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销量大, 利润十分可观,使得户部现在都有些眼红,这还是在有些人因为距离较远,不划算买的情况下。
若能在其它区域再多开设一些水泥厂, 对当地修建水利工事也有帮助, 陈凤琪并不反对他的这个打算, 不过她还是强调道。
“多开厂,我没意见,不过你要记得嘱咐相关负责人, 要注意技术方面的改进,还可以试着尝试研究一下其它配方,看能不能烧制出效果更好的水泥。”
安常煦知道他祖母向来重视,也很鼓励某些技术研发与创新的事,使得他也一直拥有这方面的意识。
“我会的, 水泥厂那边对后建的新窑,进行过一些设计方面的改进后, 现在的产量已经有所提升, 我命人重赏相关人员,他们现在的干劲都很足, 也知道该往哪方面努力。”
陈凤琪点头道。
“这样就好, 南江南院研制出的羊毛纺织机,也是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了,常欣下一步的打算,肯是要逼迫草原蛮族答应多养牛羊, 少喂马。”
“只要我们好好配合,让那些蛮族知道,只养牛羊, 就能让他们过上更好、更富裕,物资更丰富的好日子,增强他们对我们的依赖,才能真正拥有边疆的和平。”
虽然想要达成这一目标,势必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时间,可是陈凤琪相信,只要他们的方向是正确的,就一定能有真正实现的那天。
正如陈凤琪所料,李常欣在物尽其用的拘着那近万俘虏,在安国边界筑起半道城墙后,终·于同意让彻底屈服了的蛮族使者进入安国境内,商谈允许对方赎回俘虏的事宜。
李常欣提出的条件,是要求对方用一匹马换一个普通人,头领之类的人,按照对方的身份等级,价格还会翻出相应的倍数,绝对能对得起对方地位的身价。
对方当然不愿答应,可是李常欣的态度强硬,不用马换,她就将人拘着,继续让他们做苦役,累死活该。
对于这些与他们安国有着世族的异族,不管是受伤,还是死了,李常欣可不心疼。
但是那些草原蛮族很心疼,他们的人数本就不富足,能上马打仗的都是正值青壮的男丁,这次本已战死那么多,若是不能将这大几千人带回去,不仅会极大的降低他们部族的实力,甚至还会影响到种族繁衍。
发现定北军咬死自己开的条件不松口后,再怎么愤恨,听着周围那些正在训练定北军将士,不时传出的整齐划一,震人心魄的喊杀声,那些蛮族使者也不敢流露出心中的愤怒。
因为这些人已经发现,随着定北军原本的大将军被撤换,新换上来这位大将军,不仅神龙不见首尾,从来不愿亲自见他们,还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各方面的权利都极大,让他们想要设法拉拢,都没有机会。
眼看继续纠缠下去,定北军竟然摆出再加价,或是直接取消谈判的架势,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像以往般,去安国京城,与安国朝廷和谈,签订和谈协议的机会,蛮族不得不接受定北军提出的条件。
早知道他们将安国惹怒后,会让定北军换个如此厉害,还深得安国皇帝信任,做事随心所欲,各方面都不遵循旧例的大将军,他们去岁就不该贪图那点小利。
蛮族使者离开后,赵小雪跃跃欲试的问道。
“郡主,放这些人离开前,我们肯定还要按惯例先将他们先处置一下吧?”
要是完好无损的放回去,这些人将来岂不是还会成为他们的对手,给他们造成威胁?以赵小雪对李常欣的了解,深知她肯定不会给自家留下这种隐患。
不过还没等到李常欣开口,徐景楠就面带得意之色的回道。
“你以为郡主安排军医给那些草原人摸脉针灸,真的是为了他们帮他们解决病痛,方便他们能更好的干活啊。”
虽然这个理由听上去挺合情合理,但是赵小雪对这件事也一直存疑,现在听到徐景楠这么一说,她立刻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既然不是为了这个原因,是因为什么?”
徐景楠露出略显神秘的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赵小雪看了眼周围的人,发现除了李常欣、张楚和王修业神色淡然外,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懵,就知道这件事肯定很重要,便没有再继续追问。
“等到那些马被送回来,是不是我们以后也要去草原牧马?”
李常欣对即将到手那一大批马也十分期待。
“肯定要的,回头去草原上圈块合适的地,作为我们的马场,还要找有经验的人,培育一些好马出来,跟这种善于骑射功夫的邻居为敌,我们的人大半连马都没有,这像什么话?”
张楚从旁解释道。
“郡主,我们的马其实也不少,养太多,有些负担不起,可是我们地广人多,边境界线也广,马再多,分一分就显得不多了。”
每匹马的采购与喂养费用都不低,谁都知道骑兵都是精兵强将,比步卒可以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可是朝廷肯定不能太过偏向哪一军。
提起这件事,徐景楠也比较有经验,神情凝重的补充道。
“是啊,郡主,等到这批马到手后,其它各军肯定也会眼红,我们接下来还要防着他们会盯着要分。”
李常欣闻言,立刻拉下脸。
“想要马,都自己缴获去,谁敢打我们这批马的主意,我就让他先尝尝我们定北军的厉害,教他们知道做人不能这么不要脸。”
赵小雪则警惕的看着徐景楠。
“徐景楠,镇南军不会也想要分我们的马吧?”
虽然马还没到,但是赵小雪和李常欣的想法一样,说好的那些马肯定会是他们的,要是蛮族敢反悔,他们自己去抢,也要给抢回来,是属于他们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
经过这一年的共事,徐景楠深知赵小雪也就是比起李常欣略逊一筹,反正他在谋略与身手方面,都是只有被对方摁在地上摩擦的份,所以赶紧摆手解释道。
“不会,张将军应该知道,我大伯祖私下在南边寻了块好地,养的有马,要是朝廷有马,镇南军肯定也要争取,但是我们只要不将马当战利品缴上去,不归朝廷处置,镇南军肯定不会要的。”
张楚知道,就意味着朝廷知道镇南军私下养马的事,外人不知道,意味着那件事并没有公开。
可是他们定北军用战俘换马的事,肯定瞒不住人,等到消息传回京中,那有些人肯定会用找尽理由,坚持要将这批马充公,好分上一杯羹。
李常欣刚听到这种说法时,确实被惊了一下,冷静下来后,她就有恃无恐了,大手一挥道。
“不用担心,这些马肯定是我们定北军的,连我哥在内,谁要都没门,对了,接收马的时候,不仅要确定清楚数量,还要找来有经验的人,仔细检查马的状态。”
自家这边干了坑人的事,让李常欣不得不防着对方也以类似的手段坑害自家,那可是一万多匹马。
事实证明,相较于他们暗搓搓在那些俘虏身上动手脚,那些草原蛮族虽然答应得心不甘怀不愿,但是在送来的马匹身上,并没有动什么手脚。
应定北军的要求送来的都是一些算起来,正处青少年的马,虽然有相当一部分看着很是桀骜难驯的样子,但是在品质方面的确没问题。
拖到有些人都快遗忘的时候,定北军跟朝廷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直接放还蛮族近万的俘虏,换回一万多匹马的消息,被传到京城中后,再次引起朝野上下的热议。
即便安常煦此前已经当众表过态,与蛮族之间的关系如何解决,交由定北军,也就是征北大将军乐阳郡主自行决定,可是涉及到一万多匹草原骏马的巨大利益,自然是吸引到许多人的眼红。
“陛下,定北军中日常配置的本就有三四万匹战马,何况他们刚刚取得一场大胜,短时间内,北疆应该不会再生战事,这批由俘虏换回的战马,理该交由兵部分配到各军。”
张居民冷哼一声后,才悠悠回道。
“原来范尚书也知道,北疆只是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再生战事啊,我们先不说你口中常备的那三四万战马情况如何,是否存在多是老弱病残的现象。”
“只说定北军二十万将士,终年与最擅长马上功夫的草原蛮族对峙,和那些平日里没什么战事的驻军一样,只备三四万战马,范尚书,你自己扪心自问,这到底合不合适?”
有些事虽然一直摆在那里,但是只要没人点破,就会成为存在即为合理的寻常事,但是真要较起真,被当众提起质疑,那些漏洞就会变得格外显眼,经不起推敲。
听到张居民再次如此毫不掩饰的直接针对他,范志高被气了个倒仰,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回道。
“张大人可能不清楚我们兵部的一些旧规,为免各军彼此之间生嫌隙,我们肯定要力争做到一碗水端平,不能出现厚此薄彼的现象,尤其是在战马这一切。”
张居民压根就不吃对方这一套,论嘴上功夫,他一个文臣,可比对方这个勋贵出身的尚书厉害得多,当然不会轻易被对方给绕进去。
“就算是父母,也难免会特别照顾一下处境艰难的子女,这不叫厚此薄彼,这叫人之常情,范尚书总不至于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还是说,你特意针对定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