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车经过小镇入口的安检口时, 常玉婧的心提了起来,生怕它会叫起来。
好在安然无恙地通过了。
等到了镇医院,他们就发现这比他们上次来还要热闹。
夜雨过后, 变异动植物袭击、蚊虫叮咬、感染等原因, 就诊的人很多。
卫呈晋挂了号, 和常玉婧在角落里等着。
她看着窗口上跳动着的数字, 前面还有十一个人等着。
等候大厅有点吵,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吵架声等等, 常玉婧被阿东那么一说,心里就有点紧张,现在听着这些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觉得头有点疼。
卫呈晋时不时地看她一眼,有些担心。
“姐姐,你们也是来医院看病的吗?”
常玉婧抬头, 是见过两次的小姑娘, 就是卖鸭蛋老人家的孙女,好像叫陈晓瑞来着,
“晓瑞, 你怎么来医院了?”看到孩子,她下意识地会照顾一些。
“我有点发烧,爷爷带我来医院看病。”陈晓瑞指着在窗口挂号的老人说道。
“那你过来坐着等。”常玉婧本拍拍一旁的椅子,本来想伸手去摸摸她的额头的, 但看着自己没洗干净的手,就缩了回来。
陈东鹏挂完号过来,看到卫呈晋和常玉婧也有些惊讶,就聊了起来。
两人这才知道, 原来南湖镇这场夜雨后,加上温度等原因,滋生了大量的蚊虫,很多人因为蚊虫叮咬感染而住院。
陈东鹏拉起陈晓瑞的袖子,露出了一片连在一起的红疙瘩,“又疼又痒,然后还发烧了,只好赶紧带医院来看。”
不一会,广播同时叫到常玉婧和陈晓瑞的名字。
两人同时走入诊室,询问情况后,护士先是拍照患处、然后抽血检查。
常玉婧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诊室,医生正在给前一个病人开药,写医嘱。
她听到说要消杀房子周围的蚊虫,按时涂抹药膏、吃药。
血液检测速度很快,前面的病人刚走,医生就喊到了她的名字。
常玉婧瞬时紧张了起来。
“现在有什么不舒服?”
常玉婧摇摇头,凑过去让医生看脖子上的红点,“我中午抹了一个蚊虫叮咬的药膏,抹的时候有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医生看着报告单,给她量了体温,“你血检没有任何问题,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去隔壁房间拍一张片。”
常玉婧不安地看了卫呈晋一眼,她怎么感觉医生的表情有点凝重呢。
卫呈晋低声说:“没事,我陪你去过去。”
拍片的结果很快到了医生电脑上,他打开后看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常玉婧:“暂时没有任何问题,你们回家后居家观察,你之前用的那个药膏可以继续用。”
常玉婧松了口气,没有虫卵就好。
真是虚惊一场!
她是真的被阿东的说法给吓到了。
之后就轮到陈晓瑞,血检提示感染,拍片之后,医生说被叮咬的部位有虫卵,要住院治疗。
常玉婧本来还想跟小姑娘多聊两句,结果听到医生这诊断结果,真的被吓了一跳。
她看着小姑娘瞬时变白的脸,于心不忍,自己一个大人都害怕,何况一个小孩子?
“晓瑞不怕,乖乖吃药治疗,很快就好了。”
“谢谢姐姐,”陈晓瑞礼貌地道谢。
她很害怕,泪珠子在眼睛里要掉不掉的,看着好可怜。
常玉婧拍拍她的头,出医院的时候,她想了想,决定去超市买点东西给小女孩送去。
回去的路上,夕阳西下,余晖洒落下来,还挺好看的。
随着三轮车往前开,没多久,太阳就彻底落入地平线下。
常玉婧回想孤儿院,好像蚊虫叮咬这方面的问题很少,现在想想,应该是孤儿院的人提前把隐患给灭除了。
在孤儿院里,除了吃,其他方面其实做得不太差。
现在地瓜收获了,她要不要寄一点回去?
“还在生气?”车开到半路,卫呈晋见常玉婧一直不说话,低声问道。
“没有。”常玉婧摇摇头,“我知道晋哥是为我好。”
她看着天空已经显露出来的弯月,心里莫名有点伤感。
路边的农场里,灯光明亮,隐约有饭菜香,依稀能听到大人在数落着孩子,很有末世前的生活气息。
靠近小镇的地方,农场面积小,大家住的近,更像是末世前的村落。
越偏僻的地方人越少。
卫呈晋沉默了一会说:“末世里有太多的意外了。”
“我知道。”常玉婧低声说。
本来隔个五十一百米就有一户人家,渐渐的就空旷起来,到刘家农场的时候,他们听到一点奇怪的声音。
常玉婧吓了一跳,问卫呈晋:“晋哥,什么声音?”
外头空旷,所以声音也传得很远,但听不真切。
卫呈晋停下来,摇摇头:“有点像是动物的叫声。”
常玉婧搓了下手臂,“晋哥,我们先走吧,我不喜欢这家人。”
两人回到自己的农场,猴子和阿东还没走,两人正把地里的地瓜背回去。
“没事吧?”阿东看了两人的手一眼,没有拿药,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我没事。”常玉婧朝他们笑了下,“天晚了,剩下的我们来,你们赶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我们习惯了,这地瓜挺多的,你们打算都放哪里?”猴子摆摆手。
“先往房间里堆一堆,等地窖好了放地窖。”卫呈晋说,“还有多少地瓜?”
“还有三袋了。”猴子往门外走,“对了,这天刚黑的时候,老鼠就敢出来,挺大胆的。”
人比较多的地方,老鼠的胆子就没这么大。
“是很大胆,我们家那两只猫没去地里逮老鼠?”卫呈晋边往前走边说。
“有看到它们,但去哪就不知道了。”阿东摇头,他和猴子都在埋头干活。
因为预判不对,他们挖坏了不少地瓜,就有些不好意思,想着用这些损伤当工钱好了。
但不知要怎么开口才合适。
三人背着三袋地瓜往回走。
常玉婧已经装了两大袋地瓜,作为今天的工钱。
猴子一看,忙说:“太多了太多了,我们要那袋挖坏的就行。”
“不多不多,下午麻烦你们了。”常玉婧摇摇头,把袋子结起来,想扛到车上去。
卫呈晋接手:“我来。”
猴子和阿东很不好意思,“明天我们再来帮忙。”
看着两人的走远,卫呈晋和常玉婧边准备晚餐边聊怎么处理这些地瓜。
品相好就放地窖里,差的是要去皮切片晒干,还是煮熟了再晒干,就比较纠结。
“要不都试试?看哪种好吃?”常玉婧说,对她来说,味道更重要。
“行。”其实卫呈晋是偏向简单的,毕竟他们人手不足。
晚饭比较简单,还是挂面,锅里蒸着地瓜,面吃完正好吃地瓜。
酸奶牛奶从门口跑进来,围着常玉婧的脚绕来绕去的,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常玉婧吃完面,弯腰挠了挠它们的下巴,就呼噜噜得更愉快了。
她就顺着背部往后撸了一把,结果摸到了好几片草叶子。
“你们干啥去了?”她蹲下来,抓起酸奶看了下,脚上都是土,再看牛奶,嘴巴有不明颜色结块。
她联想到两只抓过的小动物,整个人瞬时就不好了。
她当即拿起它们专用的小毛巾,先擦嘴巴、擦脸,最后擦身子和爪子。
酸奶牛奶刚来的时候是挺抗拒这样的,后来熟悉之后就任常玉婧摆布了。
她的动物缘还是不错的,像这类有猫狗这类有灵性的小动物就算不亲近她,也不会主动攻击她。
卫呈晋看着在椅子上寻找舒适位置的酸奶,伸手在它脑袋上RUA了一把,结果小家伙就张嘴要咬他。
他迅速缩回手:“真凶,别想我给你们煮鱼吃了!”
酸奶看了他一眼,伸长前爪趴下舔毛:不理。
常玉婧把擦好的牛奶放到酸奶旁边,“晋哥,酸奶牛奶胖不少。”
“看起来是,可见在野外没少抓东西吃。”卫呈晋点头。
想到野外的东西,常玉婧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看向两只:“它们要不要打疫苗,要不要吃打虫药?”
她又不能把它们关家里,放出去,吃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危险。
“额……”卫呈晋答不上来,“要不你问问。”
“那我问问茶冻姐姐。”常玉婧拿过手机,低头打字。
他看了她一眼,跟往常一样,好似下午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或许他想多了。
常玉婧拿着手机抬头说:“茶冻姐姐说它们已经打过疫苗了,下回我们去镇上再买打虫药。”
“行。”
晚上两人各刷着手机,到点入睡。
到半夜的时候,常玉婧突然醒过来,感觉脖子一阵发烫。
她捂着脖子去照镜子,发现原来的红点已经消失。
她本来以为跟这红点有关,但红点消失了,所以是什么原因?
常玉婧用冷水拍了拍脸和脖子,又回床上躺下,下半夜,她梦到自己在烈日下干活,太阳晒得她汗不停流,想休息都没法停下来。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件事就是摸脖子和头,没有发烫的感觉,倒是有流汗后的那种黏腻感。
常玉婧没感觉自己有什么不适,就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今天猴子和阿东还要过来帮忙挖地瓜,卫呈晋想着中午多做一道菜,就去湖里抓鱼。
看到他要抓鱼,本来不亲近他的酸奶牛奶,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
常玉婧见了,故意喊道:“酸奶,牛奶,陪我去菜地吧,有蝴蝶哦。”
听到她的话,结果两只回头来蹭了蹭她的腿,就追卫呈晋去了。
今天,谁给鱼吃谁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