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觉得腻歪。
能做这种幼稚事的只能是学生。
再看这里损失最大的似乎只有自己,针对性都不用脑袋想就能知道。
再看看这间屋子里的帮忙做事的和换衣裳的,一共就十来个,全是女生,而其中只有一人曾和她结过怨,且她只认识那一个人,如果没有太复杂的剧情的话,那下黑手的人除了她根本就没别人了。
除非对方是针对乔凤凤的,故意害自己让她背黑锅,那就另说了。
所以说留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如果真凶是乔凤凤,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向自己道个歉就完事了,估计都不会在课间操上到讲台上检讨。
如果是针对她的,那她成了受害者被人同情,自己这个真正的受害者还不能追求,不憋屈么?
想想都觉得没意思。
“校长,我和我表姐得回去做饭,晚了买不到菜了,能先走么?”
王校长点头:
“行,你今天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吧。”
见这边人没散,又都聚在一处且校长也在,看到的人都都知道出事子,没走的男生们也都围了过来,在门口看热闹。
茵茵拎著书包正要离开,就听到有同学在说:
“校长,这也太不公平了吧?苗茵茵和她表姐当时也在的,凭什么就怀疑我们做的不怀疑她啊?”
茵茵看了眼说话的人,不认识,但站在乔凤凤身边,显然和她关系不错,或许是其他班上的。
难道她得罪的人都扩散到外班了?
其他女生没有说话,但眼里的意思也是这样。
茵茵不想和她们多墨叽,既然主动扯上自己那就干脆一点把事理清算了。
将手上提着的书包扣子打开,在她们面前晃了一圈。
“看清楚了么?”
“看、看清什么?”别人被她的动作整懵了。都听说她和她表姐挺厉害的,人家生怕她会打她们。
“这是我的书包,里面都湿了!”
“水瓶倒了,哪能不湿?”
“是啊,我们书包也湿了。”
“我这书包外表是皮的,只是溅上水,或者被泼到水怎么会连里面都湿成这样?你再看看其他被打湿的包,是不是只湿了一角或者表面?”
大家不说话了,那是肯定的,要表演的人有的带的就是自己的衣服,也放书包里,如果湿成这样肯定不能穿着上台表演的。
这会儿大家才突然想起来,是噢,好像这里面只有茵茵的衣服因湿得厉害不能穿着上台了!
那这是不是……
见人都明白了,茵茵觉得自己没白费唇舌。
“如果是我自己做的我这样做图什么?图不想上台么?”
“是啊,这样一看确实苗茵茵最不可能做这事了。”
“就是,到底是谁干的,赶紧站出来,兴许不是故意的呢,说出来大家也能原谅她!”
这时又有不同意的声音冒出来: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是自己做的想要陷害谁呢?”
茵茵一看,又是那个女同学。
似笑非笑地看向乔凤凤,眼中透露出:连找的帮手都是这么蠢的么?
“这位同学这么了解我,那就说说我会陷害谁呗?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呢。”
“你……”
“好了,小菲!校长,这事是我不对,是我在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水瓶碰倒了,恰好倒在离水瓶最近的苗茵茵的书包上,我当时太害怕了,就没敢说出来,对不起!”
说完红着眼睛就跑了。
“诶,凤凤?等等我!”
所有人:……
校长脸上有点下不来。
“行了,既然是乔凤凤主动承认了错误,那学校会从轻处理的,苗茵茵同学,你受委屈了,放心,等明天上学叫乔凤凤给你道歉。”
茵茵故意为难了下:
“还是算了吧校长,我怕下回不知道又是什么事呢。”
校长头疼,这还不依不饶了是不?
这时在门口围观的楚原进来:
“校长,这件事确实不能太轻易的放过,即使这次不是有意的,可若是不处罚,其他同学会不会也都变得‘不小心’呢?”
他心里的怒气已经到临界值了。
乔凤凤!
她总是仗着与自己家长辈交情好,仗着和自己从小一块长大,整天以自己的对象自居,说了多少次都听不懂,现在竟然还故意陷害茵茵,太过分了!
王校长:……
忘了这还有个□□的儿子!
头疼!
“行,这事等回去再讨论一下,该如何处理,现在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吃饭吧!”
大家这才散开。
孙琪接过茵茵湿书包,自己提着。
楚原没有走,他来到茵茵身边认真道:
“对不起,因为我叫你受了委屈!你放心,我不会白叫你受这委屈的!”
茵茵:……她受委屈了么?好像乔凤凤更委屈吧?
随意地点点头,绕过他,和孙琪离开。
一个两个的都是听不懂人话的,她饿了,没力气跟他掰扯。
回到家,茵茵也没叫孙琪做饭:
“都这么晚了,别做了,吃点现成的算了。”
拿出两盒自热饭,孙琪填了根柴烧了点开水泡上,二人对付着吃了一顿。
“正好水烧温了,你先去洗澡吧。”
“好!”
江北的天气,即使是夏天,太阳下山后温度也会降低,要等茵茵学完习十点半之后再去洗澡就有点凉了。
孙琪则将茵茵的脏衣服和书包都洗了一下,挂在外面的晾衣绳上,收拾完才自己洗澡修炼。
跟学神差距太大,孙琪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学习多是放在课堂,能学什么样算什么样,反正当丫环的只要能照顾好小姐就行了。
茵茵现在刷药呢,她下了狠心,一定要研究出针对癌变的药物来。
不知为什么,《医经》中的医术那么超前,竟然没有关于癌症的救治办法,连《上下五千年医学案例》中都没有提到,是不是说明这种症状在那个时代也是绝症呢?
这让茵茵很头疼,却又不想放弃这个目标,所以只能一边在脑子里翻看资料,一边试探着配药、提炼。
乱七八糟的药做出来不少,跟肝癌搭边的一个没有。
再说楚原阴沉着脸回到家。
他妈一看他这样还吓了一跳:
“这是咋了?难道今天主持节目不顺利?”
“差一点就主持不了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妈坐在身边追问,不敢相信有人敢欺负她儿子。
楚原将事情说了一下,总结道:
“妈还和乔凤凤她妈关系那么好,就不怕她啥时候也给你捅刀子?”
他妈脸色变了几变,笑了笑:
“这和我们之间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就那么中意那个女同学?”
楚原刚想说“非她不娶!”
又想想嫂子跟他妈的关系,就因为他哥的态度问题闹得不太愉快,便缓和了语气斟酌道:
“她是除了妈之外,我最在意的姑娘了。”
楚妈笑了:
“机灵鬼!这事吧,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凤凤的事小,可要真闹大了,伤了和乔家的情分就不值得了。”
“我就没看出来乔家有什么值得我们看中的!”平辈也没什么出色的子弟,老一辈的也不上不下的。
楚妈不瞒他:
“现在国家政策有变,过上几年可能就不是这样了,乔家,虽然当官不怎么样,但他们家从祖辈就是经商的,到时候可能给你爹帮上忙。”
所以就为了这么个可能,两家一直关系没断过?他才不信呢。
难道传言是真的?
到嘴边的话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想伤害他妈。
第二天上学,茵茵知道了处罚的结果。
高二二班冯小菲同学不慎打翻热水瓶却没有及时地补救并向老师反应,事后还因惧怕担责任,任由高二一班的好友乔凤凤顶替,学校给予批评并记过处理。
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冯小菲需要在讲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进行检讨。
“茵茵?你在想什么?”
“琪姐,这冯小菲就是昨天站在乔凤凤身边说话的那人?”
“是,她们两家有点亲戚关系,相处得不错。”
茵茵点头,那就说明这很有可能是事实,只不过被剪辑过的。
她和冯小菲话都没说过一句,唯一的交集就是乔凤凤,说她不是替乔凤凤出手,她可不信。
她估计冯小菲就是动手倒有可能是事实,至于有意还是无意的都不用猜。
茵茵好奇,昨天乔凤凤都把事自己背下来了,校长显然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如果是她认下的,那今天不过是私底下道个歉也就完事了,最多同学间传一下小话不伤筋不动骨的。
今天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呢?
她压根就没往楚原身上想,也没想过楚原会有这么大的能力,更没想过楚书记会支持儿子,顺便给乔家一点教训。
她不知道的是,乔凤凤家里没受什么影响,但替她动手的冯小菲家里可不是如此,她爹工作丢了,她妈原本是会计,被调到生产车间了。
虽然没有直接动乔家,但处理了和他们家走得近的冯家也等于是敲打乔家了。
要不怎么说当官的人心眼多呢,这一举动不但叫家庭和谐了,儿子满意了,敲打了不太老实的附庸,还间接地给茵茵卖了个好,一举四得!
回到班上,只见乔凤凤趴在桌子上,她同桌在安慰她。
茵茵扫过一眼没有停留。
或许乔凤凤没想要好朋友替她背黑锅,所以昨天才承认是自己做的,但事情归根到底还是由她引起的,如果她没有起坏心,又怎么会有今天的结果。
收敛心神,继续拿出自己的课外书看了起来,不想为这些没意义的事分心。
俄语课,是班主任的课。
课前班主任孙老师公布了一则消息,市里将会于十一月份举行几场比赛,数学、物理、化学,有想要参加的学生可以报名了,到时选出来合适的人要统一有老师额外补课的。
顿时大家都讨论起来,连课都顾不上了。
孙老师敲了敲黑板:
“行了,这事不着急,你们下课了再慢慢讨论就行,比赛时间早着呢。我们回顾一下昨天学的内容,苗茵茵,你来给大家读一下上节课学的短文!”
茵茵无奈地站了起来,也没翻教材,直接将昨天的俄语短文背了下来。
孙老师一边听一边点头,他就喜欢听苗茵茵说俄语,又标准,又好听,干脆课上有读句子和短文的都叫她来读,显然其他同学也喜欢听她读。
下课后,楚原拿着本子挨桌地问谁报名,报哪个。
孙琪问茵茵:
“你报几个?”
“报两个吧,数学就算了。”
孙琪惊讶:
“你数学这么好不报名?”
茵茵摇头:
“还是给其他同学一个机会吧。”她都已经取得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冠军了,还要跟其他同学来抢夺这个机会么?
孙琪笑了:
“那倒也是,省着叫人怀疑欺负后辈。”
正说笑着,楚原登记到她们这桌了。
声音柔了几度:
“苗茵茵同学,你要报名么?”
茵茵大方点头:
“报物理和化学吧。”
楚原登记好自然地问道:
“不报数学么?你可是全才呢!”
“不了,时间怕错不开,只报这两个吧。”
楚原想了下点头:
“你说的也有道理,同时开三科的竞赛,还真不知道会不会有时间冲突,我一会儿去问问老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问?你是学习委员,这事也有义务。”
“还是算了,班长一人去就够了。”
楚原点点头对她温柔地笑笑才离开。
茵茵是全程无感,只会觉得班长性子不错,会做人。
上次被自己借有对象一事委婉拒绝后,竟然没恼羞成怒,态度始终如一,这让她对楚原的印象好了不少。
咳,感情小白的茵茵不知道人家这是套路,这叫以退为进。
不得不说,高中的生活可是比初中时要有意思多了,兴许是班里同学平均年龄达到十八岁,是成年人的原因,总之茵茵觉得过得不错,比在初中时强了许多。
一晃又到了星期六,感谢这时代没有高考,没有补课,没有高三狗一说。
一放学茵茵就催着孙琪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算是明白了,这只有个房子算不上真正的家,真正的家应该是那个房子里有等待你回去的亲人,那才是家!”
茵茵感慨。
孙琪深有感触:
“是啊!”有爹有妈才算有个家啊!
可惜自己这辈子是没有这样的家了,不过现在也还好,有茵茵在,有苗家人在,也算是她的家。
照例,苗奶奶和李丽娟在门外等着。
一见面大家亲热的很,苗奶奶和李丽娟分别问过茵茵和孙琪这一星期在市里的生活,这才进屋准备吃饭。
即使每天都能看到苗学松和哥哥们,茵茵还是想家的很,看着熟悉的老房子,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无不叫她觉得亲切。
几个嫂子更是,大家都是住在一块,打她们进门起就没分开过,一起生活习惯了,少了谁都会想的。
晚上家庭内部开会。
“现在布生产得差不多了吧?我跟叶隐川说了明天叫他过来拉走。明天开始咱们要生产自己的布料了,奶那边先打好版,料子一下来就开始裁剪,裁剪完就安排他们制衣的开始车,不要耽误。”
“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布过来了。”
苗奶奶比茵茵还急着要上手。
茵茵点头:
“那就好,做好一批送走一批,先在省里百货大楼上架,后面生产力能跟上就送去上京,销路方面叶隐川都打点好了。”
李丽娟松了口气:
“幸好有小叶在,要不然这些事咱们哪能整明白?等明天他过来一定得做点好吃的给他,对了,他喜欢家里烤的烧鸡,明天多给他烤两只带回去吃!”
“他要是知道这事,还不得半夜就赶过来等着。”茵茵玩笑道。
李丽娟嗔了她一眼:
“有你这样说人家小叶的?”说完自己也跟着笑了。
“养殖场里青菜摘不下来多少了,黄瓜都老了,秧也死了。晚黄瓜才刚开花,要结也得个十天八天的。”李丽娟说起养殖场的事。
茵茵想了下:
“培养槽全部用起来,一槽种黄瓜,现在种,其他的也种起来,至于种啥,妈看着办就好。”
李丽娟点头:
“行,你姥爷更懂这个,明天我跟他商量商量再说,种的话肯定得种冬天容易保存好卖还值钱的才行。”
茵茵是外行,并不做这个决定,交给内行就对了。
“现在咱们老苗家没几个闲着的了,差不多都进场子了,有了工资拿,日子过得都差不了。”
“那我就不算是白辛苦一场!”茵茵还是挺欣慰的。
“那肯定的,你也别太累了,该歇就歇歇,不能啥事都让你挑起来,就你那小肩膀哪承得住?”当爹妈的自然更心疼自己的姑娘。
“我知道的爹,要是为难我也不会硬说去抗,说到这个,你们还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在美国认识的一个叫比尔的人么?”
“有么?美国人的名字奇奇怪怪的不好记,我是没记住。”其他人跟着摇头,谁去记无关紧要的人。
茵茵无语,比尔这名字很难记么?家里竟一个人都不记得。
“现在这人来找我了,说是想在这边投资做买卖,还想跟我合作。”
“跟你合作什么?”
“我没空理他,叫他跟叶隐川去谈了,具体的还不知道呢,就是他出钱和技术,我出人就行,到时赚到钱了平分。”
“啥?有这么好的事?”
“就是,老姑娘,他会不会是想骗你啊?”苗学松也坐不住了。
茵茵失笑:
“我有啥好让人骗的?再说不是还有叶隐川在,还能叫我吃亏?”
“那倒是,有小叶在倒是不怕,不过这人图什么啊?”
“是啊,工人让你出,这不是上赶着给咱们送好事么,何况啥也不出就能分到一半,我就看不明白了。”
茵茵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嘴快把这事说出来。
现在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她总不能告诉爹妈,人家之所以送钱给自己就是为了跟自己有利益关系牢牢抱自己,噢不,应该说是群主的大腿才是。
孙琪知道详情,明白茵茵的为难,帮她解围:
“老姨、老姨夫别急,这事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没人敢欺负茵茵的,你们就放心吧。”
“真的不是骗人的?”
“真的不是!”
这一说家里人都放心了,然后便是开心。
不管怎么说只要开办一个厂子总要几十人起步,这样一来自家的亲戚们几乎都能安排完了,说不上还能轮到亲家或者屯子里的人,哪能不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叶隐川就来了,还不是一个人来的,看到另外一辆大卡上下来的人后,茵茵惊呼一声扑了过去:
“老哥!”
“老妹!”
身穿军装黑了几个度却精神头十足的苗于华几步上前接住扑过来的茵茵,抱起来转了两圈。
李丽娟听到声音连忙出来,看到他还吓了一跳:
“你咋回来了?不是说新兵前三个月都没一天假的么?你该不会是犯了纪律……”让人撵回来了吧?
苗于华脸黑了,可惜此时他晒黑了许多,看不出来而已。
茵茵也紧张地看着老哥,她自然不会觉得老哥是被撵回来的,哪个被撵回来的兵会让开车回来?
但对他回来的原因也是好奇的。
“妈,你可真是我亲妈!”
叶隐川笑够了才帮他解围:
“婶,这里面有隐情,咱们进屋再说吧。”
“好,快进屋!”
“是这样的,于华应该是练了茵茵给的叶纳术后,身体素质提高了许多……”
原来是这么回事,自打全家练了茵茵教给他们的吐纳术后,身体都有所增强,当然越是年轻力壮的增强的越多,比如说苗于富四兄弟,力气都增加了一倍不止,平时能扛起两百斤的麻袋,这会就能扛两袋还不费力!
平时大家在一块感觉还不明显,但自打苗于华进了部队后和别人一比较差距可就出来了,那身体强度比别人高了一倍不止啊。
部队领导一看,嘿,这小伙真精神!
长得又好,又高又壮,还不是花架子,力气又大,顿时看好了,一打听是哪个兵种的,竟发现是后勤部的汽车兵。
这么好的苗子放后勤部不是浪费么?于是便汇报给了上级领导,同时找苗于华谈话,到最后司令都知道有这么个好苗子的存在了。
更叫他们无语的是,这样的好苗子竟然认准了后勤部,说什么都不去其他部。
想要人的都快抢打起来了,最后人家哪都不去,这让他们争了个寂寞,于是向上级领导反应,便找到叶隐川这,想叫他直接放人。
叶隐川是受茵茵之托照顾苗于华,哪会不经他本人的同意将他送出去?自然是谈不成了,于是又变成从苗于华身上下工夫。
他们倒是想军纪压他,却又不愿意为此得罪叶隐川,只能听从他的意见,和苗于华谈心。
苗于华最后也实在是被磨得不行了,就说这事他要询问过家里人的意见才行,于是便有了这特批的“假期”,不对,是提前完成训练任务,开始派出来执行任务,顺便回家找大人商量。
一家人听了这个原因后都差点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