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川还是叶隐川,除了在茵茵面前没有脾气,连亲爹都能计较的人又怎么会大度到任人拿捏了不还击?
侯晋璇几人知道这消息后都不觉得意外,除了取笑他离京太久了,久到竟然连土地办的局长都不认识他外,就是对他只一个人来,没带茵茵出门感到好奇。
“我说你这牲口该不会是不想叫茵茵看到你阴暗的一面,才故意不带她来的吧?”
何引申取笑他。
叶隐川给他鄙视的一瞥: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心眼这么小?茵茵连着忙了三天了,又是坐飞机又是做事的,好容易落地了不得多歇歇么?再说了,我有什么阴暗面?我什么时候不阳光了?”
“哥几个,他说他都是阳光的,你们说呢?”
“吁!”
几人给了他一个鄙视鬼脸,长不大的几个好兄弟闹了起来。
“出远门太辛苦了,尤其还跨国,我再也不想出国了。”
没出过国之前,茵茵还挺向往的,决定找机会出国玩一玩,领略一下他国风光。
可在一年内出了两次国后,她再也没有这想法了。
太阳仍是那个火球,月亮也没换岗,花啊、草啊,除了品种不同,也没啥太大差别,何必遭那么多罪跑那里看去?都不如在她的养殖里看着还更舒服。
叶隐川轻声道:
“比尔不是说,吸血鬼的数量不少么?目前只解决了他们家族,其他的吸血鬼见都没见过呢。”
“我又不是吸血鬼猎人,还能到处去找他们么?等以后碰上了,或者谁想叫我出手时再说吧。”
到时叫能叫他们来华国是最好的,不然也等一段时间再说,短时间内她是不想再出国了。
叶隐川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吧?”火车行走过程中开窗,想干净利索是别想了。
“有一点乱,我帮你重新梳一下吧?”
坐对面的孙琪将背包里的梳子拿出来,重新替茵茵梳好头发。
到了滨海站下车,听到熟悉的家乡口音,茵茵整个人心情都变好了。
“这个时间点,我和孙琪坐火车回去就行,不用你特意送我了!”
“坐火车,最近的车次是到福平火车站的,你下了车还得等着时间转车,到了星火车站还是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到家!累不累啊?得了,车都有人帮送过来了,我送你一下,一来一回也就三个多小时,谁也累不着!”
茵茵被他说服了。
到了家门口,叶隐川都没下车,看着她进门直接就回江北了。
家里人在养殖场和工厂里,小楼的门是锁着的,好在茵茵有钥匙,开了门和孙琪直奔楼上房间。
家里就是这么的宁静温馨,自己的小窝也仍是那么有吸引力,坐到炕上茵茵就想躺下不起来了。
“茵茵,你回来了?”巧兰听到车响出来,看到小楼门打开了,便猜是茵茵回来了。
茵茵惊讶地看着她:
“三嫂,你在家啊,是不是哪不舒服?”她还以为家里人都不在家呢。
巧兰脸色不太好,想叫人忽略都难。
强笑:
“我这不争气的,闹小病闹得太厉害了,起不来炕,妈就叫我在家躺着。”
茵茵忙叫她坐下:
“快坐,是不是头晕?”
“可不是咋的。不止头晕,还恶心,吃啥吐啥,这几天身上是一点劲都没有。”
茵茵给好号了脉,又看了看舌苔:
“闹小病(早孕反应)因人而异,你身体不像大嫂、二嫂她们那么好,受的罪也就多,何况还是怀了两个。”
现在已经能明确地分辨出来是几胎了。
“我是恨不得马上就到十个月,赶紧生下来!”
没有的时候又是急,又是盼,看人家怀孕辛苦自己还不以为意,想着这算什么,哪个怀孕不吃辛苦,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直到自己怀上了才知道,那种辛苦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的。
“没事,我给你配一点调理的食物,你再别断了练习吐纳术,过上一两个月应该就能所好转了。”
“我相信你。对了,你刚回来,饿不饿?我去给你煮点面条或者饺子?冰箱里有冻的饺子,妈昨天包的,说等你回来煮了就能吃呢。”
茵茵忙阻止:
“我不饿,你可别忙,躺你的去,不用管我!”
“三嫂去歇着吧,茵茵要吃我去煮就行。”孙琪也连忙阻止。
她在这呢,还能指望着怀孕不舒服的人去干活。
巧兰也不和她们俩客套,见不用她便下楼打算回自己屋。
“咦?四姐你没上班啊?那正好帮我一块收拾苞米呗?本来就来事不舒服,还得把这一园子的苞米都扒下来,累得我腰都快折了!”
巧枝刚好在园子里看到巧兰,惊喜地喊她帮忙。
巧兰动都没动:“就半园子苞米,才两分地,你加把劲天黑前就能整完了。”
“这不是人不舒服,使不上力气么!四姐都不疼我了!”
巧枝嘟着嘴不满道。
打她四姐结婚后就完全不怎么搭理她们了,结婚前嘴上说的好听,什么有事喊一声就能听着。
可听着也没回来帮着干,天天除了上班就是下班,回家还得收拾自己家,哪有空帮她们做事?别看住这么近,平时也就逢年过节地拿东西回来,平常也看不到她一口东西的,今天倒是难得逮着机会了。
巧兰也不动怒,只淡淡道:
“姐妹间自然应该互相疼的,你来事不舒服,我那还有点管这个的药,一会儿你过来拿几片。你这当妹妹的也该疼疼我,我怀孕整个人站一会儿都累,头都晕,你还指望我帮你干活?”
公婆、妯娌、小姑子都生怕累着她,不让她干活,亲妹妹倒是不客气地支使起来,这还能怪她亲婆家人不亲娘家人么。
说了这几句话人又不舒服了,巧兰不理她妹妹,直接进屋躺炕上去了。
巧枝自是不愿意听这话,等她爹妈从地里回来便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通。
她妈好性子,不在意道:
“她难得怀上了,又是两个肯定是不舒坦,你跟她计较什么。”
“谁怀孩子不照样干活了?就她娇气?”
她妈瞪了她一眼:“你结婚也有半年多了,你就没怀上!”
巧枝顿时没心思说话了,她心里不愿意承认她是忌妒她四姐。
巧兰妈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都说闺女随妈,可她连着生了他们姐妹五个,虽说没生出个小子来,但也没停了生。
再看她生的几个姑娘,除了前面两个大的一个生了俩姑娘,一个生了一个姑娘外,剩下三个结婚的姑娘,老三这些年没怀上过,老四结婚小一年才怀上,小的这个结婚也有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她都愁死了。
和黄家相反,苗家却是欢声笑语的。
李丽娟下午回来看到茵茵都到家了,那高兴劲就别提了。
干脆就没再去工厂,在家准备做些好吃的给茵茵。
等茵茵小睡一觉起来,便寻着香味找到厨房。
“好香啊,妈做的什么好吃的?”
“给你做了一个挂浆地瓜,又炸了些狮子头!”
现在她们家可不用算计着吃油了,豆油、猪油管够用,连油炸食物都舍得做了,李丽娟也会了更多的菜式。
“哇!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不过我爹他们都没回来呢,现在就挂好了么?”
这东西凉了可不好吃了。
“管他们做什么,这是给你和小琪吃的!”
李丽娟向来奉行小子不能惯着,不管儿子还是孙子,还是男人都不能,会被惯坏的。
“没那么烫了,你赶紧和小琪拿出去吃吧,挂浆凉了糖就凝起来挟不动了。”
“噢,好,我三嫂给了没?”
“你给她送一点吧,怀孩子的人一般都会馋,等下,把丸子也给她挟两个。”
将刚出锅的油炸狮子头递过去。
巧兰在自己屋歪着呢。
婆婆做饭,儿媳妇在屋里躺着,在她们村里换一家还不得被打死!
她刚才撑着要去帮忙被婆婆赶了回来,心里就有些忐忑。
她长这么大小,连亲妈都没这么伺候过她,不舒服就养着,她觉得自己太不孝顺了,也怕苗于荣回来会怪她。
李丽娟哪会支使她,不是说巧兰怀孕了金贵,是人怀孕了反应大不能干活,她就不会用她干。
如果能干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哪个大着肚子的媳妇能干的时候都干了,但真不能干她也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们。
再说还有孙琪给她打下手,根本不需要她在这帮忙。
这就是住在一起人口多的好处,如果他们小两口单过,巧兰再不舒服也得自己挺着做饭收拾家里,不然他们吃什么。
“三嫂,吃好吃的喽!”
正这时,茵茵又端了一碗挂浆地瓜和炸丸子过来,巧兰忙坐起来:
“小心着点,别烫着!你叫我一声我去端啊,咋还自己端过来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废材的,再说也没那么烫手了,快吃吧,挂浆出锅有一会儿了,凉了就咬不动了。”
“我不吃这些零嘴的,你吃!”
“我和孙琪都有呢,这个是给你的。”
巧兰移开目光:
“那要不留着给化云三兄弟回来吃吧。”
茵茵这才明白她的意思,顿时好笑不已,把碗塞她怀里:
“难怪人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瞎想,我看你就是这样!妈说给你吃你就赶紧吃吧,管别人做什么!我也出去吃了,可不在这陪你瞎聊了。”
巧兰看着茵茵的背影笑了下,幸福地吃了起来,真的是又香又甜。
偷吃的结果就是干掉一盘子挂浆加两个丸子后茵茵吃饱了!
晚饭只能看着好吃的发馋却吃不下了,又被她二哥一通的嘲笑。
在他们家,她二哥就是大反派,逮着机会就欺负她,大哥和三哥就帮着她一起反抗二哥,偏三张嘴加一起也斗不过二哥一个,真的是屈辱!
勇子哥就站中立派,谁也不帮,小武自然是勇敢地站在茵茵这方。
被苗于贵一番的收拾仍不改初衷,还是坚定地要和茵茵一伙,兄妹们闹成一团。
茵茵觉得家里有个乖巧懂事的弟弟也是不错的,挺可爱的。
长辈们吃自己的,根本不管他们兄妹玩闹,不过分就不会说话,只当是看热闹了。
正当兄弟姐妹们彩衣娱亲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哭声。
大家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碗往外跑,一时没仔细听,就都以为是苗苏苏来报那个啥的。
不想到了院子里一看,竟然不是苗苏苏,而是一个之前被她们恨得牙痒痒早就忘到脑后的人,耿美琴,茵茵的前三嫂,苗于荣的前妻。
一看到李丽娟等人出来,耿美琴直接就跪了下来:
“爹、妈、于荣,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打死我吧!”
李丽娟瞪了她一眼:
“你上我们家嚎啥啊?赶紧给我滚出去!”
如果是苗于荣没结婚之前,看到耿美琴李丽娟肯定得上去揍她,不说打死,打个半死肯定有。
可现在不一样了,对这个败坏了家里门风的前媳妇她已经放下了,还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她跑了,咋能娶着巧兰这么合心意的好媳妇。
所以现在对她只有陌生人的冷寞,没那么咬牙切齿了。
苗于荣脸色发青,手握拳头,紧抿着唇站那一动不动。
这个女人一年前带给他耻辱,险些把他打击倒,如今又出现了,她怎么敢到他面前来?
巧兰紧紧拉着苗于荣的手站在他身边,这让苗于荣解冻不少。
“这是我的家啊,我不回来这能去哪?妈,我知道我的错不可饶恕,我也不求你们原谅我,连我自己都不想原谅我自己,我都不知道当时是中了什么邪了,被人忽悠几句就跟人走了,妈,我是遇到拍花子的了,不是故意跟人跑的啊!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逃出来的呢!”
耿美琴一边哭一边解释。
苗学松板着脸:
“你来错地方了,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跟人走了,现在你和老三,和我们苗家已经没有关系了,在你跑了之后你爹妈就替你跟于荣办理了离婚手续,你要想请求原谅还是回家求你爹妈吧!”
苗学松说的可是实话。
打从她跟人跑了,不止他们老苗家脸上不好看,连她娘家都跟着抬不起头来,被前后屯的人唾骂。
她最对不起的是她爹妈和娘家兄弟姐妹。
“我娘家爹妈我也会求他们原谅的,但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于荣和爹妈,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就……总之,你们想咋打我出气就打吧,只求别赶我走,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大家一听傻眼了。
李丽娟气急败坏地扯着她的衣领往外拽:
“你赶紧给我走!我家老三离了你还不娶媳妇了?现在我有儿媳妇了,你也别想再进我们家的门,赶紧走。”
耿美琴眼里闪过失望,这也没出了她意料。
凭苗家的生活条件,苗于荣不可能娶不上媳妇,只是惊讶这人竟是巧兰,她还以为最多就是个离过婚的或者是小寡妇呢。
“我都这样了,也不求啥名分不名分的,哪怕给于荣当个小老婆也行啊,于荣,看在咱们从小夫妻(原配夫妻)的份上,你就别赶我走了,离了这我不知道还能上哪去了!”
苗于荣不为所动,倒是四邻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李丽娟答应下来。
主动上门的小老婆,不要白不要啊,这可是占便宜的事。
李丽娟骂了他们几句,仍是驱赶着她离开: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大老婆、小老婆的,赶紧走吧,你爱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什么人家,跟我们家没关系,我儿媳妇有孩子了,别让你给吓出个好歹来。”
“妈,求你就收留我吧,要不让我当个保姆也行啊!我给你们洗衣裳做饭,给巧兰带孩子,我啥都能干的!”
“你别叫我妈!都跟你说了你和我们家没关系了,咋就听不懂呢?我们家也不需要保姆,你再纠缠着我就叫大队治保主任把你绑走游街去了!”
搞破鞋真被上纲上线还是要挨……斗的。
这话果然将耿美琴吓住,哭得一脸的狼狈:
“妈,我是真心悔过的,也没想和巧兰争什么,只要留下我给口饭吃就行了,你、你想一下,我明天再过来吧。”
“你可别来了,再来烦我们真的要上大队告你!”
耿美琴一步三回头地哭着离开茵茵家,往娘家走去。
旁边的人围了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起来。
“娟子,这老三前媳妇咋又回来了?”
“不要她就对了,这种养汉老婆能跟人跑一回,就能跑第二回 ,谁要她都养不住的!”
“呸!她咋还有脸回来?”
……
茵茵也懵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前三嫂跟人跑了,现在又后悔了,还是听说自家过得好了,又跑回来了?
群主:你不觉得这套路很眼熟么?
茵茵:不觉得,屯了里有不少不正经的女人跟人跑个几年,过够了又跑回来的,她又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群主:你忘了这是一本书中世界么?
茵茵睁大眼:你不要告诉我,我这个前三嫂就是书里的女主哦!
群主:叮咚,答对了!
茵茵:……不行,我受到了惊吓,得回去吃个鸡腿压压惊!
这事得从耿美琴跟那个货郎走了之后说起。
那卖杂货的天天各村子、镇子窜,一辆破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个大木头箱子,里面一些新奇不太常见的小杂货和一些手工艺品,用来和人换旧塑胶鞋底或者废铁,平时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
他是近两年才出现在星火大队的,每隔上一星期就会来一次,每回来都是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围着他,不管换不换东西都想看看稀奇。
这货郎也不太正经,嘴上花花的,喜欢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逗嗑子,惹的她们直笑。
耿美琴就是这样,一来二去的跟对方就有点那么个意思了。
有一天觉得熟了就跟货郎抱怨,家里男人太沉闷,一天到餐都说不上几句话,婆婆管得太严厉,犯一点小错都要被骂,小姑娘太懒,什么忙都不能帮还得做嫂子的伺候她,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然后货郎就半真半假地引、诱她:
“既然过的这么难就不过了呗?像我就没妈和妹子,只一个老爹和几个兄弟,想像不到家里女人一堆乱糟糟是什么样。要不跟我过得了?”
就这样,当时耿美琴也不知道咋就真的动心了。
也犹豫了几天,那几天货郎没像之前那样一礼拜来一趟,而是两天就来一回,还送了她一些小东西,最终耿美琴就被他勾、引走了。
如果按正常的套路来说,可能就是耿美琴跟货郎过几年然后觉得日子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样便会再跑或者怎么样,但既然耿美琴是女主角,那便有不一样的转折了。
事情是在一年前出现的转机。
也就是当时耿美琴跟货郎跑了近半年之后,或者说从茵茵回归本体之后,耿美琴天天晚上做梦都是做同一个梦。
梦里也是她和货郎跑了,之后的情形跟现在一样,东躲西藏的生怕被公安给抓了去路监狱,连正经住的地方都没有,能有个窝棚就算是好的了,一边还要在路过的村庄卖杂货赚吃饭钱。
货郎带着她一路往南走,她问他去哪,不回他家乡么,他说暂时不回,怕让人找到。
耿美琴逃离的刺激之心在吃了半年的苦,饥一顿饱一顿后,早就后悔了,只是她知道不能再回头了,只能坚持走下去。
然而梦却没到这里就结束,而是推进到将来一个月后。
在梦里一个月后他们会到谦省一个乡下,然后……然后货郎会将她五百块钱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光棍!
之后便是地狱一般生活的开始。
一开始她是被绑在屋子里,一天只一个粗粮窝头。
后来村子里人都认识她之后,男人就带着她开始下地干活。
干活慢了,打!
做不好,打!饭多吃了几口,打!一个月没怀上孩子,打!她这之后十五年时间都是在被打中渡过的。
一开始她还天真地想要向村委干部和村里人求助,换来的只是男人更狠的施暴。
村里年纪大的女人开始劝她,劝她认命,安心下来好好跟男人过日子。
因为他们村子里的女人有一半都是被卖进来的,时间久了,生了孩子也就扎根在这里了。
可耿美琴怎么能认命?
半年前她在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虽然不说山珍海味的,但每顿都能吃得饱。
家务活三个妯娌还有婆婆一块干,生产队的活也不算多累,因为公爹是小队长,家里分的任务都在一块,谁先干完自己的会接一下后面的,她男人苗于荣嘴虽然不会说但能干,每回都能回头接她。
婆婆虽然嘴上厉害,但只要没犯大错也不会打或者不给饭吃,妯娌们都有心眼,但大面上都算和睦,她到底是怎么瞎了眼才觉得那货郎是个好的,跟她跑出来?
而且谦省是什么地方?
华国有名的穷地方,半年粮半年荒,男人买她的五百块钱还是借的,还要她跟着一起想办法还……
现在这结果都是报应吧?
回想起来,那时在苗家的日子才算是人过的,现在自己就是个牲口,还是得负责生孩子和养家糊口的牲口!
耿美琴心里是又怕、又愧、又恨,然而梦到这里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