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火车车厢里, 常玉婧又看到了几个脸熟的人。
她记忆力不错的,记得这几个人跟他们是同一辆车来庆城的。
那么巧一起回去吗?
常玉婧想了想,侧头告诉了身边的卫呈晋。
卫呈晋抓着她的手, 在她的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第一遍她没懂, 他又接着写第二遍。
常玉婧只觉得手心里痒痒, 也根本分辨不出来是什么, 她拿出手机,打字给他看。
卫呈晋笑着点头, 在手机上写下几个字,常玉婧恍然大悟。
她掐了卫呈晋的手臂一把,明明用手机打几个字就能说清的事,他非在自己手心里写字。
他说这几个她看着眼熟的人, 是要保护他们的人。
常玉婧也不觉得路上会发生什么事情,一直挺放松的,不想看手机了, 就拿着一本书看。
中途经过一个县的火车站, 停靠的时间有点长,隔壁的车厢突然有人说自己东西不见了, 要求乘务员全车检查。
这人这时候说东西不见, 但在这站的人已经下车,想要查要费一番功夫。
这个人闹腾着要查,不只车上的人要查,已经下车的人也要查。
这个工作无疑是巨大的, 火车要准点出发,根本不可能停下配合。乘警查看监控,并没有人碰过这个人的行李,初步判定这个人是在说谎。
但这人就闹事, 说火车要是走,他就把车给炸了。
常玉婧听着那边模模糊糊的声音,心想,现在安检那么严,这人要怎么炸火车?
她想着,等会会不会有一批真枪核弹的人冲上来,把闹事的人抓走?会不会有人来问话调查?
大约过了十分钟,隔壁的车厢没有声音了,火车继续往前开。
常玉婧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再看其他人,此时都各做各的事情,好似刚才的事一点影响都没有。
火车中途又停靠了好些站,车上很平静,眼看着就要到南湖镇了,前面的铁轨突然就出现了点故障。
卫呈晋握着常玉婧的手,让她离窗户远一点。
车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别的车厢有人走动,不一会就热热闹闹起来。
他们这个车厢也有人站起来,去别的车厢活动。
常玉婧看到有人趴到窗户边查看,或是跑到车门那,要求乘务员打开车门让他们下车透气。
还有的人干脆弄出手机软件在,又是唱又是跳的,乱糟糟的。
“晋哥,怎么了?”常玉婧感觉卫呈晋的身体一直是紧绷着的。
“我觉得不对劲。”卫呈晋低声说。
这时,车厢里有两个眼熟的人过来,看着也像是两口子,笑着说:“也不知道路什么时候修好,来玩牌吧。”
常玉婧看了卫呈晋一眼,见他点头,就同意了,“但我不大会,你们别嫌弃我太菜了。”
“不会,不会。”
“自我介绍下,我叫陈煌,这是我媳妇白向秋,很高兴认识你们。”
牌玩了两局,其他车厢还是热热闹闹的,但常玉婧已经放松下来。
在第三轮的时候,突然传来惊呼声:“有恶变植物。”
“这不是普通的恶变植物,它会隐匿。”
有人捂着伤口喊道。
卫呈晋、陈煌、白向秋当即呈三角形把常玉婧给保护起来。
常玉婧却有些好奇,会隐匿的恶变植物,是像之前的那个寄生藤一样的恶变植物吗?
这种可以自由活动,虽然没有智慧,但靠着本能,也确实给人类弄了不少麻烦。
这个恶变植物是怎么跑到车上来的,是否要预防的榜单上?是一开始就在车上了,还是中途爬上来的?
那坏掉的铁路,跟这恶变植物有没有关系?
常玉婧思维发散,她很好奇,自己能分辨得出来吗?
车厢里乱糟糟的,大家聚在一起,警惕地看着周围。
前后不知道哪个车厢,有孩子哭了起来。
常玉婧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水泥沉积许多的淤泥的那种臭味。
“你们有闻到那股臭味吗?”
“什么臭味?”卫呈晋侧头看她。
“就臭水沟的臭味。”常玉婧感觉那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是从墙壁上传来的。
她盯着车厢墙壁看,眼前好像晃动了一下,本来堆着几个行李箱的行李架上出现了一棵爬藤植物。
它的根茎很粗,没什么枝叶,但有很多卷曲着的须须,它就是靠这须须扒着行李架移动的。
它在听到小孩子的声音的时候,明显是有些兴奋的,加快了速度,都已经越过常玉婧这边半个身子了。
然后它就突然停住,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样,慢吞吞地扭了个方向,到常玉婧位置的上方停下然后探下了半根藤身。
刹那,那臭水沟的味道更浓了,常玉婧想吐。
这棵变异藤的叶子很小,有点像是四叶草,东一片西一片地长着,而那片最小最翠绿的叶片,正好藏在藤身上的一处凹陷处。
常玉婧有些无语,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那是它的弱点吗?
哦,对了,别人看不到。
常玉婧分神地想着,踮起脚尖,左手掐住那片嫩叶,右手抓着藤身,一下子就给拽下来了。
她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卫呈晋三人的注意,然后他们就看到那棵恶变植物在常玉婧的手中扭着。
三人也来不及细想,当即把这棵恶变植物给砍成了数段,瞬时,一股比臭水沟味道更加浓郁的臭味迎面扑来,迅速盈满整个车厢。
“呕!”
常玉婧也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她真的差点吐了。
“呕!好臭啊!”
“天,太臭了!”
除了少数人,常玉婧他们这个车厢的人迅速逃往其他车厢。
与此同时,正在寻找这棵恶植的乘警迅速赶来。
他们看着地上碎成数段的藤身,再看常玉婧手中捏着的一节,那味道让他们望而却步。
常玉婧艰难地说:“这棵恶植是人为控制的。”
这位种植师的鼻子是什么做的?竟然养这种恶植,太可怕了。
又是一个发展方向超出她认知的的种植师。
火车上的乘警可跟末世前的不一样,据说都是大佬。
他们反应迅速,把地上成段的恶植密封起来,然后看向了常玉婧手里的那段。
“它还没死,我掐着它的弱点,它就没办法迅速再生出其余部分。”
为首的乘警看向常玉婧的手,那恶植的藤须已经绕在她的手上,但并没有伤到她。
“我没弄死它,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研究?”常玉婧扯开嘴角,露出洁白的小牙齿。
这恶植是怎么养的?怎么远程控制的?
“不需要研究它。”
常玉婧点头,那片叶子被掰掉后,手上的这段藤身彻底失去了活力。
乘警分成两部分人,一部分人去处理这恶植,一部分人继续清查车厢。
车厢内的空气循环系统一直在最大功率运转着,但那味道并没减轻多少,常玉婧觉得手上脏兮兮的,想要去洗手间。
卫呈晋就陪她去。
刚洗完手,常玉婧就感觉到水池下水口的水珠变异指数迅速升高,紧接着,丝丝缕缕的暗绿色恶植就从下水口趴了上来,张牙舞爪地就往常玉婧和卫呈晋的面门袭击过来。
这丝丝缕缕的恶植看着像是丝线,但是每一条上面都有那种倒刺,一但被扎破皮肤,就会被吸食血肉。
常玉婧被卫呈晋拉着避开这个普面杀,然后迅速离开攻击范围。
“乘警,这边有恶植。”有人要来洗手,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哇大叫。
都夜雨后那么久了,怎么火车上这么多恶植,这不正常。
那恶植没攻击到,落到地上后,就团成好些个绿色的草团子,往有人的地方滚去。
常玉婧又被围住了,她瞅着滚过来的绿团子,好想踢一脚啊!
她低声提醒:“弱点在中心。”
说真的,如果这草团子还是线状的,要对付就难了,团状的,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然而让大家没有想到,这恶植是一波又一波的,到后面,很多人都麻木了。
别看有人叫得大声,打起恶植来也毫不手软,经历了了那么多场夜雨,大家都不是吃素的。
常玉婧最后都有些麻烦了,弄这些恶植的人,是针对她,还是说,只是拿全车厢的人在玩?
当火车上不再有恶植出现后,火车终于启动了,常玉婧拿出吃的,分给大家吃,忙了半天,都累了。
火车终于在南湖镇停了下来,却只开了一扇车门,每个要下车的人,都要经过检测。
比如有没有可能被恶植种子寄生,或者有什么没发现的危险情况,以及,是哪个王八蛋搞出来的这场恶植风波!
常玉婧和卫呈晋下车,陈煌和白向秋还没走,等到谢逸谢平他们过来,才离开。
“怎么晚点这么久?”谢平问,“没出什么事吧?”
“是出了点事,我们回去再说,先等着把托运的行李拿了。”
拿到行李后,再把东西搬到车上,坐到车上,常玉婧松了口气,总算能回家了。
路上,她把火车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谢平谢逸,“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罪魁祸首,真的是太可恶了,幸亏这次没有人员伤亡。”
“这属于恐怖袭击了。”谢逸说,“应该是某些组织干的。”
“很大概率是,这些组织都有外头的势力资助,专门给我们找麻烦。”谢平也这么说。
常玉婧拍着胸口:“还好,这回大家都平安无事。”
三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事情的真相肯定不是像他们说的这样,但这个说辞,或许会更让她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