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组织里面下达的命令是,扫清一些知道组织相关信息的红方,不管知道多少一律杀之。

而外事情报科和警备企划课,两位课长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余力、不管付出多少代价,找到内鬼。

桑月让景光调取来了一些明面上的所有警察厅警员的背景资料。

看到景光扛着三个大纸箱进来的时候,桑月坐在沙发上摆开架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这一年来,桑月也有在查找那个警察厅内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那个内鬼一直都很消停。

能潜入到警察厅里的人自然不会太差,最基本的反侦察能力一定是很强悍的存在。

她一张张的飞速翻阅整个日本公安的所有信息,那先照片、人名、基本信息,就像是一个庞大的数据,在桑月的脑袋里疯狂录入。

景光站在她旁边,看着她两只手的速度在来回交换着,翻资料的速度都开始露出残影来了。

这种可怕的记忆力,的确会让敌人忌惮。

所以,不管红黑那一方,都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人吧。

之前的希歌尔因为喜欢Gin,所以没有释放自己最大的潜力。或许boss以为,如果希歌尔没有那么喜欢Gin的话,就能激发出希歌尔更多的潜力。

但是没有人知道,希歌尔当初就是为了Gin才来到组织里的。

更何况是桑月这个对Gin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人。

“这几天Gin都没有来联系我,估计是在帮boss寻找制药员。”

桑月一边翻找着手里面的文件,一边跟旁边的景光絮叨。“现在boss手里面有了所有的药单,肯定会大量寻找这方面的人才来帮自己研究药物。”

“那个药物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景光坐在旁边,帮桑月整理她扔到地上的文件。

三大箱的资料摞在一起,比桑月还要高,她一边看一边说:“非常可怕。”

“所以,你把夏山迎派去了俄罗斯接应你的那个卡普叔叔,喔,我忘记了她现在成了哪位卡普先生的干女儿,卡普迎。”

“没办法,日本这里小迎暂时是回不来了,只能让她去俄罗斯躲一躲,顺便帮我暗中调查一下皮斯克在俄罗斯的事情。”

如果夏山迎还活着这件事被Gin知道了。

不仅会再次处理掉夏山迎,到那个时候就连桑月的处境也会很危险,夏山迎也没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

“现在Zero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很多事处理起来就更方便了。”景光语气轻松。

但是桑月一点都不轻松:“并不是这样,你都不知道你的幼驯染有多难缠。想要从他嘴巴里撬出东西来,我得付出的更多。

这是什么腹黑讨人厌的属性啊,Hiro快教我几招怎么制服这个资本头脑极强的家伙。

上次的那个U盘,他说什么也不肯给我,还说什么并不重要。重不重要需要他说吗?那本来就是‘我’爸爸留下来的,他凭什么不给我看啊!”

“呃……”景光。

桑月看了半个小时的资料,激情辱骂了半个小时的安室透。

直到嘴巴累了、眼睛酸了,桑月才稍稍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让浑身上下的筋骨得到稍微的放松。

还剩下三分之二的资料,明天再看吧。

看着这巨大的工作量,桑月唉声叹气地往后一栽,整个人都躺在沙发上。

她抱着一个靠枕把脸埋在枕头里:“我睡一会儿,把灯关上。”

景光起身,走到大厅的总开关处。

按掉了灯之后,走出了纱月宅把寂静的区域留给桑月,让她好好休息。

纱月宅的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非常漂亮的马自达Rx7,不知道在这里停了多久,上面披着的浅碎月光就像水银一般流畅。

景光看了一眼就知道里面是谁,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上的车门。

里面的青年扒着方向盘,下巴抵在手背上歪头冲他笑:“好久不见啊,Hiro。”

“好久不见,警备企划课课长。”景光笑着开启了玩笑。

“干嘛这么生疏的叫我。”安室透坐正了身子,半张脸嵌在没有光芒的黑暗中。但模样还是一如往昔的清澈而又英气。

“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进去啊?刚才有栖……”

“一直在骂我,我都听着呢。”安室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容无奈。

“没办法,那个U盘里面的东西如果被她看到的话,大概率会发一通脾气。想了想还是算了,在夏山刚出了那种事的时候还是不要刺激她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在这种公安管辖范围内、安全性极强的住宅里,安室透是如何做到的窃听。

但也能猜到,估计是警备企划课课长的某种“手段”。

“那几个家伙也一直很想念你,可是现在你的身份太特殊,没办法跟他们见面。上次我们联谊的时候他们还说到了你跟有栖在警校的糗事。

开学典礼的那天,闹的鸡飞狗跳的殿堂,谁能想到一个被教官满场追着跑的倒数第一、和学生代表的正数第一都成了绝密人物,同时消失在了所有同僚的面前。”

景光语气轻松,时隔了快一年半的时光,二人叙起旧来侃侃而谈,完全没有注意到时间。

“这一年多,你帮她处理了很多的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真是一个无能的男友。”安室透的浅笑犹如逝去的彩虹,绚烂而又短暂。

景光安慰道:“不,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彼此牺牲、彼此成就、彼此尊重,这是恒久的爱。这种爱,不会被一时的感动所迷惑,它永恒在二人之间的彼此羁绊。”

“这么久不见,你变得这么懂了吗?”安室透调侃道。“难道是有我不知道的心动对象?所以才会有这么深的见解吗?”

景光看着他,笑笑:“是啊,你不在的时候遇到了个蛮喜欢的女孩。但是没办法,或许是我太被动了吧,导致现在还是一个人生输家。”

这句话他隐忍在心里很久了,果然还是没有办法对Zero隐瞒。

景光能说出这句话,就已经是极大的冲动了。

安室透和他认识了这么久,对景光的情绪波动了然于心,能用这种像是被苦茶泡过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想必是很喜欢的了。

他拍了拍景光的肩膀,笑道:“作为男人还是要适当性的主动一点……”

“那真是担当不起‘男人’这个称呼了,就让像很‘男人’的你做到这件事吧。”

景光把纱月宅的门禁卡递交给安室透,然后摸了一下这辆马自达的方向盘。

“‘零号战车’啊,我也很喜欢这种车,不介意借给我开一晚上吧?”

安室透接过门禁卡,点了点额角,笑道:“完全不介意。”

两个人换了个位置,一个拿着门禁卡出去一个做到了驾驶座上。

安室透拿着门禁卡打开了纱月宅的大门后,看着里面的雕梁画栋、满室的浮华光线,心里算着这个地段、这个面积的别墅大概能合成多少个平民的税金。

大致算出来之后,安室透走到了沙发上那个半睡半醒状态下的女人。

桑月躺在床上没睁眼,她本来就精神不佳,浅睡眠了没多久就听到了有人走路的脚步声。

实在不想睁眼,她就翻了个身把背朝着对方。

“景光,你把空调打开,有点冷。”

这种语气桑月已经用习惯了,她跟景光两人之间早就不用那种生疏的敬语。

一只手轻轻环住她的腰,桑月感觉自己后脊梁都开始麻木并且出冷汗了起来。

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吐气息:“这样就不冷了。”

“啊!”桑月猛地坐了起来。

安室透看上去有些无辜:“吓到你了吗?”

废话!

桑月推了一下没推开,她的腰被一只精瘦而又有力的手臂紧紧禁锢着,颇有一种往对方怀里拉的意思。

“你怎么进来的?!景光给的你门禁卡?!”

“我说为什么全警察厅的公安资料都不见了,原来是被你拿到这里来了。”

安室透顾左右而言他,瞥了一眼茶几上如山般的资料文件,扁嘴。“一起看吧?”

桑月从沙发上站起来,抓了一下凌乱的头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在十五年前,纱月本部长的妻子被恐怖组织伏击死亡之后,国家就为纱月家特别准备了房子居住。‘Zero’本身就是收集情报的专业团队,搜集这点信息并不难。”

安室透看着她眼睛里面的血丝,这次不是应激而是因为熬夜,导致整个眼睛在睁开的时候都有一种疲倦的酸涩感。

虽然有最强大脑,但是也不代表着有栖桑月就不是正常人。

她的输入也是需要体力的。

把全日本所有公安资料记在脑袋里也需要时间,全部记完普通人至少需要一个月,而她怎么也得一整天吧。

“因为夏山的事情,风见这段时间都没能打起精神来,他以为夏山真的死亡了整天都在想着怎么帮自己的未婚妻报仇。看着他那个样子,总觉得很可怜啊。”

安室透哀声叹气的跟桑月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初桑月离开警校的时候,自己也是类似的这种心态。

“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今天下午因为胃病被送去了医院,我也是刚从医院过来。”

“你别说他了,就是小迎离开的时候对他也是恋恋不舍,但是没有办法。”

桑月想起自己去机场送夏山迎的场景,夏山迎在机场跟着桑月抱头痛哭,一边哇哇大叫着,舍不得自己的男朋友,一边又为了以为自己死亡的母亲而感觉到难过。

虽然之前桑月也被组织派去过俄罗斯,但是至少知道有归来之日。

可夏山迎这次不一样,组织不灭她基本上就不可能再回来。

“唉,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当初我跟你分开是逼不得已,现在风见和小迎也是这样。”

桑月坐正了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抬头看着盘腿坐在茶几边同样跟着翻资料的家伙。

翻了一圈,安室透忽然捧着一个人的资料细细的看了起来。

“这个人,是夏山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吧?”

桑月坐起来:“谁啊。”

安室透把那个人的资料递给了桑月,他捧着那一摞厚厚的文件,看到上面贴着一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的年纪看起来约莫40岁左右,身上穿着一件藏青色的公安制服,肩膀上的标灰代表着它极高的警衔。

姓名栏上显示着,上江洲七帆。

职位,警备局代理本部长。

喔,这个就是那位暂代纱月真一郎职位的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