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狗和金巴利之前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 铜狗好心的跟金巴利提醒:“Orianko对于苏格兰叛逃组织这件事非常愤怒,在渡鸦山庄里面发了好几次脾气,你是当时出面检举苏格兰的对象, 最好还是避开她一点……”
金巴利对此不以为然:“我是为了组织好,我为组织立功劳, 我检举的这个人就是有问题的, 她应该感谢我没有让她被苏格兰欺骗……”
铜狗见她洋洋自得的样子,也没再多说。
心里想着,那就祝你这个蠢货好运吧。
渡鸦山庄只是暂时的组织成员寄居地,各方面的环境和安全性都不如金字别馆。
boss甚至都没有留在这里,而是换了一个地方呆着, 只是让一些原本呆在金字别馆里面的实验人员渡鸦山庄当自己的新实验基地。而这个实验基地,也被安置在了整个山庄的地下。
金巴利到渡鸦山庄来也是为了找琴酒, 可是没想到还真被那个女人给拦了下来。
她本来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走在渡鸦山庄的林荫道时忽然被一股怪力抓住了头发,硬生生地被拽进了阴影里。
金巴利刚想要放声尖叫大喊的时候, 忽然被人摁住了自己的下颚骨。
卡着她牙床的手指简直就像是一个鼎力支架, 让她的嘴巴被张到一个很惊人的角度, 怒目眦裂得看着逆光瞧着自己的人, 心脏仿佛都被这只手紧紧的抓着一样被皱缩又扩张的难受。
“你、你……”
川合里野的手卡在她的嘴巴上,把金巴利摁在墙上的时候,让她的脑袋抵在硬板上让这颗脑袋整个儿上扬着一个难以吞咽的角度。
金巴利的手在扒拉川合里野的手, 但是对方身材瘦弱但浑身上下的力气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简直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金巴利的话被手禁锢着喉咙,呼吸被完全掐住, 那种胀得发懵的感觉, 让金巴利的魂魄都像是被整个儿抽离一样恐慌和震惊。
对方根本一句话都没有, 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喉管。
力道是瞬间的、死亡的窒息感也是瞬间的。
可是为什么?
Orianko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苏格兰吗?!
死亡的恐惧感让金巴利开始害怕,她第一眼在财务部大楼里面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开始害怕。
尽管金巴利非常不喜欢这个女人,但是害怕是骨血里面的东西。
她也只敢在铜狗和朗姆的面前说点坏话而已。
川合里野像是妖精一样忽然出现、悄无声息。
她出现,就是奔着金巴利的性命来的,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金巴利的手在川合里野的手臂上乱抓着,留下了几道抓痕。
简直就像是一个濒死的小猫,完全没有让川合里野的手腕收力。
“人、人……”金巴利感觉自己快死了。
她的脑袋处于一种极其空白的发懵状态,求生欲让她不得不出卖一下琴酒交代自己的事情了。
川合里野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她没有受力,只是微微倾身过去,把耳朵贴在金巴利的嘴边:“什么?听不清,大声点。”
金巴利的眼睛已经开始冒金星了,这是典型的缺氧加休克前的状态。
她要疯了,这只手快要直接把她的颈骨折断,一个气音都发不出来还说什么“大声点”?
没办法了,金巴利只能用尽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丝余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想要用这个东西来换自己的命。
川合里野瞥了一眼,瞧见那是一只边角生锈的银怀表。
带出来的时候,银色的表链打在了川合里野穿着包臀裙裸露在外面的大腿外侧,戴着一种犹如被雨水滑过的冰凉质感。
川合里野松开了手,金巴利像是一个从支架上断了线的木偶直接从川合里野的手里跌落在地。
金巴利的双腿抖落唐筛、一点力气都无法支撑着她站起来,整个儿瘫软在地像是被渔夫从水底里面钓上岸的鲶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发出一种类似于丧尸般难忍的声音。
川合里野低头看着手里握着的那个银色怀表,上面还沾着一些已经干涸了的、渗透着某种咸腥味道的泥土嵌在怀表上面的一个乌鸦图案上。
怀表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的边缘被腐蚀地已经快要看不出来了,甚至还有残缺的一个角。
从仅存的半张照片里,依稀能够看到有一个老旧女式的衣裙。
裙摆看起来特别像是18世纪的英伦田园风的亚麻镂空蕾丝裙、款式偏老年一些,不像是年轻女人会穿的那种。
而搭在衣服上的那只手,也在复古而有年代久远的像素里面明显看出来是一个较为苍老的手。
照片上没有这个老人的脸,也无法判定具体的年纪,只能从衣着大致知道是一个女人。
但也不排除易性癖之类的存在。
川合里野看着脸色胀紫的金巴利,抬脚踩在金巴利的心窝处,像是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似的完全踩在泥里。
川合里野晃着手里的这个东西:“这什么?”
金巴利还没刚顺过来气,就被一只脚侮辱性的踩在自己的心脏处,对方仿佛是能够掌控生死的死神,根本就不把他当一回事的居高临下姿态让金巴利横然而生一股恨意。
可是这种恨意很快就被求生欲取代。
金巴利再憎恨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是也不敢体现出来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只能老实回答:“这个是苏格兰调查到的东西。”
苏格兰这三个字,已经变成了川合里野的逆鳞。
川合里野看着金巴利瑟缩着的样子,伸手抓着金巴利的头发,在金巴利的凄厉痛呼声中,把她的头颅拽了上来逼着金巴利正视着自己。
“说清楚,我不喜欢挤牙膏形式的对话,琴酒没有教过你这方面的规矩吗?”川合里野的声音又清又冷。
她是真正的对生命的掌控者,组织里面的人害怕她不仅仅只是因为她过于强大的屠宰能力,还有就是对生命的蔑视。
这种人和琴酒还是不一样的。
琴酒至少还会在意一些组织成员是否没有完成的任务。
可是奥瑞安歌不会,她的所有行为都在一念之间。
金巴利感觉自己的整个头皮,都别川合里野用手抓住上掀,疼痛感让她眼泪直冒。
“在执行’风神之眼‘的那个任务的时候,在’风神之眼’的贝壳里面,藏着这个银怀表。”金巴利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给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烦了。
她最讨厌这种说话就说一半、吞吞吐吐,又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又不想全部都说出来的人。
但凡有点骨气,就这么跟她对峙着说“你掐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这种性格,反而还会让川合里野高看一眼。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这个嘴巴也没有什么用。
川合里野开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抵在金巴利的嘴巴上,沿着她颤抖的嘴唇划开了一个小口子。
人啊。
果然是这样。
不放点血是不会说实话的。
金巴利满嘴是血的大叫着:“我说我说!苏格兰有问题……是因为、因为……因为组织这次要找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风神之眼‘而是被藏在’风神之眼‘贝壳里面的这只银怀表!!!”
不。
再准确来一点说,就——也不是这只银怀表。
而是怀表里面的这个老太太。
川合里野收回了手里的弹·簧刀,又看了一眼照片被磨损的地方,那明显不是因为年代久远而腐化的效果,而是被人撕下来的。
是被苏格兰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