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郁森林里建造的一所小酒吧被整装待发的公安们团团围住。
里面已经被酒精催化的意识不清的酒鬼们在被带出来的时候, 还连带着把一些看起来是服务人员的家伙们全部都挂上了手铐。
酒色财气之中,有一个人身上穿着一件棕褐色的店长服饰,被两个公安摁在篱笆门前大喊大叫。
“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就把背后的人是谁?!”那个人被摁着趴在地上, 整个脸都贴着旁边树篱里面的泥土, 吃了一肚子的灰,嘴里还嚷嚷着——【我们是沙赖老大的人!】
“这所酒吧不具备营业条件, 今日起查封禁止营业。”风见裕也亮出一张公安筹备许久的调令,在众人面前晃了一下之后,朝着摁着店长的两个下属示意。“相关涉案人员全部带走。”
*
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板纤长的男人。
他微微颔首看着警笛鸣扬的区域, 面色严峻,浮现少许不动声色的暗潮。
看着一群人被风见裕也塞到逮捕车内后, 才伸手拉了拉背上撞着莱·福枪的贝斯盒, 盛着月色转身离开。
*
最近几天。
沙赖组旗下的诸多产业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查封。
沙赖六合坐在自己的家里气得火冒三丈, 把身边所有能骂的人全部都骂了一遍。
尽管如此, 也只是一种无能狂怒而已。
但现在的形势,他也只能无能狂怒了。
沙赖六合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得罪警视厅了,那群家伙居然开始拿他手底下的边缘产业着手, 不仅以各种名义查封了好几家产业之外, 还带走了他不少人,目的性非常明显,显然就是做过一番调查和准备的。
一群手下在他面前站得笔直, 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这次警方们的发难确实奇怪, 不仅有备而来而且根本就是不由分说。
地上散了一堆被沙赖六合当作撒气扔掉的东西, 玻璃碎渣散了一地。
有一个属下大着胆子提醒道:“之前听说警视厅有打算养一批他们的黑色势力, 来帮助他们更好地管理黑(hei)帮。会不会是想拿我们先开刀啊……”
“这群她姥姥的孬种, 就知道用这种下三滥手段的公安, 有本事直接到大爷我面前来, 跟我说要让我当场解散沙赖组啊!”沙赖六合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了,在家里发狂。“公安啊,就是这么卑鄙又下作,一方面又要保留黑色势力在这个国家里的某方面地位,一方面又怕我们给他们找事儿的到处拉帮派,让我们内斗!可恶!可恶!可恶!”
没错。
沙赖组就是被公安盯上了。
被那群犹如饿狼一样咬住就不松口的可怕家伙们盯上了。
沙赖六合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暗处走出一个年轻的青年,他的头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毛巾遮住自己的头发和半张脸,只露出微微诧异又嬉笑扬起的唇角,吐出一丝犹如大雾般的叹气。
“我亲爱的哦豆撒吗,父亲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烈火脾气啊,到底什么时候能冷静一点看待事情呢?这样还如何把沙赖组引领向更加强大的未来呢,啧啧。”
沙赖六合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几番,从最开始的怒火滔天到被青年讥讽后到略微绀青,最后变成了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来干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没看到我在议事?”
青年光着膀子,腰间别着一条浴巾。
水流沿着他犹如沟壑般深邃的肌肉线条往下蔓延,年轻的身体上有着仿佛从未晒过太阳的渗白色。
他敞开双手,耸了耸肩:“我不觉得砸东西就能解决好问题。就算你把整个家都给拆了,公安们也看不到啊是不是,结果最后浪费的还是这堆东西。毕竟这可是你死了之后我要继承的,麻烦您还是控制一下脾气吧,好吗?”
属下们大气都不敢出,全部都憋着呼吸让自己变成一个透明人。
但是他们明显都感觉到,自己的那位领头大哥呼吸声再疯狂的变粗、变得狂。
最后,凝聚成一句从胸口挤出来的咆哮。
沙赖六合指着那个冷肤的浴巾青年,怒吼道:“你给我滚!!!!”
青年不怒反笑,他的笑音从头顶盖着的浴巾下滑落,眼眸弯弯时流淌出一种昏暗重影交织的可怕质感。
“哎呀呀,我愚蠢的父亲啊。如果我滚了,就没有人帮你处理那些讨人厌的公安了。”
“这也是——你把我从国外叫回来的目的啊,不是吗?”
屋内的几个下属们都看到了。
那张年轻的脸和沙赖六合的完全不同,他似乎更像是自己死去多年的母亲,那位曾经陪伴着沙赖六合一起管理沙赖组的二代目夫人。
这个年轻人仰起头来的时候,脸上描绘着一场邪气的噩梦。
他的瞳孔时极致的黑色,笑容危险而又疯狂。
这就是……沙赖组的少爷。
可是,这段父子关系怎么看起来。
似乎非常的不融洽。
*
苏格兰回到财务部大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
一楼好像有客人坐过的痕迹。
桌子上还摆放着没吃完的瓜果点心,而正厅的电视机还是热的,明显是运作了一下午的结果。
这几天他和波本都在忙着处理怎么让川合里野给boss交差这件事,顺便还处理了一些小穗淬。有两三天没来找那个孩子,估计要发点小脾气了。
苏格兰把贝斯盒放在一楼,起身朝着楼上走。
到了五楼的时候,他心里感觉到的那种不对感觉更甚了。
原本整栋五楼只有最里面的那间是川合里野居住的地方,其他的都空着,川合里野自己不用也不让别人用,但是在苏格兰没来的这几天,好像给改装成了一些家居式的装潢。
有一间还配置了一些平常家里会有的灶台、煤气和抽烟机。
设计的也非常高大上,银色渡边的金属质感,看起来非常崭新。
这是……什么情况?
苏格兰走到最里面,伸手敲了敲川合里野的房门。
门内没有动静,但是他明显感觉到门缝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这个小家伙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苏格兰伸手推开门,然后就被黑暗中的一只温热的小胳膊缠住脖子,脸颊上落下湿凉的一个轻吻。
“欢迎回家,我的丈夫。”川合里野学着片子里的女主角,声音嗲的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的程度,然后感受着苏格兰身体的升温和某种硬度变化。
只需要一秒。
在打量了一下干干净净的室内环境,以及川合里野身上的这件黑色抹胸和包臀裤之后,苏格兰就知道……她肯定是好好的准备了的。
苏格兰拥着她,伸脚勾着门框把门关上之后,二人身形相贴拥吻至房间内部的灯光下。
苏格兰的身上有好闻的夜晚味道。
她的手开始解他身上的扣子,让那股味道散发的更加浓郁。
如果非要让川合里野选择一种死亡形式的话。
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死在苏格兰身上。
川合里野的脑袋被摁着一个扬起的角度,她喜欢在亲吻时睁眼,看着苏格兰因为热浪而泛红的眼尾和他的每一根睫毛。
在一回合时间的亲吻结束后。
川合里野从沙发上抽出一个东西来,塞到苏格兰的手里:“你能穿这个给我看吗?”
苏格兰低头看了一眼。
那是一条……粉红色的,对他体格来说更像是肚兜的,而不能称之为……的围裙。
“……”苏格兰。
她一定又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了。
苏格兰正准备给她好好讲一讲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不太符合他的形象,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克服内心的羞耻感穿这种东西的时候,川合里野又补充一句。
“只穿这个。”
“……”苏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