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
是手掌拍在屁股蛋子上的声音。
胤礽被打懵了, 他昂着白生生的小脸,看向康熙,软糯糯问:“怎的了?”
听见响声, 康熙也怔住了,他没想打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响,顿时心疼极了,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轻抚着脊背。
他没好意思问疼不疼。
却听胤礽道:“没事我先下来, 都快想好了。”
“想好什么?”康熙问。
“我让掌柜的给我做了一套粉色的衣裳,回来就在想, 这到底给你做个什么颜色, 现在终于想到了。”
胤礽甜滋滋的说。
老父亲顿时愧疚极了,他方才还想揍他,这会儿只想抱着他亲亲。
“咳,什么色?”
“桃花临水多好看,就水色好了。”胤礽兴致勃勃道。
康熙摸了摸鼻子,望天。
“是挺好。”
关于胤礽白被揍了一顿这回事,康熙觉得很愧疚, 但是打的好爽, 那屁股蛋子肉嘟嘟的,解气。
得到满意答案,老父亲这才施施然离开去忙。
胤礽琢磨了半晌,定下亲子装后, 这才去用膳洗漱。在杭州停了好几日, 他玩的不亦乐乎。这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他有点不想走了。
“走, 去吃定胜糕。”胤礽喊胤禛。
一听说有东西吃,就连胤祉也冒出头,奶乎乎问:“我能去吗?”
胤礽知道,这一个去了,接下来的一串必然都要去的,几人一道,施施然的往点心铺走,一边笑着道:“等回京也开个定胜糕的铺子,日日去吃才好。”
松软甜糯,带着淡淡的清香。
一口一个,吃着痛快极了。
几人就着淡茶喝,就见外头有打马游街的小公子,胤礽就特别兴奋的跟人家打招呼,得到回应就招手:“快来!”
他斜倚着窗子,从半开的窗子后面露出一张漂亮的小脸蛋,眸子亮晶晶的看着。
那小公子噔噔噔上楼来,穿着大红的织金箭袖,脚蹬小朝靴,就连抹额上的硕大珍珠也熠熠生辉。颇有些粉面朱唇,眉清目秀的感觉。
“叫爷何事?”他粗着嗓子回。
胤礽:……
在下头见了,只觉得他是未语先羞的腼腆性子,不曾想竟如此粗野。
“想问你些事。”胤礽笑的温柔。
看着他眉眼柔和的样子,小公子也跟着放松许多,他方才是想打架来着,因他生的斯文,总有些败类爱说些他面若好女之类的恶心话,他现在听见就烦,就想打人。
“说吧。”他坐在一旁,灌了口茶,丝毫不见外的开始吃定胜糕,一边道:“你们挺有钱啊,他家是好吃,但是贵,我娘两天才给我吃一次。”
胤礽看着他的穿戴,不像是家里没钱的,就心有戚戚然:“我儿时比你还惨,一天还限着数,糖只有两颗,偶尔还不给,给我馋的呀。”
小公子疯狂点头。
“对对对。”
他成了无情的附和机器。
聊过吃点心的惨状,小公子这才算放下心结,惆怅叹道:“我叫梅不染,家里头开染坊的,本来我叫梅染,后来我爹死了,我妈就给我改名梅不染。”
染还是不染,都被说尽了。
胤礽去吃一声笑出声,温声道:“我叫保成,你可以叫我保成哥哥。”
两人互相问了年岁,才知道梅不染今年十岁,只不过生的俊秀可爱,个头也秀气,不如胤礽个子高,倒叫他喊岔了。
“那你得叫我哥哥。”梅不染美滋滋的。
一旁的胤禛听着,双手托腮:“不能叫你哥哥。”
会掉小脑袋哒。
认真论起来,便是皇子在太子面前也要称臣俯首,然而哥哥性子好,愿意宠着,故而平日里称呼多有放肆,只在重要场合按着规矩来就成。
“叫我不染也成。”
“好哒不染。”
两人凑在一处,胤礽很快就和他混熟了,开始问一些杭州特有的风土人情,基本政策。梅不染一一回了。
“杭州挺好的,你在这置业好了。”梅不染小嘴叭叭的,也不故意装着粗声了,那甜甜的小奶音跟他容貌一样可爱极了。
“置业?”胤礽对这个还挺有兴趣的。
“桃记你知道吗?”他问。
梅不染点头,很是夸赞了一波,笑着道:“我一直喜欢桃记,还说想桃记铺子看看,然而我妈不许,非拘着叫读书。”
“读书好,桃记铺子不读书不要的。”胤礽摊手。
真正决策层,都是读书人。
梅不染登时瞪圆了双眸,他一脸震惊:“读书人谁从商啊。”
胤礽给他个你自己领会的眼神,这是央企,皇帝、太子、王爷联合承办,漫说是读书人,什么样的人才都能捞来。
但是这话没法说出来。
看着他震惊的眼神,胤禛骄傲的挺起自己小胸脯:“桃记!都是我哥哥哒!”
梅不染若有所思。
“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家染坊?染出来的布料特别好。”
胤礽想着无事,吃完定胜糕,就起身往外走,一边吩咐魏珠去买果点,这头一次上门,总不好空手的。
一行人施施然往染坊去,到的时候,就见门口立着一个穿着茜色细棉的妇人,身量修长,眉毛高高吊起,看着就不好惹。
“混小子!”她叉着腰骂。
梅不染就讨好的笑:“妈~”
那妇人一看身后跟着的几人,理了理衣裳,神情又温柔下来:“找不染玩?进来吧。”
胤礽仔细的打量着,看着这染坊不大,用的料子却很好,还有些细腻的丝绸,染成流光锦,好看极了。
“你这手艺不错啊。”他夸。
妇人闻言笑了,还当他是来买布料的,就笑着介绍。
听着她侃侃而谈,眉宇间尽是自信,胤礽不由得若有所思,又多问几句,对方并没有因为他是个孩子就糊弄他。
“不错不错,”他不住口的夸赞,这才笑着道:“我是桃记的东家,在街上认识了梅不染,听他说家里头是开染坊的,就跟过来看看,如今瞧着你性子也爽利,就想问句,可想加入桃记?”
妇人:?
好家伙,我当你要染布,结果你要买染坊。
她看了看,眸光中尽是留恋,却坚定回:“好。”
对不起,她也想帮狗男人守着最后这点家业,孩子都大了都没再嫁,这桃记实在无法拒绝。她家还用着桃记的玻璃,桌上摆着桃记的罐头,身上穿着的是打从桃记买的成衣。
她一个妇道人家,守着染坊着实艰难,再加上孩子小,离长成还得几年,她有些撑不住了。
“我还没说条款呢。”胤礽呆。
这答应的也太快了,他还是把条款一一都说清楚,这归为桃记就要挂上桃记的招牌,并且还会共享方子、颜色等,也会派副手过来协助。
而收益这块,两人五五分,各一半。
“一半?”妇人惊住。
这桃记经手,她还想着以后就成掌柜了,这收入锐减,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谁知道对方就说五五分。
这五五分啊。
以桃记的生意,还能五五分,她从来没敢想。妇人搓着手,小声道:“要不四成吧,你给的多了我拿着不安心。”
“平日里多行善事便是,不必。”胤礽道。
其实桃记自打做成衣后,已经培育出一批非常成熟的染坊,然而就是因为成熟,才需要新鲜血液的加入。
梅不染乐呵呵的。
胤礽也高兴,这样好的染料方子,必然有百年传承,他确实可以给低价,但这违背了桃记的初衷。
“过几日会有人过来交接,可能素吣要来。”他随口道。
“素吣?”妇人捂住胸口,一脸惊讶:“竟然是她。”
“你认识?”梅不染惊了。什么时候认识的高层,他都不知道。
“不认识。”妇人面露向往之色,她侃侃而谈,据说当初桃记的东家对素吣姑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故而将人掳了来,可素吣姑姑宁愿毁了容貌也誓死不从,和东家好一番纠缠,最后东家无奈,只好把制衣厂交给她管理,后来实在爱的发疯,又调到金陵去。
金屋藏娇。
妇人握着拳头:“素吣姑姑着实厉害的紧,面对狗男人也丝毫不惧,还能将制衣厂经营的风生水起。”
胤禛沉默了。
渊吝一脸怔然。
满都护茫然的看着胤礽,弟弟已经会强取豪夺了?
富尔敦呆。
胤礽这个当事人心情更加复杂。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东家我,当初创立桃记才三岁半呢。”
妇人呆住。
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她所知道的故事是假的震惊,还是为三岁半的桃记东家震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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