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搏击比赛结束了,整体来说所有人几乎都是点到为止,没有出现伤势重大的情况。
……除了伊藤泽美。
那个最受看好的女子组第一被倒数第一打进了校医室。
鬼冢组的学员们观摩完毕之后,在回去的路上只对第一局的比赛津津乐道。
“那个有栖好强啊。”
就连鬼冢教官也拉扯小川教官闲谈。
“那个有栖桑月……”鬼冢教官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川教官说起这位学员,之前也挺小川教官说起这位学员。鬼冢教官对她的认知就是一个没什么天赋、沾了点运气而已。
但是今天回来的时候,鬼冢教官觉得这个女孩很不简单。
小川教官揉着紧皱的眉心:“你也觉得这个垫底生很难搞吧?”
“呃……”鬼冢教官表情崩坏。“你管这叫倒数第一?”
女子组正数第一都快被打死了……
小川教官不说话了,如果要是在今天之前,他能跟鬼冢细数有栖桑月在学前训练营里的各种成绩。
但是现在……他自己都糊涂了。
难道有栖桑月真的是个学习的天才?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突飞猛进到这种地步?以前只是太懒散的缘故?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不是我说,我这组那位全校第一如果和她对战的话,恐怕都占不到什么便宜。”
鬼冢说的这个是实话,他今天看到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两人冲上台去保护小川教官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三股力量在笔直的对持着。
那是一种,强者之间的息息相印。
小川没有说话,他的心事重重。
鬼冢看出了小川的心事,他压低了声音勾着小川的肩膀:“有栖今天的表现很惊人,不然你……”
他的声音极低,刚好只能被小川听到。
小川的眼睛越听越亮,但亮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又暗淡下去,满脸担忧地看着鬼冢:“但是有栖桑月……她现在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块定/时炸/弹,今天她发狂的样子你也不是没有看到,如果以后控制不住的话怎么办呢?”
“我们的任务是培训这批警校生,选拔优秀的人才交给上面。如果她足够优秀并且有能被上面的人控制得当的话,自然是好。如果不行的话被刷下来,日后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也没有什么关系。”
小川被说服了,看着自己的好友重重地点了头。
整个教官办公区里都空荡荡的,很多办公桌上堆积着繁杂的各种文件和书籍。人人都说,警校生有苦又累,但教官要担负的责任也相应更多。
其他的教官都休息去了,只有小川教官和鬼冢教官没有走。
前者面色不善的看着刚来的桑月,后者挥舞着教棍等着他那组同样让人头大的组员。
桑月知道自己闯祸了,谨遵夏山迎的指示先对着小川教官一阵鞠躬道歉、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川教官看着她,一直没有说话。
这良久的沉默让桑月心慌。
在来的路上,桑月觉得应该不至于把比赛的对手打趴下就把她开除了吧。
之前伊藤泽美不是也把她打的很严重吗?但后来伊藤泽美还不是一点儿事儿没有。按理来说在比赛里面的受伤都是正常的。
唯一错误的就是,桑月和教官动手。
这要严重的很多。
但看小川教官现在的样子,似乎没有动怒的意思。
“嘎吱——”推拉门被拽开,先后进来两个人。
八卦是人类的本质。
桑月眼角的余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想要看一看是哪个倒霉蛋跟她一样被教官喊过来挨训。
来的两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
身上穿着单薄的春季制服,领口的口子有很多都因为强烈的运动而脱落下来,整个儿莫兰迪蓝灰色的衣服外面都灰扑扑的,脸上也多少都挂了些彩。
金发下面的左脸颊贴了一块纱布,眉心还贴了一块ok绷,遮住他暗棕色的眉峰。
身上的制服也诸多剐蹭的痕迹。来到的时候还给教官行了个礼,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
黑色卷毛脸色更臭,双手抄兜立在鬼冢教官面前,一副“喊老子干嘛”的表情。
鬼冢教官丝毫没有留面子,挥着教棍对着二人指指点点:“听警卫说,你们俩昨天在校门口打了一架?”
降谷零还没说话,松田阵平先开了腔:“体能切磋而已,教官。”
鬼冢教官怒笑:“是吗,你们这么喜欢互相切磋,不如我替你们申请一下,召集全校师生一起围观你们切磋如何?”
见桑月的注意力在旁边,小川教官举起教棍对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
一声脆响之后,桑月捂着脑袋身体弯成虾状,拼命的揉搓挨打的地方:“吖,好痛。”
另外两个被叫过来训话的男警员也看了过来。
降谷零一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她。
她的背影瘦削羸弱,茶灰色的齐肩发梢被挽了一个低马尾,光洁而又白嫩的颈部线条微微下垂着,犹如一只可怜的小鹿,对着面前的小川教官赔礼道歉。
这幅谦卑而又诚恳的样子,浑然没有一点昨天下午的杀气腾腾。
小川教官看着桑月,云淡风轻地问道:“有栖,你为什么选择做警察?”
“啊?”
小川教官竟然做出了在她所有预判之外的行为,问了一个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
有的人考警察学校,有的是因为警察是一个铁饭碗、有的是因为骨子里的责任感、还有的像降谷零那样的国性恋。
有栖桑月呢?
她一改方才的低眉顺眼,字正腔圆又理直气壮:“小川教官,我不想做警察。”
“呃……”降谷零。
“呃……”松田阵平悄悄竖起大拇指,有个性。
“呃……”小川警官,我血压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