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多了一个大哥?”

林姜闻言先是惊讶抬起头看了看高齐宇, 然后连忙小心翼翼把手里的盒子盖上,免得一阵风吹过来,伤了这今日刚从钻石盲盒里抽到的宝物。

之后她才取帕子擦了擦手, 认真问高齐宇道:“到底是什么事儿?”

林姜发现高齐宇很像那种‘震惊!’噱头系列的小报,先给你来一个重磅标题, 让人头晕目眩。

高齐宇方才也瞥见了一眼林姜仔细收起来的东西,显然很好奇想要刨根究底。但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他重大新闻的急切占了上风。

于是他神秘兮兮又问了一遍:“你知道, 你多了个大哥吗?”

林姜现下第一反应是:莫不是茜香国女王的表妹,把系统爸爸拿下了吧。不对, 那多的也是弟弟啊。

她用眼神示意高齐宇有话直说。

高齐宇才道:“是卫刃, 忽然冒出来个哥哥!真是令朝野震惊。你猜那人是谁?”

林姜心道:卫刃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自打在西北一战令北戎王败退后, 他的名声传了出去, 这种‘孤苦出身亲眷全无, 是被皇上捡到的孤儿’,自然也作为名声的一部分,同样传播了出去。

要是有那种来假冒认亲的人, 林姜一点儿也不奇怪。

正是俗话说的:“穷在闹市无人问, 富在深山有远亲。”

就算多了个真的兄长也无妨, 但高齐宇说是朝野震惊, 林姜只以为他在夸张,不由在心里笑道:除非卫刃的兄长是皇上,卫刃是太上皇年轻时候在宫外犯下的错, 否则还有谁配引得大周朝野震惊?

而在高齐宇公布答案后, 林姜确实是震惊了, 也理解了朝野的震惊。

还真是皇上, 只是是北戎的皇!

当高齐宇说出‘北戎王’三个字的时候,林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谁?是谁?”

高齐宇见到有人跟他一样震惊,立刻满意了,开始与林姜从头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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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自打北戎王庭按捺不住,从通城里冲出来偷袭后,大周这边就严阵以待,明松暗紧,表面上还是日常垦荒基建蹲在城池下搞骂战,但暗地里侦查兵与哨兵翻了三倍:北戎既然渐渐扛不住消耗战了,那偷袭不成,必然还有别的幺蛾子。

只是他们再也没想到,北戎这回的幺蛾子,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一个消息。

通城里放出话来,说大周的先锋将卫刃本是北戎人,他是在荒村里被大周的皇帝(当时还是皇子)捡走的,这就是他们北戎部落的孩子。还是北戎王失散多年的亲弟弟!

俱北戎传出来的消息是,北戎王出身兀术族,原本也是草原是的贵族之家,但自幼经历颇为坎坷,其父虽是贵族,但在兀术族的争权夺利中输了个底儿掉,被人夺了大片土地牧羊等财产流放到部落最贫瘠的地方,最终一蹶不振中年郁郁而终。

故而北戎王虽是贵族出身,却在兀术部落被王族排挤,幼年过得很是艰辛。还是他自强不息(也就是篡权夺位)才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以及兀术族的统治地位。

那一年他才二十岁出头,自此开启了这一统漠北的雄图霸业。

但北戎王终身遗憾是,当年兀术王族为了打压他们一家子,还把他刚出生的幼弟夺了去‘抚养’,名为教导,实为人质。

甚至不但是索要走了当人质,后来兀术王族还把那孩子弄丢了,以至于北戎王的父母为幼子伤心,在一年内接连去世。

也是这件事大大刺激了北戎王反抗的心思,才于两年后揭竿而起,推翻了旧的部落王族,自己坐上了王位。

在他做了兀术族新王后,经他拷问兀术族旧臣得知,他的亲弟弟却是被人送到了大周境内丢掉了,不知所踪。

而在战场上,他骤然一见卫刃,立刻就认了出来:这肯定是自己的弟弟,与亲爹长得一模一样啊!所以北戎王当时一见才立时转头而去。

并非是畏敌不战,而是骤然见了亲人的失措。

且说这样离奇的故事并不只是口传,北戎王甚至还像模像样弄了张画像出来。

通城内现在到处还张贴着这据说是‘北戎王老爹’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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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从通城传出来,当时左将军惊得差点一跟头跌下了望台。而北戎那边还从城头上往下扔画像,让大周的将士捡走。

左将军命人捡回来一看,都惊了:这画的确实是很像卫先锋啊。

虽说这画上的人,面容更老成些,披着的是北戎特有的铜甲,骑着的不是马,而是一只骆驼似的异兽。但都不用细细分辨,一打眼就看得出,这人与卫先锋长得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赶紧将这画都拿来给军中众位将领看:“这北戎人忒是阴狠了。”

理国公都罕见面色发青的凝重:“咱们固然知道卫将军必不是他的弟弟,也知道那北戎王为何望风而逃,哪里是看见了卫将军的脸,根本是瞧见了他肩膀上的新火器。只是这下头的兵士……”

到底是教育资源不普及的年代。

大周富饶繁盛多年,看重科举出仕,可民间的文盲率仍旧颇高。这军中人更是少有读书识字的。对火器营的精英兵士来说,或许一眼认得出火器,但对大周西北许多普通兵士来说,火器俩字都不会写。

在他们心里,火器就应该是笨重的,数人推着才能运行,最后轰然而响的庞然大物,而不是一根可以由单人扛起的黑筒子。

这种朝廷新弄到手,正在研制的新型火器属于绝密程度,也怕被人偷去,哪怕在京城兵部,有资格经手的人都不多,何况到了这西北。

北戎王能认识到其厉害,立刻不顾颜面调头而去,当时卫刃就很是遗憾,还有两分佩服:真不愧是一统北戎的人,见识的确不凡,能屈能伸保命第一,不肯对着炮口冲上来送死。

北戎王骤退之举当时震惊两军,惹得物议如沸,原本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故而这会子连理国公都要发愁:北戎王这样出其不意来一招舆论战,只怕下头真有兵士要做此怀疑,动摇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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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刃突闻此消息,当然也是震惊。只是他立刻认识到此事要紧,必会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这些将领不报回京城,那是渎职,但谁要是急着报回京城,又似乎在怀疑他似的。

他不欲让理国公等人难做,于是卫刃索性自己主动道:“北戎诛心之论,请理国公报与陛下,澄我清白。”

理国公严肃点头。

左将军在旁道:“是啊,当年是陛下亲自把卫将军从荒村带走的,必是最了解情形的人。”

卫刃将那张北戎老汗王的画像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嗤笑一声又放下了:“请理国公将此画像也一并呈给陛下。也请京中当年与北戎打过仗,尤其是与北戎王起家的兀术族有过战事的老将军、老兵们瞧瞧,当年可曾有这样一位人物。”

左将军点头:“就是就是,这图跟北戎王半点不像,说这是他爹,哄鬼呢。”

然后又热心道:“那我把这图也给西北的将士们看看——他们对北戎各部落认识的更多些。”

话音刚落,就见理国公跟常将军都无语的看着他:这老左啥都好,就是太实在了。卫刃把这张图送回京城,是为了主动表态,以证自己问心无愧的清白。而在这西北,正该压着此事不宣扬,免得兵心扰乱才是,怎么能拿着图到处说去。

便是通城里北戎人故意撒出来的图,还要收缴了,不许人议论才好。

左将军经人解释后才幡然醒悟。

然理国公还是提醒卫刃:“此事特殊,只怕到底会有些将士心有疑惑。这流言蜚语向来最难澄清,你需有个心理准备才好。”

卫刃点头。

常将军加了一句:“但西北我们几个还是压得住的,难的是京城,只怕有小人趁机乱嚼舌头,或出一些‘为避嫌将你调回京城’之类的馊主意。卫将军还是写一封家书回去,请林尚书等人为你在朝上说说话为好。”

他们可是一点儿不想卫刃因为莫须有的传言被调回京城。

论个人武艺,卫刃当先锋最好不过了,换了他,难道再像原来一样,直面北戎王的官员像大瓜一样被人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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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消息传回京城,惹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高齐宇最关心西北战事,听到了这惊人消息,第一时间就冲向了太医院。

他来的最早:周黎蘅虽也刚听闻此事,但他现在户部当值,还被皇上留下来在御书房听战事总结,而画眉公公也还在御前伺候着没法走开。

倒是高齐宇,立刻从工部翘班,也不看着西洋的技师研究图纸制造火器了,他直奔太医院。

特来告诉林姜: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个要紧的大伯哥!

林姜很少有震惊了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这就是一次,反应过来后心中也不禁感叹:北戎王,这是个绝对的狠人啊,为了不认畏惧逃跑这种恶名,都不惜把自己早死的爹,拿出来当挡箭牌。

还当场认亲起来,真不知道他如何想来这个主意。

而这个策略也着实狠毒精准,卫刃的出身的确是个说不清的迷。

北戎王这一通把自己老爹都搬出来的操作,立时起了一定的效果,起码能忽悠北戎淳朴的人民群众了。

一来,他们不信自家神王会用老汗王(追封)的声誉来造假;二来,他们从情感上就不愿意相信自家天神一样的王会被一个年轻将领吓到转头就跑。

这要是出于骤然见到亲人的震惊加上对弟弟的爱护,所以不战而走,就是很好的解释了。

北戎人的信心重新支棱了起来:我们北戎还是厉害啊,连被大周拐去的族人都很猛,没看他一刀就砍了一个副将吗?这种猛人果然不会是大周人,就该是我们北戎人。

远在京城的林姜听到这种论调的时候,都气笑了,这北戎人怎么有几分前世某国的意思。

有什么好的,必然是他们国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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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闻此事都冷笑评价:“朕原本就知道,北戎王若只是个武力高强的勇夫不能做出这番事业。果然能一统北戎的不是什么善茬,这样诛心之术都使得出来!”还一箭双雕,一边给自己洗雪污名,一边动摇大周的军心。

皇上还特意叫了林姜去问:“你说滴血验亲准不准呢?”

绍王爷在旁边,显然也被北戎震惊到了,不免跟着道:“是啊,若是验亲是准的,与其一直让流言乱传,不如主动出击,让他们去城下叫阵,滴血认亲天下大白。”

林姜摇头,告诉皇上这个主意是不可能的。

别说北戎王想出这个绝户计来,就肯定不会滴血认亲,就算是滴血了,两人万一同一血型,还正好就相融了,那卫刃还不得真‘认祖归宗’回到北戎去啊。

林姜苦中作乐想着:嗯,这也是升级了,卫刃从大周官员变成北戎王爷了,自己居然有生之年也能混个王妃当当。

绍王见她否认这个主意,也就悻然作罢。

他知道,林姜必是最想破此局的,不然流言蜚语惑人,卫刃以后的仕途都会蒙上一层阴影。

果然听林姜对皇上说:“北戎王此诛心之言,动摇军心只怕还是其次的打算,他应当是想勾起陛下对卫刃的怀疑。”

皇上冷笑道:“那他是做梦。”

北戎王到底不了解皇上,他有着一个天子应有的自信和气度。比如他能用林姜这个姑娘当太医,就敢给她院正之位,再比如卫刃是他一路提拔重用的,皇上让他掌了京营,自然就是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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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姜也并没有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皇上的信赖上。

皇上肯信任那自然很好,但要放任自流,让流言发展下去,必不是一件好事。

京营贪污案后,卫刃是整顿了京营,可也绝对得罪了不少京里的老牌勋贵。

林姜在太医院静坐片刻,忽然一笑:要打舆论战是不是。

她的本职工作,说到底其实是赚取声望值啊。关于怎么出名这件事,北戎王且得往后稍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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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刃收到家书的时候,就不免笑了。

林姜与他写道:“你只管西北的事儿即可,京城的事儿交给我吧。”之后又写了许多家长里短的事儿告诉他,比如都都在这个夏天热的掉了不少的毛,好容易现在京城酷暑时节过去,才好些,终于毛发渐丰起来。

卫刃恋恋不舍看了好几遍家书。

他真的有些想家了。

不过,虽然他信任林姜能够安定京城的舆论,但他还是准备在西北多做一点,这样林姜的压力就少一点。

正好,现在大周在通城外的了望台修好了。

如今卫刃日常的行动,就是每天起床,然后上了望台,开始练习火器。

大周的了望台修的离通城并没有很近,毕竟若是在弓箭射程内,在修的过程中,就会被北戎将士站在城头用弓箭当成靶子射。

于是大周将士把了望台堪堪修在了北戎将士弓箭射程外。但对北戎来说非常不幸的是,这了望台可是在火器射程内。

大周朝廷便是短时间内研究不出攻城炮,但普通的火器却能源源不断运过来:之前的二十年未战,大周兵部就还有不少存货呢。

更别提这几年通过海运进来的时新火器和技术。

永远不要小瞧兔朝拆解技术的本事。

西洋技师能做出来的火、枪,叫这边兵部原本研究火器的老匠人拆了细细研究,也能很快破解其中专业技术。

卫刃现在每日的工作,就是身体力行,向两军证明火器的威力。

北戎的守城将士起初被火器打蒙了,有一波不小的损伤。后来索性直接不在城头露头了。

左将军则依旧派人去搞舆论骂战。

北戎人这边自然要骂大周抢了他们的族人,左将军就派人骂回去:你们所谓的神王满口扯谎,哪里是见了亲人,根本是见了这火器才吓得落荒而逃!你们现在不也见到这火器的威力了吗!

两边再次骂成一团。

且说北戎将士被火器搞得头痛,也很是艳羡,便想趁着夜晚去抢一波火器,甚至打探到了大周存放火器的地点。

可惜卫刃当年是钓鱼执法,都能钓到王子腾的人,何况是北戎。

北戎人探查到的火器存放点,根本只是一个陷阱。通城里派出来偷袭火器库的一支北戎队伍一无所获不说,自己还被包了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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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戎王的诛心之论散布半个月后,两军再次爆发了一场大规模交战。

北戎王率众冲出通城,试探着与大周一战。

对大周来说,打消耗战固然是优势,但没了通城,就有一个最大的劣势:北戎随时可以退守通城。

论机动性,这世上再无人及得上北戎的骑兵。他们可以从通城冲出来,再及时冲回去。

大周将士每回只能截住他们的尾部队伍。

只是这一回交战,让北戎王想不到的后遗症出现了:他身边忠心耿耿的副将见到卫刃后那是痛心疾首,像是牧羊人含泪招呼迷途的羔羊。

你快回来啊,这里才是你的家。

便是冲上去近距离交手也丝毫没有杀意蓬勃。

而卫刃在看到北戎王身边副将没有杀意地冲他奔过来后,也就停下了刀,麻利地把他活捉了。

北戎王:……真的,有一个猪队友,比狼一样的对手还要狠。

想起上一回对着卫刃冲过去,然后立刻无了的左副将,北戎王很是心累:我这两个副将,一个上去送死,一个上去送自己。

只见那右副将虽被卫刃抓获,双手被反剪着捆成母鸡被擒状,却不顾自身安危,只是遥遥对着北戎王嘶吼道:“大王您放心,我一定劝得小王爷回咱们北戎。”

两军对垒久了,有些词汇彼此还是能听懂的,比如北戎,比如大王,比如劝降。

右副将这话虽是用北戎当地语言说的,但大周这边将士也能听懂大半。

而且他嘹亮里带点沙哑的嗓音,传播力极强。

那一瞬间,两军都静了一下。

北戎王差点当场脑溢血:……算了,我只能当你死了。

而卫刃也因这句话收获了极大的注目,里头还不乏大周将士的惊疑目光。惹得卫刃难得恼火起来,扯下这将领盔甲上缝着的兽皮,要塞到他嘴里。

谁知那将领转过头来,眼里含着一种热切情绪,主动张开了嘴。

卫刃跟北戎王一样心情复杂。

那将领用一种痛心的,看误入歧途的孩子的表情告诉他,这位是打心底里信了北戎王的话,把他视作了族人,甚至是北戎王族人。

卫刃见他张嘴,就牢牢塞住了他的嘴,心道:虽未曾正面大战,但这几个月盯守下来,他看出北戎王正是个狼的脾气,凶狠却又不乏狡戾。

但他身边两个副将倒是不如他甚多,一个如野彘般猪突猛进,一个如同老牛一样固执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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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刃之后将自己所想之事,与理国公等人说了。

“到底是底蕴薄啊。”

理国公感慨道:“咱们大周是百年底蕴了,可北戎分分合合乱者为王,当今北戎王也不过四十岁,从他少年起兵夺得兀术王位,到一路整合北戎,花了也就二十年。”

“但再是天纵奇才,也补不上这时日上的亏空。他一路打仗,哪里有机会带着北戎发展民计?”

“大周如今海运都放开了,各种火器层出不穷,西洋传教士带着新的历法和各色古怪的洋玩意儿来到了大周,正是给咱们这盏明灯里再添加新油呢。”

“北戎则不然,他们对火器的了解,估计还停留在二十年前跟咱们大周的那一场大战上,那时候他们都不认识火器,骑着马对着大车上拉着的火器口就冲上来了——最后丢盔卸甲极为狼狈。”

“二十年过去,他们将将整完自家的内乱,论国力,只怕还不如从前,人才又能有多少呢。”

常将军等人都在旁点头:北戎王带着这两个副将,论军事素养和个人本事都远不如他。

想来也只有忠字可取。

可为皇者,自然要选又忠诚又有能力的下属才是,不然忠诚的蠢货只会给自己倒着添乱。

北戎王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不,他明白,只是北戎没有人供他选择罢了。

他作为北戎王庭的新王登基不过两三年,还靠着神话色彩在忽悠人,让北戎的子民以为他是战神转世,所以才战无不胜,所到之处各部降服。

淳朴百姓不知道神王是假的,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吗?

假的就会心虚。

北戎王必然不信任这些年收拢的旁族将士,这北戎根本不是铁板一块。

常将军忽然道:“卫将军,能否劳烦你私下里上封密折给陛下,这抓到的北戎右偏将,不押送入京,而是先留在这儿,咱们好好审审,说不得能挖出有用的大消息来。”

他这是想从人民内部瓦解北戎。

卫刃也是这个意思,否则就不至于顶着大周将士们有点怀疑的目光,也不下杀手,只是把人活捉了回来。

左将军撸袖子:“就让俺来吧,非得把他满口牙都敲碎,看他说不说!”

常将军翻了个白眼:“那他还真不说,这种固执的汉子,才不怕疼怕死。”他看着卫刃,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倒是,卫将军作为‘自家人’动之以情,只怕能问出更多消息。”

卫刃露出几分苦笑道:“是啊,毕竟我是他心心念念,要带回北戎的自己人。”然后他对着理国公等人拱手:“还请几位将军到时为我作证,我这是为国献身去劝降北戎将领,并非私下有交情。”

理国公等人,都连连点头,同时心里也抱着许多同情。

左将军还直接冒了脏话出来:“唉真是xx的xx,这好好的来打仗,小卫将军还捡了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