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果是一枚紫红色的小果, 生长在北境的沼泽地里。
沼泽中瘴气弥漫,附近几乎没有活物,唯有一根没有枝叶的藤蔓妖妖娆娆的攀附着岩石背阴而生。
谢怀衣是从那人不断翻涌中的记忆寻到这地点的, 他来之时, 那枚紫原果已经快熟透了, 紫色尤为透彻,在这瘴气弥漫的极苦之地闪耀出细微的光芒。
他将果子连同藤蔓一起摘了回去。
烟烟看着他手心里这枚拇指般大小的小果,“这个就是紫原果吗?”
谢怀衣嗯了声,他保持的很小心, 紫原果被精心的放置在铺着白锦的盒子里, 然后动作轻柔的拿了出来,递到烟烟嘴边。
“你把它吃下去, 我替你护法融化果子的效力,刚开始的时候兴许会有点难受,不过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好。”
烟烟便点点头, 咬上他递过来的果子, 和她那几天吃的红色朱果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甜丝丝的,略带了些涩味。
吃完之后烟烟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腰腹的位置有种火热的触感,似乎被什么灼烧了一般,有些难受……
谢怀衣看到她的脸色瞬间变白,唇色却是嫣红的,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一时间有些紧张。
便立刻伸手按在她腰腹处, 掌中放出一股玄妙的力量快速融入她体内, 眼见着人面色逐渐恢复之后, 心里紧张的情绪才缓和了不少。
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力道极轻的,缓慢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同时在她耳畔温柔哄着,“别害怕,我会护着你的。”
“很难受的话,就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醒来就会没事了。”
兴许是那人太温柔了,也或许是他施法调理以后,那种清凉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整个身体,烟烟觉得也不是那么难受了,便逐渐睡了过去。
…………
直到第二日清晨,烟烟才从昏睡中逐渐恢复意识。
细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两下,随后缓慢睁开,熹微朦胧的亮光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一开始还有些刺眼,烟烟下意识的偏了头,伸出手掌来遮挡。
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下来了,她四处看了一圈,身旁并没有人,谢怀衣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烟烟撑着床榻慢慢坐了起来,身上盖着的白色长袍随着起身的动作渐渐滑落了,这是谢怀衣的衣服,衣服上还残留着一股儿极淡的木兰香气。
她将长袍掀开,然后穿上鞋子下了榻,慢慢走了出去,这是她居住的核桃小屋内,小屋内很安静,四周的摆设一如往常,并没有什么变动。
烟烟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木门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推开。
烟烟自然也看清了来人,他手上还捧着几样刚做好的饭菜,冒着热气,显然才从厨房归来。
烟烟忍不住朝人露出微笑,那双秋水般明净柔软的眼眸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明媚又撩人。
“大人。”
谢怀衣将饭菜放好,然后走上前去拥住人,“可以看见我了是不是?”
烟烟点头嗯了声。
心里却有些奇怪,她手指轻轻抚摸着触碰他的脸庞,从嘴巴到鼻梁然后再到他的眉心,不知道何时,他眉心处已经有了一丝极浅的红色血线,“这是什么?”
她摸摸那道印记,似乎有些疑惑,“之前都没有的。”
谢怀衣握住她的手,轻笑着解释,“一直就有的,之前在凡间刻意隐藏了而已。”
真的是这样吗?
烟烟迟疑看着人。
其实不是,那是觉醒后才有的印记,他最近得到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那眉间的血线也会变得越来越深,到最后,就如那人的印记一样,红的愈发通透。
烟烟总觉得这人是在哄她?
不过对方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于是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睡了那么久,饿不饿,我给你做了一些饭菜。”
烟烟没理他,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又揉了揉,白皙如玉的肌肤被她揉的通红。
他也不恼,手指摸上了那只胡作非为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乖一点好不好,先吃饭……”
烟烟确实有些饿了,这几日辟谷丹吃的她索然无味,便点了点头。
谢怀衣便牵着她在桌前坐下了,耐心给她布菜,烟烟吃一口他给夹一口,直到烟烟吃不下了他还没有停下来,颇有一种想让她吃撑的架势。
她有点受不了了,按住他的手,眼神轻飘飘的斜了人一眼,语气凉凉的,“大人是在养猪吗?”
养…猪?
谢怀衣愣了愣,随即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烟烟的肚子,脸上颇有些遗憾的神色,这就吃饱了吗?还没喂几口呢?
他手掌又摸到这人的后背,烟烟的脊背单薄,谢怀衣总觉得自家道侣太过于纤细柔弱了,有种让他不太忍心下手的感觉,怕她承受不住……
他年幼的时候倒是养过几只灰鼠兽,胆子很小,只知道吃,师尊就说他把灰鼠养成了猪,谢怀衣倒觉得胖点更可爱一些……不可否认,他是有种想把道侣养胖的想法的。
烟烟见他不说话,便从盘子里夹了块糕点递过去,谢怀衣见了,唇畔浮现浅浅的笑意,正要低头去咬,对方又往下挪一点,一直戏弄他。
谢怀衣笑着握住人的手,将她手上的糕点一口咬进去,慢条斯理地咽下去,然后将人搂进怀里,“嗯…烟烟是在戏弄我吗?”
烟烟眼里也露出笑意,她是故意逗弄这人的,谁让他跟喂猪一样给她夹那么多菜的,“哪里是戏弄,分明是情/趣。”
对,确实是情/趣。
谢怀衣也不恼怒,笑了笑,喂着人喝了点灵茶,又忍不住吻了上去。
两人痴缠了一会儿,谢怀衣才肯放开人,揉揉人的脑袋,然后转身将桌上的饭菜收拾好。
等他回来时,烟烟正站在窗前伸手去接那些迎风飘落的海棠花瓣,淡粉色的花瓣落进她的手心。
窗口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她的脸上,让她此刻看起来十分的温柔美好。
谢怀衣心口一阵柔软,走上前去从身后拥住她,头抵住她的肩,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然后低声喊她的名字。
烟烟自然而然的转过身来,手掌慢吞吞的递到他身前,语气轻轻柔柔的询问着,“大人,你喜欢花吗?”
“花?”
谢怀衣微怔了下,目光落到她掌心的粉色花瓣上,这株海棠花是望尘峰那棵海棠树的断枝孕育而成,女子似乎都很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
他哑然失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将她掌心的花瓣一片片捡起,然后与人五指相扣,“你喜欢的话,日后我陪着你一起种植,修真界还有很多不同的花……”
耳畔响起的是一阵柔软清浅的笑声。
烟烟低着头,轻声说了句:“大人很笨呢……”
谢怀衣微扬了眉,“什么意思?”
烟烟睫毛微微颤动了下,她伸手牵起那只修长温热的手掌,缓慢按在了胸口的位置,让他们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一些。
烟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红晕,也正是这丝丝缕缕的红晕让她显得清媚撩人。
她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谢怀衣,然后凑到他耳畔,轻轻说着,“我说的是……心口的这朵凤尾花,大人想看看吗?它在你掌心盛开绽放时的模样?”
………横在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了。
这暗示的意思太明显了,谢怀衣不可能毫无反应的。
他将人抵在窗口上,随即身体压上去,灼热的,彼此之间呼吸缠绕交融,声色沙哑的问,“烟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想烟烟是因为治疗眼睛的事情而报答他,他想要的烟烟心甘情愿的爱慕。
于是盯着烟烟,声音依旧柔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嗯?”
烟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抬头盯了他半晌,突然觉得有些好奇,真想敲开这根木头脑袋,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些什么?
“大人想让我说什么?” 烟烟双手勾住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然后蹭上去吻他的喉结,就如同上次那般温柔的、刻意的,“这样可以了吗?”
对面那张清冷似白玉的面容上泛起丝丝薄红,谢怀衣轻轻动了动睫毛,呼吸变得更轻了。
他用力握住烟烟的手指,然后缓慢下移,盖住了那个起来的位置,声音有些犹豫,“这样…也可以?”
烟烟低着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配着她柔软纤细的五指,按在某一处时,有种说不出的隐忍克制感。
她将额头轻轻抵上他的嘴唇,彼此之间挨得极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嗅到从他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大人想的话,就可以……”
话音还未落,便被人打横抱起来了,穿过屏风,落在了后面那张床铺上。
谢怀衣主动吻她,从她的眉眼一直绽到嘴角,像是要将她彻底揉进身体里。他当然很想,惦记了很久,只为了等她心甘情愿的那天。
现在她说出这种话,他怎么可能还忍的了。
于是谢怀衣的呼吸变得更重了,点点熏染着肌肤,舌尖沿着唇缝温柔描绘着,细致的,不肯放过烟烟嘴里的每一处……
“你慢点好不好……”
直到一吻结束,烟烟才有些回过神来,她伸手抵着人,身上却没有什么力气,软绵绵的靠着身后的金丝软枕,总觉得把这家伙撩拨太狠,都快失控了。
谢怀衣略微支起半个身子,那只修长的的手指沿着饱满起伏的曲线轻轻摩挲着,声音已经接近暗哑。
“我想看看…那朵花,好不好?”
好吧,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
烟烟没说话,这人便俯下身来,手指温柔拨开缠绕在胸口的发丝,然后轻轻扯开肩上的衣服,看到了那一点凤尾花的图案,嫣红的印记在那层极轻薄的纱衣里若隐若现的……
指尖摩挲着,缓慢抚上了那朵印记,然后往下,他掌心还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摩挲在细腻的肌肤上略带些轻微的痒意。
烟烟有些不舒服,但没有拒绝。
他便继续往下,然后试探性的吻了上去,直到最后,理智全无。
…………
烟烟此刻内心后悔不已,不应该撩拨他的,自己真是错估了这人的疯狂程度,那样一个清清冷冷的、隐忍克制的仙君大人,为什么到了这种事情上,就变得这样可怕?
那种极致的饱胀感沿着尾椎骨逐渐蔓延开来,让她几乎无力承受,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用力深入。
直到最后,她只能抵着他起伏的身体,嗓音微哑的求饶着,“…不要了好不好……”
谢怀衣埋首在她颈侧,看着那张柔弱惨白的小脸内心涌起一阵负疚感,手掌按着她的后背,将人拢进怀里,身体紧密靠近着。
然后声色沙哑地哄着人,“好了好了,不哭了,烟烟放松点,嗯……别夹,我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