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十只猪,但都卖给叶隐川部队了。
茵茵家只留了猪血,正好做了不少血肠,足够茵茵解馋了。
晚上不小心吃得有些撑的茵茵在老哥和孙琪的陪同下,去养殖场溜弯。
“老哥,这都二十多天了,你挣了多少钱了?”茵茵好奇地问他。
苗于华骄傲地挺胸抬头:
“不多、不多,也就三十八块一毛二分而已!”
茵茵惊讶:
“这么多啊?”
苗于华点头:
“年前活好,而且整个街里就咱们家干得最早,今年你头上戴的花都交给老哥了,老哥有钱买了!”
茵茵脑子里突然想起一段杨白劳的戏词来:人家的闺女有花戴,你爹钱少不能买……
对着她老哥的额头,跳起脚来拍了下:
“留着给你自己买手表用吧,我才不用你给我买花!”
一个两个的都要给她买花戴,真是服了。
“嘿,你还不要?你看苗苏苏,要是说给她买花,她肯定乐颠的答应。”
茵茵撇嘴:
“我又不是她!不过你咋还提起她来了?”
“她啊,最近正跟人处对象呢,你猜跟谁处呢?”
“她?她不是看上何守梧了么,之前还闹着非他不嫁呢,现在就跟别人处对象了?”茵茵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哧!人家小何大夫知道她是谁啊?够不着也就消停了,不知道啥时候跟牟书记的小儿子牟大海处上了,听人说有段时间了。”
茵茵笑了下,对此不做任何评价。
不说他们的早恋能不能有结果,这都是别人的事,没她发表见解的余地,爱什么样就什么样呗。
倒是……
“现在街里也有其他地方的马车在拉脚了?”
苗于华点头:
“有,这几天多出来的,都是有乡里开证明的,大队的马车,不过没咱们大队的。”
茵茵皱眉,没他们星火大队的?
大队也有三四匹马的,竟然没做这买卖?
苗于华点头:
“爹说,估计牟万成是故意给咱们家面子呢!”
茵茵:……
“这有啥好给面子的,市里那么大,是咱们一家能垄断的么?”
苗于华耸肩:
“谁知道呢,反正爹说这人情欠下了,过年得去窜门子。”
茵茵没再说什么。这村子里面人情往来其实很复杂的,她弄不太懂的,还是交给她爹处理吧。
茵茵在养殖场里收了批鸡蛋,把飞速生长的小青菜又摘了遍,香瓜熟得更多了,都摘下来,西瓜有熟的也摘了,姥爷和苗于华踩着凳子摘上层的西红柿和黄瓜,孙琪帮着摘另外一面的青菜。
活动了一会,将东西都装好后,茵茵才带着孙琪和苗于华回家。
“妈,明天早上别忘了喊我,我拿青菜给爹他们。”
“行,妈记着呢!”
“就你妈没记住,你嫂子她们也记得牢牢的呢,还用你操心!”
苗奶奶讽刺道。不满意孙媳妇们想要占茵茵的便宜。
茵茵摘的这些蔬菜都是让他们明天带到市里卖的,这个茵茵早说了,这菜不算场子里的,算她个人贴补哥哥们的,谁卖了挣的钱就给谁,几个嫂子可不是心动了。
茵茵好笑地哄着她奶:
“行了,总得给人家点甜头不是,这些菜咱们又吃不完,送人又觉得舍不得,干脆卖了钱,几个哥哥嫂子们也辛苦了一年,没便宜外人。”
何况依他们孝顺的程度,肯定会花在老人们身上的。
“她们已经过得够好了,咱们家吃的这么好,别说乡下了,就是城里、京里有几家能这样吃的?这要是还不满足,那还想咋的,上天啊?”
苗洪举在屋里说她:
“你这老太婆,又多管闲事了,他们兄妹的事让他们自己去处呗,你说你管这些干啥?闲得!”
苗奶奶瞪了老头一眼:
“我这不是看不惯他们占便宜没够么!孩子整这些容易么?白给他们吃就不错的了,还要白送钱!”
李丽娟和苗学松在这边屋笑得不行。
“奶在家待的也烦了,要不明天跟我爹一块上街里溜哒溜哒呗?”
“大冷天的,我才不出去,我也没有要买的东西,上街里干啥?”
忍不住开柜,将自己新做的皮大衣摸了摸。
这大衣是用狼皮做的,她宝贝孙女拿回来的皮子,做了两件狼皮大衣,她和亲家母一人一件,摸到上面溜光水滑的毛,苗奶奶爱不释手,虽然舍不得穿,但天天晚上都要摸上一回。
苗洪举眼馋:
“把我那件熊皮的也拿出来呗,让我也摸摸!”
“你那件太大了,拿出来摊炕上烙坏了咋整?”
苗洪举:……
他们老两口今年过年一人做了两套衣裳,料子都是茵茵给的。一套烫绒料的,一件就是去福林省时打猎打来的皮子,苗奶奶会硝皮子,再有茵茵帮忙,很快就弄好做成了大衣。
李丽娟是一件兔皮的,苗学松也有件熊皮的。
剩下的边角料只能给哥哥们一人做个帽子了。
茵茵和孙琪一人也做了件兔皮大衣,茵茵那件整体都是白毛没杂色的,孙琪和李丽娟的就要差上一点,不过没人嫌弃,大家都高兴得很。
幸好家里女性除了茵茵都会针线,不然肯定不能赶在年前做出来。
茵茵和长辈们说笑了会儿就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被窝里看《上下五千年医学案例》,对照着自己学到《医经》中的内容,再看这本案例,茵茵就跟亲身经历的一般,医学知识和经验涨得飞快。
值得一说的是,《医经》不是只有中医知识,它连巫医内容都包含了,结合所有医术成为一部自创的医典。
所以茵茵现在其实是可以给人打针开刀的,但是……
她没有实际操作过,她知道血管在哪,但不敢下手,也不知道用什么力度,所以能用的只能是中医诊脉部分。
茵茵心里倒是不急,慢慢来吧,说不上什么时候就都学通了。
正在这时候,群主提醒她。
群主:叶隐川给你送钱了,你不瞧瞧?
茵茵顿时注意力从书里离开了,眼睛晶亮。
茵茵:真的么?肯定要看了,这可是养殖场赚的第一笔钱啊!
看着财迷的茵茵,群主很无语,想着自己抽空得去仙灵岛秘库瞧瞧,看看女儿的私库里灵币够不够用,如果不够悄悄给她加一些进去。
茵茵和他其他儿女是不同的,对其他儿女,看着讨喜的,或者哪个喜欢一点的妃子所生,就多赏赐一些,但对茵茵,他是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她,只可惜就算是他也无法做到这点。
只能尽力为她踏平道路上的一些荆棘,给她一些资源及身外之物。
茵茵从送给叶隐川的空间手环中找到一个“小小的”信封。
里面装了四千三百八十块现金及江北军区开的收货单据。
信封里面还有叶隐川写的纸条,叫茵茵有空补张收据盖上公章放到空间手环给他。
茵茵哪里还坐得住,连忙下炕去找苗学松:
“爹啊~”
“咋了?咋了?”
李丽娟和苗学松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你们快躺下。卖猪和鸡蛋的钱收到了,我这不是高兴的么!”
“嗐!我还以为出了啥事呢?人家小叶还能欠黄了咋的,瞅你这一惊一乍的!”李丽娟不以为意,但眼中的兴奋骗不了人。
苗学松也很高兴:
“这不挺好的,才几个月啊,就收了这么些钱回来,不错,好开端好兆头!”
“嗯,是呢,不过得给部队补一张收据,要盖章的。”
“收据有!现在就开么?”
“在家里么?”
“在家,我放柜里锁着呢,收据和印章、印泥都有。”苗学松一边说着一边起来披衣服,去拿东西。
茵茵坐在炕边晃着脚丫,一边道:
“我打算这钱只留四千三看该怎么花用,八十块的零头打算给家里人分分,虽然工人名额只有一个,但场子一有事,家里人都要上场的,何况都是亲骨肉的,也该给他们喝点汤。”
这回李丽娟却没支持她,冷静道:
“你本来就打算明天让他们卖菜的!”
茵茵不解:
“是啊。”
“卖菜挣的钱都归他们了,还要再给他们钱就多余了,依我的意思是别给,你自己大手大脚的都没个数,今年过年他们一人一件新衣裳,全是你拿的布做的,冬天的棉衣服也用着你给的棉花了,现在家里烧着炉子,他们买过一锹煤么?不还是你给的?吃的肉也是,还有小崽子们天天喝的羊奶、牛奶都哪来的?他们给一分钱了?就像你奶说的,不能太惯着他们,别再给钱了!”
“你妈说的对!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怕你哥嫂他们突然乍富守不住心,往后更闹心。现在这样他们已经过得比大多数人都强了,还想咋的?何况这场子几乎是你一人弄起来的,他们能出的也就是一点力气,算不得啥,听话,钱你自己收起来,拿点吃的喝的已经足够了。”
苗学松也支持李丽娟的观点。
茵茵见爹妈都这样说只能点头同意:
“那行吧,你们不说我都没注意,有给他们这么些么?”
她自己都没放心上。
“怎么没有?妈都给你记着呢!”
茵茵:……
“那就当我没说吧,正好叶隐川一个月还投资一百……不对,现在是两百了,还得给他分一点。”
“不能亏着人家,小叶这半年来可没少出力,这养殖场全亏他才能这么快办起来。”
茵茵点头,接过她爹开的收据就离开了,叫爹妈早点睡。
将收据放进一个新的信封里,同时茵茵也写了字条:
你还是养殖场的股东呢,咱们之前也没算你占多少股份,该给你发多少钱啊?
没想到叶隐川竟还没睡,估计在整理空间手环,很快就发现茵茵的回信了,将收据放到一边,回了字条给茵茵。
叶隐川:我这点不值一提,我建议你如果没有花钱的想法的话,不如去查下账,看欠公家多少,能还一点是一点,早点还完了说不上更有利。
茵茵一看这个,顿时火热的心如同淋了冷水一般。
她都给忘了,场子建起来还不等经营就先欠国家的债了。
厂房、设备之类的,国家提供,但不是完全免费的,要在场子营利后归还一部分国家投入的款项的。
如果有营利还好,没规定一定得在三年内还清,但是如果账面一直赤字,三年内还是亏本还不上一分的话,那就会被强制倒闭了。
茵茵的养殖场自然不会到那地步,现在既然有收入了,茵茵就打算报税还欠款了。
还得让她爹查一下,场子的年任务是多少。
看来她爹明天估计会很忙了。
茵茵的估计没有错。
今天是二十九,明天就三十了,恰好今天又是二月一号,发工资的时间!
苗学松得去街里财政局拿工资,查欠款,还得去税务局查税,挺忙的。
苗洪举想了想,自己在家也没啥事,干脆替苗学松去赶车,等他公事忙完了,还能接着干,而且还能帮他看着点钱,别忙起来没注意弄丢了。
这样正好,茵茵就多分出一份青菜来放苗学松车上,到时卖了正好能算爷奶一份。
青菜娇气怕冻,苗家男人都是拿棉被裹起来的,又怕把棉被弄脏,上面又盖上干净的面袋子。
苗于贵跑了一个多月,人面广,他对兄弟们和他爹说:
“别分开单卖了,到时进了市里车先集中别拉活,我去钢厂和纸厂去问问,如果他们有需要的直接就到一个地方,省得散着卖,你掀一下被褥,他掀一下的,还不等卖完了就把菜冻坏了!”
大家都赞同他的提议,便交给他去处理了。
茵茵和家人们在家里也没闲着,在准备明天要吃的菜呢。
虽然老人归到苗学松家了,但其他人过年过节还是得过来瞧老人的,以往就是年节在一起吃一顿饭,现在也没打算改。
所以他们准备的不是年夜饭,而是明天中午一大家子聚餐时要用的食材。
不止李丽娟,连苗大娘、苗二娘和苗四婶都过来帮忙了。
“跟以前一样,放两桌大家挤着吃得了。”苗奶奶道。
李丽娟没同意:
“之前妈那屋小,只能放两桌才这样,现在咱们家屋子这么多,还只放两桌?大冷天的让孩子们上哪吃去?还是放四桌吧,男人们两桌,女人孩子两桌,坐得下了。”
苗奶奶有点心疼:
“那不是得一张桌子一条鱼?一盘子肉?”
这不是血亏么,就他们拿的那几瓶罐头,全家都来吃,饭钱都回不来。
茵茵捂嘴偷笑,总算是找到她抠门的源头了,原来是随了她奶!
家里有多少东西她奶又不是不知道,咋还这么抠呢?
真的是很可爱的一个小老太太!
苗大娘她们自然也劝着,少放两桌,大家一起热闹一下,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两个月来苗大娘的气早就消了。
看到老爷子、老太太在老三家过得日子,她不得不服气,这两口子是真孝顺,真心想要对老人的,和她这种算计的人不一样。
何况人家老三家现在有本事了,她自然得顺着人家。
于是就有了这么热闹的场面。
小一辈们插不上手,没事就都凑到一起聊天,打扑克去了。
茵茵仍是众星捧月的那一个,这时代就是讲究血缘,堂兄弟姐妹也算是亲的,就一个亲妹妹,可不是都得带着她玩。
至于苗苏苏,跟她好的人不多,她又不愿意看到茵茵被大家捧着的样子,每次都不往前凑,跟堂兄弟们感情就越来越淡了,尤其她家还有点关门过自己的日子,和其他人家走动不勤。
这不,过来晃了一下,见没谁主动叫她玩,便翻了个白眼,自己跑出去玩了。
都是吃两顿饭的,晌午不用吃饭,除了茵茵补充一点能量外,其他人都不吃。
李丽娟还怕他们会饿,端了一簸箕的自家用大锅崩的爆米花给他们填肚子。
“先吃点,锅里还炒着瓜子和黄豆呢。”
这些都是过年要用的,他们明天过来给老人一起吃年饭,自然也得招待他们吃零嘴,李丽娟准备了不少,妯娌、侄媳妇、儿媳妇们都在帮着准备呢,刚好家里有两口大锅,就分开在炒。
苗四婶看了看忙碌的媳妇们,叹气地跟苗大娘道:
“都说我看我家儿媳妇不顺眼,你说这老辈小辈的媳妇都在忙,她就躲懒不出来,你说哪家有这规矩?”
苗大娘不在意道:
“她怀身子不方便嘛,之前还差点没了,养着就养着呗,谁挑她这个?再说于富媳妇不也没出来?”
她都听着李丽娟特意叫她儿媳妇别出来添乱了。
“她跟人家于富媳妇能比么?再说于富媳妇还看着三个孩子呢。”
徐月芽出来干活,自然得叫人帮她看着二小子,李丽娟便交待于小红在屋里看着他们三个,也叫喜子媳妇跟她作伴。
苗二娘笑:
“四弟妹,不是二嫂说你啊,咱们老苗家对儿媳妇虽然不说多好,但对怀孕的儿媳妇是绝对的优待的,有啥不满都会攒着,等生完孩子再算账,你这会儿说这些,到时让咱妈听着又该说你了!”
苗四婶顿时不吱声了。
一群人边干活边消磨时间,又吃了零嘴肚子不饿,竟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大家连忙婉拒李丽娟的留饭,打算各自回家做饭去,不想刚出门就6赶上上街的人回来,而且还带了个大家伙回来。
看到苗洪举回来了,小辈们肯定要留下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可等他们走近了才发现,不管苗洪举还苗学松及下面的于字辈的几个小子们,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笑意。
“爹上街回来了?咋这么高兴?”苗大娘问道。
苗洪举没抽旱烟,抽的是香烟,笑道:
“是有喜事,家里添了个大件,你们也都看看吧!”
苗学松这边赶紧招呼:
“都小心着点,别碰坏了!荣小子,你劲大,你把电视背上去,老大、老二你们在后边扶着点,千万别摔了!”怕电视被冻坏,用棉被裹着,直接就能背到身上。
“啥?”
“电视?”
几个妯娌倒抽了口气,聚到李丽娟身边拉着她问:
“老三刚才是不是说电视?”
李丽娟脸上带着喜气:
“应该是,他爹今天出去的时候跟我说把家里的电视机票拿上,看看能不能买台电视机回来,没想到真买回来了!”
“哎哟妈呀,真的是电视啊!你家咋有电视票啊?那玩意那么难得,是场子里给的么?”
“哪啊,这还是之前我老姑娘治好她同学的过敏症,她同学家给送的!”李丽娟骄傲道。
“要不怎么说茵茵有本事呢!”
“可不是咋的,他们这一辈,除了西子,就是茵茵最有本事了!”
“大嫂你可得了吧!西子就是在街里混了个工人当,人家茵茵可是自己办的场子,还会看病抓药,写作挣钱,不比西子强老了?你看看老三家这半年来借了茵茵多少力,看你家,借了西子多少力?亏你还好意思夸呢!”
苗二娘终于可以鄙视大嫂了。
苗大娘脸上顿时不好看了。
李丽娟自豪够了,不想大喜的日子看到她们撕,便转移话题道:
“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电视长啥样,之前就在商场里远远地看看,还没摸过呢!”
苗于荣兄弟不敢走快了,生怕把电视摔了,于是等李丽娟她们上楼后,正好见到他们兄弟刚把电视放炕上。
摊开棉被,只见里面竟还有一层纸壳箱子装着。
苗学松亲自用剪刀拆开,拿出里面的泡沫,最后才把电视拿出来,小心地摆到炕上。
“这就是电视啊!”
“牟书记家有,会计家也有,现在咱们家也有了,真好!”
这是茵茵的几个堂嫂在议论。
“爹,这电视是多大的啊?”
“17吋上京牌黑白电视!”
“17吋啊?”
“难怪看起来比老牟家的大,他们家的是十四吋的!”
“17的啊,那得多少钱啊?”
不知道谁问的这话,但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苗洪举和苗学松,显然都很关心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