没有骨头一般。
白涧宗面无表情:“给你三秒,从我身上滚下去。”
燕折见好就收,立刻呐呐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涧宗这会儿的脾气出奇得好,竟然没再嘲讽他,而是调转轮椅离开:“萧玖在隔壁。”
隔壁,萧玖早就清醒了。
近一米八的高个可怜兮兮地缩在被褥里,面带凄凄。
燕折警惕地先下手为强,以防他在白涧宗面前胡言乱语:“药不是我下的——”
萧玖有气无力道:“我已经知道了,是有人想害你,结果我跟着一起倒霉。”
“这也是缘分。”燕折虚伪地安慰道,“这不是没事了吗,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萧玖欲言又止。
燕折懂了,同情道:“你还没联系上秦先生?”
旁边的白涧宗眸色一暗。
“失恋了,沮丧会儿很正常吧?”萧玖深吸口气,“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了!”
燕折不置可否:“可你不是他公司名下的艺人吗?”
之前萧玖喊出秦烨名字的那一刻,燕折就把一切串联起来了。
秦烨是萧玖所在公司的最大持股人,也正是原文中被燕颢勾搭过、但戏份不多的那位老板。
燕颢真牛啊,原文里,他到底怎么同时搞了老板还搞了老板包养的金丝雀的?还把金丝雀这个铁零逼成了一?
难道原文里,其实是燕颢做了一?
他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萧玖打了个寒颤:“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害怕……”
“怕我做什么?”燕折暗戳戳拱火,“你应该怕燕颢啊,就这么放弃了,以后和秦先生在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他带燕颢来,你还得叫声老板娘。”
萧玖:“……”
万箭穿心。
他苦笑了声:“那又怎么样呢?我和他的关系从来就不对等,算了吧。”
燕折有点想八卦,但不合时宜。
他要是偷偷把萧玖和秦烨的地下恋情卖给狗仔,岂不是就发财了……
萧玖还在絮叨:“不过今天还是要谢谢你,秦烨不接电话,要不是你家白总来了,我恐怕真的会被媒体拍到……霸榜热搜。”
他甚至能想到那些离谱的标题——
#萧玖衣衫不整躺在公侧#
#顶流到底是为哪般,躺在公侧里做公侧#
#x姓顶流……#
燕折咳了声,掩住自己的坏心思:“不用谢,也是我连累了你。”
萧玖关心道:“你身体现在怎么样?”
“我又没有中药——”燕折一顿,他身体确实有点不对劲,“我喝的那瓶水也有问题?”
一旁的俞书杰解释道:“两瓶水里检测出了一样的物质,是近期从国外流入的一种药物,由一种易成瘾的止疼药制成。”
那基本可以排除白成柏的嫌弃了……要不是他抢走了两瓶水,白成柏估计也得遭殃。
燕折有些疑惑:“但我之前确实没什么反应……”
俞书杰道:“医生为您抽过血到医院送检了,没什么大事。只是您身体比较迟钝,对止疼类药物有抗性,所以药起效慢,也没那么严重。”
燕折表情古怪,对止疼类药物有抗性?
原文没提过这个事,他也不知道原因。万一白涧宗问起来,该怎么回答才好……
不过白涧宗竟然没问,而是离开了房间,并带走了所有保镖。
萧玖还是有点怵白涧宗的,见人离开,他才羡慕道:“真好,你有白总帮忙,而我只能吃药、打点滴。”
“?”
燕折上一秒还在疑惑,下一秒就僵住了。
他懵圈地看着身上的睡衣——
这什么时候换的!谁换的!?
萧玖给出了答案:“你还没下车就昏睡过去了,一直唤着白总的名字,说什么求您救救我什么的。”
燕折:“……”
他这么牛,给自己编织的人设都代入到梦里了?
萧玖说:“白总表面嫌弃,却还是拒绝了保镖的帮忙,让你靠在他怀里进了电梯,来到了这处住宅……”
这之后的六个小时里,白涧宗和燕折就没再出来过,只有医生进去过一次,除此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一直到刚才。
燕折震惊。
也就是说,他衣服是白涧宗帮忙换的,药性也是白涧宗帮忙缓解的,身体感觉很清爽,白涧宗说不定还帮他洗了个澡。
这么好心?
燕折感觉有点不真实。
萧玖见他站姿自然,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问:“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燕折心不在焉地反问:“什么?”
“你说自己是1。”萧玖十分不可思议,“白总那样的人,能心甘情愿被你压在身下……”
燕折轻咳了好几声,神秘兮兮地低声说:“他脸皮薄,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千万别告诉别人,秦先生也不行。”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和白总保守秘密!”
“好,好,既然知道了彼此的秘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燕折茶言茶语道,“虽然秦先生被人抢走了,但你伤心难过的时候都可以找我排解。”
“谢谢你!”萧玖感动得不行。
“你先休息,我出去找找白先生。”燕折给了萧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他没什么安全感,还很黏人,离不了我一点儿。”
萧玖:“……”
他不懂,但大为震撼。
原来表面阴鸷冷漠的白总背地里竟是个孤僻黏人的小可怜儿吗?
吃瓜果然能让人分泌多巴胺,失恋的苦闷好像都散了几分。
-
而燕折一转身,就琢磨起了新路子。
萧玖就是个二百五,以后是不是可以从他那多套一点娱乐圈的八卦,然后高价卖给媒体?
不失为一条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一打开房门,白涧宗就在门口,阴郁地盯着他。
燕折心里一突,不会是听到他跟萧玖的口嗨了吧?
“白先生……”
白涧宗平波无澜道:“先前下车的时候,萧玖说你想上他想疯了,还说我不行,找了你这么个弱1——还是个一心想出轨的1。”
“……”
燕折两眼一黑。
一看就是萧玖那个二百五中药时候的胡言乱语,怕不是脑子也被药坏了!
燕折虚弱道:“我没有想上他……”
白涧宗冷笑,语出惊人:“所以你想上我?”
“!”
燕折猛得咳嗽起来,也不管会不会被呛死,立刻掷地有声地反驳:“您这样超凡脱俗、冰壶玉衡、芳兰竟体、有如阳春白雪一样的大人物,自然是我想被您,您……”
饶是燕折再不害臊,也没好意思说那个字,耳根不作声地红了。
偏偏白涧宗还阴恻恻地追问:“想被我什么?”
燕折:“……想被您上。”
白涧宗勉强放过了他,冷嗤一声:“白送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