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桃刀终于醒了。
她刚睁眼,就对上帕帕和冬草惊喜的眼。
“桃刀!”冬草差点扑上去,“你觉得怎么样?”
桃刀:“唔……”
她试探地动了下,迟疑道:“还行?”
身体莫名的轻盈,呼吸也很轻松,最令人奇怪的是——她的五感似乎增强了不少,明明冬草距离她有数米,她却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毛孔。
桃刀数了下冬草的黑头,认真道:“你该洗脸了。”
冬草:“……?”
帕帕:“你一直迟迟不醒,吓死我们了。”
桃刀有些好奇:“我睡了几天?”
冬草看了眼日历:“今天就是第四天了。”
昨天桃刀稍微有了点动静,他们还以为她快醒了,没想到她只是低喃了几句,又不吭声了。
“啊,”桃刀眨眨眼:“因为我做梦了。”
帕帕好奇:“什么梦?”
桃刀张嘴,想描述一番,但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回忆,只能记起一个模糊的身影。
她艰难道:“好像……有个很大的白色灾兽。”
另外两人:“?”
“没事,醒过来就好,”冬草打圆场,“对啦,告诉你个好消息——医生说你快突破SS级了!”
桃刀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身体状态很好。
说起这事,帕帕想起一个问题:“桃刀,那头灾兽去哪里了?”
“它……”桃刀顿了顿,竟露出迷茫神色:“我不记得了。”
两人一愣:“什么?”
桃刀努力地回忆了一番,但记忆到灾兽抢了铃祈的身体,又要扑过来杀她后,就莫名断开了。
她沉默了下:“我想不起来。”
闻言,帕帕陷入深思。
“也许你的记忆断裂可能与进化有关,”她慢慢道,“大脑受到了高烧影响,所以这一部分的记忆就被波及了。”
桃刀抿了下嘴唇,表情有些奇怪:“……嗯。”
她没告诉帕帕,其实自己隐隐还记得一些细节。
比方说——嘴里残留的血腥味。
桃刀不安地在病床上动了下。
为什么会有血味?
难道她吃了什么吗?
心里隐隐有个预感,但她犹豫地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把话压了下去。
桃刀转移话题:“对了,铃祈怎么样了?”
帕帕和冬草对视一眼,露出复杂的表情。
“桃刀,”冬草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有件事要告诉你……”
他还没说完,病房门忽然被猛地推开。
看清来者,帕帕和冬草一下站了起来:“铃祈?!”
铃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视线扫了一圈三人,才走进病房。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盒子。
冬草下意识问:“这是什么?”
倒是桃刀抽动了下鼻子,两眼突然放光:“好香!”
帕帕和冬草:“?”
铃祈走过来,将盒子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
伴随着一股香甜的芝士味,一枚蛋包饭出现在三人眼中。
光滑饱满的金色蛋皮上铺满了番茄酱和芝士,底下微微露出一些鲜红的番茄烩饭,粒粒饱满,旁边铺着西蓝花与土豆沙拉,令人食指大动。
“咕嘟!”
三人情不禁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桃刀差点从病床上跳起来:“这是蛋饺饭吗?!”
铃祈:“……蛋包饭。”
他把桃刀摁回去,从餐袋里掏出一套餐具,递给桃刀。
桃刀两眼放光,一把接过叉子,开始狼吞虎咽。
一旁的帕帕和冬草:目瞪口呆.jpg。
“这……”冬草好不容易找回声音,震愕道,“这是干什么……?”
为什么他会突然带一盒蛋包饭来病房?!
闻言,铃祈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
“说好给她吃的,”他简短道,“就这样。”
冬草:“??”
就这样?
大哥,你昨天的反应可不是这样的啊!
“扑哧。”帕帕突然笑了起来。
她抬起头,认真道:“谢谢你。”
闻言,几人皆是一顿。
铃祈沉默了下,忽然道:“该谢谢的人应该是我。”
三人没听清:“什么?”
铃祈的脸上浮起一丝窘迫,飞快扭过头:“……没事。”
结果一转头,看到桃刀正把胡萝卜丁从饭里挑出来。
铃祈:“……”
他扣住桃刀的手:“不是说不准挑食吗?”
“!”桃刀挣扎,“你管我!”
铃祈沉着一张脸,把胡萝卜往桃刀嘴里塞:“给我吃下去。”
桃刀:“!!!”
她满脸惊恐,却迫于铃祈的yin威,不得不把胡萝卜咽下去。
一旁的帕帕和冬草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吗?
冬草忍不住笑了两声,想起一事:“对了,关于桃刀的身体……我们要上报吗?”
既然铃祈已经知道此事,他也就不隐瞒了。
铃祈停下动作,认真道:“当然需要。”
“我查了下有关外城区的健康报告,这种情况很特殊,以前从未出现过,”他说,“目前暂且不清楚对桃刀是否有负面作用,以防万一,还是告知歼灭军比较好。”
冬草有些惊讶:“你还去查了记录?”
铃祈:“……”
他避开冬草的视线,重新给桃刀塞胡萝卜。
桃刀:“唔唔唔!”
“不行,”令人意外的是,帕帕忽然道,“这件事先不要说。”
她的表情莫名有些凝重。
冬草愣了下:“帕帕?怎么了?”
帕帕回过神,勉强笑了笑:“不,我的意思是……现在就连桃刀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与其冒冒失失地上报上去,不如等我们能把握具体情况,再报给军队比较好。”
铃祈盯着她,略微皱眉。
“你不相信歼灭军?”
帕帕沉默了下。
“没有,”她抬起头时,声音已恢复自然,“我只是为桃刀考虑。”
“就和铃祈说的一样,这件事没有前例,还是尽量少让别人知道比较好。”
铃祈审视地盯着帕帕:“别人?”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帕帕口中的“别人”似乎指的不是歼灭军。
帕帕回望他,脸上的笑容叫人看不出异样:“对。”
这时,门口传来人声:“同学们,可以进来吗?”
四人回过神,看到教官站在门口。
教官看见桃刀,表情一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桃刀:“感觉很好。”
她伸手,轻松掰断床头柜的一角。
众人:“?!”
破坏公物?!
“你……!”教官差点想教训人,但还是忍住了,“算了,人没事就好。”
帕帕:“教官,您来有什么事吗?”
“哦,对,”教官道,“我来宣布对你们三个的处分。”
他指了指桃刀,铃祈和帕帕。
“处分?”冬草惊愕地瞪大眼,“怎么回事?他们要受处分?!”
帕帕做了个手势,示意冬草噤声,平静道:“您请说。”
教官:“在之前的灾兽剿灭行动中,你们三人无视军队命令,擅自与灾□□战,已经严重违反军规,更何况还造成了大量公共财产的损失,”他停顿了下,“军队认为,有必要对你们进行处分,以示警戒。”
“等等,”桃刀举起手,“之前谢曼上将不是答应允许我进入内城区的吗?”
闻言,教官叹了口气。
“关于这事,”他谨慎道,“桃刀,你知道上将为什么会绑架你们吗?”
桃刀一怔:“什……”
帕帕站在教官的身后,忽然对桃刀轻轻摇了下头。
桃刀眨眨眼,迟疑改口:“……我不晓得。”
教官看向铃祈,后者也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之前我和桃刀去扫墓,在那里撞上了上将,他说要送我们回去,却在路上把我们打晕,等我们醒来,已身处新十字堡的地下室里。”
这番说辞其实在桃刀醒来前,铃祈早就对几名军官用过了,现在说出来,不过是为了提点桃刀。
SS级灾兽神秘消失,如果再深究下去,桃刀的秘密可能暴露,他们不能冒这个风险。
桃刀心下了然,对他点点头。
“……好吧,”教官叹了口气,“只能先这样了。”
但其实此事疑点颇多——比如谢曼的尸检结果表明,他早已死于五日前,可那时他分明还正常出席各种会议,完全像个正常人。
教官眼神微敛,想起上级的指令。
“关于谢曼一事,”上级沉声道,“中央已下指令,由特别行动部队天蝎之星负责。”
教官一愣:“天蝎之星?为什么?”
天蝎之星是对灾兽的专门部队,跟刑事案件应该没有关系才对。
上级却只是道:“我们的调查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了。”
“教官?”
桃刀伸出手,在发呆的教官面前一晃:“怎么了?”
教官回过神,掩饰地笑了笑:“没事。”
“关于你们的处分还没说完,”他清了下嗓子,“桃刀,帕帕和铃祈,由于你们违抗军令,擅自行动,本部决定将你们从第九部 队调离,派至第三部队,协助其剿灭灾兽。”
冬草有些不平:“怎么这样?”
第三部 队的管辖区域在极其偏远的南部地区,而且听说最近那里灾兽泛滥,形势极为严峻。
桃刀三人分明立下功劳,没想到居然反而要接受处分。
铃祈倒是一脸平静:“那我们以后就听第三部 队差遣吗?”
“不,”教官却道,“你们三人的指挥权由特别行动部队——天蝎之星负责。”
闻言,除了桃刀之外,其余几人皆露出惊诧表情。
冬草口吃了:“天……天蝎之星?!您认真的吗?!”
教官笑了:“是的。”
桃刀一脸困惑:“你们在说什么?”
“拜托!天蝎之星!”冬草一把抓住桃刀的肩膀,“那可是全国最优秀的灾兽讨伐部队!”
帕帕解释:“天蝎之星几乎与歼灭军同时成立,它的作用是处理歼灭军无法解决的高阶灾兽,因此入队条件极为苛刻,据说队内成员基本都是S级以上的基因。”
冬草补充道:“三年前,天蝎之星内部大换血,目前的最高指挥官由寺西行将军担任,在他任职期间,天蝎之星创下了史无前例的讨伐成绩——仅仅去年,他们就成功绞杀了200多头S级灾兽和32头SS级灾兽。”
桃刀眨眨眼:“寺西行?”
冬草两眼放光:“他是史上最年轻的将军!不到五年的时间,就从普通士兵一跃成为将军,还数次打赢……”
“好了,”教官打断他们,“这些不是重点,以后自己去了解,关键是——”他顿了顿,“这次是将军亲自指名,如果你们表现良好,说不定会有机会留任。”
众人:“!!”
见桃刀张嘴,教官又道:“天蝎之星的成员享有最高福利标准,别说内城区了,就算你想住进皇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桃刀:“!”
她噌地举起手:“我要去!”
教官笑了下,提醒道:“但你的表现必须要好。”
桃刀信心满满:“没问题!”
教官又叮嘱了他们几句,才离开病房。
等他走后,冬草抓住桃刀的手:“太棒了!这是好机会啊!”
桃刀还沉浸在内城区的美梦里:“以后,我就可以全吃肉馅的馒头了。”
冬草:“……?”
她的梦想这么接地气吗?
“不过,”帕帕道,“虽说是惩罚,但简直比一般奖赏还要好。”
毕竟进入天蝎之星是多少士兵梦寐以求的事啊。
而且除此之外,本部还以工伤为由,给予了他们各种补偿——简直丰厚到诡异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冬草说,“本来你们就立了大功。”
只不过他们确实犯了军规,所以本部才以这种形式进行补偿吧。
铃祈低头翻光脑,没有参加他们的讨论。
桃刀好奇:“你在看什么?”
铃祈看了她一眼,把光脑递过去。
帕帕和冬草也凑了过来。
光脑停在一篇军内报道的界面上,顶端一行加粗大字:
【南部地区惊现神秘高阶灾兽,或与灾兽狂潮有关。】
“南部?”帕帕皱眉,“那不是第三部 队的管辖区吗?”
铃祈简短道:“往下看。”
报道的内容不长,上面记载了南部地区最近遭到大量灾兽侵略,尤其是其中一个名叫托帕的小城,几乎已经弹尽粮绝。
冬草:“看来你们这次要去的就是托帕了。”
几人点点头,继续往下看。
报道后半段重点描述了一头神秘的灾兽,据说自它出现后,围攻南部地区的灾兽数量剧增,更为糟糕的是,其中A级以上的灾兽竟占据了40%。
“这不对劲,”铃祈紧皱眉,“高阶灾兽的密度不可能这么高。”
冬草:“也许与繁殖季有关。”
帕帕对那头神秘灾兽很好奇:“有灾兽的照片吗?难道是新发现的类型?”
冬草找了下:“啊,有的。”
他把网页拉到最下面,翻到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应该是抓拍,像素很模糊,只能看到白色的一团。
帕帕有点失望:“看不出是什么类型。”
“……”铃祈不能理解她对灾兽的诡异热情,“你应该祈祷不要看到它。”
冬草注意到桃刀一直没说话,回过头,却发现她紧紧盯着照片。
“怎么啦?”
桃刀沉默了会,迟疑道:“……没事。”
话虽如此,她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
桃刀抿了下唇,犹豫地盯着照片。
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
三日后,屯所门口。
今天桃刀几人就要前往南部地区,冬草来门口替他们送行。
他有些遗憾:“可惜不能跟你们一起去。”
帕帕:“你的伤还没有痊愈,先安心养伤吧。”
冬草应了一声,正要说话,桃刀揪了下他的袖子:“希恩来了。”
众人一愣,朝门口看去。
希恩仍穿着病服,他的脸色苍白,瘦削的身体在宽松的病服里显得格外摇摇欲坠,却坚持脱开护士的搀扶,拄着拐杖来到四人面前。
桃刀仰起头:“你怎么来了?”
希恩笑了下:“毕竟带过你们一段时间,我来送行。”
他虽对着桃刀说话,视线却一直落在铃祈身上。
铃祈抿了下唇,低下头。
见状,希恩眼中划过一抹失落。
帕帕注视着两人的神情,忽然道:“您的身体还好吗?”
“还行,”希恩缓过神,笑了笑,“医生说只要再静养一段时间,就没有大碍了。”
他犹豫了下,忽然道:“我已经递交了复任申请,等出院后,就回到前线。”
闻言,几人皆是一愣。
“那不是挺好的吗,”唯有桃刀没搞清楚状况,直接道,“那你干脆来南部,这样说不定还能遇上我们。”
希恩收回望向铃祈的视线,嘴角浅扬:“好。”
“桃刀,”他温声道,“能和我来一下吗?”
桃刀:“?”
“你去吧,”铃祈忽然道,“我们在车上等你。”
不等众人回答,他已扭头离开。
这人真是没救了……
帕帕叹了口气:“那我先过去了。”
希恩对她点了下头,示意桃刀:“来吧。”
他带着桃刀走到一个角落,伸手入怀,掏出一柄折叠剑。
他摆弄了几下,折叠剑自动伸缩,变成了一把纯黑的长剑。
希恩:“能帮我个忙吗?”
他将折叠剑递给桃刀:“把这个给铃祈吧。”
桃刀困惑地看着他:“这是什么?”
希恩抿了下唇,低声道:“这是我的血器……也是铃英的遗物。”
桃刀怔了下。
“但你不是……”说弄丢了吗?
希恩苦笑了下。
“只是不敢面对罢了,”他低声道,“不过……该物归原主了。”
当年,他没能救出铃英。
所以他根本不配拥有这把剑。
桃刀歪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希恩,忽然道:“我不要。”
她把剑一推,转身就跑:“你自己去和他说!”
希恩:“桃刀?!”
但桃刀跑得飞快,一溜烟就不见了。
希恩下意识想追,但没走出几步,兀然顿住。
——铃祈从墙下的阴影中走出,定定望着他。
希恩怔住:“铃祈……”
铃祈走到他面前,视线落在那把剑上。
“这是妈妈的东西?”
希恩:“是的,我……”
铃祈接过剑,转身就走。
希恩目露苦涩,勉强笑了下,对着铃祈的背影道:“一路小心。”
闻言,铃祈顿住了。
下一秒,他陡然转身,朝希恩冲了过来。
希恩:“?!”
“嘭——!”
铃祈一头扎入希恩的怀中,他抬起手,以几乎能掐死人的力气,狠狠抱了下希恩。
“妈妈已经不在了,”他硬声道,“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希恩:“我……”
他才说出一个字,铃祈陡然松手,头也不回地跑了。
希恩怔怔望着他的背影。
半响,忽然笑出声。
他突然想到,初次见到铃祈时,他还只是个在母亲葬礼上放声大哭的小孩。
但五年过去,他已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少年了。
而他……也不得不走出去了。
铃祈一股脑奔到悬浮车旁,飞身跃上。
“哇,”桃刀盯着他微红的眼,“你哭了?”
铃祈:“……”
他忽然抬手,用力把桃刀的头按下去。
桃刀:“嗷!”
她愤怒:“你干嘛?!”
铃祈别过头:“我没有哭,”顿了顿,“我只是……”
“今天的风大,”帕帕说,“沙子很容易吹到眼睛里。”
铃祈愣了下。
须臾,他忽然低低笑了声:“对。”
桃刀和帕帕惊讶地看着他。
铃祈抬起头。
他的眼眶微红,眸中满是晶莹,竟像是落入了漫天星辰。
“是今天的风太大了。”
***
南部地区距离桃刀他们的屯所有很长一段距离,三人在车上颠簸了将近十个小时后,才抵达第三部 队的管辖区。
一名士兵已在门口等候。
“三位好,”她朗声道,“我是负责各位起居的后勤兵,叫我丽娜就好。”
说完,她的视线好奇地在三人身上来回转。
“?”帕帕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是,”丽娜郝然一笑,“只是有点好奇——被将军钦点的人会是什么样。”
桃刀问:“他在这里很有名吗?”
“当然!”丽娜激动道,“他可是我们的偶像——全国仅有的几名3S级之一,而且据说他还是新兵的时候,就独立杀死过一头SS级灾兽!”
“但是,”她显得有点惋惜,“这次将军只是来援助第三部 队,等灾兽暴动平息,他就回中央了。”
桃刀三人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好啦,”丽娜说,“我先带你们去宿舍,请跟我来吧。”
四人朝屯所走去。
此时正是午休时间,停留在屯所的士兵很多,见到桃刀三人,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嘿,丽娜!”一名长得五大三粗的士兵走过来,“就是他们?”
丽娜板起脸:“让开,鲁姆。”
鲁姆却不肯罢休,视线如同探测仪似的从三人脸上扫过,咂舌道:“感觉很普通啊。”
桃刀三人都只是十几岁的少年,站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士兵里,显得极其瘦削。
丽娜厉声道:“和你无关,让开!我要带他们去宿舍。”
但周围还有士兵起哄:
“有什么关系,让鲁姆看看呗。”
“那两个小姑娘很瘦啊,都没我胳膊粗。”
“不是吧,这就是将军选中的人?”
“抱歉,”丽娜面露难色,低声对三人道,“他们平常不是这样的。”
帕帕点头:“理解。”
其实也很正常——按照丽娜所言,这些士兵非常敬佩寺西行,肯定十分渴望进入天蝎之星,此时陡然天降三个新兵,轻而易举就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机会,正常人自然会心里不平衡起来。
“唔,这是什么?”鲁姆抽走桃刀手中的一本书,“《通用语词典》?”
桃刀皱眉:“还给我。”
帕帕说进入内城区生活需要掌握一定的文化基础,所以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她一直在看词典。
鲁姆笑了:“你不识字?”
桃刀脸色很不好看,铃祈瞥了她一眼,正要上前,却被桃刀拦住。
“我来。”
她眯起眼,两颗尖牙露在外面,直直盯着鲁姆,像头凶狠的小兽。
鲁姆竟下意识地一缩:“……你要干什么?”
桃刀把行李全部塞给铃祈,走到鲁姆对面,仰起头:“打不打?”
鲁姆一愣:“什么?”
桃刀低低哼了一声。
这是外城区的传统——以拳头定阶级。
“上啊!鲁姆,”有士兵看热闹不嫌事大,“给新来的小姑娘好好上一课!”
也有人对桃刀另眼相看:“小姑娘还挺有胆量,我看好你!”
周围人都在起哄,鲁姆的气性也被挑了起来,一昂头:“来就来!”
士兵一下欢呼起来,纷纷给他们让开一片空地。
丽娜目瞪口呆:“这……!”
但不等她阻拦,桃刀和鲁姆就已经自动来到场地内,两人分据两侧。
鲁姆谨慎地盯着桃刀。
这小姑娘看着弱不禁风,不过气势莫名挺足,让他不禁有些迟疑。
难道……她其实是个厉害角色?
就在鲁姆犹豫之时,桃刀却陡然不见了。
鲁姆一惊:“什么?!”
下一瞬,一股力道猛地从膝上传来。
不知何时,桃刀竟已侵身来到他面前,矮身蹲下,长腿一扫,精准击中鲁姆的膝盖。
鲁姆只觉右腿一痛,整个人竟不由自主地往地上栽去。
于此同时,桃刀单手撑地,双腿顺势缠上鲁姆的脖颈,用力一扭,将他往地上砸去。
“嘭——!”
仅仅数秒,鲁姆就被她狠狠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众人:瞳孔地震.jpg。
“你……!”鲁姆拼命挣扎,满脸不可置信,“你怎么……?!”
她的力气好大!
桃刀低下头:“你刚才说我不识字?”
鲁姆被她掐的满脸通红:“咳……我……!”
桃刀慢悠悠道:“我刚学了新单词,你要听吗?”
她弯起唇,冲他露出一对小尖牙。
“Funny mother bee。”
作者有话说:
桃刀:谁说咱不识字?咱是文化人!
鲁姆:……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决定搞个加更奖!营养液3500就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