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这几天,景光基本上都没有再来过纱月宅。

景光的推理能力也是非常拔尖的人才,知道那些家伙找不到纱月清一定会把目标放在纱月清身边人身上。

而自己,很有可能已经被百利卡盯上。

如果景光再经常出现在纱月宅附近,一定会给桑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桑月从钟楼里面出来之后,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室透看着她有些不太对劲的她脸色,跟在桑月的身边回头瞥了一眼身边一群组织成员,思来想去还是把想要询问的话语忍了回去。

现在不行。

到处都是哪里的家伙,还是算了。

桑月那边的想法也很复杂。

琴酒为什么要把出莱伊留下来?

难道是组织给莱伊又布置了什么新任务吗?

桑月总觉得最近几天景光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不仅没有出现在纱月宅内,而且跟她通电话交流事情也少了很多。

可是自己又不能去警察厅里找景光,只能问一下百田陆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百田陆朗听到桑月的疑问后,语气倒是十分轻松:“可能是被警视厅的那个女公安缠得暂时有点脱不开身了吧。”

“警视厅的女公安?”桑月愣了愣。

难道就是景光说的那个自己很喜欢的女孩吗?

“是啊,毕竟诸伏年轻有为、直接跟外事情报科科长交流工作。长得又很帅气性格也很棒,肯定有很多警视厅的女公安喜欢呀。”

百田陆朗说的时候,完全站在一个长辈看到后辈感情生活的那种释然,“下属在完成了自己本职工作之后,匀出一些心思放在自己私人感情问题上面不是很正常吗。”

或许是看到自己妹妹在面对丈夫、女儿都“死亡”的模样。

百田陆朗这个一辈子未婚未孕的家伙,忽然发现原来警察除了工作之外,还需要多注重一下家庭。

见桑月没有说话,百田陆朗还兴致勃勃地跟桑月科普了起来。

“花柳那个家伙在工作方面还算是比较认真的那种。虽然是从乙等特招考试里考上来的,但是对诸伏可是一见钟情。

听警视厅的同僚们说,自从喜欢上诸伏之后,经常会以各种理由的去接近诸伏,还闹了不少的笑话。”

“感觉好像是个很有趣的人。”桑月随口说道。

但是怎么感觉和安室透说的不太一样呢。

桑月还以为是景光特别喜欢对方,但是听百田陆朗这样一说,好像是女孩子倒追。

百田陆朗说的那个人叫做花柳里知。

是和风见同期的一个女公安,因为上学的年纪时间比较早,所以毕业时间也很早。实际上年纪跟景光、桑月他们差不多大。

因为公安划分为警察厅和警视厅,一些被警察厅领导看重的警视厅公安会直接跟警察厅的领导进行工作交流。而普通的警示厅公安则负责一些公安的闲散日常工作。

景光在收到桑月电话之后,先是沟通了一下最近处理的公事,然后听到桑月调侃:“如果确定了关系的话,就要赶紧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呀。”

“啊?你在说什么啊?”景光一时之间没有搞懂桑月在说什么,缓了缓才反应过来。“是听到了什么不切实际的流言蜚语吗?那些都是瞎传的。”

事情跟桑月想的完全不一样,景光没有经常联系她主要是因为最近警备企划课的部分报告内容实在是太多了,导致景光需要空出很多的时间去处理。

完全跟什么恋爱没有任何关系。

甚至如果不是桑月提起的话,景光都快要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凭空多出来一个追求者这件事。

“可是总觉得你最近好像藏着很多的心事。难道有什么事不能告诉长官让长官来替你解决的吗?”

景光喉结沉了沉,吐出一丝轻笑:“抱歉,这好像还真是你解决不了的事情。”

“真的假的?我好奇了。”

景光握着手机的指骨稍稍用力,眸底里好像有被困在深海里的人,不知道该怎么样爬出这无底深渊:“老实说,我现在完全没有恋爱的心思,你能帮我处理掉那些奇怪的流言吗?”

“啊,这个啊,确实挺难办到的。毕竟你人长得帅气性格又好,被很多女公安追求也是理所应当的。

我总不可能棒打鸳鸯吧?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特别困扰的话,就让自己不要那么的优秀呀。”

景光被她的语气逗笑:“说的是啊。如果Zero在的话那么受欢迎的肯定就变成他了,我的压力也会小很多,你说是吧?”

本来沉郁地心情在跟桑月通完电话之后好了很多。

桑月在挂断电话之前,再三叮嘱景光一定要注意安全,自己也会替景光观察一下组织的动向,有任何的异常都要及时跟她汇报。

景光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的时候,他独立办公室的门几乎是同时被敲响。

“请进。”青年好听而又纯粹的声音,召唤出来了门外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花柳里知站在门外,露出了一颗戴着警帽的小脑袋,笑嘻嘻地看着房间里面的诸伏景光:“诸伏警官,你都忙完了吧?”

良好的教养让景光做不出来任何不耐烦的表情,他眼波浮动,带有一种在忙碌状态下的疲倦:“暂时忙完了一部分,有什么事吗?花柳警官?”

“今天是警视厅的同僚们一起联谊的日子,可不能迟到呀。”

花柳里知身上穿着一件非常精炼简约的白色小西装,她的胸口别着自己的警徽号徽章,双手背在后面的时候把整个笑容微微前倾,完全呈现在景光的面前。

她的年纪和景光一般大,看起来也非常的年轻。

之前二人在警视厅公安部里面打了一个照面,景光只是处于同事的好心帮她处理了一下文件上的内容。

从哪儿之后,这位花柳警官便对他非常感兴趣。

花柳里知长相非常清秀,脑袋上扎了一个很短的马尾。肌肤有一些偏麦色显得整个人朝气蓬勃,看起来元气满满。

每次跟别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用着一双沉浮微光的双眸,能让别人也跟着心情愉快。

很多警视厅里面的同僚都说,花柳里知似乎很喜欢诸伏景光。

但是景光对她的印象就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见过。

景光站起来,想以自己还有很多公事要处理推掉这次联谊。

但是话还未出口,一群人站在门口喧喧嚷嚷催促着景光快一点,花柳里知笑着说:“这次所有警视厅的部门都要去噢,之前他们都觉得我们公安部的太独立而又不听管教,这次得团结大家维护好同僚们之间的友谊呢。”

景光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里面的东西准备出发。

花柳里知一直跟在景光的身后,跟旁边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女公安闲谈着。

“哎,我一直以为诸伏警官有女朋友了来着,之前经常见到他去商场里面买各种女士用品。什么小镜子、卫生纸、香薰之类家居用品的,我还以为他早就跟自己的女友同居了,没想到原来还是单身啊。”一个女公安捂嘴跟花柳里知闲谈,满脸都写着兴奋。

“真稀奇啊,像诸伏警官这样的人类高质量男性居然还是单身。这个消息一定要迅速封锁,千万不能被别得部门的女警察们知道。”

另一个女公安扒着花柳里知的另一个肩膀,笑着调侃。“否则花柳的竞争里就更大了。”

“趁着诸伏警官还没有恋爱,花柳一定要赶紧主动出击啊!今天的联谊就是非常好的时机,千万不能错过!”

“嘻嘻,是啊。”花柳里知发自内心的捂嘴轻笑。“今天的时机就非常的lucky。”

这次的联谊不仅仅只有公安部,而是警视厅每年一次的大联谊。

其他部门的人员也全部到场,景光站在门口被三个人叫住,一回头的时候发现竟然是那几个家伙。

“呦!诸伏!好久不见了,最近感觉状态很棒嘛!看样子公安的高负荷工作没有把你压垮。”伊达航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大军压境一样,十分魁梧。

这两年的刑事部工作并没有压垮这个如山一般的男子汉,反而让伊达航也长出了一点青灰色的胡须,更加男人味儿了一些。

松田和萩原两个人坐在旁边扔掉手里的烟,走过来的时候一人占左边、一人站右边,同时勾住景光的肩膀调侃道。

“听说你小子在公安部被一个很漂亮的女公安追求,这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想到我们五个人中间又有一个人要成为人生赢家了。”松田仰头叹了一口气,故作酸溜溜地说。

景光看着这三个多日未见的家伙,重聚地喜悦让他心情愉快,一扫这段时间紧迫地心情:“根本就没有这一回事,你们不要听别人瞎说啊。”

“喔?是瞎说的吗?”萩原有些不信,他捏着景光的下巴,举止暧昧地上下打量着。

“不会吧不会吧,公安部的女警员们眼神都不好吗?放着你这样的大帅哥都没人喜欢吗?我跟松田是因为机动部队都是大男人,所以才没有人追,你不应该啊。”

“谁说得,诸伏景光在我们公安部的人气可是很高呢。”旁边听到对话的两个女公安走过来捂着嘴,脸颊绯红。“我们公安部的花柳里知警官对你一见钟情了很久呢。”

好事的萩原立刻起了兴致:“哎?姓花柳的警官小姐吗?好想见见长什么样子。”

“呃……”景光。

整个联谊会座位被安排的比较多,也比较乱,很多不同部门的人都混杂着坐在一起。

头顶上有嗡嗡作响的排气管,外面的风吹动着带有酒气的氛围。

景光很久没有跟这三个家伙见面,这一次也算是借着警视厅的安排,能够跟他们面对面的聊天。

酒过三巡之后,伊达航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前几天刚好在警校里面遇到了小川教官,小川教官说最近有很多人都在前往警校询问有关于‘那个人’在警校里面的一些事情。”

景光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放下手里的筷子,目光严肃收起了上一秒还在跟松田闲谈地轻松笑意:“谁对她这么感兴趣啊?”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不知道降谷零和有栖桑月都去干了什么,但是大概率都能猜到。

小川教官虽然没有被并列到绝密计划当中,但是作为一个从警这么多年的人,又带出了这么多的警察,自然明白抹杀代表着是什么意思。

伊达航想了想:“小川教官说,警备局的代理本部长来要过,还有金子教官来要过。但是因为涉及到了一些绝密事件,警校对外说的就是在我们这期有一个女警使用了非法手段进入警校,为了不影响警察的形象以及不让后续的警校生们模仿。所以把该警校生的所有信息全部抹杀。”

景光在旁边听着,心里面犹如被关在一个被诅咒的城堡里,到处都被垄断光源只有一个漆黑的漩涡将他吞噬在其中。

一种敏锐的不祥之色让他酒意散去。

那些人为什么忽然莫名其妙地去研究有栖桑月在整校里面的事情。

有栖桑月在警校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能说的雷区。

在决定让降谷零和有栖桑月潜入卧底的时候,警察厅就已经把这两个人在警校里发生的所有事和信息档案都进行了绝密存档以及抹杀。

如果一旦通过有栖桑月研究出来了什么的话,那么降谷零的身份也因为之前曾经多次出现在有栖桑月的身边而很容易暴露。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景光的小腹里略微有些滚热,似乎是因为之前的酒喝得有些着急而导致酒意上头。

他的脑海中还浮现着有栖桑月跟他通话时的最后一句。

——【这群家伙找不到纱月清,就会把注意力放在纱月清身边的人。你是直接跟外事情报课课长沟通的公安,他们肯定会查到你的头上,说不定会暗中来监视你想要把你带走,从你的口中套取有关于纱月清的线索。

这段时间你绝对不要一个人出现,那个内鬼还不知道站在什么地方阴森森的看着你。一旦有任何的问题,一定要记得跟我联系。】

景光一杯一杯地喝着酒,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喝了好几杯。

如果不是伊达航拦住,景光说不定都能直接喝个烂醉如泥。

“你这家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和传言说的那样为情所困了吗?”松田伸手拍了拍景光的后脊。

景光把脸埋在臂弯里,伸手抬了抬,一副看起来好像已经醉意滔天的站不起来样子。

“糟了,这是喝多了。”萩原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伸手摸了一下景光的额头。“没办法了,一会儿我们开车送他回去吧?”

景光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端起伊达航递过来的热水少少地喝了一口。

他身上的领结微弯,眼神里面的色调渐渐变得迷离了起来,眼眸里面也像是融入了一汪深海,混沌而又凌乱:“不用,一会儿我打车回去。”

伊达航怎么可能同意:“得了吧你,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呢?”

三个人根本不想听景光的话,都开始纷纷安排起来联谊之后各自如何回家的问题。

但是景光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我去趟卫生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路灯的光铺撒在无人的小道上,偶尔围绕着几只讨人厌的苍蝇绕着路灯嗡嗡作响。

景光一个人沿着路灯往前走,他的步伐缓慢而又跌撞。

有一个人在他从联谊会上离开之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那个人的步伐和景光完全保持一致。

晚风的吹拂让人骨骼都有些发痒。

景光手撑在旁边的墙壁上,捂着心口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而后面的那个人加快了脚步朝着景光的位置而来。

在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景光忽然一个转身用手钳住对方的肩膀,然后左手跟着右转扭住对方的脖颈。

他根本就没有喝醉,只是假装自己喝了很多。

如果百利卡盯上了景光的话,或许他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桑月找到一些线索。

“啪嗒。”

有一个手机掉到了地上。

紧跟着还有女人被锁喉之后的哎哟哎哟叫声:“好痛啊,快放开我。”

听到这个声音,景光眯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被自己锁喉的人,他有些诧异:“花柳警官?”

花柳里知被景光松开之后,揉了揉自己被擒拿住的手臂,一脸吃痛感的委屈道:“我就是听说诸伏警官喝多了,想要过来看看你怎么样而已,不要这么粗鲁嘛。”

“抱歉。”景光目光落到她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手机,弯腰帮她捡起来的时候,看到手机壳是一个很奇特地扑克牌设计。

上面的花色刚是梅花8。

花柳里知从景光的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嘟嘴轻轻吹掉上面的薄灰然后拍着胸口说:“万幸啊,没有摔裂。”

她抬头看着景光,脸上挂着某种害羞的笑容:“你好多了吗?”

景光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看起来整个人深邃沉静而又成熟魅力。

他站在月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对着花柳里知轻轻点头:“刚才失礼了,我好多了。”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什么的地方吗?感觉你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喝了很多很难受的样子。”

“多谢关心,我真的没有关系。”

“那我送你回家吧,刚好我对联谊也没有什么兴趣,也没有在联谊上面喝酒,我的车就在附近……”

花柳里知捧着手机,抬头看着景光下颚线上的小胡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个人的长相完全在自己的审美线上。

看着花柳里知怦然心动地脸颊绯红,满脸都写着“不要拒绝我啊”的样子。

景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花柳里知那个手机壳上的装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扑克牌做自己的手机壳。”

花柳里知拿着自己的手机,把手机壳的那面露在景光面前,冲着他比划了几下:“这个是我的幸运牌哦。”

“扑克牌中的花色分为方块儿,梅花,黑桃和红心。有一种说法是红心代表着爱情,方块代表着财富,黑桃代表着权势。而梅花……是幸运呢。”花柳里知热情的跟景光介绍着。

景光敛了敛眸,眼底里面的酒气散去。

他本身就没有喝多少酒,刚才那副样子本身也是装出来的。

是了。

梅花的形象来源于三叶草,而三叶草则代表着幸运。

“没想到我国的警察竟然会这么相信命运这一说法。”景光笑着说。

花柳里知把手机收了回来,双手背在身后仰面看着景光笑道:“很多时候,人的努力不也抵不过命运吗?有的人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达到一些人一出生就能到达的地位。”

这句话竟然格外的有歧义。

花柳里知上前一步站在景光的身边,二人之间的距离忽然拉近。

或许是因为光线和气氛的问题,花柳里知的瞳孔色调微微涣散,被昏黄的路灯染成了一丝浅薄。

“就比如说现在的代理本部长,他这么努力又这么认真地处理着警备局的公务。这两年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几乎全部都做了。

不管是本职工作内的、还是不归他管的事情都一起处理,可是呢?内阁那边的人迟迟都没有给代理本部长确切地信息,告诉他什么时候能够让他摘掉‘代理’两个字。目的不就是为了把这个职位留给纱月家的人吗?”

“总觉得代理本部长真可怜啊,他这两年的努力全部都是在为了另外一个人做嫁衣。”

花柳里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义愤填膺的不屑,说完之后自己好像又回过神似的,双手合十对着景光连连道歉。

“哦,天哪,我差点忘记了,那位就是诸伏警官一直在辅佐的外事情报课课长。真是不好意思,竟然在诸伏警官面前说你上司的坏话,可千万不要打我的小报告啊。”

景光的侧脸非常柔软而又富有如诗般的深情。尤其是在此时此刻一个忽明忽暗的路灯下,把他那柔软的脸部线条勾勒地犹如微博晨曦。

“花柳警官听到的小道消息还挺多呢。”

不知道为什么,花柳里知感觉诸伏景光的声线稍稍有些发冷。

即使戴着一点酒意微醺,但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感觉到一种疏远感。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警校里面上的第一节 诸论课应该所有的教官都会说过一句话吧?那就是不要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对任何人事物进行第一印象的判断。”

花柳里知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景光说的是自己,自己再用主观臆断判断外事情报课课长。

她原本因为和景光单独相处而有些怦然心动的心绪,好像被一盆冷水浇灌,完全招架不住景光的这句反问。

难道是生气了吗?因为她说到了外事情报科的课长?

景光站在月色下,柔软的月色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抹犹如星河般深沉温煦的浅光。

他朝着花柳里知微微颔首算作打完招呼之后,径直绕过花柳里知离开,打算结束这个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

花柳里知矗立在地,呆滞地看着景光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快步追了上去,拦住景光的去路。

而刚好其他那三个人因为担心醉酒的景光自己离开会不会出事,都跟了出来。

然后那三个人就看到有一个女公安,正伸着手臂站在景光的面前,非常严肃且认真地大声说。

“诸伏警官,虽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之前听说你为了忙活外事情报课课长的事情导致高烧住院。我、我、我一直都很担心来着,很想跟你说……”

“抱歉。”景光打断花柳里知的话,这些天警视厅流传地一些小道消息景光不是不知道,之前一直没有管就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这些小道消息竟然还被“她”知道了,景光觉得自己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对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为警官独有的执着性,大概率我不会再轻易的为别人心动。

你也不用再把这些多余的精力放在我的身上,这样的话我们彼此之间在公安部见面的话可能都会很尴尬。”

萩原有些震惊,景光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用这样一幅温柔风清的表情和语气,说出这么直接而又不给女孩子留余地的拒绝话语呢?

花柳里知快哭出来了,眼眶发红:“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不够吸引你,所以你才拿出一个莫须有的喜欢对象来搪塞我吗?明明大家都说你没有女朋友来着,而且也从来没见过你给什么女孩子打过电话。”

“这个就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了。”

花柳里知不死心:“那我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我想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有多么的优秀能够让你如此倾心,如果足够优秀的话,我也就能放弃了。”

这个问题不仅花柳里知想要知道旁边吃瓜的,其他三个人也非常好奇。

从来没有听景光说过他自己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喜欢的对象,简直就是惊天大秘密。

景光的眉眼里有一种被转化为静谧的光线,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其他人。

花柳里知见他不说话,便正式开始向那个景光“喜欢的人”宣战:“既然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自动默认你是为了搪塞我而随口说的一个借口,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景光感觉有些头大。

旁边吃瓜的三个人嘴巴都快合不上了,这么主动的女孩儿确实还挺让人吃惊的。

在萩原开车送这几个人回去的时候,他们说起了这个女公安来对景光进行各种调侃。

“没想到我们景大爷居然这么有个人魅力,那个让你喜欢地不得了的人是谁啊?”

松田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后车厢的景光。“怎么,难道连我们也不能说吗?”

车窗外面的景色来回翻飞,尘埃笼罩在漆黑的夜幕中。

外面的街道上行驶着诸多犹如小盒子一样的车辆,每到一个路口都会停顿一下,人潮汹涌的时候,好像有一种人间的拥挤感。

景光心里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松田的玩笑话。

对于花柳里知这个人,景光都快忘记了自己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只记得二人见面的时候是在公安四课交接事情。

花柳里知是警视厅公安四课的公安。

而公安四课主要负责整理资料和归纳文件,相当于是一个文职类的部门。

“嘿,景老爷,我在跟你说呢!”萩原坐在转着方向盘,语气咬着笑意。“这下你可麻烦了。”

景光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什么啊?”

“这位花柳警官好像是一直在帮助警备局本部长处理部分工作。这下好了,如果人家在你顶头上司面前给你穿小鞋,看你怎么办。”

萩原的语气让伊达航有些无奈,伊达航咬着牙签责怪了一句:“我们的同僚才不会做这样的事呢,萩原别说这种话了。”

景光的重点全部都在另一句话上面:“你们是怎么知道花柳里知一直在警备局本部长处理工作的?”

“啊,就是小川教官说的呀。”伊达航手撑在旁边的玻璃窗上,随口说道。

“之前就是花柳里知代表警备局本部长,去警察学校询问地小川教官。”

东京冬日的夜晚很冷,微微寒骨的风将景光身上本就不多的酒意驱散了许多。

那种来自于黑暗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双凉飕飕的触手在景光的身上摸索着。

寒风侵略在这片土地上面。

在遥远月色下赫然耸立的钟楼最顶层,有一个人站在最边缘的地方,极目远眺看着这座城市里面鳞次栉比地楼宇。

而他就像是一个站在最高点审判这个城市的神。

“是么,希歌尔在警校里面的所有记录都被抹杀了。”琴酒声线冰冷而又僵硬,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机器。

伏特加站在旁边,看着琴酒大哥被疾风吹扬地衣尾,跟着说道:“是的,百利卡传来的情报是这样说的。”

所有希歌尔在警察学校里见过的人做过的事,全部都像是被人刻意隐藏过的一样,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那就很有意思了。

这群红方倒也没有必要为了隐藏一个伤人犯做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