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安室透伸手用指骨点了一下桑月的额头:“想什么呢,今天我找你是说正事的。”

“嗯?”桑月伸手开始抹嘴。

行啊你。

揩油了开始装正人君子。

刚才亲我的时候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她转身坐回沙发上:“对不起,现在是我正常休息时间,如果要说公事的话你明天再过来。”

“你确定吗?是关于百利卡的信息噢。”安室透笑眯眯地坐到桑月的旁边,从怀里的公文包重抽出一张塑封的文件,在桑月的面前晃了晃。

桑月伸手要拿,但是却抓了一个空。

公安先生眯着眼瞧着桑月,一副“要不要来讨好一下我”的表情。

秉着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为人原则,桑月只能捧着他的手,撒娇式地来回摇晃:“你最好啦,全世界最帅的警官先生!行走在黑暗中不迷失自我、脸黑心红的大帅哥,最最最贴心又温柔的男朋友……”

不走心的夸奖,换来了公安先生走心收集来的情报。

里面的内容也很简单。

是一辆奥迪R8的交易记录。

而这辆车的交易来源就是皮斯克的汽车公司。

“这是……”

“这是今天晚上我在四海公路里发现的可疑车辆,追捕的过程当中那个人弃车逃跑,我让风见根据留下来的车辆进行调查发现的交易记录。”安室透详细地跟桑月讲述今天晚上自己做的事情。

在知道外事情报科有行动的时候,安室透立刻也派出了自己的下属前往支援。

桑月前往救援景光的时候,安室透发现了组织里面另一个人的踪迹。

“这个人是百利卡吗?”桑月问。

安室透点了点头:“百分之九十应该就是百利卡。”

“你见到百利卡的模样了吗?”

“没有,他跳到了河里面。”桑月有些失望。

好吧。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了。

如果要是找到了百利卡,安室透现在就不是出现在桑月的面前而是直接在警视厅里面审讯了。

看着安室透笑而不语的表情,他身体松散地依靠在沙发背上,好像已经对之后的计划已经开始在脑海中部署。

桑月见他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不禁好奇:“你是不是想去调查皮斯克的汽车公司?然后拿到车辆的交易记录?”

“正有此意。”

“可是你以什么理由去调查呢?而且就算调查出来了,也不一定会有交易记录啊。”

安室透伸展手臂,他的双肩厚实而又健硕,微微一用力就把桑月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肤色略深的脸颊洋溢着笑意,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车辆的交易记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警察厅里有谁开过这样的车。”

桑月忽然想了起来:“对哦,这辆车的款型比较特殊。”

调查归调查。

但是今天就景光这件事,百利卡知道自己的情报出错,肯定会非常不甘心。

而且在得知景光被桑月停职之后,百田陆朗给桑月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听说你把诸伏停职了?为什么?”

桑月没有把景光擅自行动的事情告诉百田陆朗,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今天百利卡出现的事情:“百利卡现在已经盯上了景光和我,他们找不到我就一定会从景光着手。我得让他先消失一段时间,不然的话太不安全了。”

“可可是你在警察厅的工作怎么办”

百田陆朗的这个疑问桑月也有想过,她沉吟片刻:“让那个十条美静子负责。”

“让她?”百田陆朗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诧异。“你之前不是还怀疑她吗?”

“是啊,不过她不是金子教官一手带出来的吗?”桑月握着手机微微扬手气质犹如固我的冷玫瑰,眸眼里都是无奈。“现在有一件非常需要你帮忙的事情,设计一场反审讯测试。”

给十条美静子。

屠龙少年变成了恶龙。

桑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公安的卑鄙行为同化了。

或许是吧。

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筛选出最适合的公安。

反审讯测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十条美静子表现优异。

似乎是作为爱丽丝妈妈曾经一起卧底的好伙伴,金子教官在培训美静子的时候,有提及过当初纱月家的各种事情。

美静子家庭构造简单,只有一个奶奶。

金子教官对于她来说,就是母亲和老师的存在。

所以,金子教官希望美静子能够成为纱月家最得力的助手。

这次桑月能够救下景光,美静子其实也出了一份力。

原本桑月还不确定景光是不是去了那个天台。但是美静子提前调出了景光的行车记录仪。虽然只记录了一半但是还是找到了大致监控。

夏山迎见到桑月跟自己舅舅通完电话后,露出满意的表情:“怎么样?”

“挺机灵的。”

现在公安缺人,尤其是女公安。

尤其是有能力的、背景干净的女公安。

美静子被景光叫到纱月宅里的时候,在纱月宅里见到了桑月。虽然有一些诧异但是还是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

之前金子教官也跟她说过,纱月家的是一个女儿。

所以之前警察厅里流传纱月清是纱月家的儿子,美静子其实并不相信。

现在美静子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有栖桑月会突然被警校除名。

又为什么作为警示厅的公安,诸伏景光能够直接跟外事情报科的课长交流工作。

而且所有人都说,诸伏景光是外事情报科课长点名要的人。

那是自然是因为诸伏景光本身就跟外事情报课课长认识啊。

景光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办法去警察厅工作,但是桑月也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你也知道为什么诸伏警官会被停职,具体的原因我就不说了。简而言之现在有一群非常恐怖的家伙想要知道纱月清的真实身份。

而他们找不到纱月清就会把目标放在纱月清身边的人。如果你要负责外事情报科的工作,那么你的人身安全也会非常的危险。”

美静子几乎想都没想的说道:“我不怕。”

很好。

外事情报科又加一人。

之前外事情报科跟美国情报搜查官递交了好几封合作函,但是全部都石沉大海。

终于。

在天台会面的第三天。

主动来联系了外事情报科。

桑月让美静子出面协商。

安室透对美国FBI那边印象非常差。

这一点从原着里面就能看得出来,感觉就像是骨子里面的某种信仰一样。不管FBI那边的人做了什么都是非常负面性的评价。

“你真的确定莱伊就是FBI吗?”

安室透站在桑月的面前,有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

桑月十分无奈:“你跟景光不愧是幼驯染,你俩问的问题都一样。当时我跟景光这样说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问了我好几遍。确定确定!我百分之一百确定!”

尽管桑月说的再诚恳,可是安室透还是紧跟着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你可以问景光啊,那天在天台上,莱伊是不是放了他一马。”

“可是之前呢?在前往俄罗斯的飞机上也是,你主动告诉他有监听器的事情。”第一时间都没有选择告诉我。

虽然最后一句话安室透没有说出来。

但是那副秋后算账的德性再清楚不过了。

“反正你别管了,就当是我有什么特殊情报把。这次美国情报局的过来跟美静子谈话,估计就是在说这件事,以后大家就是红方好伙伴了,不要再内斗。一致!对外!”

桑月把最后两个字说的很严肃。

安室透扁扁嘴,坐在偌大的沙发上,叠起修长笔直的双腿把修整的裤腿微微撩起,露出绑着一层纱布的脚踝。

虽然总觉得他是故意露出来给自己看的,但作为女朋友的桑月还是非常具有人道主义的关怀几句。

“你这是怎么弄得?又跟人打架受伤了?”

安室透点了点脚尖,褐色的皮鞋比他肤色深了几个度,看起来到有一种公事公办的成熟范,很适合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你居然没有听说吗?”

听说?

听说什么?

桑月瞄了一眼安室透的脚踝,明显是筋肉拉伤,前几天脸上还挂了点擦伤。

除了跟别人打架,桑月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可能性。

安室透见她猜不到,嘴角弯弯露出一抹略微有些欠揍的笑容。

“你的Gin最近应该有很多让他焦头烂额的事呢。”

“呃……”桑月

根据景光的意思是,这段时间安室透带着不少人去端了Gin手底下部分聚集点。

有的是台球室、有的是酒吧、有的是旅馆……

那些手下聚集点全部都是安室透通过某些不能说的手段窃取来的,所以身上受了一点伤。

那天在天台上,Gin挨了一枪之后一直都处于疗伤状态。

狙击枪子弹和普通的子弹毕竟有些不同。

穿透性、杀伤力都要更加强大。

桑月总觉得自己那天在天台好像被Gin看出了什么。

Gin身上中枪这件事都没有告诉她。

桑月也只能当做自己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桑月,桑月却知道Gin受伤本身就是自暴行为。

推算了一下时间。

大概是天台事件结束的第二周。

Gin给桑月打了一个电话,把她喊到了钟楼。

从时间来看,他身上的枪伤百分之八十应该还没有养好。

这个时候把她喊到钟楼是想干什么呢?

桑月到达钟楼门口的时候,贝尔摩德正站在楼下抽烟。

见到了桑月的时候,贝尔摩德抱着月匈身上的衣服非常清凉,月匈口的位置分开几颗纽扣露出傲人的事业线。

她身上的衣物是鹅黄色的高雅色调,还点缀着一些白色的蕾丝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口的糖霜蛋糕。

“呦,难得啊见到你,是Gin让你来的吗?”

物质感十足的烟丝,顺着她的指尖袅袅上升。贝尔摩德看着桑月的目光,带有某种暗含深意地笑意。

“最近Gin的心情很不好哦,你一会儿上去的时候最好哄一哄他,免得他再发疯。”

这算是某种忠告吗?

桑月没有道谢,只是和她对视一眼,然后擦肩而过朝着钟楼里面而去。

油灯将钟楼的楼梯映照地就像是炼狱的桥梁。

走在楼梯上的时候,脚底的皮质和楼梯瓷砖碰撞时发出的哒哒声,就像是某种倒计时的秒钟倒数声音。

Gin还在最顶楼的房间里,桑月推门进去的时候闻到了房间内浓密而又犹如雾气般的烟丝味,把整个氛围都烘托的有一些压抑。

烟气当中还弥漫着非常浓郁的铁锈味以及酒精味道。

中飞过一群不知名的鸟类,从声音判断大概率很有可能是乌鸦群。

尖锐的叫声撕破苍穹。

但是却被漆黑的玻璃窗拦截在外面。

Gin在钟楼房间里一个人呆着。

房间里面的电视机被打开着,里面播放着一条霓虹的每日新闻。

里面播报的新闻说的全部都是近期内公安处理掉的部分“恐怖分子聚集地”。

嗯,这都是安室透干的。

桑月心想。

一个犯罪分子的大反派,竟然坐在电视机前看着国家大事。

莫名其妙有一种奇奇怪怪的违和感。

见到桑月来了,Gin也没有招呼,只是朝着自己旁边微微示意让她坐过来。

桑月坐在Gin的旁边,就像是坐在一座冰川旁,随时随地会被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寒意冻伤。

二人保持着一个拳头的标准交际距离。

整个房间里面虽然有电视机里记着说话的声音,但是却格外的冷清。

这次Gin就叫了她一个人吗?

连伏特加都不在。

桑月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新闻播报完毕。

然后Gin拿起遥控器,啪嗒一声,按下了关机键。

电视机拉开了一条黑幕卡住了女记者的脸,让彩色的画面变成了黑色。

世界恢复了平静。

Gin的身上还是穿着自己的那件黑衣,宽大的衣摆遮住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带颜色的地方,就连身上的伤口也完全隐藏。

“听说你的警察学校把你所有的信息都进行了清理和抹杀?”

Gin的声音慢慢靠近,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里迸射出一种让人后脊梁发寒的冷意,在桑月的耳边像是毒舌舔信的阴森。

桑月的心脏从心口提起又重重的落下,她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反问:“是么?”

“之前从未听说过你在警察学校的事情,有什么趣事和遇到什么有趣的人吗?”

“像我这样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有太多的人愿意靠近,哪里会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和有趣的人。”

寒冷锐意的眼睛哚哚逼人地看着桑月,好像在判断她是否说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12岁,12岁之前的人生你都是如何度过的?”

桑月反问道:“你也从未问过我,我以为你不在意我之前的事呢。”

这倒是真的。

从桑月这两年来稀稀两两回忆起来的记忆里面能够知道,Gin确实从来没有问过爱丽丝12岁之前发生的事情。

今天Gin莫名其妙说到了这件事,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

Gin像是早已堪破玄机知道桑月会这么回答,语气听不出来喜怒:“当然,我现在对你非常的在意。而且还很在意你上次在俄罗斯的时候所说的那位和你发生了关系的人。这件事是在警校里发生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桑月现在有一种被父母质问是否早恋的感觉。

她说:“警察学校里面的时间安排非常严谨,没有时间做这种事的。”

“那就是组织里的人了?尤格里、波本、还是莱伊?”

见桑月没有说话。

Gin的语气越来越抵达冰点。

“我建议你还是主动告诉我,如果被我发现的话,我会非常生气的希歌尔。”

桑月实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总觉得今天如果不回答的话,似乎又有一点说不过去。

她只能把话题挪到了Gin最在意的那个人身上:“难道你今天把我叫过来,就是问这种事吗?Boss让我去查几个成员的背景,最近我一直在着手这件事。如果耽搁了进度,他可能也会非常生气。”

Boss生不生气其实是桑月瞎说的,但是Gin现在非常的生气。

希歌尔之前只会听从Gin的调遣,这是第一次希歌尔直接跟boss交流任务。

他的身上莫名其妙开始散发着类似于戈壁沙漠最深处的某种沙烁感,素白色的手指捏着桑月的下颚,迫使她的脸直视着Gin。

Gin的身上是犹如莲心一般涩苦的香气,很容易让人的心情变得抑郁。

因为他的手指实在是太冷了,桑月感觉有一个被冰封了多年的棱柱在抚摸着她的脸。

Gin的手开始慢慢下移,顺着她瘦削的下颚一直挪到纤瘦的脖颈处,然后停住。

他现在的手势正卡着桑月的喉咙,稍微一用力就能遏制着桑月的气管。

Gin这样的人。

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够主宰别人的生命。

哪怕是一个被他养了十年的孩子。

就像当初Gin杀的第一个人、他的那个幼驯染。因为私藏了一块金表而被Gin杀掉。

当时的爱丽丝就在旁边,血染红了少年Gin的手,也让Gin当时对爱丽丝说的那句话,再桑月的脑海中非常映衬此时此刻的情景。

——“叛徒是拉俄墨冬的化身,只有更多的杀戮才能让背信弃义之人恐惧和害怕。”

如果说Gin最憎恶背叛。

不如说Gin最害怕被人背叛。

他为自己竖起了一道坚实的堡垒把自己层层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踏足自己的防线之内,也不允许自己走出这道防线。

而此时此刻,Gin把桑月拉入到这道防线内。

他的瞳孔灰白犹如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管是谁被这双眼睛看到都会招架不住。

“那个家伙水准怎么样?”

Gin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像是调侃,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胁迫式的逼问。

桑月的表情有些少许的崩裂,琴酒……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啊!

一直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手捏着桑月的下颚。

他的指腹上沾有粘丝的苦涩,顺着桑月的脖颈逐渐往下。

希歌尔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

进入组织的这12年来。

所有的老师都是琴酒亲自筛选、希歌尔的枪法也是琴酒手把手教的。

就连希歌尔的生命当初也是琴酒从河水里面捞上来的。

希歌尔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就是他的专属物。

他的东西。

只有琴酒有这个权利进行支配。

冰凉的手指在桑月的肌肤上揉搓着,好像想要把那些曾经留在桑月身上的痕迹抹去。

“他亲吻过你这里吗?”Gin附身低首,银发低垂着掠过桑月肩膀。

每一缕发丝都犹如冰棱般,让人骨骼发痒。

桑月抬手想把他推开的时候,却被琴酒反手握住自己的手腕,捏着她下颚的手往下移动卡在了桑月的喉咙上。

“希歌尔,凡是我的东西被别人碰了或者被别人损坏了,我都会销毁掉。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吧?”

Gin每蹦出一个字眼而逐渐用力。

他也是一个病人。思想上的病人。

如果他的东西不再属于他了,那么就干脆毁掉吧。

这是黑泽阵的一贯作风。

桑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求饶和退让的意思。

在那窒息感逐渐强烈的时候。

口袋里手机铃声响起。

是专属于boss的那个日本儿歌。

——《七个孩子》

桑月抬眸看着琴酒,她就像是一只夜游的红玫瑰,眼睛里被莹然的光泽照耀出了一种极其细腻的质感。

琴酒这个时候才发现,也会露出和他同样的眼神。

一种曾经的希歌尔绝对不会对他展露出来的,这种寻衅、冷漠、讥讽混杂在一起但犹如火花般炽热的眼神。

非常的。

迷人。

就像夕阳落入黑暗之前的最后一丝挣扎。

桑月看到琴酒灰眸中的冰霜凝聚,变成屠杀之前的某种停滞。

他在蓄力,就像猛兽扑食前的最后一刻。

Boss的电话不能不接。

Gin就只能松开桑月的脖子。

窒息感得到了释放,他用眼神示意桑月接听。

桑月拿出手机按下了外放,让琴酒确定是boss的声音。

——“希歌尔,波本送来的情报说最近Gin手底下有部分场地被端,你今天过去善后。”

Gin的脸色很难堪。

自己手底下成员的场地被端,这件事伏特加之前跟他说过。

但是因为琴酒一直在养伤,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处理。

好的很啊。

波本那个家伙竟然捷足先登,开始管起他的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