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里野在组织里面抢任务不是一次两次了。
有的时候是单纯地因为自己觉得好玩。
有的时候是觉得实在是闲着没事干, 想找点乐子。
川合里野本来并不打算去管水无怜奈和他父亲的闲事。
但是这次任务跟泰斯卡有关。
她想要更多地去了解有关于泰斯卡的事情。
泰斯卡这个人物的神秘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川合里野的想象。
这家伙连交接个东西都要七扭八转的,又是塞卡片、又是换交接地点的,搞得比波本这种老间谍做事还要复杂。
这种感觉让川合里野莫名其妙的有些很不爽。
完全像是被迷雾遮挡住了的泰斯卡,成功地引起了“疯犬”的好奇。
作为组织最具有嗅觉的川合里野, 打算咬上一口泰斯卡的肉尝尝咸淡再说。
而泰斯卡这个家伙越谨慎, 就说明他在白道的身份越重要。
如果最后苏格兰的身份暴露是因为泰斯卡这个人。
倘若川合里野能够提前把泰斯卡这个人找出来, 也许能够最大程度地提前阻止苏格兰死亡, 说不定还可以让苏格兰的身份一直隐藏到组织灭亡。
水无怜奈这次来到金子别馆就知道自己是要接任务的。
但是不知道自己要接什么任务。
更不明白为什么奥瑞安歌要跟自己抢任务。
对于川合里野要抢任务的这个举动, 贝尔摩德回答得也非常直接:“不行,这个任务你不能去。”
贝尔摩德没给川合里野质问的时间, 直接伸手把川合里野抓到了旁边的一个独立小隔间。
她把川合里野堵在门口,伸出手指戳着川合里野的脑袋, 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说你刚才是不是把boss的交代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Boss都跟你说过了这次陪同你登陆‘炽天使’号的这三个人里面有人有问题,你是压根儿没进脑子、还是完全不把boss也当一回事了?”
川合里野被她长长地指甲戳的脑袋有点发胀:“所以boss觉得水无怜奈是最有问题的那个吗?”
贝尔摩德见她愚蠢的小脑袋终于有了反应, 立刻做出“谢天谢地”的欣慰表情来:“你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然为什么boss会让琴酒把她带过来呢?老实说吧,最近组织好像被美国的几个情报局盯上了, 泰斯卡那个家伙也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在‘小心驶的万年船’这个心态上, 泰斯卡跟boss简直完全契合。所以boss才会让水无连赖去进行这场任务,如果你要把这个任务揽走的话, boss的计划就全落空了!你这个白痴!”
“不许说我白痴!”川合里野孩子气的跟她争吵,但还是明白了贝尔摩德的意思。
原来如此。
泰斯卡这个人物是组织养的一个秘密成员, 虽然还不知道现在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但从这次任务能够感觉得到应该是在为组织提供一些“东西”的存在。
川合里野很想知道泰斯卡交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是这次任务boss又是指定了必须要让水无怜奈去完成。
没办法。
川合里野打算给水无怜奈一个小小的“礼物”。
*
水无怜奈从金子别馆里出来之后,终于有时间、有条件能够联系上自己的父亲。
伊森·本堂在接通女儿的电话后, 表现出非常着急的语气:“你三天前应该就从‘炽天使’号上下来了, 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联系我,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水无怜奈想了想,感觉现在的很多事情已经不是她情报范围内所能推理出来的了。
在这期间,光是“永夜”这个人物,就让她思索不透。
于是,水无怜奈把船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当时我能感觉得到,‘永夜’的目标并不是我。它趁着我在拿钱箱的时候,把我从后迷晕带走。我没看到他的脸,但知道是一个男人。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爸爸,我觉得Orianko这个人可能没有我们想象当中的这么危险,在钓鱼舱里的时候,她为了救我差点被‘永夜’杀掉。”
“而且她还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知道瑛佑的存在。爸爸,我觉得……或许我们应该相信她。爸爸,她当时站在甲板上对二宫结奈说的那番话,完全不像是组织里面成员的做派。而且我隐约感觉到另外两个组织成员和她之间的关系也很奇怪……”
“而且按照我现在的组织地位是不能进入金子别馆这种地方的,听贝尔摩德说好像是Orianko在boss面前为我说了不少的好话,所以boss想要给我这样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
水无怜奈知道自己作为一个间谍,是不能轻易说出对别人的“相信”一词的。
但是……
伊森·本堂在电话另一头听着,并没有立刻做出什么表态来。
身为一个老CIA,他的各方面经验要远比自己女儿强很多,但是也没有自己女儿的肝胆赤城。
“这件事我需要向上面请示,如果Orianko对我们真的没有敌意的话……不过这件事情等之后再说吧,Cia情报总部给我下达了一个指令,说是美国那边有非常严重的走私事件。而走私的对接源头就是日本这边。他们怀疑这件走私事件很有可能跟组织有关……”
听了伊森·本堂的话,水无怜奈也陷入沉思:“我四天后要去做的那个任务就是去指定地点交接物品。”
“交接物品?”
“嗯,是的,具体是什么琴酒和Orianko都没有告诉我。不过……我看他们那个意思,大概率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东西是什么。而且这个东西似乎还是组织里面一个非常神秘的成员提供的,对组织非常重要。说不定就跟CIA说得那个走私事件有关。”水无怜奈这一通分析几乎和自己的父亲一致。
伊森·本堂在电话那边赞许的夸奖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后,跟着说:“这件事我们要插·手。”
这个“我们”说的自然不可能是组织成员这个身份。
而是CIA。
CIA要插手这件交接事件。
水无怜奈完全听从父亲的安排,由自己前往交接地点清梓山,在拿到东西之后先去跟CIA的人会面,把东西的情报跟CIA的人信息共享,然后再拿回组织。
但是再出任务之前,水无怜奈在财务部1楼的侦探事务所内跟川合里野告别之前,川合里野伸手拍了拍水无怜奈的肩膀,笑容满面地说了一句:“加油哦,好好完成任务,说不定这就是你获得代号的契机。”
水无怜奈听得一头雾水。
组织里面想要获得代号基本上都是抛洒热血才能换来的,她这次出的这个任务只是简单的去拿个东西而已。
……就能获得代号吗?
水无怜奈完全当成是川合里野安慰自己的,也没有当一回事。
她按照计划前往清梓山的时候,在所说的地方没有见到任何人,而是看到了一个储物箱。
箱子上面有一个八位数的英文密码锁。
水无怜奈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研究这个密码锁,她急赶着去跟父亲会面,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被人装了东西。
一切都和第一次轮回里面的一样。
组织在出发前提前在水无怜奈的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在水无怜奈拿到东西去找自己父亲的时候,不仅会让组织发现自己的身份有问题而且还会暴露自己的父亲。
可是。
在伊森·本堂发现有人在自己女儿身上安装了定位器的同时,还在水无怜奈的领子后面发现了一枚信号干扰器。
水无怜奈在自己完全没有防范的前提下,被人在身上安装了这两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
大女儿吓得魂飞魄散。
父亲凝眸沉思不说话。
“差一点就出了大事,如果不是这个信号干扰仪的话,我们父女二人今天必须要死一个。”伊森·本堂这样对水无怜奈说。
因为信号干扰仪的存在,垄断了组织对水无怜奈的位置定位。
在组织的眼中,水无怜奈正常地完成了这场任务。
定位器是谁放的。
信号干扰仪是谁放的。
不用想都知道。
*
川合里野看到水无怜奈找上自己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
她歪着头斜躺在自己这个暂时侦探事务所的沙发上,笑眯眯地看着水无怜奈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言不发。
水无怜奈比她大不了几岁。
但是整个人看起来都要比川合里野稳重很多。
或许是因为水无怜奈的身份原因,导致她从小经历的事情都要比同龄人更加复杂。
可是川合里野这个人,水无怜奈实实在在是看不懂。
“你为什么要帮我?”水无怜奈眼眸沉淀着复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沙漠中的旅途,在和川合里野对视的时候,才稍稍有了一点生机。“难道你是CIA的前辈?”
比水无怜奈还小三岁的川合里野实在不好意思腆着脸说“你就当我是吧”这种话。
川合里野想了又想,从自己的桌子上抽出一张碟片递给水无怜奈。
水无怜奈接下来之后,看到这张碟片是很复古的欧美玄幻片,名为《我的数百次人生》。是一个以主人公无限轮回反复进行着某一个时间段为主的科幻电影。
水无怜奈不懂这个哑谜是什么意思,只听到川合里野对自己说了一句。
“我真的好羡慕你呀,你有一个愿意为了你而奉献自己生命的父亲。”
被这样父亲疼爱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
川合里野笑眯眯的站起来,歪头冲着水无怜奈笑:“人生只有一次,对你来说是这样。”
好好珍惜在这个轮回里面,疼爱你的父亲吧。
基尔。
“……”水无怜奈还是没听懂。
她看着川合里野背朝着自己,往门外走去的样子。
红色的头发犹如烈火一般洋溢这让人无法忽视的色调。
她右侧略长的发尾,随着走路的频率摇摆。
就像是在荒漠中独自行走的猛兽,摇曳着自己的尾巴。
水无怜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莫名觉得……
……这位在组织里面叱咤风云、连琴酒都敢直接动手打架的传说中人物。
原来是这么的孤独吗?
*
白色情人节就要到了。
大街小巷的店铺里面都挂满了节日气氛的爱心气球,以及各色琳琅满目的巧克力包装盒。
娇艳美丽的鲜花被打理得尤为精致,被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吸引情侣。
荒芜的沙漠无人问津,被人避之不及。
诸伏景光推开人流济济的超市,站在五颜六色的糖果纸包装前,驻足而立。
他没买过巧克力,以前倒是收到不少但从来没有回过。
路过的一些年轻女人看着这样一个英俊的青年,目光深情地端详着那些充满着爱意的巧克力,很好奇他会给自己喜欢的人买下什么样的礼品。
思来想去。
诸伏景光询问了一个工作人员,指着夹子上最大那盒心形巧克力的包装说道:“这个还有吗?”
“有的,您要多少?”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地询问。
情人节,是这些爱人们之间互相赠送礼品的日子。
鲜花和巧克力是供不应求。
但是这位青年说的这款可是整个超市里面最贵的,来自德国进口的巧克力型饼干,既有饼干的酥脆又有巧克力夹心熔浆。一盒只有十块但是要卖到一万日元,摆放在这里都是为了吸引顾客,卖出去的极少。
诸伏景光闭了闭眸,想起那个在爱神丘比特喷泉前大声许愿的女人。
——【我希望白色情人节那天能收到好吃的巧克力。嗯……要贵的,要多多的,要够我吃一年的。】
诸伏景光笑笑。
“要最贵的,所有库存都帮我包起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