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哎, 您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菘蓝急忙出声。
“怎么了嘛，这不是挺好的。”沈灵舟装傻接着走。
菘蓝指挥丫鬟们：“蔷薇，三丫，快把姑娘拉回来。”
沈灵舟笑着就要跑, 蔷薇和三丫三两步追上去, 一起把沈灵舟给腾空架回了屋子, 惹得沈灵舟笑个不停。
胖小子沈辰阳看着好玩, 噔噔噔追上去：“姐姐，阳阳也要。”
沈灵舟被两个丫鬟放在椅子上, 笑着让蔷薇和三丫架着胖宝宝来回转了几圈。
在菘蓝的指挥下，冬香和海棠齐上手，一会儿功夫，就把沈灵舟捯饬干净, 打扮一新。
看着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菘蓝满意点头：“姑娘, 您可不能一个人带着蔷薇瞎跑啊。”
“知道了, 菘菘。”沈灵舟无奈道。
见她敷衍的样子, 菘蓝不放心, 又板着脸叮嘱丫鬟们：“冬香, 你们四个跟好了姑娘, 要是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我可是要狠罚你们。”
几个丫鬟忙应是。
得，玩不成了。沈灵舟叹气。
别看她家菘菘在她面前总是温温柔柔的, 平日里对丫鬟们也算和善, 可当丫鬟们真的犯错, 她罚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
她家菘菘最了解她, 知道说她没用, 就拿丫鬟们来吓唬她。
哼，菘菘真是越来越坏了！
沈灵舟本来想带着蔷薇骑马出门，现在带着四个丫鬟，也只能老老实实坐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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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要见的，是江淮转运使家的独子章绍昌。
也就是那天为了看沈灵舟，一不留神撞到柱子上那个小公子。
他比沈灵舟还要小上半岁，今年才十四岁半。
完全符合沈灵舟给出的两个硬性要求，长得很好，年纪还很小。
当时因为他撞柱子那一下，沈灵舟已经在心里直接把他给淘汰了。
可章小公子当时惊鸿一瞥，却一眼相中了沈灵舟。回家之后念念不忘，章夫人带着厚礼亲自登门表达了诚意。
周家舅舅想着自家宝贝外甥女还是个孩子心性，找个年岁小的，还可以再玩几年再嫁，多轻松自在几年。
于是众人一合计，就答应章夫人，让两个孩子再见个面。
但把话说在了前头，成与不成的，全看缘分。
今日的宴会是在扬州城有名的风雅之地，诗韵楼举办的。
名字起得文绉绉，可还是个酒楼。只不过这里不卖酒，只卖饭菜和茶水。
往日来这里的宾客都是那等文人雅士，或者是来这里谈诗作赋借以小聚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公子们。
沈灵舟在家里磨蹭了一会儿，等到了地方，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
章小公子正焦急不安地站在门口等着，一见到沈灵舟从马车上下来，那张稚气十足的俊脸腾地一下又红了。
今日宴会是人家章小公子做东，沈灵舟露出一个礼貌性地微笑，福了福身打招呼：“章公子。”
“沈，沈姑娘，里、里面请。”章小公子忙还礼，紧张得都结巴了。
沈灵舟扑哧一声笑出来，抬脚往里走。
章小公子的视线一直在沈灵舟的脸上，见她笑，他也笑，见她走，他也跟着走。
一个没留意，两只脚绊在了一起，差点儿摔倒，还是身边的随从急忙扶住。
等他站稳，急忙甩开随从的手，尴尬得脸更红了，手脚似乎都不知道应该往哪放：“沈姑娘，对、对不住。”
哎，这妥妥的还是个小孩子嘛，就学人家出来相亲。
为了缓解他的紧张和尴尬，沈灵舟忍着笑转移话题：“章公子，人都到齐了吧？”
章小公子忙答：“到了，都到了。齐姑娘也到了。”
齐姑娘齐钰音，宁奕驰舅舅家的女儿，也是当年误会沈灵舟是宁奕驰孩子的那个傻不拉几的表公子齐宥白的妹妹。
宁奕驰年年带着沈灵舟去舅舅家拜年，沈灵舟和她同岁的齐钰音也算熟识。
沈灵舟这几年未在扬州城生活，也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一类的聚会，没什么认识的人。
宁老夫人就特意和章家通气，让她们出面邀请了齐钰音，免得沈灵舟不自在。
等沈灵舟跟着章小公子上了二楼雅间，齐钰音就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拉着沈灵舟好一番打量：“舟舟，你都长成大姑娘了。”
小时候的玩伴再见，沈灵舟也很高兴：“音音，好久不见。”
剩下的两位公子，三位姑娘也跟齐钰音一样，都是来作陪的。
大家相互认识，寒暄过后，各自落座。
沈灵舟左边挨着齐钰音，右边挨着章小公子。
沈灵舟本以为章小公子就是那种性格腼腆之人，可一坐下才发现，这位章小公子落落大方地张罗这，招呼那，还是个应酬达人。
只不过一转头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免不了脸红，又结巴，惹得一桌子的姑娘公子们憋笑不已。
沈灵舟也觉得好笑，本想装装疯卖卖傻吓退他，这下都不忍心了。
不过沈灵舟已经很肯定了，这个章小公子，不是她的菜。
看他就像看个害羞的弟弟，虽然他也挺高的，可身子骨还没长成，在他身上，她实在是找不着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
等吃了饭，章小公子按着计划，张罗着邀请大家去他家庄子上赏荷花。
沈灵舟借口头有些晕，客客气气拒绝，告辞离开。
既然确认了不合眼，就直接一点表明态度的好，何必浪费人家时间，让人家抱着飘渺的希望忐忐忑忑。
看着沈灵舟丝毫那看不出情谊的眼眸，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章小公子失望至极，整个人瞬间落寞了，笔挺的肩膀也塌了下去。
可他也知道，沈姑娘这是没看上他。
他也是体面之人，自然不会死缠烂打，客气地送沈灵舟上了马车，还说了两句吉祥话，这次倒是没再结巴。
沈灵舟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对不住的，舅舅舅母也说了，和章小公子见面，是章家主动提出来的，让她随着心意。
若是中意，想进一步接触，就跟着他去赏花，若是没看对眼，直接拒绝了便是。
再说，相亲不就是这样。
一方看不上另一方，那太正常不过了，不然岂不是相一对，成一对，哪有那等好事。
回到侯府，沈灵舟直接让冬香去跟舅母和婶婶还有老夫人都说了一声，说今天这章小公子不合适。
意料之中，大家也没说什么。
想着姑娘出门之前那狡黠又俏皮的眼神，菘蓝把三丫拉到一旁好生问了问，姑娘可有做什么捣乱之事。
听闻自家姑娘娴静端庄，为了照顾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的章小公子，姑娘还经常善意地接话，菘蓝彻底放下心来。
她就说嘛，她家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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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沈灵舟又去相亲了。
这一日要见的，是扬州知府家的小公子蔡禹尘。
当然，这个扬州知府并非十多年前镇远侯府赏花宴上和宁奕驰相亲那个郑家，郑知府早几年前就已经调走了。
如今的扬州知府姓蔡，蔡家小公子蔡禹尘年方十六，容貌是五人之中最为出色的。
且才华斐然，小小年纪就考中了举人，又练得一手好武艺，可谓能文能武，前途无量。
年龄相当，容貌出众，性子稳重，最重要的，洁身自好，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男仆。
且蔡知府从未纳妾，和发妻相濡以沫，感情甚笃。
蔡家小公子蔡禹尘，这才成为了众位长辈们心中的第一人选。
可为了让沈灵舟有个前后对比，长辈们一商量，愣是把这蔡小公子安排在了第二场相亲宴上。
这次宴会还是在诗韵楼，作陪的人换了一波，不过齐钰音还在。
沈灵舟先前见这位蔡公子，是和苏姨娘去城外的寺庙上香的时候，由苏姨娘指着，她远远看了一眼。
他在大殿，陪着他的祖母蔡老夫人上香。
光线昏暗，隔得还有点儿远，沈灵舟只看到了一个侧脸。
是那种，让人一见就会直呼英俊的侧脸。
可当时她脑袋里，却莫名浮现出世子爷他老人家那完美的侧脸。
两下一对比，沈灵舟自然就觉得也不过如此，转头就走。
她记得，当时苏姨娘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一般，嘀咕了一句“幸好没看正脸”。
当时她还不理解，以为这个蔡禹尘的正脸很丑，可一想画像上画得很俊啊。
当时她问苏姨娘为什么那么说，不记得苏姨娘说了什么，直接把话题岔了过去，后来她也就忘了。
如今看到了正脸，沈灵舟才发现，这个蔡禹尘和世子哥哥有得一拼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习武的原因，虽然年纪和那几位小公子都差不了几岁，可身材完全不像那几个小公子那般瘦弱，高高的，壮壮的，目光还有些敏锐。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还有一点儿可靠。
可能是看多了身手不凡的世子哥哥，还有她那威武强壮的九哥，还有她那勇猛霸气的叔叔沈大将军，沈灵舟下意识觉得，这种风格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而这位蔡禹尘蔡公子，显然就属于这一类。
沈灵舟忍不住多瞅了几眼。
如果不拿他和世子爷他老人家来比的话，这位蔡公子还算不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