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组织里面发生了很多大事, 有两个入侵者入侵了组织在东京的根据地,差点窃取了组织重要机密。
组织里面颇受boss看好的情报专家波本,差点被组织最心爱的疯犬杀掉。
身中数刀, 被送去医院的时候心跳声都已经非常微弱了。
医生说每一刀都捅在了致命的地方、每一刀都是奔着波本的命去的。
理由也很简单。
川合里野捂着自己手臂上的彈孔,站在接收到了信息就立刻骑着摩托车赶过来的贝尔摩德面前,朝着自己身后这座鼎鼎有名的情趣酒店示意。
“看到了吧?那家伙居然莫名其妙的约我来这种地方,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杀他?”
贝尔摩德:“……”
虽然贝尔摩德不是很相信,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奥瑞安歌确实也长大了,之前组织里面就有过一个男成员,特别喜欢奥瑞安歌每一次奥瑞安歌出任务的时候都会主动要求陪同。
但是那个家伙也是,在奥瑞安歌的身边没有落好。
后来还因为奥瑞安歌跟boss告状导致了boss把那位男成员处理掉。
从那以后。
那个男成员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奥瑞安歌的面前过。
但是波本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而且还是贝尔摩德一手带进组织并且非常看好的人。
所以,贝尔摩德还是不想要让波本死掉的。
看着波本被苏格兰送上了急救车, 躺在担架上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样子, 贝尔摩德抽了一根烟让自己冷静。
一根烟明显不太够, 贝尔摩德抽完了三根之后才对着川合里野开口:“既然他都已经被你弄成这个样子了,这件事就这样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川合里野的手臂被简单包扎了一下,等着boss的专属救急车来接自己。
之前川合里野受伤比较严重的时候, 都是boss让自己的车来接她。
这次也不例外。
贝尔摩德能在车来之前跟她说这种事情,目的也很明确, 就是想要让川合里野放波本一马。
川合里野佯装恼怒:“贝尔摩德, 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对着那位先生说谎?”
“不用, 事实说出,就是不要让boss像处理上一个男成员那样, 处理掉他。这只是你的一句话而已啊, 不是吗?”贝尔摩德实在拿这个小疯犬没办法。
刚才简单的跟医生了解了一下波本身上的伤痕。
也知道奥瑞安歌肯定是生了大气。
好言相劝之后, 贝尔摩德打算利诱一下:“你也不想因为自己完成不了boss交代的任务而完全变成琴酒手底下的肉板吧?就你的这个小水平,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敢跟琴酒玩这场‘游戏’。据我所知,琴酒为了找到那两个叛徒已经准备血洗了。”
“你这是在小瞧我?”
“对,我就是小瞧你。”贝尔摩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伸手点点手上的烟灰。“波本的能力是boss认可的,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帮你查,如何?”
末了,贝尔摩德又补充一句。
“如果波本没有办法帮你查出来的话,导致你跟琴酒的这场‘游戏’输掉,到时候我帮你杀他。”
“……”川合里野,正中下怀。
*
当天。
川合里野和波本都被送往了不同的地方救治。
她也没来得及跟苏格兰说话。
但是川合里野感觉,他看到波本被她弄成这个样子,大概率会不高兴吧?
一定会的。
苏格兰对他的这个挚友最好了,之前都能做出为了让波本逃离而让自己开车去吸引组织火力的行为。
川合里野躺在金字别馆的榻榻米上,身上盖着一条秋叶元素的小叠被。
这个地方是boss专门给她的疗伤专用房间。
但是一般也都只是要有很严重的伤势才会过来。
川合里野看着旁边架子上架起来的一个输血管,里面储存着已经有些发褐色的血液,用一个特殊的袋子包装着,上面还写着一堆川合里野看不懂的英文。
但是那些从输液管里顺着针管流淌到川合里野体内的血,好像有某种服帖的亲和力,与她的血骨能够迅速融为一体的舒适。
可能是组织实验室里研究出来的某种特质血浆吧。
因为boss的身体很不好,所以组织里面培养了很多医学专业的精英专家,还会专门送一些有这方面天赋的人去出国留学。
这些医学家除了要负责boss平时的身体健康状态之外,还要负责帮boss开发药物。
能够进入金字别馆里面治疗的人都是boss的心腹和心头挚爱。
奥瑞安歌从一进组织,就有这样的排面。
所以,能在奥瑞安歌身上留下弾孔的人就成了组织里面的另一个传说。
——【天哪,那个波本他好敢噢。】
——【下场也没怎么好,听说差点杀掉了呢,一个小时前才刚醒过来。】
——【上次我见到他,长的很帅哎,居然不是Orianko的菜吗?】
——【Orianko那个人谁不知道啊,整个儿无性人类,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拉拉了。】
——【嘘,快别说了。她来了……】
水无怜奈帮川合里野端着输液管,让她出来走动走动活动一下的时候,听到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人员在闲谈着。
无性人类?
拉拉?
川合里野自从二宫结奈那件事之后就知道,人言可畏。
虽然以前这些对于奥瑞安歌乱七八糟的议论,川合里野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但是现在不行了。
如果要是传到苏格兰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所以,被关在组织处理掉伤口和输了一天血的川合里野当即走过去,拎着一个最吵闹的家伙用自己还插着留置针的右手拳头狠狠的教训了对方一顿,刚刚活动开准备再把其他人打一顿的时候,被水无怜奈拦住。
“琴酒来了。”
川合里野刚想说,琴酒来了顶个屁用。
结果她就看到了,跟在琴酒身后的另一个人。
那人身上背着一柄半人高的贝斯盒,身上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连帽棒球服,身上像是堆砌着一种冰冷制剂的雨雾。
他的猫儿眼在帽檐下微微抬起,犹如轻纱般飘落在川合里野的身上。
川合里野收了收火气,伸手捂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枪伤,看着琴酒依旧那副犹如画报中毫无波动的姿态朝着她自己过来。
如果不是双腿正在运动、他夸张帽檐下的银发摆动,整个人就像是建在寒川里的冰棱一样毫无人的生气可言。
琴酒直奔川合里野而来,态度也很明显,咬着烟丝开口第一句:“Orianko,你这个枪伤来得可真及时。”
昨天晚上。
组织里面莫名其妙有大批成员都被人伏击,身上多少都带了一些枪伤。
这给琴酒追捕那两个叛徒造成了极大的阻碍,所以他也干脆直接釜底抽薪,把那些有“问题”的全部杀掉。
但是……他的这个行为被boss阻止。
理由是,奥瑞安歌也中了枪伤。
如果身上有枪伤的人都杀掉的话,反而随了那两个叛徒的意思,不等红方来他们自己人就死了一大半。
所以只让琴酒把那些人列为重点怀疑对象,不让他立刻处决。
川合里野火从心来,指着琴酒的鼻子:“你别找不自在。”
这两个人绝对不能碰面,一碰面就打架。
水无怜奈赶紧横在二人中间打帮腔:“Orianko,你该去拔针了。”
川合里野一边被水无怜奈拉走,一边对着琴酒骂骂咧咧:“瞧他那副死人脸的样子,怎么着我受个枪伤他可高兴坏了吧?天天正事儿不干,就知道逮着自己人扫射,听说昨天晚上杀了七八个组织成员,有病真是有病,我要是那位先生第一个弄死他,打着为组织好的名义到处乱杀人,有病真是有病……”
川合里野的声音越来越远,苏格兰感觉琴酒身边散发出来的气场也越来越冷。
果然是十分崩坏的关系,苏格兰心想。
昨天晚上川合里野和波本的那件事,boss非常重视。
而苏格兰就很刚好也在现场,所以作为目睹事发的人被boss喊了过来。
苏格兰一点都不慌。
但是川合里野慌得要死。
她的手臂伤口还在火辣辣的发麻,手背上的针管被胶布贴着堵住了出血口,但是她两个眼睛因为熬了太晚而导致血丝充盈的通红:“他怎么来了?不会是暴露了吧?”
水无怜奈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组织里面留下来的血痕我都帮忙处理过了。经过污染之后就不会再查出DNA,而且你不是还把波本弄成那样子了吗?就算身上有枪伤说是跟你打架的时候弄的,也能够理解的。”
川合里野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她就觉得刚才苏格兰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
“算了,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川合里野躺在榻榻米上,唉声叹气的闭眼准备睡觉。
水无怜奈“嗯”了一声,起身去门口穿鞋:“我去给你端点吃的,你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
川合里野懒散散地“嗯”了一声,然后闭眼小憩。
她睡不着,头枕着的粟米枕下面没有放着硬物。
这种太过松软的感觉很不好,让她睡不着。
但是枕着苏格兰的手臂就能睡着,真是奇怪。
川合里野鼻子有些发酸,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很奇怪。
昨天晚上把刀子插·进波本身上的时候,那一幕场景是她曾经期待过很多次的,自从第一次轮回里面被波本杀掉,她曾经幻想过自己一定要把波本千刀万剐一次才能泄愤。
可是。
那个时候,她一点点报复性的快意都没有。
波本如果真的死掉的话,她就算不救苏格兰也没什么了,没有人会在轮回里面成为她的噩梦。
再或者。
川合里野完全可以直接就借这个机会,离开组织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等着四年后组织覆灭再说……
但是、但是……
川合里野微微侧着身子,抱着旁边的一个靠枕。
想着,躺在苏格兰怀抱里的时候,他的温度、他的心跳、他的亲吻……
都变成了温润的水,轻柔的擦去她泥泞不堪的心灵。
无论再过多少道轮回,都不会有人像他那样,对她这么好了。
再也,不会有了。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青年的声音披上了暖色的担忧:“别这么趴着,压到伤口了。”
川合里野机灵地坐起来,坠入一片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