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上要拍摄的夜月大盛宴是电影的重头戏,背景装点得华丽,但是许吹雪的妆造并不复杂。
毕竟这个时候,她所饰演的女主角还只是小月楼的小厮,不像那些名流一样光鲜亮丽。不过毕竟是重大场合,妆造师还是将她打扮得稍稍打眼了一些。
鹅黄色的长裙配着点红的唇,已经隐隐有了未来大女主的风范。
等许吹雪做完妆造后,“许吹雪和秦草在大厨房大打出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节目组。
许吹雪:……啊?
起因是有工作人员看到她去大厨房了,没过多久就听说她是捂着肚子回的休息室。
于是众人兴奋又惊异地悟了:
这绝壁是打起来了啊!
哇哦,原来女明星也会打架啊!
听说还是一拳打在许吹雪的肚子上,让许吹雪是捂着肚子回来的!
这是何其深仇大恨,才能下这么狠的手啊!
以至于有工作人员和许吹雪报拍摄点位的时候,用略微担忧的目光扫过了她的小腹:“许老师,你要是不舒服的话可以和导演说一下,看看能不能将比较难的镜头排后面。”
“……”许吹雪,“我只是不小心吃撑了。”
工作人员用一种“我什么都懂你不要再隐瞒了”的悲痛眼神看着她。
吃撑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你们绝对是打起来了!
许吹雪:。
她本就不太会和人辩解,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话可说。
直到工作人员再次委婉地开口:“许老师,我知道你和秦老师可能有些矛盾,如果您对接下来的拍摄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可以转达给导演……”
言下之意,无非是担心又会起类似“打架”的冲突。
毕竟八卦归八卦,要是真的因为冲突耽误了剧组的进度,他们这些陪跑的工作人员也不好受。
这次,许吹雪只是略微顿了顿:“不会的。”
她不知道秦草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但想起在大厨房里、坐在小板凳上给自己投喂的女孩子,她平静地觉得,或许事情不会和她担心得那样糟糕。
…
在剧组人员们将八卦传得风生水起的时候,王副导这边也在和顾平安拍桌怒吼:
“顾平安,你丫的是不是单纯想搞死我啊?”
顾平安表面严肃,实则双眼空洞,不断腹诽王副导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发出这么高分贝的声音。
王副导的那张老好人脸正皱着眉头:“说好的让我去联系明非荷呢?得亏我还没联系上,不然人家真要是答应了,我怎么和人家交代?不好意思,本来要给你的角色被别人抢走了?”
“你知不知道剧组的员工们现在私底下怎么说?”
顾平安:“怎么说?”
“说秦草要借着你这个东风复出了,到时候拳打许吹雪,脚踩明非荷。这还没拍摄,就有人在那赌秦草和许吹雪会不会在拍摄里吵起来了。”
顾平安哦了一声:“你也下注了?”
“恩。”王副导面不改色,“我下注了她们两个会打起来。”
顾平安:。
王副导继续补刀:“目前为止押注这个的人数最多。”毕竟现在组里还在传秦草给了许吹雪一拳呢。
估计是骂累了,王副导也冷静了不少,就是不断吸着烟:“顾平安,你耍我是吧?之前口口声声说要高标准,就连影后都得靠边。我不是说秦草没有演技,但之前可是你自己说的,这个角色光有演技没用,一般人可撑不起来的!怎么,现在变成秦草能撑起这个角色了?”
他本以为顾平安会犹豫一下,却听他坚定道:“没错。”
“秦草绝对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人,或许她会比满江红还要适合。”
王副导愣了愣。
他虽然嘴上骂顾平安不靠谱,但两人从大学认识到现在,他比谁都清楚顾平安对作品的认真,不然也不会为了一个角色闹得焦头烂额。
但哪怕当初他们辛苦找到了满江红,顾平安也没有说过这种话。
王副导忍不住又吸了一口烟,声音闷闷的:“你确定?”
顾平安没吭声,他却仿佛知道了答案。
他沉默了半天,然后轻笑着点了根新的烟:“行,我倒是要看看你挑选的演员有多厉害。”
恰好这边小玫敲开了门:“顾导,王导,这边造型已经做好了,你们过目一下就可以拍定妆照了。”
王副导跟着走出了会议室,没过多久,他嘴里快要燃尽的烟头一抖,差点烫到了嘴唇:“……我去。”
…
夜幕降临。
拍摄也终于开始。
夜色染黑了大片的天,也点亮了明黄的灯火。
一声响亮的鼓声后,半透红色帘幕掀开,雕花屏风后是秀女们纤细曼妙的影子。丝竹之声齐齐响起,无数孔明灯飞向高空,宛若徐徐升起的星辰。
这是无心第一次见到这般歌舞升平的一幕。
许吹雪饰演的女主角无心身为孤女,从小在淤泥中摸爬滚打,后来被小月楼收留、勉强有了个人样了,她的世界也只有一个小小的酒楼。
而如今,这场被名为夜月的大盛宴上,无数名流聚集,台上有表演舞曲的、唱戏的……人影与灯火相映,觥筹交错中似乎将她显得格外狭小。
在同行的催促声中,无心连忙甩去杂念,低头干活。这是属于名流的盛宴,并不属于孤女无心,也不属于小厮无心。
这场盛宴固然让人向往,但她所追求的,也不过是摆脱曾经的困境,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罢了。
直到又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配合着一声高呼,让无心下意识抬起了头:“东岳城长福楼,为各位献菜!”
火红的高台之上,一名身着白卦的男人顶着一张拒人之外的古板脸。但他站在灶台前,袖口挽起露出精壮的小臂,看上去是个厨子模样。只见他右手持刀,左手推着一块白豆腐,刀面倾斜一推,就切下了豆腐上的一层薄薄老皮。
紧接着他手中的刀光再次落下,这一次却是快得看不清影子,只能看到随着他的动作,那块四方端正的豆腐也迅速被切成了单薄的片状。再用刀背将豆腐表面一扫,豆腐被切出来的纹理就换了一个方向,重新切下数刀,刀停后,本来完完整整的一块豆腐已经成了案板上的一滩浆糊,看上去有些不堪入目。
但男人的动作没有停止,他的手边早已煮沸了两盏鸡清汤,这种鸡汤并非那种浓汤,而是撇掉了过多的油,干净如水。其中一盏加入切成细丝的香菇、冬笋、鸡肉等等,另一盏则保持着鸡汤的清澈,再将切好的豆腐倒入沸腾的汤内,随着汤水的翻滚,浆糊状的豆腐也在汤中散开,竟是变成了一根根犹如头发般纤细的白丝。
这时候,男人只需要在浓浓白烟中,将煮好的汤盛到各个小碗中,倒入天女散花般的豆腐丝,最后发出有些沉闷的声音:
“东岳城长福楼,送上文思豆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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