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枝抬头看向已然半呆的贺秋浓,意有所指道:“太子倒是没发难,还出奇的好说话,只是皇后娘娘想追究,昨日夜里,何家人就去皇宫请罪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置于何二姑娘,倒也没多大的事,毕竟这事又声张不得,她愿意放弃那人也就潦草掀过去了,待过些日子随便招个人嫁了便罢了,她若是不愿意,非要生死与共什么的,啧,怕是日子难过了。”
姜笙面上不禁浮起几分惋惜:“就只看何二姑娘脑子清醒不清醒了。”
盛枝点了点头:“我看她就不像是个清醒的人,你不知道,何志的官职是言官,言行举止惯来克制规礼,向来都是他弹劾蹉跎别人,如今把脊梁骨扔给别人戳,何二姑娘能过了外头人那关,关起家门来,日子也是不好过。”
“那还真是.....”
姜笙见贺秋浓一直沉默不语,有些讶异,忙问道:“浓姐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怎见你气色不大好。”
“没有....”
盛枝却是在一旁噗嗤一笑道:“她可不是身子不适,是忧心以后日子难过了。”
贺秋浓闻声瞪圆了眼睛喊道:“盛枝!”
姜笙一脸茫然,看向贺秋浓,细细一思索,忽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太子殿下,募的心下一跳,看向贺秋浓道:“姐姐,莫不是太子他对你...”
“对喽,小笙儿还真是聪慧,你说说,你浓姐姐能不愁吗?”
姜笙脑海里思绪犹如翻江倒海,不过片刻时间里,就知晓这么些事情,实在是有些难以消化。
“啪”的一声,贺秋浓搁下了手中的酒杯,看向盛枝道:“我今日非要看看你这心是怎么长的,就想着怎么看我的笑话,你给我过来!”
说着便往盛枝扑来,盛枝却是不慌不忙,忙拉起一旁的姜笙挡在跟前,还嬉笑着道:“太子对你的心思,你当初不是没对我讲,咦,现在慌什么呢,莫不是你对太子也......”
贺秋浓被说的满脸通红,可惜又那她无可奈何,只能磕磕巴巴道:“你,你给我过来!”
盛枝在姜笙身后还不住的扮皮道:“我不,我不.....”
姜笙无法,只得挡在身前,一时间厢房内被三个姑娘闹得分外热闹。
正嬉笑间,“叩叩”两声,门忽的被敲响,只是屋内几人正闹得欢快,除了姜笙隐约听到外,其余两人皆是没听到动静。
“姐姐,等等....好像有人在敲门呢....”
贺秋浓却是一脸的不信:“你莫帮着她开脱,哪里有什么人敲门!”
姜笙耳尖又听到两声敲门声,忙道:“真的,真的,你们听听,真的是有人在敲门呢!”
几人这才停了下来,待嬉笑声静下来,那敲门声才方能清晰传来。
贺秋浓翻了盛枝一个白眼:“别以为我今日能放过你!”说着理了理褶皱的裙摆走向门口处,边打开门边道:“是谁?”
下一刻门便被打开,一芙蓉面便落入三人眼前,那女子生的端庄谦贵,只是微微翘起起的眼尾,显出几分骄纵来。
盛枝最下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大姐姐”。
盛可未应,只是挑了挑眉头,看向贺秋浓道:“还真的在这儿,我还以为孔妹妹在说笑,好些日子没见了,贺妹妹可好?”
贺秋浓方才还嬉笑的脸,募自便沉了下来,只是面上端着温和的笑道:“盛姐姐好,那日乔迁新居,只匆匆见了一面,见你匆忙,未来得及与你问好,不知姐姐来找我们何事?”
盛可笑:“也没旁的事儿,这不是待会要去河畔边放祈福河灯,来邀你一同前去,妹妹不会不给姐姐面子不愿同行吧。”
贺秋浓刚要拒绝,就见盛可将视线挪到了姜笙身上,勾了勾嘴角道:“这位是姜妹妹吧,初来尧京,想来你还不大熟识,趁此机会带你去看看。”
“不.....”贺秋浓还想拒绝,又被盛可打断。
“盛枝,今日怎么带家丁护卫?这满大街乱窜的人,也不怕?实在乱来了!要是两个妹妹出了事,看我不告与母亲,好好罚一罚你。”
盛枝被训斥一声,却只能瘪了瘪嘴道:“是妹妹考虑不周了。”
贺秋浓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看了眼盛枝,无奈只能跟着盛可往长亭湖去。
今日长亭湖的长亭湖上,灯火灼亮,河畔上漂流的是点点星火,犹如漫天灿烂星河般,和风吹拂而来,夹盼边河灯纷纷幽幽漂浮到中央。
人还未下马车,便能听到外头人声鼎沸,待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便是河畔两侧的灯谜烛火,来往人群纷纷留于其中,乌泱泱人皆挤在一处。
看着人头攒动的人群,姜笙头一回生出来这尧京的真实感来,毕竟这样的热闹,在锦州那样的小城里,是从未有过的。
“人多,你记得跟紧我!”贺秋浓对着身后的姜笙嘱咐道。
姜笙点了点头,紧紧的跟在贺秋浓身后。
“你姐姐今日是转了性?为何非要往我跟前凑?”贺秋浓对着一旁的盛枝耳语问道。
盛枝有些无奈道:“何家出了事,原定的太子妃之位便高悬,她又不是不知皇后惯来喜欢你,你现在在她眼里犹如香饽饽,自然想好好巴结你了。”
顿了一下她忽的好笑捂起了嘴道:“你说,她要是知道太子殿下钟情于你,会不会悔到垂首顿足,肝肠寸断!”
贺秋浓眨了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伸手便狠狠掐了她一把:“原你是打了这个主意!你是故意定在樊楼的。”
盛枝眨了眨眼睛,无半分心思的被拆穿的心虚,点了点头道:“看戏嘛,你就不想看她窘迫后悔的样子吗。”
姜笙在一旁不免有些诧异道:“姐姐与她可是一母同胞?”
盛枝点了点头:“自是一母同胞。”
亲姐妹为何要如此?姜笙不免有些吃惊不下。
贺秋浓却是替她解了惑道:“盛可只端长姐的派头,从未从过长姐的职责,从小到大不知欺负过她多少回了。”
这么一说,姜笙倒是有些了然了,她不禁想起姜许恣来,那样一张憎恶的脸不禁浮现在她眼前,明明是兄长,但惯来只欺辱她。
见姜笙一副了然的样子,盛枝不禁来了几分兴致问道:“小笙儿不觉着我坏吗?”
姜笙抬头道:“既心有恶气,自是要出的,恶气从哪处来,便还到哪处去。”
两人闻声不禁眼眸都是一亮,尤其是贺秋浓,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没错。”
恰此时孔灵乔回头,见贺秋浓一脸宠溺的看向姜笙,眼里不禁厌更甚,咬了咬唇角脚步减缓。
盛可察觉到也回过头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尾不禁生出几分嘲弄,轻嗤了一声看向孔灵乔道:“啧,你好似输给了那个穷酸女呢,瞧瞧,不过半个月的功夫便将贺秋浓握在掌心里了。”
孔灵乔眼眸一眯道:“等着瞧吧。”
盛可带了十几个家丁,端足了派头,将来往人群隔开,本拥挤的路被开除一条道来,几个姑娘便走在里头。
四下的人,目光虽不善,但见是官家的姑娘,又敢怒不敢言的,只得退到一旁小声窃窃私语。
有家丁开道,几人很快便到了长亭湖楼亭下,到时已有不少官家女子等候在此,石桌上还摊着笔墨书轴,有人手拿着长明灯,有人手拿着莲花灯,还有些手拿着笔墨落于卷轴之上,十几人相携一起,氛围好不融洽。
一见来人,皆纷纷丢下手中的忙事,相携着迎了过来。
“盛大姑娘来了,呦,贺四姑娘也来了呀,真真是好难约呢,约你好几回都约不出来。”说话的是周侍郎之女,周沉轻。
一旁的陈家姑娘也忙附和道:“可不是,三请四请都说事忙,瞧瞧,咱还是没有盛大姑娘的面子重。”
盛可被恭维惯了,闻声只是笑着道:“怎会,我这也就是凑巧碰上的,想着难得见到,才将她绑来的呢。”
贺秋浓却是波澜不惊打起了哈哈道:“确然事忙,若不是今日上元,母亲开恩放我与妹妹出来,我哪里能见到外头的风光呢。”
一声妹妹,众人才将目光都挪到了贺秋浓身侧的姑娘身上,见她身细纤纤,垂着脑袋,一声衣裳虽整齐却算不得珍品,不禁猜测她的身份,周沉轻看了眼盛可才问道:“这位妹妹是?”
贺秋浓道:“是我二哥哥的亲表妹,我国公府的表小姐。”说着拉着姜笙一一介绍道:“姜笙,这是周家姐姐.....”
贺秋浓一一介绍,姜笙便乖巧的一一行礼,众人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皆是微微颔首报以一笑,毕竟能叫贺秋浓如此介绍重视的人,这可是破天荒第一人,就连孔灵乔都未受到过如此待遇。
贺秋浓拉着她道:“她往后多在京中走动,望诸位能多关照。”
姜笙微微侧眸,能看见贺秋浓的侧脸,察觉到她在看自己,贺秋浓微微侧目笑了一下,这笑让姜笙的久冻的心渐融,不禁伸手紧紧的抓住贺秋浓的手,贺秋浓以为她是害怕,也紧紧的拉住了她。
本融洽之际,忽听陈家姑娘问道:“不知姜妹妹是哪里人?父亲是何差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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