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赤水,位于边河星西南部荒漠地带,与最繁荣的边河星主城遥遥对应,是这颗行星上最大最深、也是最暗无天日的牢房。
被关押在“赤水”牢狱里的,无一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严重危害社会稳定的恐..怖分子,为了看押住这些犯人,这里的每一任典狱长都必须要是一个异能者。
但是,不知从哪一年起,牢狱出现了一种不知名的“病”。
这种病不是传染病,也不是普通的细菌毒素引起的伤病,而是一种精神疾病。
每隔一段时间,牢狱里都会传出“XX号犯人性情大变、狂躁暴.动,攻击狱警”之类的消息,起初还无人在意,但是随着无缘无故性情突变、暴起伤人的犯罪者越来越多,狱警们也慢慢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有让医生前来查看,在医生解剖了一个被处死的罪犯后,他们得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结果。
“这些人的大脑中,几根神经存在不自然的缺损,疑似是虫子啃噬后造成的缺口。”
——虫子。
光是听到这个词汇,都只觉一股寒意从脊骨窜上天灵盖,不寒而栗。
凡是经历过虫族战争的人,都早已在灵魂中深深刻入了对虫族的恐惧和仇恨。
如果这些罪犯的“精神疾病”真的是虫子造成的……
赤水地牢一级戒备,典狱长被紧急调换为防御型异能者,每个犯人的牢饭分得很开,并且每天都有三队巡逻,用激光灭虫杀毒,全方位防备可能侵入的虫子。
但是没有用,“病”还在延续,只是间隔的时间长了。
谁都有可能发病,这一认知让监狱里从上到下精神紧绷,唯恐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他们的戒备像是笑话一样。
在典狱长发起了疯的那一刻,狱警们内心突生绝望,仓皇逃跑。
凡是发病的,目前没有一个能痊愈。
狱警六神无主,即使从飞行器上走了下来,暂时处于安全的地带,他的灵魂仿佛还停留在不久之前生死一线的场景里,眼神都是空无的。
“典狱长发病了。”狱警喃喃道,“救不了了……怎么办?”
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说的“发病”指的是什么,脸色无一例外凝重得滴水,而云柚在经过程景风的解释后,也收敛了目光。
“我去试试吧。”沉吟片刻,云柚忽然插话。
程景风眼睛唰地亮了:“小云有办法?!”
狱警愕然地看向之前一直没注意的女孩:“你……?”
“按你们所说,如果罪魁祸首真的是虫子。”云柚对他安抚性地笑了笑,“事情反而好办了。”
虫族战争结束了不到20年,人类的星球会出现虫族残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虫族来说,净化系异能就是天然的克星。
程景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欣然松口,让他们带路。
不过程景风本人比较怕死,表示云柚带几个卫兵去就可以了,他会在这里等云柚的好消息。
……
赤水是边河星最大的牢狱。
一共九层,越往深处走,体感越发的阴暗潮湿,分明位于荒漠地带,可地底下似乎有河流涌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受的湿感。
云柚在几个卫兵的陪同下,见到了典狱长。
他的身上被几条粗重的铁链捆缚着,四肢折向后头,他拼命挣扎,痛苦哀嚎,然而他挣扎得越激烈,铁链上的红色符文就越是明亮,捆得越紧。
到后来,链条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这是我们用来关缚不听话的犯人用的铁链,上面刻印了上古时代女神留下的符术,能牢牢压制住犯人的动作,越反抗铁链就越重。”后面有人轻声解释。
云柚点头表示知晓,她走上前去,在后头几个人紧张地注视下,她伸出手,划过一缕柔和的白光,覆盖在典狱长的脑壳上。
典狱长的叫喊声变得微弱了。
虫子被净化系异能吞噬,受损的大脑神经也缓慢地修复中,如同泡在暖洋洋的温泉里,紧绷的肌肉忽地放松下来。
治疗的速度很快,云柚把昏睡过去的典狱长放到一边,对其余人说:“还有哪些发病的?一起带过来吧。”
“哦……哦!”看呆了的一行人顿时行动起来,忙不迭地把其他病患送过来。
其中一个人紧张得差点平地摔,被云柚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羞愧得要原地爆炸。
他们对云柚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变了,和之前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诚惶诚恐,忐忑不安。
他们争抢着包揽所有体力活,坚决不让云柚劳累一根手指头。
“圣、圣女殿下,这是最后一个病患了。”狱警小声说道。
云柚一顿,非常无奈:“不用叫我圣女。”
被果断拒绝了。
云柚出手搞定了最后一个病患,把这些倒霉鬼一排排地放在地上,交代其他人及时带他们去医院进行检查,然后她就率先出门,朝一个方向走去。
“圣女殿下,您要去哪里?”狱警大声喊道,“那里是地牢深处——”
云柚对他们挥了挥手:“我知道,我去解决一些私事,你们不用跟上来。”
正准备跟上的卫兵们纷纷一顿,扭头看向彼此,面面相觑。
私事?
可是这么一个鬼地方,圣女殿下有什么私事要解决的?
悉悉簌簌。
锯齿磨擦着墙壁,坚硬的外壳贴着地表移动发出的声响,不甚明显的撞击声,还有触须相互碰撞、毛孔一张一合、复眼不停转动……
是“虫子”。
墙角里、铁栏后、床底下、缝隙间——到处都是虫子的痕迹。
云柚紧抿着唇,警戒意识拔高到顶峰,她循着那些虫子留下的细小痕迹,头也不回地、一步一步走向了地牢最深处。
十多年来没有人到达过的地方。
只关押着一个犯人的牢房。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被关进来的。他就像是某一天,忽然出现,然后就十几年如一日地待在这里,不再动弹一步。
慢慢的,一些人也忘却了他的存在。
只是偶尔会传出荒诞的流言,说最底下的那个人,之所以迟迟不动,是因为他在等待着什么人。
在等待着“什么人”?
咔哒——
太久没有移动,锈迹遍布的铁门被缓缓打开,发出牙酸的刺耳声响。
莹白色的光团悬浮在她的周围,光色微弱,但在这最深层的地牢里,却是比太阳还要明亮的光。
云柚站到了他的面前。
悉悉簌簌的虫子有如黑影,涌向被捆住双手的黑袍少年,钻入了他的袖口。
少年手指轻动了动,抬起头来,几缕绸缎般的黑发摇晃着,贴着他那苍白到不正常的皮肤。
有如黑洞的眼睛,直直地将她的身影吸入,他薄唇掀起,一丝冰冷的笑意,浮现在了少年的面庞上。
同一时刻,云柚盯着他,忽然也笑了。
他们的内心高度一致,达成同调。
——这不是和我打生打死五十年的星际女神/虫族至高神吗?
他们同时挑眉,启唇,嘲讽,一连贯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哟,怎么几天不见,你这么拉了啊?”x2
作者有话说:
第十一章 ,男女主终于见面。
一上来就是互相开嘲以示友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