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这个城市。
是聚集着整个日本最多人流量的中心城市,在这个地方纵横这诸多区县、地铁站、交通路线以及经济来往的分支。
马上就要到了新年了。
和种花家一样,新年的日期都差不多,在外面奔波的人都要回家。
刚好是交通最密集的时候。
很多神社外面都会举办大型的祭祀准备活动。
外面摆放着很多热烧酒,对于最喜欢联谊的霓虹国人来说,极具期待性。
而就是因为在这即将要跟自己家人团聚的关键时刻。
有很多准备回家,已经走在征途上的人却因为毒气中毒,严重伤害了自己的身体机能导致躺在医院里。
那些毒气装置跟通气管道相连接。
一旦外面的通风管输送新鲜氧气进来,就会同时把毒气也输送到密封的环境内。
可是如果想要把所有的通风管关闭,这也意味着在密封区域内的人流会因为缺氧而承受不住高密度的密封空间。
美静子和风见作为外事情报课和警备企划课代表公安,出席警备局相关会议的时候,发现毒气装置在部分公路混合桥、新世贸商场等地也频发出现。
这就代表着组织的目标不仅仅只有交通路,很多商场神社全部都在他们的监控范围内。
根据桑月对组织的了解。
这样一个大型的恐怖计划,肯定是有着非常周密且繁琐的前期准备。
而且还会在组织核心的实验室里进行筹划。
她要去偷毒气装置的线路图。
只有知道在什么地方安放了毒气装置,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排除掉所有的危险。
“不行。”景光想都没想的拒绝了桑月的这个提议。“Gin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而且组织的实验室不是说是组织最核心、最安全的地方吗?肯定会有很多人监管。太危险了。”
桑月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向来不喜欢化妆,脸上是犹如小溪般宁静而又逍遥的冷静。
“没关系的,我可是连中央指挥部都能轻易潜入的人!”
虽然那是爱丽丝做的事情。
但是桑月相信自己也能办到。
景光没同意。
夏山迎表示也很危险:“可是这样的话也太过冒险了吧?完全可以让别人代替你去做呀……”
“其他人都有这个东西吗?”桑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只有她能迅速记住所有的线路图。
也能节省最短的时间。
再说了,作为一个外事情报课的课长。
每个月领这么高的工资。
有危险的工作让下属去做。
多少有点太不是人了。
“你有没有想过,Gin做了这一切可能就是为了把你引过去。”景光的这句话让夏山迎也跟着害怕。
他的面色凝重,完全看不出来任何轻松的感觉。“就算Gin不知道你是纱月清,但是你之前的一些行为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放置了这么多的毒气装置除了要引起国家恐慌之外,也是想要把组织里面的卧底都引出来。”
“他这几天正在养伤,没有时间来管实验室事情的。”桑月已经打定了主意,任谁也说服不了。
她明白景光的意思,抬头瞥了一眼立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景光。“你不要试图偷偷的告诉我警备企划课那些家伙。不然的话我会以泄露机密继续停你的职。”
“呃……”景光。
停职就停职。
跟不讲道理的外事情报科课长呆久了。
景光好的没学会,先斩后奏的行事风格学到了灵魂。
等到安室透找上桑月的时候,桑月都已经想好停景光多长时间的职比较合适了。
本以为安室透是想要阻止她。
但是没想到安室透却给了桑月一张实验室的地图表。
看着上面详细的通道和每一间屋的主要用途,桑月有些差异:“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东西?”
安室透笑眯眯的看着她,房间里面的灯光将他流水般纤细的面颊勾勒出朦胧的外轮廓。
“你不是说莱伊那个家伙是FBI吗?FBI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我给他们在日本这个领土上一部分的行动自由权限,让他们的人搞到了这个东西。”
“呃……”桑月,牛逼。
不愧是公安先生的行为习惯,用最少的付出获取最多的回报。
就算到时候地图泄露,安室透也可以完全推到FBI的头上。
安室透点了点头,看着桑月把这张地图表牢牢记住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略微深色的唇瓣微抿,指骨抚摸着桑月的发丝,语气轻捻:“我会把Gin拖住,你一定要尽快记住所有的路线图。这个国家能不能安稳的度过这个新年,就看我们的了。”
桑月记下了地图表之后,把表格折叠起来还给他:“知道了知道了,我会保护好你‘大老婆’的。”
安室透是一个混血,身上不知道混杂了哪个国家的优秀基因。
腰身好看的就像是高山流水一般,迷人而又散发着荷尔蒙的蓬勃。
虽然知道公安先生一定做好了后续准备,但是桑月还是想问一问:“你打算怎么拖住Gin?”
安室透笑而不语:“这是秘密。”
面前的这个男人微微附身捧着她的脸,深潭般明媚的眼眸微弯,伸出手臂把她拉到怀里:“ Tsuki,等事情结束了的时候。我们回趟警校再去看一看警校后院的那棵樱花树吧?”
“干嘛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说的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之后所有人都按照最开始制定的计划进行着。
桑月负责潜入组织的实验室盗取毒气装置的路线图,以及在操控台上做手脚。
景光负责去调动机动部队,随时待命准备前往毒气装置的区域进行拆卸。
而安室透则负责帮桑月拖住Gin,为桑月争取时间。
皮斯克已经从俄罗斯回到了东京,之前桑月帮他拿回了收据单,皮斯克一直都想还桑月一个人情。
桑月说自己对实验室研究的东西很感兴趣,皮斯卡也没有多做怀疑说可以带桑月去实验室里看一看。
在前往实验室的那一天,天气阴沉的可怕。
就好像那些隐藏在城市里面的毒气装置,已经开始释放成积云般黑压压的雾团。
好像要不了多久就会爆发一场雷雨翁鸣。
桑月坐在Veneno的驾驶座上,手抓着方向盘,浑身冷的就像是已经在大雨里被冲洗过了似的。
旁边的副驾驶座上有美静子帮桑月买来的假发、黑衣、黑帽和增高鞋。
——“Tsuki,我告诉过自己。不管是工作还是爱情都一定要做到极致。所以,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一方出现问题,那都是我的失职。”
这是那天安室透对桑月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个时候,安室透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刚刚苏醒的猛兽,紫灰色的眼睛里面散发着一种张扬而又失重的冰雾。
这个眼神很可怕。
好像做了一个非常疯狂的计划。
很不对劲。
桑月觉得自己问景光可能问不出来什么东西,这家伙肯定会向着自己的幼驯染。
所以,桑月给美静子打了一个电话。
“去帮我调查一下警备企划课最近的活动路线。”
“是。”美静子接收到了任务,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似地对桑月说。“前段时间警备企划课的风见去调取了一些枪械。”
“枪械?”桑月疑惑。“他们要干什么?”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而且补充的几乎全部都是特种部队会用到的、冲锋枪之类的。”
“呃……”桑月。
平时公安只会配备,安室透让他们去拿这些东西是干嘛呢?
街边的路灯光线不够,导致整个世界好像都漆黑一片。
这种在黑暗与光明之间来回穿梭的感觉,就像是快要把桑月撕裂了一样。
什么时候。
这种没有办法站在阳光下的日子能够恢复正常呢。
爱丽丝的母亲曾经也是一位卧底。
或许只有卧底之间才能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
桑月脚踩在油门上,整个城市都迎来了一种暴风雨前沉淀的宁静。
东京的寒风凛冽刺骨,让人好像身处在暗黑最深处、最见不得光的地带。
玻璃窗外飞过少许白星点点的雪花。
下雪了。
那些米粒儿班小巧的雪颗粒,自大气层最深最浓的云层坠落。
实验室的地址在群马县边缘最小的一个山庄内。
这里是被组织盘起来的“乌托邦”。
到处都是组织的监控,想要避开就像是在密密麻麻的红外线光度下穿梭。
一旦被发现,下一秒就会被所有的组织成员围住。
在安室透提供的地图上,有监控死角和偏差的地方。
桑月摸进去的时候,耗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她的四肢全部蜷缩在一起,整个人就像是缩成团的一只黑色小猫,悄无声息的潜入进了这座聚集着组织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各种实验室精英。
她在站到了实验室角落一扇玻璃窗前的时候,才稍稍的让自己站直了身体休息一下。
玻璃窗的锁眼非常好撬,桑月拿桑月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别开玻璃窗之后飞身钻了进去。
进入之后,桑月从自己身后的背包里面拿出了装扮的衣物。
她把银色的长发戴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又换上了增高鞋以及大全套的Gin盗版衣物。
随后又给自己带上了一只黑色的口罩,完完全全把自己包裹成了Gin的样子。
这些年,桑月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变声术。
虽然还不能做到完全模仿任何人,可是很多男性不同音色都已经挖掘了出来。
她的青年音猛地一听和Gin差不多。
实验室进来的时候是需要掌纹解锁大门密码的。所以桑月只能在进来之后才可以伪装成Gin的样子。
她随便抓了一个在走廊外面游动的实验室成员:“毒气装置的操控台有无异常?”
那个实验室成员没有看出眼前这位“Gin”的不对劲:“没有异常。”
“带我去看看。”
桑月跟在实验室成员身后,整个实验室里面的装潢都非常高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私人侦探会所。
每一个房间门口都有一扇独立的防盗门,实验室成员把桑月带到了3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桑月没有钥匙,于是她把这个实验室成员打晕了,从他的身上摘下了一串钥匙一个一个的试。
门拉开的时候,桑月把这个实验室成员也拖进了房间内。
整个房间里面都散发着金属仪器的油漆味,长长的假发有些遮眼,桑月把头发摘下来扔在旁边。
合上门之后,她撩开了遮住操控台的桌布,看着密密麻麻犹如排线般交织的各种路线。
桑月知道。
这是整个日本各处地铁的线路图。
而里面闪烁着的红色点点,就代表着是毒气装置的远程释放按钮。
桑月只需要记住这些ip地点就可以回去通知景光了。
但是,桑月收到了美静子的一条邮箱。
——【美国联邦局那边传来消息,今日在东临港有一场枪械交易,Gin备足所有组织人员前往埋伏。】
“呃……”桑月手脚冰凉,血液逆流。
耳膜嗡鸣,浑身僵硬的像是被棍子打中了中枢神经。
警备企划课调取枪械。
枪械交易。
安室透设计了一场交易现场,准备伏击Gin为桑月窃取毒气装置地点争取时间。
而Gin早也做好了准备,做了反埋伏。
在东临港。
必定会是一场恶战。
这个巷口已经很有年头了。
海水上面漂浮着许多绿色的不知名水藻,看起来就像是奈何桥边闪烁着的幽冥。
在两年前,安室透就来过这里。
是那场反审讯测试。
他身上有数不清的伤痕,血水渗入到泥泞里面。整个人犹如一句还没死透的尸体,瘫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而站在他面前的人,找了一张有栖桑月的脸。
他以为,那个人就是有栖桑月。
自己身上的所有伤口,都来自于自己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人。
疼痛已经麻木。
都不如他被撕烂践踏的那颗心。
“Tsuki,回头吧。”
那是安室透对“有栖桑月”说的一句话。
今天就算他必死在这里,也想要把内心的话语告诉我自己最爱的人。
而今天。
安室透一个人前来赶往这个交易会所。
天空上面洒落了点点滴滴的白色雪花,落在他金色发丝上的时候,融化成了一小团流水。
冰凉刺骨。
说话的时候会吐出一小团白气,今天安室透知道自己和Gin之间只有一个人能站着离开这个港口。
他让风见带着几个同僚,伪装成买家和Gin进行交易。
而自己蛰伏在这港口附近。
随时等待Gin现身的时候,进行收网。
这个计划安室透让风见放出风去,完全没有避讳那个警察厅的内鬼。
他知道,Gin一定会派出自己手底下所有的人员,来到这个东临港。
而风见也带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在这场红黑雪夜的拉锯战里,今天势必是一场流血的晚上。
只有桑月知道。
安室透这也是在找死。
这样一来,安室透的身份必然暴露,而且他绝对会被Gin杀掉。
这是幼驯染的默契吗?
桑月看着面前的毒气装置操控台。
荧光屏幕上倒映着桑月苍白的脸。
她终于明白安室透是打算用什么方法支走Gin了。
一定是笨蛋吧。
这个家伙,想要用最快最简单的方法,既能让桑月得到毒气装置的装置地点,也能让开始怀疑的Gin跟自己同归于尽。
景光真是给他起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桑月快要气疯了。
她举起旁边安全阀里面的小铁锤,尖锐的锤头对准操控台。
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砸向了操控台屏幕。
屏幕玻璃就像蜘蛛网一样四五分散,裂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纹路。
整个实验室里面警报拉响。
就像是魔鬼的尖叫,在耳边刺耳嗡鸣。
在毒气装置的的总控制台被破坏之后,桑月迅速用邮件把所有毒气装置的IP地址传给了美静子。
然后把她的手机同样砸碎。
实验室有人入侵。
是头等大事。
这可要远比去什么交易地点,反捕公安要严重的多。
实验室是整个组织的心脏所在。
进入到这个实验室里,并破坏掉实验室的人,对组织来说非常可怕。
桑月的脸色发白,目光澄澈。
看着围在实验室门口的人流,举着双手,面对着自己早晚要面对的事情。
那就是,身份暴露。
原来做疯狂的事情,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的痛快且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