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九年,皇后乌拉那拉氏因病崩逝,彼时魏婧薇早就替皇后处置宫务许久,本来在皇后病重之事,皇上就立贤贵妃为皇贵妃暂代中宫之位,当皇后逝世后,这宫里宫外的人都传言道,兴许皇贵妃要被皇上立为中宫之主了。
放在几年前,若是有人说起皇贵妃会有这个际遇,不信的人可以说是能热闹之极的市街小巷排到紫禁城的宫殿处了,毕竟年佳氏一家是汉人的出身,大清也不是没有家族是汉人出身的妃子被封为皇后的情形,就壁如圣祖爷的亲生额娘佟佳氏,可那也只是死后追封罢了,一阵哀荣,比不得生前的荣宠。
因而皇贵妃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一是靠着娘家的能耐,毕竟皇贵妃的娘家人能摆在明面上的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光是一个年羹尧都能将年家抬起来了,更别说这一个个起势的年家人。
二便是皇上似乎是钦定这下一任的继承人了,不光将弘昭阿哥时时带到身边看顾,教导为君之道,还时时让弘昭阿哥接触朝廷上的臣子,相比之下,作为皇上长子的弘时阿哥就落下了不知多少恩宠,这父子亲情还闹得生硬的很,朝廷臣子纷纷叹气,心道这弘时阿哥是白白浪费自己长子的身份了,若是等皇贵妃被封后,弘昭阿哥成了嫡子,弘时阿哥的身份就再无半分优势了。
惋惜的人颇多,弘时却是越发看清这朝廷上的位子兴许是不适合他做了,皇阿玛的为君之道他不认可,可是皇阿玛却能将皇上做得那般好,他一心一意想要给百姓做事,但总是将事情搞砸,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能力。
再加上皇阿玛越来越重视六弟,六弟恰恰好是响应皇阿玛理念的阿哥,或许在这方面会做的比他好吧,有些事情强求不来,况且年佳氏一族的势力着实是让他抗衡不起,还不如好好观望着接下来的发展。
弘时一番感叹,便又在朝廷之上同自己的皇阿玛吵起来了,他还是不大认可皇阿玛的铁血手段,固然他是佩服皇阿玛,可该声张自己理念的时候气势是不能落下的!
话说回来,弘时在朝廷上同皇上争执了,而后宫之中,齐妃也端坐在承乾宫的椅子上,仔细看去,眼神还有几分可怜巴巴的,魏婧薇心想,齐妃和弘时真不愧是母子俩,表情放软时是一等一的讨人心喜,至少让人生不起厌。
魏婧薇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声音不轻不重道:“齐妃,你究竟想找本宫做什么,怎么总是在午时之后过来,若是你真有要紧事同本宫商量,本宫又不是不会应了你。”
她都是皇贵妃的位置了,后宫之权交接在她手中虽算不上多久时间,可对付齐妃的事儿足够了,用不着齐妃屡屡过来找她!
“你莫不是有别的事想同本宫说吧。”
魏婧薇压低声音,看着李氏突然变化的神情,不动声色道。
“娘娘,果然瞒不过您。”齐妃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羞赧道,“从前妾身有冒犯娘娘的地方,还望娘娘不要见怪,那只是妾身一时糊涂钻了牛角尖,没有害人之心的。”
这些年她总算是看懂了,皇上只宠爱皇贵妃一人,让其掌控后宫之权,她这个原先在潜邸时的第一侧妃早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了,皇后崩逝了,唯一的阿哥早早夭折,到头来皇后护不住弘晖阿哥,她也护不住自己的三个孩子,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早早就释怀了这些事,也不把原先同皇后娘娘的恩怨放在眼里了,她同年佳氏也不是不能。
况且她着实是没什么可争的了,年佳氏这些年早早就抬进满洲镶黄旗,膝下的子嗣出生虽迟,可塔娜公主和弘昭阿哥都是聪慧之极的孩子,且都快要长成了,就算是最小的阿哥弘晟现在都九岁之多了,是能长成的年纪了,且是个极善武的阿哥,还有个擅长武功的舅舅当其师父,足以将年佳氏的位置压得严严实实了。
她不求更多,只盼着弘时好好的,可是她唯一惧怕的事便是年佳氏会记恨上她前些年的无礼和冒犯。
魏婧薇愣住了,突然失笑出声,“敢情你想着这个才屡次到承乾宫找本宫的,本宫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提心吊胆了许久。”
“这你就尽管放心吧,只要你不同本宫来真的,那些嘴皮子上的事又算得上是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斗嘴罢了。”没人会将打闹兴致的斗嘴当成一回事。
她能说她之前还好几次将齐妃对她的不忿看成一出戏吗,宫里的生活有时候是真的无聊,而齐妃的存在刚刚好是给她的日子添几分色彩,左右她知道李氏不会真的动手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齐妃有些不知所措,“妾身还以为娘娘这是对妾身不满了,原来是妾身太过计较了。”
“这怎么会,本宫对你倒是满意极了。”可不是嘛,齐妃处在妃位,还养大了皇上的长子,若是齐妃仗着这股能耐将后宫闹得人仰马翻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齐妃一直都安安分分的,顶多是气极了的时候想法子过过嘴瘾,这人留在后宫不所谓不省心。
魏婧薇再次问道:“你知道熹嫔犯下的过错吧。”
这事在宫里已成了一个避讳的事,李氏犹豫的点了点头。
魏婧薇接着说道,“可你知道廉亲王原先是盯着弘时的吗,廉亲王最先的目的不可能是弘历,毕竟弘时是出宫建府了,你想想看,弘历没有同廉亲王接触过都是这般前途不明的模样了,放在三阿哥身上,你觉得会是什么结局?本宫跟你说句实话,三阿哥的性子是最容易得罪皇上的。”
这话她是刻意谴退了奴才说的,因而李氏措不及防听到这话时,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极为惨淡,颤颤巍巍道,“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她不敢想象皇贵妃说的话有几分真假,她只知道若是那人成了弘时,皇上定不会轻易饶了弘时的,像弘历一样被皇上无视还算件好事,只怕皇上直接当没了这个儿子!弘时遭此打击,以他的性子绝对会钻牛角尖的,想不通就是家祸人亡的事了。
“本宫不骗你。”魏婧薇一只手撑住脸颊,温声道:“若是本宫想针对你,早就在那时想法子让弘历避开风头了,而不是任其发展,本宫也不是没有这个能耐。”宫外并不缺年家的人。
她说这话一是为了回报李氏现在的坦诚,二是想让李氏安心些,按她说的话,若是她当初真的想报复李氏,就不会任由熹嫔的举动发展了。
李氏面色依旧惨白,深深的看了一眼皇贵妃,“多谢娘娘告知妾身这事,妾身感激不尽了。”
说罢就急急忙忙地告退,看着模样似乎是被吓坏了?
魏婧薇满心不解,她说这话不是将李氏给点明了吗,怎么还会将这人给吓着,而且这事过去了近十年了啊。
不懂的地方继续放在一旁搁置,魏婧薇突然就念起还在宫殿处被禁足的熹嫔,以及那已经到了娶妻年纪的弘历,心道她还是得收拾这母子俩留下的痕迹,不然传到宫外处就是她这个皇贵妃是存心不让四阿哥成家立业了,毕竟比四阿哥小的弘昼早就娶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为嫡福晋,前不久还刚得了嫡长子永瑛,她可以简称为幸福美满的一家子。
这区别展现出来可真是天差地别啊。
只是这事同晚上到来承乾宫的皇上说起时,皇上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朕还在磨着他的性子,不放心将他放出宫,当心又惹了事!”
弘历小小年纪时就会觊觎他的皇位,为此被人利用都傻傻的看不清,如今性子已成,他是不指望弘历能干出什么好事了,能好好当个宗室都是件幸事了。
至于贤王还是让弘时弘昼这几个阿哥来当吧,弘昭将来又不缺兄弟帮扶。
雍正说这番话时,心里并非是不在意他这个四儿子的,可今儿苏培盛同他说起四阿哥在阿哥所已经宠幸了不少格格的事情时,几乎是夜夜纵情,本来盼着他奋进的心思全无,一时间七窍生烟,看都不想看到这个儿子了。
弘历年纪轻轻就纵情声色,岂能了得,他哪会将满洲旗的贵女嫁给弘历当嫡妻,这一屋子的烂摊子事说出去都是丢皇家的脸面。
大不了到时将弘历的侍妾提为侧福晋,让其替嫡福晋的身份掌管弘历的那档子烂事,左右都是在宫里没了脸面,也不在乎这一点了,只要不传出宫外。
“那妾身就不理会四阿哥的事了,到时候皇上可别说妾身不理事。”魏婧薇解释道,她不想管着皇上诸多子女的事,当初弘昼娶妻还是皇上亲自定下的,如今换了弘历,她还是一样的想法,皇上自个儿管去。
“朕怎么会说你的不是,婧薇在朕心里是顶好的。”
“皇上这是哪儿学来的好话,妾身稀罕极了。”魏婧薇狐疑道,以前可没见皇上处处都依着她。
雍正轻咳一声,“朕对你好还需要说好听的?且不说这个了,朕给你说说塔娜的婚事吧。”
“皇上这么急,塔娜这才过十七,就想匆匆忙忙将塔娜嫁出去了?”未满二十岁嫁过去不是折腾人吗,都还是小孩子的年纪,她不想塔娜遭罪。
魏婧薇紧皱眉头,她还想将塔娜留到二十岁的。
雍正纵容道:“朕都说朕不是这个意思了,朕只是想同你商量一下这额驸的人选,免得到时朕下了旨意,你就不欢喜了。”
这还差不多,魏婧薇这才松开眉头,“那皇上可有选好人了吗?”
塔娜是皇上的女儿,再多的宠爱都无妨,于婚事上更不能敷衍了。
雍正点头,颇为自豪道:“朕千挑万选,觉得富察李荣保的嫡长子傅清是个不错的,像你兄长一般文武双全,也有进取之心。”
魏婧薇疑惑道:“皇上,怕不止这些吧。”
“朕前些年暗示了这富察氏,傅清在长成后身边没有通房,也没有一些你不喜的毛病在。”他选女婿的依据可是跟着婧薇来的,压根不会出错,就算婧薇念着让塔娜未来的夫婿莫要沾染女色,他也都想法子让富察氏那边注意了,以至于李荣保的嫡长子似是不举的消息传出来时,他说来还有些惭愧。
但这傅清能娶走他的宝贝女儿,已经是件幸运事了,雍正想着,心里的愧疚全散,还余下一些不爽。
那挺好的,魏婧薇初听之下,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既然皇上已经选中了这人作为塔娜未来的夫婿,妾身自然是相信皇上眼光的。”
当然她暗地里是一定会让娘家调查清楚这人的生平举止的,在这个朝代里,即便塔娜贵为公主,亦是不能轻易承受一次失败的婚姻的,因而能避免一些事就尽量避免,避免不了的,大不了到时候她以念着塔娜的理由将公主接进宫来,塔娜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儿永远是她的家。
雍正覆上她的手,“朕还念着早些让子女都成家,到时朕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他想让婧薇成为自己的皇后,也想退位同婧薇处处游玩,这皇权掌握在手中时日渐久,他曾为此心动过,也曾沉浸其中的高高在上,但让他落归实处的还是婧薇待他的温情。
可惜弘昭年纪还太小了,不足以撑起大清江山,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让他扫清这水浊鱼噞的朝廷,留给弘昭一个乾坤朗朗的大清江山。
雍正暗下决心,这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若是不好好珍惜与婧薇相处的时光,以后只会追悔莫及。
魏婧薇回了一个微笑,尽管不知道皇上在想些什么,但她没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便将这事放下来了,继而同皇上说起上午的趣事了。
……
不出宫里宫外人的意料,皇上似乎是早早地就让礼部将封后的礼节准备好了,这番大动作自然是被朝廷臣子得知了。
一时间朝廷上也不能说都是一片赞同的声音,朝廷臣子中还是有不少人念着让皇上迎娶自家女儿作为大清皇后的,只是年佳氏一族着实是不好惹,再加上年羹尧还是皇上的宠臣,若是有谁在朝廷上胆敢提一句不好的话语,这结果可想而知。
不出半日,说那话的人出了朝廷就不小心摔了腿骨,得好好留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有好心人想打听这事,他都紧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时机可谓是巧妙极了,等这人恢复时,刚好是皇上正欲昭告天下册立皇后的时间,只是当下没人知道这事。
只是暗恨年羹尧的横行霸道,但在后来时,朝廷上的臣子都悟出了一个道理,跟皇上唱反调的人刚好在这段时间里紧紧闭嘴了,而封后的时间年羹尧是不可能清楚的,唯有皇上亲自告知,也就是说,这是皇上默许纵容的行径。
眼下朝廷官员还不清楚这档子事,但由于年羹尧的明目张胆,朝廷上敢与之对着干的人是少之又少了。
魏婧薇也能渐渐得知这皇上似是要给她的惊喜?
好吧,更像是惊吓,她要是那天措不及防得知皇上要给自己封后,绝对会呆楞住的,不是太过惊喜,也不是手足无措,只是纯粹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冷情了,好多事情得要酝酿一番才能给出相应的情感回复。
这封后之事提上来了,后宫前朝皆没有意见,这是头一回汉人出身的皇贵妃正式封后的场面,苏培盛作为跟在帝后身边侍候多年的人,觉得自己打从看过这场面后,都可以跟自己的徒子徒孙吹嘘一辈子了。
他是从爷年少时就跟在爷身边的奴才了,从没有见到皇上这般温情的模样,还是都尽数展现在皇贵妃身上,因而他从那时起就觉得爷与年侧福晋定是能久久处下来的,果不其然,爷自从登基后,便是将年侧福晋封为贵妃和皇贵妃,还将弘昭阿哥看作是可以传承江山的存在。
这处处特殊,足以成了皇上对皇贵妃偏心的证据。
苏培盛是越看越得劲,在先皇后逝世许久后,心里面不由鼓舞着不知皇上何时才能将皇贵妃立为皇后,如今能看到这景况,他心里是不留半分遗憾了。
这是普天同庆,万民同乐的一天——
当魏婧薇穿着繁重的朝服走过仿若无尽的宫道和丹陛后,将手交给皇上的那一瞬间,心神突然镇定下来了,莫名有一种止不住的欢喜和温情在心里鼓动,她想着终此一生,兴许她都不能专门停留在一个小世界里过完自己的一生,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些记忆和曾经有过的情感都是她在这方世界活过的证据。
平平无奇,但足以慰藉她一生的感情了。
雍正十年,封后大典结束了。
之后的事情仿若都进展的极快。
皇上将塔娜封为固伦淑静公主,赐婚给一等男及云骑尉、已革察哈尔总管富察李荣保嫡长子傅清,傅清今后作为公主额驸,定时要处处守着公主府的规矩,不能越矩。
魏婧薇在心里自然有一把衡量的尺子,她知道富察氏念着迎娶公主的好处,就没想着塔娜能和自己的额驸处出什么深刻的感情,两夫妻处成什么模样她不理会,唯有一点她绝对不能容忍,塔娜在富察氏府邸上是绝不能受气的,任何轻视都不可。
幸亏这富察氏一族还算妥帖,没有给塔娜摆什么立威的脸色,而且看塔娜羞涩的神情,她心知这夫妻俩处得不错了。
然而在这一年里,魏婧薇还是念着宫里有诸多妃子分位没有闹事,都是安安分分的情面上,以及皇上都已经给她封后了,这后宫妃子的分位都没有动过,想来传到宫外也不太好听,便同皇上商量起这件事了。
几番决议之下,还是将齐妃李氏提为贵妃位,而裕嫔和懋嫔各自提为妃位,剩下的嫔位未曾有变动过,当然一些常在答应的位子还是要往上提一提的。
齐妃心里欢喜,可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只在皇后的一念之下便钦定了,所幸这些年她不敢同皇后作对,就算真的同皇后对上了,都是一些无足挂齿的小动作,上不得台面,也没有被皇后计较在心。
于雍正十一年时,弘昭迎娶云贵总督鄂尔泰的嫡幼女西林觉罗氏为嫡福晋,尽管弘昭没有被皇上立为太子,但都被朝廷臣子视为隐形太子的存在了。
毕竟这鄂尔泰是皇上的心腹宠臣,相比于年羹尧也不差,只是在用途上显得不一致了,毕竟一文官一武官,这能发挥能耐的地方也不一样,如果说年羹尧是皇上底下的第一心腹,那鄂尔泰就算得上是第二了,绝无第三第四的说法,能被选中作为皇子外家,是皇上特地为弘昭找的势力,也是西林觉罗氏的欢喜事。
相比之下,皇上的心思还真是不难揣测,还都摆在明面上了,当然三阿哥弘时是先帝赐的婚,嫡福晋出身是一众被赐婚的皇子里其次的,而五阿哥弘昼是将副都统五什图之女吴扎库氏娶为嫡福晋,五福晋阿玛的官位说来虽好听,可实际上吴扎库氏也只是出了副都统五什图这人而已,这一族的势力着实不显。
至于四阿哥弘历,至今都未娶妻,没什么好说的,当然在后来他决议要将自己的真爱高氏抬旗为高佳氏,让皇阿玛赐婚给他做嫡福晋时,雍正还认真地思量一番了,觉得这般结果也不错,总不能让一个皇子始终都不能娶妻吧。
于是大手一挥,便将高斌家的第二个女儿抬进满洲镶蓝旗,将其赐婚给四阿哥弘历做嫡福晋,这高斌才能固然是有,可心思未免多了些了,光将一个女儿弄进宫里也就罢了,起码是真的没有接近他的几个阿哥,后来还被弘历看中了。
这第一个女儿没法子给高斌带来希望,便专心将第二个女儿也一并培养,他就一并成全了,左右都是高斌家的女儿,赐婚给弘历正正好。
而弘历尽管没有让自己的真爱上位,但也得了一个肖似自己心爱之人的女子,还是心爱之人的姐妹,顿时欢喜的不行,也不计较皇阿玛的敷衍了。
雍正十三年时,让魏婧薇时刻挂念的生死关总算在一年的提心吊胆中缓缓度过了,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似乎还在打算着什么,乃至在那一年里弘昭被自个儿的皇阿玛“锻炼”的死去活来,皇上不是时时考验弘昭的学识,就是让他接下许多差事,美名其曰养家糊口。
而弘晟这边也没有被落下,作为皇上暗地里钦定的太子的同胞兄弟,他将来是新皇绝对的左膀右臂,是最为信任的存在,雍正是片刻都没有落下对弘晟的百般监督,不是让其好好跟着年羹尧和先帝十四阿哥一同学着武功,就是让其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一番表现,尽是满足自己作为老父亲的心态。
当然弘晟是诸多苦水往肚子里咽,都不能说半句苦,大不了到时候让皇额娘给自己多补补,谁叫皇阿玛是他亲生的阿玛!
在雍正二十年后,雍正终于得以彻底完成先帝对自己的交代,也完成对自己的期盼,将一个乾坤朗朗的大清江山交给弘昭了。
此后皇上退位为太上皇,弘昭接手皇位。
或许后来的野史中或许还会有太上皇带着太后游山玩水的记载出现,但现在史书上记载的已然是新皇的痕迹了,但即便再多的痕迹掩盖在历史尘埃之中,也无法掩盖太上皇退位的初衷,也无法掩盖太后的一辈子相知相随。