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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在被紧紧拥抱的时候,一脸死鱼相,胸口又痛又麻。
俩人一块回到家,陈雾去放热水准备泡澡,坐在浴缸边等待热水的时候,她打开自己的美妆账号,检查了下评论。
后台弹出的评论一条接着一条,处于陈雾还能够看完的状态,没什么太明显的差评,一般的陈雾都会忽视掉。
她往下刷了刷,果不其然在众多的评论中看到有人问:咦,老婆是不是搬家了?拍摄背景和之前的好像不一样。
陈雾之前住的房子面积不大,四十多平几乎在各个拍摄角度的视频里能差不多看完全部,熟悉她一点的粉丝能完全认出来,她心想跟夏如梦一样敏锐的人大有所在。
但没回复,她点了个赞,表示赞同。
热水放的差不多,陈雾点开小熊泡面番作为背景音,在反复播放几乎能将台词倒背如流的番剧下,陈雾能明显感觉自己的焦虑和不安被抚平了。
小熊的声音不符合形象的憨厚,而是青年人的清脆朝气,在洗手间内多了份水汽的回声。
陈雾开始脱衣服,身上的毛衣裙松松垮垮,她两只胳膊交叉将裙子脱了下来,洁白的身体上多了许多充满涩情意味的痕迹。
她熟视无睹,继续脱打底裤,全部衣服脱掉后被陈雾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她坐进热水里,舒服的躺下。
其实也没有不舒服,每一次和徐锡麟做都很舒服,减少了失眠的来临次数,也让陈雾感觉到激素平稳后心情的变化。
但是有点太超过了。
陈雾没有多余的性经验,她只接触过自己,小玩具,和徐锡麟。
前两者和徐锡麟给她的体验完全不同,前两者里陈雾能操控自己的身体,她处于一个安全范围,只要舒服就停手。
而后者虽然会给予陈雾亲密的拥抱和吻,但每一次身体都不属于自己的那种感觉非常恐怖。
就像是站在距离高空一万米的飞机往下跳,狂风肆意的勾勒她的身体,陈雾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降落地点。
泡着热水里,陈雾闭上眼,酒醉后的回忆渐渐挤满大脑,她尝试面无表情,但心情非常的复杂,像是被人搅乱的油漆桶。
又过了一会,忽然有人敲门,陈雾立马往水下缩了缩,尽管这样做并不能遮挡自己的身体,但热水泡过她的脖颈,还是带来了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陈雾,我要去上班了,生姜可乐我已经煮好了,洗完澡你出来记得喝。”徐锡麟的声音在门外显得有几分失真。
陈雾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徐锡麟似乎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不要泡太久,早上你没有吃东西,泡久了会头晕。”
陈雾干脆将脸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吐着泡泡,不答应徐锡麟的话。
门外的徐锡麟等了会,最后抬起脚离开了洗手间的门外。又过了三四分钟,陈雾听见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徐锡麟去上班去了。
她又吐了几个泡泡,心想徐锡麟体力真好,一夜没睡还能这么早去公司开会。
但不关陈雾的事,她泡了好一会,看着手机里的小熊背着斧头去砍树,剧情都倒背如流,但陈雾还是因为笑点笑了好一会。
连看十三集动画片,陈雾感觉头晕晕的,而且水都凉了,她终于起来,拎着浴巾裹着自己。
换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胸口被咬了一口,陈雾立马就想收回早上对不起三个字,又看一眼垃圾桶里的衣服,超级无语,她环绕一圈,最后拎起徐锡麟的牙刷丢进了垃圾桶。
得意的走了。
这两天的视频收益及广告和塔罗牌兼职等赚了小一万,陈雾立马退出工作账号,打算等下周再更新一次美妆视频,塔罗师这边暂时没人找,她起身又去打开相机,准备更新十二月的月运。
路过厨房,陈雾掀开徐锡麟临走前煮好的生姜可乐,一打开是可乐的甜味,生姜味并不明显。
陈雾本来打算不喝徐锡麟煮的东西,但不知为何再放下锅盖的那一刻,她想起来徐锡麟说的去医院。
她知道,如果感冒发烧严重了,现在的徐锡麟真的会拎着自己去医院的。
思考到这个非常可能成真的可能性,陈雾又把生姜可乐热了热,直到锅里的可乐滚了滚,她才关了火。
关了火后,陈雾低头看见锅里可乐中翻滚的生姜片。
生姜味道隐隐约约在室内蔓延,其实并不算过于难闻,因为可乐的甜味覆盖了一切。
而这股气味慢慢延伸,直至连接上陈雾记忆里更为辛辣的生姜气味。
桃源冬季多雨,阴冷的雨被寒风包裹,陈雾最讨厌这样的天,冻得人要死了,还要去上学。
她懒得骑自行车,但早起坐公交又起不来。
陈雾跟徐青鱼商量:“要不然你骑自行车载着我,等快到学校再把我放下来。”
徐青鱼:“好处呢?”
他说话不冷不热,永远一副死人样,陈雾怀疑过很多次他是不是僵尸转世,毕竟大冷的天,徐青鱼还穿着单薄的外套,一副不怕冻的样子。
听他这样说,陈雾从板凳上站起来,双手掐腰,她态度很是嚣张:“徐青鱼你别忘了你现在睡得是谁的房间?!”
徐青鱼低头吃面,他安静了会,说:“快吃吧,面要坨了。”
“你答应了吗?”陈雾又坐下来,冬天太冷,面凉的很快,面汤被面吸干,她急忙凑在碗边吸了一口。
对面坐着的徐青鱼垂眼吃面,长睫毛遮着眼睛,表情是麻木的。
“没有。”徐青鱼说。
“为什么?”陈雾真的不想冬天早起半个小时等公交。
徐青鱼不说话,而是让她快点吃。面凉了,吃进肚子里人更冷。
陈雾噘着嘴,吃了半碗,剩下半碗凉透的面条进了徐青鱼的肚子里,白天上课的时候,陈雾回头次次都看见他捂着自己肚子,似乎肚子不舒服。
在学校里,陈雾是不跟徐青鱼说话的,他们两个人在学校里是陌生人,甚至没人知道陈雾她爸跟徐青鱼他妈现在在谈恋爱。
一直到晚上,陈雾去推自行车,等着徐青鱼从班级后门出来,她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好几个走读生说了再见。
一直到没人了,陈雾也没见徐青鱼出来,她抬头能看见班级还亮着灯,可能还有人,会是徐青鱼吗?
陈雾想一走了之,但是回家路上天特别黑,平常都是俩人一前一后走,她一个人不敢走,说不定还会有旁边技校的男生蹲她。
从陈雾上高中以后,这事情发生过好多回。
可是上去陈雾又怕人知道她跟徐青鱼现在的关系,干等着也不是回事,陈雾咬咬牙,把书包背上上楼了,其他班人都走完了。
楼道里也黑,她一跺脚,既给自己打气,也踩响了灯,灯昏黄照的影子格外黑,外面还刮着凄厉的寒风,陈雾小跑上去,假装忘拿了作业上楼。
一推开门,她愣了,班级里没人。
可是亮着灯呢。
陈雾回自己座位上假装翻本子,眼睛一个劲的四处瞄。
下一秒,她听见椅子腿倒地扑通一声,吓得陈雾扭头就跑。
“陈雾。”
她都快跑到门口了,身后一声幽幽的声音喊她,陈雾吓得眼泪都飙出来,她拿着本子胡乱打,没打两下,胳膊被人攥住。
“是我,陈雾。”
陈雾眼里含着眼泪,回过头,看见是徐青鱼,他脸色苍白,大冬天满头的冷汗。
“徐青鱼,你别动不动装鬼行吗?”陈雾哭着向他喊。
徐青鱼用袖子擦她脸上的泪水,擦到鼻子的时候,想抽回手,还没抽回手就被陈雾报复性的用他袖子擤了鼻涕。
陈雾擦干净眼泪和鼻涕,自己也嫌弃恶心,退后一步:“放学你不走留在教室里干什么?我在下面等半天了。”
平常两个人就和其他同学一样,同时间下楼,推自行车,然后出校门。
徐青鱼骑车速度会快点,在上一个公交车站点等她,那里是陈雾徐青鱼和其他同学回家路的岔口。
之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骑车回家,中间总是隔着几百米距离,仿佛陌生人一般。
“肚子疼。”徐青鱼说,他另一只手还按在肚子上。
陈雾抽了抽鼻子,让他坐下,她接了半杯热水,从书包里掏出布洛芬,陈雾有痛经的毛病,痛到不能上学那样,钱爱香就给她买布洛芬放在书包里备着,后来陈雾养成习惯,就自己买了药备着。
她抠出一片让徐青鱼吃了。
刚吃下没多久,陈雾问:“好点了吗?”
徐青鱼脸色仍旧白的不像话,点点头说:“好了。”
陈雾嗯了一声,两个人一齐下楼,走之前陈雾还没忘记拿着自己装模作样忘记的英语书。
路上没人,只有校门口的保安,但俩人还是一前一后的骑车出了校门。
半夜,徐青鱼就开始发烧。
陈雾被他忍痛的声音吵醒,她起来点开灯,徐青鱼烧得脸通红,牙齿一直在打颤。
她立马去敲对门的门,敲了半天没人应,里面也没声音,陈雾猜他们应该是去打麻将了。
陈雾无功折返,只好又去找布洛芬给徐青鱼吃。
她给徐青鱼量体温,体温降了又升,直到天明,徐青鱼睡得迷迷糊糊,他睁开眼睛,可能是因为发烧,烧得眼睛亮晶晶,他看了一眼整夜没睡的陈雾,表情复杂。
那是总是一脸麻木的徐青鱼最复杂的表情,陈雾看都没看,紧急把他伸出来的手塞进被窝里,跟徐青鱼说:“你昨天烧到三十八度五,我坐你床边上一直用你的脸捂手,比热水袋暖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