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明显看得出底下有什么动物在上岸。
过了一会,一只大海龟慢吞吞地挪到了沙滩上。
它大约一辆大巴车长,很宽, 半米多高, 身上缠满了各种颜色的海草。
海龟伸着头, 慢吞吞左右张望了下, 又往前爬了爬。
随着它的爬动,又一些东西被它从海水里拉了出来。
原来它不只缠上了海草等, 后脚还缠上了渔网,而渔网上缠着更多东西,看着可不轻。
海龟往前爬了一会就不动了。
常玉婧和卫呈晋知道是一只受困的大海龟后,都松了口气, 两人于是又返了回去。
不过护卫人员不让他们靠近,而是先上前查看,若是这只海龟攻击性强, 或许就得换另一种方式了。
海龟似乎已经没力气了, 它看了一眼朝它走来的护卫人员,就闭上了。
护卫人员一靠近, 才发现海龟身上缠着的海草有部分是恶变的, 已经深深扎进它的肉里了。
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海龟的伤其实很重。
护卫人员处理了这些恶变海草,把海龟身上缠绕着的东西弄掉,又检查了下, 确定没有恶变的贝壳、小鱼等粘在上面,就通知了医护人员过来。
海岛上的医护人员,这些年其实也救助不少动物,对这种情况还是很有经验的。
常玉婧有些好奇, 除了之前在大船上看到的那只海龟,她还没有近距离看过呢。
还没等她去看,小藤就不乐意远离海边,又想回海边了。
此时海龟被机器架起来,医护人员正在处理它的伤口,常玉婧看了一眼,赶紧挪开了视线。
倒是小藤的藤条往那只海龟的头伸了伸,悄悄碰了下它的头。
海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晋哥,这海龟智商不低的样子,看这体型,是变异过的吧。”
“是的。或许它是知道这海岛上有人,撑着过来求救的。”
常玉婧掬水又给小藤的花淋了一遍。
然后就看到一个医护人员盯着自己看。
“它受得了海水吗?”
“一点点,没事的。”常玉婧笑着说,她扫向那边的海龟,“这海龟能救得活吗?”
“用了特效药,应该没问题的。”
常玉婧点点头,如果海龟能被收服,成为宠物,或许能帮助从海里弄些东西上来?
她看到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拿着不少试管,看来是在取样了。
小藤的花第三次撒上海水后,终于没再要求,常玉婧打算带着它回去了。
淋了海水的花朵,估计也不会再招来蜜蜂了,相信没有任何一只蜜蜂会喜欢海腥味的花蜜。
刚回到地下的实验室,又有研究员来取样,淋了海水的花瓣是否出现什么变化?
接连三天,小藤都要出去给花瓣淋海水,常玉婧就顺便看看沙滩上那只大海龟。
现在它离海滩远一点,上方搭了个棚子,起码不会晒得太厉害。
她发现这只海龟身上的伤势好了不少,也精神许多。
就是盯着她看的时候,有点可怕。
小藤似乎对海龟很感兴趣,就像凑过去,每次都让她给阻止了。
海龟养了一周的伤,常玉婧他们就去看了一周,它回海里的时候,小藤的花也谢了。
关于小藤的花里,含有不少没有记载的物质,具体的效用并不清楚。
枯萎的花瓣也被仔细收起来,待进一步检验分析。
花谢后,常玉婧就盯着小藤看,到底有没有果子?
小藤被她盯得都怕了,最近都不敢缠着她要肥料了。
转眼,在岛上的第二个春节又过去了,小藤身上的果实终于能看清。
那是一颗颗浅绿色的莲子大的果实,只是它成熟得实在是太慢了。
常玉婧从春天一直等到冬天,可算等它长到拳头大小,成熟脱落了。
果实外皮很坚硬,砸开后,里头是黑色的呈黄豆大小的种子。
这一年的研究也不是没有结果,据说小藤的叶子和花结合起来,能增加细胞活跃性,加快分裂生长。
据说,这个有几率应用在断肢重生这一医疗技术上。
这只是一个构想,还没有足够的理论和药物支持,但就已经足够让人激动了。
华国的残障人士不少,现在的稳定,是靠无数的战士们的血肉奋斗而来的。
若是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以后的生活肯定会更好过。
卫呈晋非常的激动,看着小藤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他在探险队那些年,自己队里的,其他队伍里的,因为与恶变动植物战斗而伤残的就不少。
他真的太期待这个技术可以研究出来造福大家了。
常玉婧能感受到卫呈晋的激动,这让她对培育小藤的种子投入了更多的心思。
关于小藤这个新植物,要归入什么类型,要正式命名,常玉婧没有概念。
所以她就想,等别人取好名字,她来选一个好听的就行了。
或许是运气好,一个月后,种子发芽了,发芽率达到百分之93以上。
每天都有好多个镜头对这它们拍,据说留作影像资料,或许多年后,这可以制作一部纪录片。
常玉婧知道纪录片,还挺喜欢看的,对待这些幼苗就跟呵护小婴儿一般。
卫呈晋给她打下手,记录数据比她还要勤快。
至于小藤,它对于这些新发芽的种子没啥想法,是它的后代有怎样,还不如多要点肥料。
常玉婧和卫呈晋再一次送小藤上岛上晒太阳,绕着海边走时,远远见到那只大海龟浮在水面朝岸边游来。
自从去年大海龟恢复回大海后,隔一段时间就会往岛上送一点东西。
有时候咬一条大鱼来,有时候,驱赶一群海鱼,有段时间,它甚至还专门给带来各种各样的变异海草。
这回,它会送什么来呢?
两人一藤站在海边,看着大海龟慢慢地靠近,它上了岸,从嘴里突出一个硬硬的东西。
卫呈晋看着有点熟悉:“这好像是蚌壳?里头有珍珠?”
“可能是。”常玉婧有些好奇,她看海龟身上有裹了海草。
小藤凑过去,用藤条去卷那些海草,海龟侧头看了它一眼,继续趴着。
过了一会,有医护人员出来,给海龟检查了下,又发现了伤口,帮忙处理了一下。
这个蚌壳挖开后,里头确实有不少珍珠,颗颗有龙眼大小,且有两颗金色的,这可是很少见。
在海岛的生活还挺无趣的,但不得不承认,有更多时间来学习,常玉婧把之前买的一些课给学了。
这一批幼苗长二十厘米高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小藤的影子了,就是它的缩小版。
但是它们并不像小藤那样活跃,两根藤条也不会舞来舞去的。
常玉婧想,像小藤这样又自我意识的,或许只有它一棵?
又一场夜雨来临,这些小苗全部被送到外头淋雨,在高清摄像头下,它们摆摆小藤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长高。
除了害羞这一点,这些幼苗就是小藤的缩小版。
淋过这次夜雨后,这些幼苗的取样检测,数据跟小藤提取出来的有一样的功效。
有了这些幼苗,只要等它们长大,将会有更多的原材料用于实验。
常玉婧自觉自己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计划着回农场。
算起来,他们在海岛过了三个春节,再差两个月就满三年了。
这几年外头的变化是巨大的,常玉婧的存在感已经很弱。
几乎是她一申请,回去的日期就定下来了,下一批送物资来的船将送他们回去。
他们在海岛这边住了这么久,回去也没多少行李,轻装上阵。
船不是很大,两人的房间也还算宽敞,但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坐船的原因,常玉婧晕船晕得厉害,后来更是吐得稀里哗啦。
晕船药、晕船贴啥的都没用,最后只能自己熬过去。
下船的时候,常玉婧感觉自己走路都在飘。
卫呈晋很担心,想要等常玉婧调养好了再回去,但是常玉婧不愿意。
都快三年没回去了,她想念家里农场的一切了。
卫呈晋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赶路回去。
只是,他们没想到,晕船只是个开始,晕飞机、晕车也都上赶着来排队。
卫呈晋拉着常玉婧的手,另一只手还拿着袋子,她想吐的时候就能马上递上去。
她这三天几乎都没吃饭,整个人都受了一圈。
“晋哥,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现在已经到了张叔他们的农场了,再过二十分钟左右,你忍一忍。”
“嗯。”常玉婧侧头看着车窗外,发现路两边植被茂盛,种了行道树不说,还有红绿灯、指示牌等。
几年没回来,这里变化这么大吗?
车子再往前开,她就发现,原来的基地农场的建筑又增多了,看着就是一个大型的现代村庄。
又一股不舒服涌了上来,常玉婧忍住不吐,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晕车这么厉害,太痛苦了,跟去掉半条命一样。
看到窗外的枸杞树时,常玉婧精神一振,等车子在房子前停下,她手已经放在车门把手上。
她还没下车,就听到一阵激动的狗叫声。
常玉婧下车后,走到边上干呕两声,腿上就扒上了一只毛茸茸。
暴风摇着尾巴,脑袋直往她身上蹭。
落后暴风两步的大黑小西小松小贪同样激动,一拥而上,常玉婧被挤得差点摔倒。
“别挤,别挤,我们去屋里坐。”
常玉婧刚坐下来,酸奶牛奶就喵喵叫着从二楼的楼梯扶手上奔下来,扑进她的怀中。
卫呈晋看常玉婧被一群毛茸茸包围着,脸色好看一些,他往门外看一眼,怎么人还没来?
她这情况太让人担心了。
他提前跟谢平林蕉蕉他们说了常玉婧的情况,让他们把基地农场的医生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