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喂?妈?你吃饭了没?”

“小英啊!妈还没吃呢,饭也快好了,不急,我跟你说啊,再别往过邮钱了,我和你爹还能动弹,现在场子里一个月四十六块钱工资,吃你三哥家的,穿你三哥家的,头疼脑热的又有茵茵在,根本就花不着钱,你其他几个哥哥我们也没要养老费了,往后可千万别再邮了。这回你们让小勇带过来的一百块钱就留着俩孩子上学交学费、吃饭、穿衣裳的开销了,你们也别再额外给他们钱了。”

一听是这事,何小英提着的心放下了:

“妈,你这样说我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再说我们能和其他几个哥哥比么?学杨当兵出来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都没能在你们身边伺候着,还要你们照顾着他,邮粮食、邮衣裳的,给养老费的事肯定不能和哥哥们攀比的,不管他们给不给,我们都不能少了,何况我们俩也都有工作,给你们的钱也不多,妈就别拒绝了,自己拿着买点吃的或者给孩子们吃吃也行啊。”

“我和你爹不少零嘴吃啊,你们是上班,可在街里攒俩钱也没那么容易,不和你多说了,你刚回来赶紧整饭吃吧,总之别再邮了,再邮过来我们还得花钱给你们邮回去,费事!就这样,我挂了!”

“别,妈,小勇和小武到了吧?他们咋样?晕车了没?在火车上饿没饿着?”

苗奶奶叹了口气:

“要不怎么说这孩子啊,还是得有个妈!你可比老五强多了,他听说孩子们吃的在道上丢了,饿了一天还在那笑说活该,你说这是当爹的人说的话?把你三嫂都给气走了。”

“啥?吃的弄丢了?那他们没在火车上买么?现在火车上有卖东西的啊?”

“那俩傻孩子没买,就饿着来的。”

何小英自责:

“是不是他们看给他们带的钱不多,怕不够用才不敢花的啊?我应该给他们多拿一百的。”

“你给他们拿了小三百块钱,可不少了!就是孩子们知道仔细,舍不得花钱。你们让他带给我的那一百块钱我没要,就留着给他们当零花,农村花销少,他们身上的钱够他们花到过年了。”

“他们身上带的钱,一百块钱是给你和我爹的,一百块钱是给我三嫂,他们俩的吃饭钱,剩下的就是学费了,零花钱我和学杨每个月再打三十过来。”

“你啊,哪都好,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他们钱不够了会人你们打电话要的,至于给我的钱我不要,你三嫂也说了,现在家里不缺吃的,你们要是非要给粮食钱,那就把孩子领走。”

钱都送不出去的何小英:……

挂了电话,苗学杨已经把饭做好了,看到她在那发呆笑问:

“怎么了?被妈骂傻了?”

何小英失笑:

“妈那么好的人,对我们这么偏疼,怎么会骂我?我就是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叫我遇上了你,遇上这么好的公婆、妯娌,遇上老苗家人!”

苗学杨搂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好,自然值得别人对你好!”知道她是想到前婆家人了。

经过小一年的相处,苗学杨对何小英是没有哪里不满意的,也是在这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家!

何小英脸埋进他胸口,眼中有泪,婆家人和男人及继子对她都很好,可她还是贪心地留着遗憾,如果能给男人生个孩子,哪怕是个姑娘,她也满足了,只可惜……

再说苗家,人手多的好处就是,苗洪举和苗学松父子说离开几天,抬脚就能走。

丰华县,隶属于福平市,却与福平市隔了一百二十多公里。

苗洪举带着苗学松坐绿皮火车坐了一夜才到。

“爹,接下来咱们还要去哪?有车坐么?”

苗洪举眼中带着怀念:

“不用坐车了,就在这县城,走着去就行。”

苗学松忙拉住他:

“爹,要不咱们先找个旅馆把行李啥的放下,再慢慢走过去,你说咋样?”

“是爹糊涂了,走吧。”

然后就见这老爷子熟门熟路地找到旅馆安顿下来,又带着他出去吃东西。

苗学松汗颜的很:

“爹,你当年离开丰华县的时候多大了?”

“那会儿刚和你妈结婚,还没你大哥呢。”

苗学松点头,那就难怪记得这么清楚了。

丰华县,虽然叫县,但和福平市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苗洪举眼中带着感伤:

“想当初这街道上可比现在热闹多了,有做买卖的,有拉三轮车的,偶尔也能看到小汽车,咱们苗家那会在这丰华县可是响当当的人家,不想……”

胳膊到底是拧不过大腿的,国家一个政策下来,再显赫的人家也败落了。

“走吧,带你认认老宅。”

苗学松惊讶:

“老宅?”

随着茵茵服装厂的逐渐成型,该配备的设备及员工都开始准备起来,而想要来服装厂工作的人也开始心急。

大分部人的心情都跟这炎热天气一般,燥得很。

茵茵站在自家院子里都能听到旁边各家的骂人声,这不,还能听到前院四婶骂苗苏苏。

“苗苏苏,你是越来越懒了是吧?烧火做饭还用我说你么?”

“我不累么?在地里干完活,回家还不能歇上一会儿,你还要支使我做饭?”

苗苏苏还委屈呢。

苗四婶气得胸口疼,心里也后悔了,不该把喜子和赵桂花分出去。

这要是还在一起过,支使儿媳妇不就更顺手了?而且喜子确实能干,家里外头的叫人省心。

苗苏苏是她生的,她不心疼么?可也没办法,她也没闲下来,回来喂鸡喂猪,一样的忙碌。

“妈,我帮你喂鸡、喂猪。”苗于乐洗了脸主动过来帮忙。

苗四婶看着他晒得通红的脸就心疼了:

“你在屋歇一会儿吧,身体不好,在地里已经累得不轻了。”

苗苏苏站在门口冷笑:

“是,就他累,我就不累?”

“你是怎么回事啊?这几天说话就阴阳怪气的,也不看看跟谁说话呢?有你这么不孝顺的姑娘?不知道心疼妈,还跟妈顶嘴?”

“我还不孝顺么?你儿子孝顺,那让你儿子弄来一个工人名额转让给你啊!”

苗苏苏冲着她妈喊完,一甩手饭也不帮做了,进屋躺着去了。

苗四婶哪还不明白,这是不满她要替她去服装厂上班的事。

心也软了,到底是理亏,也不好再责备她,只能任由她回屋躺着去。

不想苗苏苏这一胜利了,就更理直气壮起来,接下来上地活也不好好干了,原本一天能拿六七个工分的,竟变成只能拿四五个,这下苗学柏也忍不了了,在地里就骂了她。

回到家了,几口人还在冷战,谁也不跟谁说话,当然,除了苗四婶和帮她的苗于乐,苗学柏和苗苏苏都歇着去了。

苗苏苏正生气着,就听着厨房苗于乐的惊慌叫声:

“妈,你咋的了?哪不舒服?”

苗四婶捂着胸口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回苗苏苏再也躺不住了,赶忙出来看,就见她妈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靠在瘦弱的苗于乐身上,二人都要摔倒。

苗苏苏连忙和苗于乐一起将她扶到炕上躺着。

苗学柏没睡着,看着媳妇这样顿时气得不轻:

“作?都作吧!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苗于乐急得不行:

“爹,我妈这是有病了,赶紧送她去李大夫那看看吧?”

“这大晌午的,咋去啊?要不你去你三大爷家借车子,推你妈去吧?”

苗于乐眼睛亮了:

“差点都忘了,茵茵姐会看病啊!我去找她!”

茵茵一家正在吃饭呢,今天是于小红产后第三天,她娘家妈过来看她,大热天的走了二十多里路。

“嫂子在这住几天再回去吧?”

吃饭的时候听她说吃完饭就回家,李丽娟留客。

于小红她妈不好意思道:

“可不住了,还得下地挣工分呢,今天是特意请了半天假过来瞅瞅,看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对闺女这个婆家那是再满意不过的,不过面对亲家她也自卑就是了,哪还愿意多待。

见此李丽娟也就不深让了:

“那一会儿让于富骑车子送你回去,大太阳的可别走着回去。”也叫人家看到了笑话他们家。

苗化云外婆来的时候带了一条新做的单被,给孩子捂风的,还带了两包红糖。

江北这边有这习俗,女儿生了外孙子,做外婆的要准备一条被子送去捂风,如果生了外孙女却是不用,据说是怕捂出一窝姑娘来。

要茵茵看,这就是重男轻女,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带的东西多少,李丽娟也不挑,知道他们家过得也没那么宽裕,倒是提前准备了两斤鸡蛋和一只兔子,嘱咐苗于富送他丈母娘回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于小红也大方地从婆婆那支了五块钱,给她妈带回去。

正吃着饭呢,苗于乐就跑了进来:

“奶!三娘!我找我茵茵姐,姐,你快去看看我妈吧,她捂着肚子疼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哎哟,这么严重?是不是胃疼啊?”李丽娟吓了一跳。

自打茵茵成了大夫后,家里人就没生病过,有点小毛病吃点她开的药就好了。

“我不知道,可她疼的很厉害,胃疼应该能说话吧?”

茵茵无奈地放下筷子:

“我去看看吧。”她猜是阑尾炎,急性阑尾炎疼得人受不住话都说不出来。

李丽娟也放下碗:

“妈跟你一块去。”

“那奶你陪着于大娘吧。”不用都跟她去。

苗奶奶想了想点头:

“行,你们去吧。”

一见面,茵茵就知道她猜错了。

只看苗四婶手捂住的位置就不是阑尾,再看面色,心里咯噔了下。

“四弟妹,你咋样了?”李丽娟来了能不关心一下么。

苗四婶张了张嘴,出口的却是疼痛的□□。

苗学柏这会儿也知道急了:

“茵茵你快给你四婶看看,是不是吃坏东西啥的?”

茵茵不着痕迹地将李丽娟往后拉了拉,不让她上前。

“行,我给我四婶把把脉的。”

李丽娟向来是粗中有细,一看茵茵这看似随意的一拉,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把抓住茵茵:

“老姑娘,你也没正经给人看过病,水平也不好说,看你四婶疼成这样显然病得挺厉害的,还是赶紧套车送卫生所吧,别晚了给耽误了。”

“要不让茵茵先看看吧,乐乐他妈突然就疼起来,平常也没看出哪有毛病,应该不是啥大事吧?”苗学柏自然不想上卫生所。

大热天的谁愿意折腾,再说上卫生所不要钱么?

茵茵安抚地拍拍她妈,她有群保护,不会感染到病毒的,她妈可没有。

叫他们散开些,摸了摸苗四婶的脉,茵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先给你止疼吧!”

将提着的医疗箱打开,拿了片止疼药给她。

这药是茵茵特别提炼出来的,见效很快,吃下去不过一会儿,苗四婶就不再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这人浑身都汗湿了,虚弱地对茵茵笑了笑:

“多谢你了茵茵,我好多了。”

茵茵可笑不出来:

“四婶这病挺严重的,我建议你们上街里军医院去检查一下。”

“啊?还要上街里医院啊?我现在感觉不疼了!”苗四婶显然也心疼钱。

茵茵摇头:

“你现在不疼是因为吃了我给你的止疼药,这药不是治你这病的,只是止疼,过几个小时药效过了,你还是会疼的。”

一想刚才疼痛的感觉,苗四婶害怕了。

“我这是啥病啊?”

茵茵沉默了下:

“是肝病!这个病是有极强的传染性的,我建议你们一家四口都检查一下。”

会传染?

这下再没人敢小瞧了。

李丽娟气急地拉过茵茵:

“你知道是传染的还上前?你想气死妈啊?赶紧的,给我回家去消毒,吃点预防的药,快点!”

拉扯着她就往回走,竟也不再管老四家的。

“当家的,你看茵茵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

“赶紧收拾,换衣裳上街!走快点还能赶上十二点车!”

中午十二点半有一趟车路过星火火车站,到福平会停。

苗学柏一家四口匆匆吃了午饭,跑到苗奶奶面前借了五十块钱便上街了。

苗奶奶听到茵茵说四儿媳妇这病挺严重后,心就没个安稳,在苗于柏来借钱时便很痛快地借了。

想了想还是坐不住,便去了茵茵屋子里,发现李丽娟也在那呢。

“茵茵,你就跟奶说实话吧,你觉得你四婶这病是啥病?奶相信你的判断。”

茵茵和李丽娟对视一眼。

李丽娟替茵茵回答:

“妈,茵茵说像是肝癌。”

苗奶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肝、肝癌?”

“奶!摔疼了没?”

“妈,你赶紧起来!”

娘俩连忙将老太太扶到炕上坐。

苗奶奶眼泪就下来了。

“你们说老四这到底是啥命?喜子妈死了,茵茵说那不是想不开,也是得病了,这后娶的又是……这病上哪治去啊?不对,喜子?喜子会不会也被传染上?还有于乐?”

“奶别急,下午我喜子哥回来我就给他看看。喜子哥和我四叔被传染上的机会不算太大。”

至于于乐,那就别想了,百分百地会有问题。茵茵这会儿也有点心情复杂了,她刷药都是为了挣勤奋值,没几次是真心的配药,如果她能一直坚持将制作大全中的制药篇都解锁了,那治疗癌症的药方肯定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现在,她也只能有心无力了。她也有点后悔,中午她妈吓得直接把她拉走也忘了给四叔和于乐他们检查一下。

苗奶奶这眼泪啊,就止不住了,都不知道心疼谁好了。

“于乐这孩子可怜啊,贪上这样的爹妈,这小小年纪就……”

茵茵无语:

“奶,事情不是像你想像中那样的,我四叔和于乐他们就算是被传染,也不是就等于得了肝癌,只是有这么个病根在,但如果不严重的话,吃药是能治好的,倒是我四婶,如果确诊了是肝癌的话……那谁也没办法。”

苗奶奶不哭了,叹了口气,心里盼着这个不着她得意的四儿媳妇不是得了这种绝症,不然这个家又要散了。

盼了又盼,好容易到下午,只看到苗苏苏和苗于乐姐弟俩回来,看着红着眼睛的姐弟俩苗奶奶急了:

“小乐,你爹妈呢?”该不会是……

“奶!”苗于乐抓住他奶手就哭了起来。

茵茵和孙琪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见到老太太手都在抖了,抱住她手臂:“小乐,你赶紧说说,你爹妈咋样了?”

于乐抹了把眼泪:

“我爹和我妈去滨海市医院去检查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苗奶奶脑袋里还是“嗡”了下。

苗苏苏嫌弃她老弟说话也说不明白,便解释道:

“我们一家四口去了军医院,大夫说得抽血化验,不能吃饭,要明天早上空着肚子才能化验。我妈药劲过了,又开始疼,那丈夫摸了摸吓了一跳,说赶紧不能耽误了,这病得去省时医院看,干脆上那检查去,不要在市里耽误时间,浪费钱了。还说我们姐俩明天去医院检查就行,我妈不能耽搁,必须得马上去省里看。”

然后他们俩就回来了。

茵茵有点心虚,她忘了,这时医院查肝功能是要空腹的,是她学的医术太超前了。

听到这里苗奶奶这眼泪又出来了。

苗苏苏有些胆怯地看了看茵茵:

“茵茵,要不你帮我们检查下吧,我、我不想明天再上街里了。”

茵茵没有拒绝,心里却明白,就算她检查过了,他们还是会再去医院确诊一下的。

果然,做为天天跟苗四婶在一起的人苗于乐和苗苏苏也是被传染上了,苗于乐要重一些,已经达到大三阳的程度,相比较之下,苗苏苏要轻一些,也是具有传染性了。

“我建议你们还是明天早上去抽血检测一下,中医摸脉并不能十分准确地判断出来病毒的情况。”

姐弟俩眼睛睁大了:

“茵茵姐,你是说我和我姐也……”

“你们情况不算是太严重,可以用药来控制的,别怕。”

到了晚上苗于喜跟着苗于贵兄弟一块回来了,令人惊喜的是苗洪举和苗学松也跟着他们的车一块回来的。

苗奶奶顾不上离家三四天的老伴和三儿子,拉过苗于喜,叫茵茵给他检查。

“这是咋了?”苗洪举摸不着头脑。

“等会儿再和你说。”苗奶奶心急地看着茵茵。

茵茵给喜子哥摸了摸脉,两只手都摸过后松了口气:

“没事,喜子哥没被传染上。”她下午去过场子里给赵桂花看过了,也没事。

苗奶奶松了口气,总算还有个让她放心的。

苗于喜也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看着茵茵。

苗学松忍不住问:

“啥传染啊?是谁得了什么病么?”

“是老四媳妇,今天晌午突然发病了,疼得动都动不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于乐来找茵茵去看,茵茵看了说是……肝癌。”李丽娟道。

“嘶~”

全家人都倒吸了口气,苗洪举皱眉:

“咋还得了这病呢?老四两口子现在咋样了?”

“不知道,在省里呢,身上就五十块钱。”

“得这病,就没听说有治好的,要是能治好,多少钱都不是啥大事,人命要紧,可这注定治不好的……”

苗爷爷不赞同在这上面搭钱。

人死了容易,活着的才是最难的。

注定治不好还非得治,到时人走了,留下一屁股债给儿女,这不是作孽么?

苗学松道: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话不能由咱们来说,还是看老四自己吧。再说茵茵不是说了,于乐和苏苏都得长期吃药,这也是一笔的开销,老四哪能不算计。”

说白了就是不赞同掺和老四家的事。

血缘关系就是这样的,即使生气的时候再怎么说断绝关系,可真到紧要关头了也是不能不管,苗学松自然是不愿意管他的,最多出点钱或者给两个工作岗位,他也不是圣人。

被苗学柏家的事搅得,茵茵家也没什么精神,这会儿大家倒都希望茵茵的医术没那么好,是误诊了。

茵茵严肃道:

“这事也给我敲了个警钟,明天一早,我去场子里挨个给他们把把脉,要是有带传染病的治好前可不能来场子里。”

说现实一点,不止怕传染场子里其他员工,也怕传染给动物们呢,这都是食用动物,万一再传染出去,那自己这罪过可大了。

苗学松等人惊讶茵茵的想法,但还是能够理解:

“这样做也行,省得不明不白的把别人也传染了,一块吃饭的还有一些家里孩子呢。再说要是有病,身体不行也干不好活,使不出劲来。”

几兄弟都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