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常玉婧和卫呈晋并没有答应下来。
预定是建立在一切可与预估的产品上的, 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确定花生黄豆这些的产量。
变异指数暂时是不需要担心的，但是最终的产量呢？
有太多的突然情况，预定可能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李老板有些失望, 但卫呈晋他们的考虑是对的, 于是他退而求其次, 希望能加上好友, 等收获的时候通知他。
这点，卫呈晋答应了。
李老板除了带来的几种树苗外, 还有一些种子，主要是一些水果的，但能不能种出来，他也不敢保证。
可以的话, 他想尽可能跟这小两口打好关系。
没有柳树，常玉婧是失望的，但李老板带来的种子中, 正好是她手头没有的, 失望的心情减轻很多。
橄榄、龙眼、荔枝、枇杷、柿子，光是里头的这五种种子就让常玉婧高兴了。
种植是个充满未知和冒险的过程, 谁也不知道种下的种子, 会给什么惊喜。
李老板看着郁郁葱葱的田地，让人开着车走了，在农场入口处，他看了一眼农场牌子, 以及附近的花生地。
这些花生的叶子，无论是颜色还是色泽，都比他的农场更胜一筹。
种出来的花生，无论品质还是味道都不会差。
也是他做这行当的生意, 对每一种植物的外在表现很敏锐。
换成没接触的人，只会觉得，这些植物长得好，其他的，再分析不出来了。
李老板还想趁着宝藏没被人发现前，抢先一步签下合约，哪知人家也不傻。
他没想过动用手段，按照宋诗山的说法，这小两口认识的人不少，京市的陈家，还跟研究所有交集等。
作为一个商人，他信奉和气生财，细水长流，以后合作的地方多着呢。
希望这个农场，不要被变异生物侵袭，能给人带来更多的惊喜吧。
李老板一走，常玉婧就喊卫呈晋帮忙，赶紧把这些枸杞苗搬到后面的铁皮仓库里。
她要先养一阵，再扦插到土里去。
还有那几棵果苗，先在盆里种一段时间，再种到地里。
“为什么要这么做？”卫呈晋不解，这么折腾吗？
“它们给我的感觉不舒服，要是没养好就载进地里，不是死就是变异，能不能活十分之一都不知道。”
“那这样养着就能行了？”卫呈晋不懂，这有什么差别。
他记得之前茶冻送来的果树，她没有这样处理，所以李老板送来的质量比茶冻送的更差一些？
“当然，我养一阵子等它们的变异指数降低就行。”这个她有经验，在孤儿院的时候，她就种过一棵让自己不舒服的丝瓜。
她给种在靠墙的角落里，用心照顾，阿姨们都没注意，最后这棵丝瓜结了好多，然而还没成熟的时候，被人从墙外给整棵拔走了。
“行，那我帮你搬抬一筐肥料来？”卫呈晋只能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了。
“要草木灰，不要沤肥。”常玉婧交代道。
她看着桃树苗和李树苗，这是什么品种的？
“桃树啊，我希望你是毛桃，个头大，果肉脆脆甜甜的。”常玉婧拿着手机，比对着手机上查找的桃树图片。
很难分辨出品种。
还有李子，她希望这是一棵脱骨李，脆脆甜甜的，略微的酸，怎么都吃不腻。
至于芭乐树苗，她没啥想法，果实大又脆甜就行。
常玉婧边想着，边检查每一棵果苗的根部，发现有两株罢了的根部受损严重，很明显的，挖的人没注意。
她抿着嘴，不是很满意。
卫呈晋很快带回来了草木灰，常玉婧挖了土，把果苗种下了，然后开始处理枸杞苗。
两千棵的枸杞苗，都是带根的，不过常玉婧看着看着，就发现了，这些枸杞苗是用枝条催生出根部的。
但催生的人技术有点差，后面的这些根须有点少。
她不由沉思，自己有催生的能力吗？
常玉婧睁着眼，想试试自己看到的别人的方法，然而枸杞苗没有丝毫动静，
放弃！
这种感觉好累，她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吧。
李茜茜提着水壶，照例给阳台上的几个箱子里的植物浇水。
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棵帮着三根树枝的西红柿，它被放在阳台阳光最好的位置。
它的叶片精神，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西红柿挂在枝头上，最顶上还开着小黄花，不知哪来的小蜜蜂在采蜜。
李茜茜本来以为养不活的，没想到这棵西红柿长得很好，而且变异指数依然维持着刚回来的样子。
她浇完西红柿，看向地上的三个框，里头种着地瓜块，五六天的功夫，它们就冒出了细嫩的叶片。
李茜茜心里满是成就感，这都是她种出来的。
她似是想到什么，进屋取了检测仪，检测了下新长出来的叶子，“0.2”。
李茜茜愣住了，这么低吗？
地瓜的变异指数低，任何人都可以种植，种出来的变异指数也在规定的范围内。
但是0.2，这相当于变异指数几乎没有变。
李茜茜深吸口气，给常玉婧发信息：“玉婧，你知道你家的地瓜种出来后，地瓜叶变异指数依然很低吗？”
她打着字又删掉，打了接着删掉，看着已经发送的这条信息发呆。
如果种子的变异指数都这么低，对种植没有其他的要求，那粮食的产量会不会提高更多？
常玉婧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李茜茜拿着手机，想了很久。
常玉婧的信息终于回复过来，“我自己种是这样，咋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其他人种也是这样，你了解过吗？”
“别人种的怎样我不知道，难道这样不正常吗？”
“对，因为每个人的种植能力不同，同一批的种子在不同人手中种出来都会有差别，但变异指数肯定不会跟原来的一样。”
“茜姐，这有没有可能因为你也是种植师的缘故？还有其他人种地瓜吗？种出来也一样？”
常玉婧问道。
她把这事跟卫呈晋说了，卫呈晋就问了这一点，李茜茜说的是否是个例？
“我不知道，我跟猴子、阿东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把地瓜种下去试试。”
“茜姐，如果任何人种出来的都是这样，那说明我这批地瓜很稳定，是好事呢。”
以后她卖地瓜，作为种薯卖，那价格就跟食物不是一个等级了。
“玉婧，我的想法是，你有考虑过跟政府合作吗？”李茜茜问，如果她有意向，周慎平可以帮忙牵线搭桥。
而一旦常玉婧的农场作为南湖镇的种子基地，安全性将大大提升，并有各种优惠政策。
常玉婧有点懵，她看向一旁的卫呈晋，“我暂时没有想法，茜姐，先看看这批地瓜种下去的数据吧。”
“行，我这边有数据了就跟你说。”
常玉婧回完信息，跟卫呈晋聊了下，两人总算明白为什么李老板还没看到结果，就打算先预定了。
还好他们没有答应。
但她种出来的植物，作为种子，真的适合任何一个人种吗？
她有些好奇，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种这么多的地，有这么多的收获。
“我跟周队长聊一下，要不我们提供一批地瓜藤，看不同的人扦插后，种出来是什么样？”卫呈晋说道。
“也行，正好跟地瓜种的对比一下，差别大不大。”常玉婧答应下来。
他们种的白地瓜挺大一块地的，地瓜藤很茂盛，已经剪了一千多根扦插，新的很快又长出来。
他们新开的荒地只打算再种两三亩，用不完这些地瓜藤的。
李茜茜先跟周慎平说了这事，周慎平问了一圈，发现那几日去农场打工的人，把带回来的地瓜种下去的只有猴子家。
猴子奶奶想吃地瓜叶，拿了两个小地瓜种下去了，现在还没到摘的时候，所以也就没检测。
周慎平让猴子跟家人说声，把检测结果告诉他。
很快的，他就收到了结果，0.15，他很惊讶。
周慎平对种植不清楚，毕竟术业有专攻，但猴子奶奶的种植技术，他是知道的，在末世前顶多就重点小葱啥的，也不是种植师。
他想了想，跟几个人说了声，让他们亲自切块有芽眼的地瓜种下去看看。
如果像他这种只参与收割没种过植物的人也能种出来，是不是就是有利的证明？
常玉婧和卫呈晋把这事记一下，就继续忙地里的活，毕竟李茜茜说的事还没有大量证据证实。
过了两天，周慎平过来载地瓜藤，这回总共割了一千多藤。
同时他也带来了刘家农场案件的后续消息。
刘家一家五口，包括他们的亲戚全部被控制住了。
多亏常玉婧及时提供了信息，三个孩子重新审查，两个女孩重新做了心理评估，从她们的行为模式发现了一点端倪。
此外，警方又从那男孩子口中挖出了不少的内容。
说这两个女孩并不是刘家夫妇的亲生孩子，所以任他们打骂。
“上头对三个孩子做了DNA检测，发现大点的女孩子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小的并不是亲生的，但应该是侄女的。”
“刘家一整个家族都参与了du品的种植、制作、贩卖，是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警方把他们这一条线连根拔起，但是消息走漏，没有抓到背后的人物，也让其他条线隐藏得更深。”
卫呈晋皱眉：“他们购买那家农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目的？”
“他们本来想要你们这个农场的，靠近林子，面积大，地势相对平坦，离山林近，种植du品很有优势。”
“所以他们监控我们车子的动向，利用两个女孩来制造车祸？”卫呈晋的脸很黑。
如果他们的目的达成，因为撞死未成年孩子，他和常玉婧肯定要面临牢狱之灾，那这个农场肯定经营不下去了。
经营不下去的农场，开垦过的，有各项设施，要卖肯定很好卖。
“对，那两个女孩的病很严重了。对他们来说已经没用了。”周慎平点头。
常玉婧抱着自己的手臂，心里发寒，要不是他们开车一直都很小心，只怕真的被阴了。
“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两个女孩子应该是被送过某个组织培养，强行获得超越普通种植师的能力。”
“例如像小说里那样，能让植物瞬间长成，或是轻易改变植物特性，但这种强行开放的能力，对人体的损伤是巨大且不可逆的。”
两个普通的女孩子，注入不属于自己的能力，强行使用后，脑子受损，寿命也大减。
常玉婧在孤儿院的生活是相对单纯的，矛盾一般也是吃穿上，无法想象这些黑暗。
“这些组织都该死！”
从那对山洞的兄妹，到现在两个女孩子，无不说明这个世界，孩子想要顺利长大有多难。
“刘家人怎么判？”卫呈晋问，若是只坐几年牢，未免也太便宜了。
“死刑跑不掉。”周慎平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至于那两个女孩子，会被好好安置的。”
可能要配合各种检查、吃药，但总比跟着刘家那些人要好。
其实周慎平还有一件事没有说，这刘家农场在群里卖水果，这些水果都是有问题的，能让人上瘾的。
一旦上瘾，就得跟他们买水果或是其他吃食，最后受控于他们。
好在这事情发现得早，那一些买了水果的人暂时还没有上瘾的症状，通过治疗，基本没有其他问题。
常玉婧和卫呈晋看着周慎平的车子离开。
对于这一件事，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
差点就成了受害者。
现在连想单纯种田都那么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