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少年愤怒挣扎,“把她还给我!”
寺西行低下头,绿眸凛冽。
他忽然弯下腰,朝少年伸出手。
少年一愣,下意识抬起手臂,却见寺西行的指间露出一个小型喷雾,对准他用力“滋——”了一下。
顿时,一股浓郁的白雾喷洒而出,少年陡然一窒,瞬间没了声息,软软倒下。
众人:“……”傻孩子。
周围灾兽不安地躁动起来。
有灾兽作势上前,但还没迈开步伐,颈间一抹白光闪过,它还保持着怔愣的表情,头颅已经骨碌碌滚了下来。
寺西行将小刀转了一圈,甩去上面残留的血迹。
其余灾兽见状,不由踌躇起来,警惕地盯着寺西行。
“将军!”士兵简直如遇救星,纷纷朝寺西行围去,“您怎么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将军似乎是去东部地区平定灾兽骚动。
“接到基地的紧急求救,”寺西行道,“就抓紧处理掉了。”
众人才注意到他的斗篷上血迹斑斑,只是因为深黑的底色,才将血迹都盖住了。
听说东部地区这次出现了12,13个空间缝隙,少说也有上百头灾兽,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寺西行就全部解决了?
他们相互对视,不禁陷入沉默。
寺西行似乎极不喜欢身上的血腥味,将斗篷解开,丢在一旁。
他想了想,对铃祈道:“你过来。”
铃祈迟疑上前。
寺西行脱下军装外套,动作轻柔地将桃刀包裹其中,交给铃祈:“带她回去吧。”
铃祈一愣:“将军?但……”
他们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灾兽,显然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无妨,”寺西行道,“我来断后。”
他的神情浅淡,分明只是短短一句话,却莫名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心感。
铃祈仍旧有些迟疑:“但……”
“小子,”指挥官拍拍他的肩,“交给将军吧,绝对没问题的。”
其他人也是一副卸下重担的模样:
“有将军在,不用担心!”
“我就从来没看将军失败过。”
“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等他们七嘴八舌说完,寺西行才道:“莫恩,把他也带回去。”
他从地上提起昏迷的少年,塞入指挥官怀中。
指挥官吓得一个激灵:“这……?!”
“没事,”寺西行道,“这是秦容特制的催眠剂,灾兽的品阶越高,对其催眠效果越强。”
指挥官才战战兢兢伸出手,小心抱起少年。
见少年即将被带走,灾兽们不由焦急起来,但被寺西行冰冷的视线一扫,又胆战心惊地缩了回去。
趁此机会,士兵忙后退,迅速朝基地撤去。
有灾兽按捺不住,跟着追了上去。
它们从寺西行身边经过时,特意留神了几分,见他丝毫没有动作,便放下心来,加速奔向众士兵。
但下一秒,那几头灾兽却突然栽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
它们的脖颈上皆浮起一条血线,不消片刻,血线越扩越大,顺着脖颈蔓延而下,“咕咚”一声,硕重的脑袋就陡然落下,砸在地面。
众灾兽:“!”
寺西行上前一步,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微风轻扬起他的黑发,扣得严实的立领下露出一小段修长的颈,他侧过视线,翡翠般的眼眸中隐隐浮现出一种令人无法忽略的锐气,如同浮冰下的暗涌,神秘而危险。
望着他,灾兽竟本能感受到一种危机感,一时间,竟纷纷后退,踌躇不敢上前。
但寺西行却动了。
他举起一只手,那只手骨骼分明,指节细长,被包裹在漆黑的皮质手套内,勾勒出流畅清晰的手部线条。
停顿了下,忽然抽紧。
随即,就像是时间暂停了一般,所有灾兽的动作都在一瞬僵住,紧接着,陡然消失。
不光是它们自身,连那些压在草地上的脚印,被士兵杀死的尸体,以及各种留下的痕迹,皆在一瞬消失得无踪无影!
简直……就像那几百头灾兽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再看寺西行,却见他猛地弯下腰,跪倒在地。
有大滴的汗水逐渐从白瓷般的侧脸滑落,他紧蹙长眉,像是承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一般,缓缓闭上双眼。
空旷无际的平原上,只剩下他一人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寺西行终于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站起,将黏在脸侧的碎发撩开,停顿了下,脱下皮质手套。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露了出来。
他明明不过三十,那双手却显得苍老无比,苍白的皮肤上隐隐有青筋浮现,越往下,逐渐能看到细密的皱纹,如同老树的年轮般,一圈圈刻在他的手背上。
寺西行低下头,眸中露出些许自嘲与厌恶。
他重新戴上手套,动作十分仔细,直到每一寸肌肤被隐藏在漆黑的布料下,才罢休。
做完这一切,他又往西边走去,最后,在一棵树下停住。
那里的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但在一个小时前,那头黑豹曾在这里被灾兽围攻,最后连尸骨也没留下。
寺西行弯下腰,手指递出,轻轻点在草地上。
下一秒,一道黑光忽起,只见一头黑豹的身影猛地从光中冲出,朝天空疾驰而去。
见状,寺西行不由皱了下眉。
没死吗?
***
数百公里开外,一处洞窟。
一头伤痕累累的矮小黄色灾兽跌跌撞撞地冲入山洞,它的身后坠着一个浑圆的黑色物体,尽管黄色灾兽自己行动都十分困难,却拼命扯着那黑色物体,将它拖入山洞。
昏暗的壁火散发出暖光,照在黑色物体之上。
——那竟是一个巨大的灾兽头颅。
洞窟里还有其他几头灾兽,见状纷纷上前,亲昵地用鼻子蹭蹭黄色灾兽。
“走开,”黄色灾兽张口,竟吐出人言,“大人现在极度虚弱,别碍事!”
几头灾兽瑟缩了下,慌忙后退。
黄色灾兽想了想,却又改口:“你,”它点了下其中一头,“过来。”
被选中的灾兽似乎明白将要发生什么,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拼命往后缩去,试图将自己藏入阴影。
但黄色灾兽毫无怜悯之意。
它忽的往前一跃,身形陡然暴涨数倍,竟化为一头足有三米高的巨兽,重爪扬起,只一拍,那头灾兽便发出一声哀嚎,腹部深深瘪了下去。
黄色灾兽把它拖到黑色头颅边,獠牙一刺,灾兽的身体被直接撕成两半,顿时粘稠的鲜血飞溅而下,瞬间淋湿了整个头颅。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血液落在头颅上,却像是被吸收了一般瞬间没入头颅,与此同时,伴随着嘎吱怪响,有白色的骨骼逐渐从头颅后蔓延而出。
起初骨骼只有一根,但随着它的生长,不断有更多的骨骼分裂而出,如同茂密生长的树枝般,短短几秒,竟形成一台巨大骨架!
黄色灾兽继续撕开尸体,让更多的血液流在骨骼上、
顿时,骨骼再生的速度不仅加快起来,同时还有肌肉组织和经脉缓缓攀附上骨骼,不消片刻,一具灾兽的肉身重新出现在眼前。
黑豹缓缓睁眼,血色双眸在山洞内散发出不详的暗光。
黄色灾兽松了口气,恭敬低下头:“大人。”
“嗯。”黑豹应了声,缓缓起身。
当它站起时,原本浓密的长毛逐渐从身上脱落,巨爪缩成人类的双手,四肢抽长,形成健壮精实的身体,漆黑如夜的黑发下,一双红眸显得嗜血而冷寂。
“十狐,”男子低声道,“这次行动失败了。”
闻言,十狐不禁全身一紧,忙低下头:“大人……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它全身抖若糠筛,将脸紧紧贴在地面,不敢去看男子的脸。
但十狐颤抖许久,却不见男子吭声,犹豫了下,惴惴抬头:“大人……?”
它忽然顿住。
男子斜靠着山壁坐下,几头灾兽在他附近转悠,讨好地蹭着他的手心。
若放在以前,男子铁定会直接扭断它们的脖子,但他今天似乎心情甚好,甚至摊开手心,默许了灾兽的撒娇。
十狐不明所以,试探道:“大人?”
男子侧头,通红的长眸扫向十狐。
十狐浑身一震,慌忙低头:“属下冒犯……请大人恕罪!”
男子停顿了下,嘴角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无妨。”
看来他确实心情不错,十狐思忖着,小心翼翼问:“那……大人,关于【钥匙】一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它显得很苦恼:“寺西行那个男人回来后,恐怕很难再得手了。”
它们这次特意选择在今日发动突袭,就是瞄准了寺西行不在的空档,却没想到居然会败在【钥匙】手上。
男子:“【钥匙】的事不急,它已经去了。”
闻言,十狐目露亮光:“您是说……”
它还没说完,男子忽然站起身。
他转向洞口,若有所思地望着头顶的白月。
“今天的那个女人,”他忽然道,“你看到了吗?”
十狐想到什么:“您是说那个银发少女?”
之前混在灾兽群中时,它就注意到了此人——在发现她竟然也能操控灾兽后,它着实大吃一惊。
十狐露出不屑的表情:“没想到那些杂种兽化者中居然会有人拥有和【钥匙】一样的力量,真是让人倒胃口……”
“不,”男子却打断它,“每一只3S灾兽的异能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出现重复。”
也就是说,当【钥匙】的异能为【支配】时,就绝不会有相同异能的人出现。
十狐一愣:“您的意思是……”
“那个女人,”男子道,“把她也抓回来。”
他很好奇——她到底拥有的是什么异能。
***
“等我从这里出来,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
半透明的结界里,一个少年蹲伏在地上,他用巨大的黑尾缠绕住自己,阴森的视线缓缓落在屋内的几人身上。
但那些人全然没将他话放在心上。
秦容:“我的天……!这就3S级的身体吗?看这下颚咬合力!看这活跃的细胞再生力!”他一脸幸福地抱住电脑屏幕,“实在是太强了!!”
红隼:“……教授,请冷静一点。”
瞳看了眼一脸阴郁的少年,才道:“不过真的没想到……3S级灾兽竟然真的是人形。”
“也不全是所有的3S级吧?”红隼说,“你们不是还遇到另一头吗?听说它是兽类形态?”
瞳点头:“是的。”
“也有可能它没有以人形示人罢了,”秦容说,“我倾向于它们都拥有转为人形的能力。”
红隼想了想,试探看向少年:“喂,你知道其它3S级灾兽长什么模样吗?”
回答他的是一记凌厉的黑鞭:“啪!”
少年狠厉地盯着他:“放我出去。”
万幸,黑鞭在距红隼十几米开外就被结界拦住了。
红隼吹了声口哨:“小屁孩年纪不大,性子倒挺烈啊。”
少年差点抓狂:“你……!”
瞳:“……红隼,别招惹他。”
万一把他惹怒了,人家一口气拆了结界,那他们可就全芭比Q了。
红隼撇了下嘴:“切。”
不过有一点很让瞳在意。
“教授,”她看向秦容,“你不觉得他的力量变弱了吗?”
明明在胚胎时期少年就能轻易解除鸦重的结界,怎么孵化出来后,力量反而退化了?
他们刚把他塞进结界时,少年还闹腾了好久,一条粗|长的黑尾几乎快把整个实验室都拆了,但饶是如此,他却愣是没能冲破结界,才被众人关了起来。
“唔,”秦容道,“难道是因为早产的缘故?”
按照他的计算,原本胚胎还需要几个月才能完全孵化,可昨天被兽群围攻时,这胚胎不知受什么刺激,一下就孵化了。
“白痴,”听到三人的讨论,少年嘀咕了一句,“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三人:“?”
“那是为什么?”红隼立即问道。
少年却紧紧闭上嘴,什么都不肯说了。
当然是因为……他把力量借出去了。
但他只是把嘴抿得紧紧的,一双金眸充满敌意地看向三人。
三人引|诱了他几次,见少年确实不肯透露任何信息,只好作罢。
他们不吭声,反而是少年先开口了:“把她还给我,”他的脸上满是固执,“她是我的。”
闻言,三人不禁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说……”红隼道,“桃刀可是人类,跟你又不是一个物种。”
还什么配偶,难道他们要上演一段禁断的人兽恋?!
瞳也点头:“她绝不会答应你的。”
少年:“……!”
“你们骗人!”他猛地扑上来,巨大黑尾用力一拍结界,“我们都已经交换了血液!她不可能拒绝我!”
“血液?”瞳敏锐捕捉到这个单词,“什么意思?”
少年自觉说漏嘴,掩饰地撇开头:“……什么都没有。”
瞳狐疑地皱眉,正要再问,一名士兵却猛地冲进实验室:“长官!桃刀醒了!”
三人:“!”
“走,”红隼立即道,“现在能去看她吗?”
士兵连连点头:“请跟我来。”
被关在结界里的少年:“??”
“等……”他愤怒地看向三人,黑尾敲得结界哐哐作响,“我也要出去!”
三人:“……”
“等桃刀好了,”瞳搪塞道,“自然会让你见她。”
没想到她随口说的一句,反而让少年安静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
他用力瞪了瞳一眼,竟真的乖乖坐下,黑尾缠上腿,不再胡乱拍打结界。
见状,三人不由诧异地对望一眼。
但士兵在催,他们顾不上许多,连忙走出实验室。
等三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少年才抬起头,他犹豫了下,张开口,一根漆黑的蛇信舒展开,露出分叉的尖端。
而在蛇信之下,躺着一颗小小的红色血珠。
少年吐出血珠,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中。
他紧紧盯着血珠,金色双眸在昏暗的屋内散发出耀眼的光。
***
“桃刀?!”瞳三人快步走入病房,才发现里面已经站了另外数人。
铃祈,帕帕,犬饲……居然连兰鲸也在。
瞳有些诧异:“兰鲸,你的身体已经好了吗?”
兰鲸点点头,腼腆地冲她一笑。
桃刀躺在床上,看见三人,连忙冲他们招手:“长官!”
瞳走过去:“感觉如何?”
桃刀正要开口,铃祈站在一旁,脸板得能夹死苍蝇:“右臂粉碎性骨折,腹部撕伤,胸腔积血,以及轻微脑震荡,”他转向桃刀,“你感觉如何?”
桃刀:“……”
她噎了下:“好像……不太好。”
铃祈瞪了她一眼。
桃刀心虚地移开视线,想到什么,轻轻拉了下瞳的衣袖:“长官……将军不在这里吗?”
闻言,瞳不由一愣,目光下意识在病房内转了一圈,竟当真没看到寺西行的影子。
她不禁和红隼交换了个诧异的眼神。
怎么会这样?长官不是最关注桃刀的吗?
红隼想到什么:“说起来……从昨天回来以后,长官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都没出来过。”
桃刀立即紧张起来:“他不舒服吗?还是受了伤?我听说将军后面来帮忙了,难道是那个时候……”
她才说到一半,见众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齐齐望着她。
桃刀:“……?”
“桃刀,”铃祈道,“你很关心将军?”
桃刀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啊,我有东西一直想给他。”
闻言,众人的表情越发古怪。
帕帕感叹:“我们桃刀也到了这个年纪啊。”
犬饲则拍拍兰鲸的肩:“……加油。”
兰鲸:“……”
桃刀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想了想,直接对瞳道:“那如果方便的话,长官能替我交给将军吗?”
她一脸郑重的表情,连瞳都不由好奇起来:“当然可以,是什么东西?”
桃刀小心翼翼从柜子里掏出一个布包裹,交给瞳:“是这个。”
瞳刚打开包裹,一只死鸟滚了出来。
她:“?!”
她猛地盖上包裹,尴尬看向桃刀:“这……这是……?!”
“是我抓到的鹩哥,”桃刀欢快道,“你看,它居然是纯白的,不觉得很稀有吗?”
瞳:啊这.jpg。
桃刀自顾自道:“不过抓它的时候我太激动了,不小心把它的翅膀撕下来一半,你说将军会介意吗?”
瞳:“……”
她看了眼鹩哥光秃秃的半个身体,艰难道:“应该……不会……”
桃刀又欢欣起来:“那就好。”
一直以来,都是将军送她东西,难得她也想回送一次。
想到寺西行看到鹩哥后可能露出的表情,桃刀两眼发光,尾巴兴奋地在身后摆动,差点撞翻输液架。
“如果他喜欢的话,”她兴冲冲道,“以后每天我都抓一只给将军。”
其余人:“……”
为将军默哀一秒钟。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
看到那么多人聚集在病房内,她登时板起脸:“抱歉,探房一次只能进两人。”
红隼忙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就走。”
桃刀需要休息,他们探房的时间也够久了,干脆一起离开。
护士端来了桃刀的病号餐,轻轻放在她的床头:“请用吧,”特意叮嘱了一句,“要全部吃掉,营养才能跟上。”
桃刀一看,发现蔬菜里混着许多胡萝卜,脸顿时垮了下来。
兰鲸还没走,瞥见她一脸苦涩,犹豫了下,忽然轻轻拍了下桃刀的肩膀。
桃刀:“?”
兰鲸迅速指指胡萝卜,又指指自己。
桃刀:“!!!”
她一脸感激:“你要帮我吃掉吗?”
兰鲸笑了笑,又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动作快。
桃刀侧头,见护士正忙着整理房间,忙用叉子将胡萝卜挑出来。
趁护士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兰鲸迅速将胡萝卜塞入口中,囫囵嚼了两下,吞下肚。
他对桃刀比了个ok的手势,桃刀用力点头,也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见状,兰鲸的嘴角不由弯起,水眸泛起轻柔的涟漪。
胡萝卜被解决后,桃刀心情大好,想了想,从餐盘里挑出一块排骨:“兰鲸,作为报答,这个也给……”
“你”字还没出来,耳边却陡然传来一声闷响:“咚!”
兰鲸忽然身子一晃,重重倒在地上。
桃刀一愣,继而惊愕道:“兰……兰鲸?!”
她忙从床上翻下来,扑到兰鲸身侧:“你怎么了?!”
兰鲸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对桃刀的声音全然没有反应。
护士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瞬间抽了口气:“出什么问题了?!”
她慌忙上前,将兰鲸翻过身,轻轻拍了下他的脸颊:“同学,听得到吗?”
没有声音。
护士表情严肃起来,迅速按下胸口的通讯器:“医生,308号病房有人晕倒,请尽快上来!”
对面又说了几句,护士应了声,放下通讯器,开始检查兰鲸的身体。
桃刀望着这一幕,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
兰鲸怎么会突然晕倒?医生不是说他已经好得快差不多了吗?
她咬了下唇。
不,不对,兰鲸受的是外伤,就算身体尚未痊愈,也不会陡然昏厥。
难道……是其他原因……
忽然,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桃刀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床头柜上的餐盘。
兰鲸并没有将胡萝卜完全吃光,还残留着几根红丝在餐盘上。
桃刀用叉子挑起一根,凑到眼前。
从外表来看,这只是几根普通的胡萝卜,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停顿了下,低下头,鼻子轻轻抽动了下。
顿时,一股异样的气味冲入鼻中。
她猛地睁大眼。
原来如此,这是……
作者有话说:
几根胡萝卜引发的血案。
兰鲸: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寺西行(捧着死鸟):还有我。
这个死鸟是我的真实例子,以前我们家养狗狗,然后邻居家养了一只鸡,结果某日鸡犬相遇,我们家狗咬死了鸡,还兴高采烈地把尸体带……给……我……
那个鸡……一天下一个蛋啊!!!感谢在2022-04-27 18:30:42~2022-04-28 00:47: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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