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从木得回玉衡的车上, 老鹰跟红果说李英雄很怪。
“每天中午十二点,必定要打一个电话,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允许人听。讲完电话, 他就去林子里, 起码呆上两三个小时才出来。”
李英雄是爷爷留下来的人, 这段时间做事也很靠谱, 红果之前确实想过,他有没有可能其实是知道“破军号”去处的,只是李英雄表现的太忠诚了, 她慢慢的也就否定了自己的怀疑。
“你知道他去林子哪个方向了吗?”
“嘿, 我还真跟踪过他一次。”
红果等着他说下去, 老鹰开始卖俏了,“刚才说好的,总共两千块钱,给吗?”
“你说吧。会给你的。”
老鹰这回学聪明了, 他伸出手:“嘿嘿, 先给钱,行吧?老板。”
红果道:“身上没现金。你要是信不过我们, 那就算了。你这信息也值不了这个价钱。”
被红果这么一激, 老鹰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你们林子东南边,就是你们建房子那里, 附近有口井, 那井里面没有水的, 你知道吧?我就看见他爬到井底下去了。”
“你跟下去了吗?”
老鹰迟疑了一下,道:“没有!”
“撒谎!”红果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下去了。
“真没有跟下去, 是雄哥出来之后, 我才下去的。你猜怎么着?”老鹰又卖关子。
红果忍着要打他一顿的冲动, “快说。”
“我正要去下井的时候,那井里又出来了一个人,扎着长头发,一开始以为是女的,但那人很壮,后来看清他脸上的胡渣,我才知道是个男的。”
是大胡子!
李英雄在旱井里跟大胡子偷偷见面!而且是接了电话之后去见面的,接了谁的电话?红果和宗炎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大概有数,李英雄肯定还有不少事瞒着他们。
老鹰继续说:“等那个人走远了,我才偷偷下的井,不过井里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我猜他们肯定在那里密谋什么大事。你们小心点,木得人狡猾的很。怎么样?我这个信息值钱吧?我要不告诉你们,可能你们被下面的人卖了,都不知道。”
一路上,老鹰嘴巴嘚嘚没个停,到了关口,寄存枪支,回到封家大院,刚好遇见霞姑收档回来。
老鹰跟着宗炎先进去了,霞姑问红果他们带回来的老头是谁?
“在木得认识的一个人,在我们这儿住一段时间。”红果背着包,看霞姑手上拎着一个大袋子,问道:“你买什么了?”
“妹儿要放暑假了,你奶奶让我买了一些吃的,晚点给你姑姑家送去。”
红果对妹儿没啥印象,寒假一起吃过两次饭,她当时倒没看出来奶奶那么疼爱外孙女的。
进了院子,曾家门口贴了红对联,院子里还有零星没扫干净的红色鞭炮纸,曾玉宁前两天结婚应该挺大排场。
回到家,把老鹰安排给飞叔一起住,老鹰跟屁虫似的跟着宗炎,红果怕他跑,把他钱都扣下了,他以为宗炎比红果好说话,想着法子要钱呢。
奶奶在房间里睡午觉,红果收拾好行囊,换了衣服,去厨房找吃的,冰箱里有绿豆沙,红果舀了一碗喝着,霞姑在剁鸡和鸭,晚上打算做丰盛点。
霞姑轻声跟她说:“你奶奶在生闷气呢。”
“怎么了?跟谁生闷气?”
“昨天跟你姑姑吵了一架。老太太今天想缓和关系,特意让我买了吃的,晚点给送去。”
虽然奶奶和姑姑吵架是他们李家常事,红果还是好奇问道:“为什么吵架?”
“莫八镇的商铺和房子刚到手,你姑姑就想着都卖了,你奶奶不同意,房产证不还在你奶奶这里嘛,就没给她,你姑姑就闹了,说你爷爷遗产分的本来就不公平,现在还压着房产证不给,说你奶奶故意刁难她的。”
“我姑姑为什么着急卖房?”
“还不是为你姑父升职的事,你那姑父……”霞姑想想也不好嚼舌根,就叹了口气,“你奶奶总归还是为你姑姑好的,但你姑姑就是想不通。”
穷的时候一起喝粥都还好,现在眼看着娘家有钱了,自己还什么都没捞到,心底难免会失衡,红果理解姑姑的不平衡,但凡她姑父靠谱点,她自己出钱给他升官都不在话下,但她姑父就是个没本事的小男人,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单位混吃等退休,何必折腾浪费钱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本事没有,还看不清自己的实力,只会感叹命运不公,最后瞎折腾,非得把自己辛辛苦苦攒的钱搭进去不可。
她姑姑姑父是不止要搭进去自己辛苦攒的钱,还要把刚继承的遗产也搭进去,那实在是不会算账了。
刀太钝了,霞姑剁骨头剁到一半,弯腰拿出磨刀石来磨刀,她道:“有时间,你劝劝你姑。”
“我奶奶说的她都不听,我说更没用了。”红果吃完绿豆沙,帮忙把菌菇找出来浸泡上。
吃了晚饭,洗完澡,红果在卧室把锁进抽屉里的四头铜鸟拿出来细看,又把三头铜鸟也找出来对比,两只铜鸟除了形态、大小不同外,用料是一样的,四头铜鸟比三头铜鸟要大一些。
红果找出印泥,把铜鸟的印戳在白纸上盖了个章,两个长方形的小小印戳上各有一个字,应该分别是柬姬和早夭王子的名字,云滇文字和汉字很像,但也只是很像而已,红果完全看不懂。
她爷爷房间底下挖出来的那几本笔记簿也是用云滇文写的,那是谁写的呢?那笔记簿里除了当初封家消失的宝藏名单外,还有一张北斗七星图,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百思不得其解……
宗炎洗了澡进来,他见红果手里拿着四角铜牛在发呆,便把房门给关上了。
“明天我们去找韩队长吧?刚才老鹰把地址给我了。”
红果点头说好,她把吹干的头发微微挽起,颈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宗炎拿了碘伏替她涂抹。
“还疼吗?”
红果摇头:“不疼。”
“真是奇怪,你的伤口好的很快,老鹰被山鸮啄伤后却中毒了。”
“我也想不明白。难道那些山鸮还分有毒和无毒两种?”
“按道理同一个品种的,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用唯物主义解释不清了。
碘伏涂多了,棕色的药水往下流淌,宗炎抚了抚她的颈脖,帮她把多余的碘伏擦掉。
“痒!”红果轻轻一缩,趴在了椅背上。
她颈项细白,趴在椅子上微微有些困倦地眯着眼。
宗炎忙把眼神移开,起身出去洗手,等他再次进来时,手上多了一个精致的皮革盒子。
他把盒子递给红果:“给。”
红果接过来一看,是国外某知名品牌手表,至少要上万一个吧,在这个年代,这可太奢侈了。
之前宗炎送她的手表,安红的人绑架她的时候把手表也薅走了,后来她在玉衡边境海关口上的商店随便买了一个戴着,手表在她这儿也就是个时间工具,好不好看美不美观并不重要。
虽然她现在有钱了,但老板给她买了一个上万的手表,她还是挺高兴的。
宗炎取出手表给她戴上,大小刚刚好,他品味不错,也知道她不爱花里胡哨的东西,这表真是低调奢华,恰到好处。
“谢谢老板奖励,我会更加努力工作的。”红果难得乖巧地谢了一声。
宗炎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脸上,顿时沉了下来,谁特么给员工奖励好几万美金的手表?!
“怎么了?”红果见他突然乌云密布,以为他不是送的,要她自己出钱,现在木得那边的花销可大了,她手上也没多少现金,要她给钱,那可没门,但她还是小声问了一句:“多少钱?”
见宗炎爱答不理的,红果气了:“哎,我是你老婆!”
说完红果自己忍不住笑起来,“哪有你这么小气的。”
宗炎刚才还拉着的脸,被她一轮的自言自语给逗笑了,他道:“睡吧。”
“不再聊聊吗?”她脑子里一堆的疑惑呢。
“睡醒再聊。”宗炎躺床上,关掉了灯。
红果取下手表,放回盒子里,塞进了抽屉,她躺在床上,侧身向着他,想起他给她画的小悟空,不由轻轻碰了碰他,她唤了他一声:“哎!”
宗炎闭着眼,眉头微皱,呼吸和缓,过了许久,他才应道:“什么!”
“手表你是送我的吗?”
“嗯。”
红果开始笑意浮上脸,“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不是刚说了吗?你是我老婆。”他极力装着冷淡。
红果强忍着笑意,但还是笑了,她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了句,睡吧!然后转身关灯睡了。
只留下宗炎睁开了眼,摸了摸刚才被她吻过的地方,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
清晨,老鹰和飞叔两个一起蹲在月洞门口嗦米线,他们两个倒是聊得来。
噼啪!噼啪!噼噼啪啪!
大院门口响起了鞭炮声,老鹰好奇地站起来往外看,结果曾家的大黄狗听见鞭炮声吓得汪汪乱窜,刚好窜到老鹰边上,因为不认识老鹰这个陌生人,那狗叫了两声,冲老鹰撕咬过来!
老鹰一着急,直接一脚给踹过去,大黄狗被踹的嗷嗷叫。
今天是曾玉宁三朝回门,曾玉宁和刁明理一起拎着东西进来了,曾家人是放鞭炮的放鞭炮,迎新女婿的迎女婿,做饭的做饭,没人理会大黄狗的嗷嗷叫,特别是曾老太此时都乐得笑开花了。
刁明理一进院门就看见东跨院月洞门前站着个陌生人,他现在对于李家的一切都感兴趣,等放好手中礼物,他走前来给老鹰递了支烟。
老鹰吃着粉,摆手说:“不抽。”
“以前没见过,您是李家什么人啊?”
“我啊。我也不知道我算李家什么人。”老鹰想了想,道:“犯人。”
刁明理一愣,“什么意思?”
老鹰正想解释,被红果给叫住了。
红果被鞭炮声吵醒,结果一出来就看见刁明理跟老鹰在套近乎,她忙把老鹰叫了进去。
进去后,红果叮嘱老鹰:“别跟外人乱说话。”
“放心,没乱说话,我有数。”
红果才不相信他。
吃了早饭,红果前段时间给月洞门定做的铜门做好了,上午在安装,老鹰盯着那个铜门,摇头道:“把我锁这里了?这不成监狱了吗?”
飞叔道:“他们早就定做好的,大哥你别多心。”
红果故意气老鹰:“就是故意锁你的。”
老鹰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用戏腔唱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边红果正往外走,她姑姑来了,李晓青拉着红果的手要进书房里聊,结果宗炎正在书房画线稿,她又扯着红果去卧室。
“我跟你奶奶吵架的事,你知道了吧?”
红果点头应了一声。
“你怎么看?”李晓青问完眼神定定地着看着红果,似乎是期盼着红果能站她这一边。
红果如实建议:“最近木得时局动荡,现在卖肯定卖不上价的。”
“木得什么时候不乱?就没太平过。我怕以后会更乱。”
“现在房产证在奶奶手里,你也卖不了啊。”
李晓青轻声道:“所以我才要找你啊。”
红果以为姑姑让她去劝奶奶,忙道:“奶奶也不会听我的。”
结果姑姑却说:“能不能申请房产证遗失,再去补办一份?中国这边是可以的,木得应该也可以吧?”
按道理肯定是可以,不过红果不想帮这个忙,只好道:“这个我不清楚。姑姑我劝你不要现在卖,缓一缓,过了这一段再说。”
“过了这一段,你姑父都要退休了。”
“姑姑,其实奶奶还是很清醒的,你不妨听她的,这么做没有意义,浪费钱……”
红果话没说完,李晓青直接打断她:“我就知道你跟你奶奶一个样,都看不起我,看不起你姑父。这次遗产分配这么不公平,我心里堵的慌,我是女儿,你是孙女,你是隔了一代的,凭什么你继承了大部分,而我只能捡你不要的?”
她爷爷的遗产确实分的不公平,姑姑心里不平衡红果可以理解,但她自问已经做出了让步,主动给姑姑三套房了,当时都同意签了协议的,现在再拿出来说,就没意思了。
“姑姑,遗嘱是爷爷立的,遗产是我去要回来的,你要是心里不平衡,你可以上诉打官司,不要每次吵架都拿出来说一遍。跟奶奶吵的时候说,跟我吵的时候也说,没完没了。”
李晓青头发白的早,她捋了捋花白的齐肩短发,“我就是心里不平衡还没处说理,遗产分配就给我那么一点点我也认了,结果房产证还压着不给我,这算什么呀?就欺负我呗。”
“那你找奶奶去,她压了你的房产证,又不是我压的。”
李晓青就是说服不了她老妈才来找侄女的,她软下来哀求道:“你这三天两头去木得,我不就是想着求你帮忙看看能不能补办一个嘛。”
红果直接拒绝:“姑姑,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红果不帮忙,李晓青就坐在屋里不走,“你怎么就帮不了了?帮我问一嘴都不行吗?姑姑白疼你了。”
“姑姑,等时机合适了,你可以卖房,卖了莫八镇的,在咱们镇上再买回来,这样我可以帮你。但如果你卖了莫八镇的房产,给姑父去搞什么升迁,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之前桂也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本来就没有后台的人,花钱疏通有用吗?没用的。还不如实实在在把钱抓在手里,换成商铺房产,以后稳稳的每个月收租不比提高退休金靠谱吗?”
红果说的字字在理,李晓青总算是听进去了一些,她道:“房产证不在我手里,我不踏实。”
“那你慢慢做通奶奶的工作吧,她既然为你争取了房产,心里始终是向着你的,她就是怕你卖房,帮你守着呢。”
李晓青没刚才那么激动了,“我是心里着急。”这笔遗产对于她来说,就是天降横财,结果看不见也摸不着,所以才着急变现。
红果给姑姑递了一把龙眼:“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我帮你倒腾一下,把莫八镇的房产置换到玉衡来。那样你天天可以看到自己的房产,总该放心了吧?”
“真的?你帮我去操作?”李晓青现在是深信自家侄女的能力,只要红果愿意,肯定能帮她解决难题。
“过了这段时间吧,眼下不是卖房的好时机。而且现在都租出去了,每个季度收一次房租,我让雄哥统一打理,下个月收好房租后,我带回来给你。”
李晓青一听有房租,整个态度又转了个弯,“能租多少钱啊?”
“一个季度三套房可以收200多吧,商铺贵一点,住房便宜。”
那也不少了,抵得过李晓青2个月的工资,李晓青忙说好,她剥龙眼吃了几个,又问:“你爷爷的骨灰什么时候接回来?”
“奶奶不让,她说就葬在木得算了,那边有现成的墓地。”
李晓青叹了口气:“都说落叶归根,这里找块墓地也不贵,还不如接回来呢。人都已经去世了,再恨他也没用。”
“你跟奶奶商量吧。”这事红果倒是无所谓,一切看两位长辈的意见。
说起骨灰,红果又想起桂英妈妈的遗骸还在蚁洞里,桂英去探视她哥还没回来,红果也没想好怎么跟桂英说,昨天回来她下了一趟井底隧道,给桂生送了些吃的。
这事得慢慢想办法解决。
李晓青又跟她聊了几句,吃完龙眼,擦了擦手,才到西厢房见她妈去。
…………
这边的酷暑炎热难耐,去县城的公路都还是泥土路,要多年以后才会铺上柏油,他们开车一路灰尘扑扑到了县城。
抵达城区的时候是中午一点多,这个点考古研究所的人还没上班,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吃午饭。
县城街道窄小,他们把车停在研究所外的树荫下,走路去找小馆子。
沿街一路都是苍蝇小馆,他们随便选了一家人多的,正要进去,却听见街对面有人在吵架。
街对面是间个KTV,按道理这个点KTV还没开始营业,结果门口吵架围了好几个人在那儿看热闹,突然一声熟悉的哭喊,红果回过头去,却见娟子正拽着一个男的从自行车上下来。
那男的几次想骑自行车离开,都被娟子给拽下来了,眼见围观的越来越多,那男的来了脾气,当街踹了娟子一脚,娟子也是个火爆脾气,当即跟他厮打起来。
但女的再厉害,体型和力量上天生吃亏,娟子很快被那男的完全压制,他拽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要扇她嘴巴。
才张开手,就被人给掰住手腕,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
“啊!谁啊!”那男的大声叫嚷着。
宗炎把他反手拧在背后,趴在了地板上,那男的完全动弹不得了。
红果赶紧把娟子扶起来,娟子头发散乱,看见扶起自己的是红果,一丝羞愧从脸上滑过。
“怎么回事?”
“霍达文……他嫖妓被我抓到了。”
大中午的出来嫖\\娼?果然人渣本质。
原来娟子被红果提醒后,虽然表面上说相信霍达文,但几次想跟霍达文要回之前借给他的钱,都被敷衍过去,娟子也就留了个心眼,跟踪了他几次,终于发现他在这KTV里嫖\\娼。
霍达文爬起来了,红果问他:“欠娟子的钱什么时候还?”
“你谁啊?!”霍达文无辜被打了一下,很是不爽,他瞧了宗炎和红果一眼,因为娟子经常在她面前提起红果夫妻两个,所以他马上猜到眼前的人是谁,“李红果是吧?我以为是谁呢。”
说完霍达文又看向娟子:“我什么借你钱了?”
“你说要搞投资,前前后后从我手上拿了四千块钱!”
霍达文人长得挺周正的,就是说的话完全像个小流氓,“借据呢?有吗?没借据你说个□□!”
这就是娟子被动的地方,她当初昏了头,手上没有任何凭证就把钱借给霍达文了,但霍达文想要赖账,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我手上是没有你的证据,你要不给回我,我就天天去你单位闹,你不还我钱,你也别想能好好继续在法院混日子!”
路人一听,这打女人的男子竟然是在法院工作的,大家不由摇着头议论纷纷。
红果见状,忙大声道:“大家听见没有,打女人、骗钱、嫖//娼,这就是法院上班的人,不止他在法院,他父母也都是法院的,这典型的知法犯法!”
当即有个大姐帮腔道:“这种人还法院上班呢,嫖妓、骗钱、打女人!啧啧啧!不得了!”
另一个大叔也道:“一举报一个准,能把他爸妈也给拉下马来!”
霍达文急眼了,“哎哎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嫖\\娼也没骗钱!谁再胡说八道,我告他去!”
娟子指着KTV:“还没嫖\\娼呢,我刚才在床上抓的是鬼啊!”
红果:“你打女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别想耍赖。”
霍达文双手叉腰,衣服也有些凌乱,他拉过娟子,轻声道:“别闹了好不好?我们照常登记结婚,之前我跟你借的四千块钱,就算是你的嫁妆,别整些有的没的,在大街上丢人了。”
娟子甩开他:“我借给你的钱算嫁妆,那你们家的彩礼呢?彩礼在哪儿?”
“我都嫌弃你没个正经单位,你还要什么彩礼?别再胡闹了啊。散了吧散了吧,两口子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谁跟你两口子!你不把钱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围观群众不单没散反而越来越多,红果道:“大家都听见了吧,他自己亲口承认借了我姐妹四千块钱,等警察来了,你们可得给我们做个证人。”
刚才仗义执言的大姐立刻说:“我给你们作证。”
“不是!报什么警啊,你们还真打算报警啊?”霍达文看了周围一眼才发现逮他的宗炎不见了,不会真去报警了吧,霍达文脑子转的很快,“这样,我去取钱好吧,晚点我们还是在这儿见,我把钱送过来。”
说完也不等娟子答不答应,扶起摔在地上的自行车就要走,谁知自行车怎么推都推不动,回过头看,原来是红果拉着自行车后座,这女的力气还挺大,他不得不继续忽悠:“你放开,我去取钱。”
红果把自行车往后一拽,“不急,等警察来。”
“哎!你们干嘛呢?干嘛非得把小事弄大,再这样,我可一分钱都不还了!”
红果轻声说:“我相机里拍了你打娟子的照片,等会儿找警察做个笔录,你把借条写好,我们去你家拿钱,如果你家人帮你解决不了这笔钱,那我们只能到你单位里闹了,就像那位大叔说的,说不定把你爸妈都给拉下马来。你信不信?”
娟子在旁道:“你知道红果老公是什么人,你也知道就连刁家背景那么大都斗不过她,你最好能识相点把钱还给我。”
霍达文开始摆烂:“我没钱。你逼我也没用。我有钱就不会跟你借了。”
“你爸妈有!跟你爸妈要去!”
“我爸会打死我。”
警察来了,那么多人作证霍达文当街打人,霍达文没办法只好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红果和宗炎也一起去了,派出所不远,走几分钟就到。
娟子身上有轻微擦伤,虽然警察想要和稀泥调解了事,但娟子坚持要验伤,红果和宗炎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再来接娟子。
走之前红果叮嘱娟子,一定要在派出所等霍达文父母来了,拿到钱才能了结。
经这么一闹腾,也没时间吃饭,他们在路边买了两根玉米棒子,边走边吃着。
一般县城都不会有考古研究所,文锦县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周边有很多的大墓,所以不止有研究所,下辖还有好几个考古队。
到了传达室,宗炎说要找韩兵韩队长,传达室的大爷只抬头看了眼他们,就道:“韩队长在303。”
“三楼是吗?”
“对。”
这是座老楼,楼梯木扶手的朱漆已脱落大半,颜色斑驳,却也不刺手。
上了三楼找到303室,这是个大办公室,考古三队的人都在这儿办公,红果敲了敲门,门口的人抬头问他们找谁。
红果还没说话,之前在封家大院驻点的一个年轻小伙刚好从外面打了开水回来,“哎哟,这不是封家大院的那个谁吗?你们怎么来了?”
小伙记不住红果名字,红果也记不住他的名字了,她笑道:“我找韩队长。”
“他好像上厕所去了,来,进来,进来随便坐。”
红果往里看了一眼,办公室不大,一人一个办公桌,椅子也没多一张,而且除了打招呼这人,其他人她也都不认识,红果便道:“没事,我们在外面等。”
正说着,老韩回来了,他看见红果来找也很是意外,打完招呼,他问:“怎么啦,你们那儿还没解开限售啊?”
“解开了,我今天来找你有别的事。”
老韩让他们进里边坐,红果道:“韩队,我们在外面聊吧。”
老韩见红果神神秘秘的,还把她老公也一起带来了,一时摸不准找他有什么事,便跟他们到走廊尽头去聊。
走廊尽头还有另外一个办公室,门关着,透过窗户可以看见里面并没有人。
红果轻声道:“老鹰介绍我来找你的。”
“老鹰?”老韩似乎在想这个人是谁。
“对,我想问一些关于云滇文明的事。”
老韩马上警觉地回头看了看,“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宗炎道:“我们手里有一些云滇文资料,想找人翻译。老鹰说你这边对这方面研究比较多,我就来找您了。”
老韩一听马上来了兴趣,整个人都精神了,“哪里来的云滇文?可以看看吗?”
“可以。我们就是专程拿来给你看的。”
老韩:“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到楼下去。”
到了楼下四周空空没处可去,周围连个方便说话的小茶馆都没有,宗炎便建议:“我的车就在路边,我们去车上说吧。”
“也行。”
到了车上,宗炎和红果坐前排,老韩坐后排,宗炎开了车内部的灯,红果从洗出来的照片中抽出了两张递到老韩面前,这是翻拍的三头铜鸟和四头铜鸟底部印戳。
老韩眯了眯眼,看着照片中用印泥印出来的两个红红的印子,点头道:“没错,这是云滇文,看着有点像楔形文字,实际上还是象形文字,你们这是哪里弄来的印戳?”
宗炎和红果之前就商量好了,他们撒了个谎:“从倒斗的人手里收的。您知道这上面印的是什么字吗?”
“右边这个字不常见,我得回去查一查。左边这个是‘风’字,‘风’是云滇王族的姓,可能这枚印戳是一个王族成员的。印戳的样式你们有吗?”
“有,这个‘风’字印戳是一只三头铜鸟。”红果把三头铜鸟的照片给到老韩看。
老韩一看,马上双眼放光芒,他兴奋道:“这就是云滇王族的神鸟,古籍上记载,普通云滇士族用的是单头铜鸟,贵族是双头,王族是三头,说明这确实是一个王族的印戳。之前欧洲拍卖了一个双头的铜鸟印戳,拍卖价上百万美金,你们这个三头的肯定更贵。”
小夫妻两个惊掉了下巴,“这么值钱吗?”
“国外研究云滇文明的都是大富豪,云滇存世的藏品极少,所以拍卖价都很高。”
红果小声问:“那四头铜鸟呢?”
“四头铜鸟?传说那是‘云滇王’印玺,从来没人看过。放到现在,那是价值连城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